巫师伯拿出的是一片黄底暗褐色斑龟甲,而蓝狐拿出的是自已制做的,上面用红色颜料写着红字的黑色签筒,和同样是黑度红字的竹签文。巫师伯用的方法是用火燃烧龟甲然后后龟甲的纹路和走向,蓝狐的是闭目双手摇签筒。
    已经卜算完了,巫师伯的眉间有一丝忧思,他看向正在看签文的蓝狐:“怎么样?你的部落今年会怎么样?”
    “今年的姚部落将衣食住无忧,万事顺利,也就是有吃不完的食物,穿不完的兽皮和布衣,住得也很安全温暖,一切都会顺利。”
    现在姚部落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往好的方面发展,连最重要的硝石都被自己找到了,姚部落再也不怕任何部落的攻击了,还能不叫万事顺利吗?
    “夏部落呢?”看他一脸愁容的样子,卦相可能是不太好?蓝狐摇了摇头,其实这个卜卦也只是人的一种意愿,人的心境不同,选择就会不同,选择不同当然也会得到的不同的结局。
    听到蓝狐的反问,巫师伯有些发愁,“唉,有些凶兆啊。”
    “凶兆? 那能不能逢凶化吉,也就是有没有机会把凶的变成吉的?”
    咦,自己知道这个夏部落今年的最大敌人应该是风部落和那个勾结风部落的小部落了,可是巫师伯是真的能卜算出来呢?还是只是碰巧?
    “这个很难说,你再帮我卜一卦吧。”巫师伯皱紧了眉头,想要同样是巫师且比自己更加历害的蓝给他再确认一下。
    蓝狐点了点头,一口答应:“好。”因为她就是不卜卦也知道夏部落的凶兆在哪里,可惜不了解风部落情况的骞和巫师伯都没有把自己的提醒放在眼里。
    蓝狐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签文,看了看才道:“签文是下签,有凶但最后还有一线生机,只要找到这个机缘,夏部落一定会逢凶化吉的。嗯,你们要注意身边的人,也就是说你们部落内部会出现一些问题。”
    “内部?”巫师伯听闻蓝狐的话,有些惊讶。
    难道部落里出现了背叛部落的人?看来得跟骞说一说,仔细查查部落里的人了。
    蓝狐点了点头,没再继续点明,毕竟以两个部落的关系,自己说的已经够多了。
    而且刚才祭祀时,跟在他后面的那个叫雪的女人肯定跟他关系不浅,而雪这个女人和那个勾结风部落的小部落首领的女人蔓又走得很近,这些都是他们部落内部的事,做为外人,自己也不便多说。
    然而,真的如蓝狐所想的跟她没有什么关系吗?只能说有些事情,它就是在不经意间发生的,不相干的人或者事也是会一不留意就会扯到一起。
    巫师伯和蓝狐又针对祭祀之方面的事谈论了一会,主要是巫师伯对姚部落的鼎和那个空空的放香的陶罐非常惊讶和疑惑。
    “这个鼎确实是盘古大神的骨头变成的特别的石头,这个中间空空的罐子,是因为两头都是空的,当燃烧的香放进去之后,烟雾就可以上下相同,连接天地,更容易将我们的愿望传达给神灵知道。”蓝狐慢慢地给他解释着,这些东西的答案自己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他来问呢。
    祭祀基本已经结束,最后由巫师伯将祭品分发给了族人,族人们一个个喜滋滋又小心翼翼地捧走了已经被神灵赐福的祭品,连骨头都有人拿回去煮烂连汤喝了,不舍得浪费一点。
    当然,蓝狐和巫师伯、骞、图雅、智几人分到了最重要的兽头,因为在原古时候,头颅在他们的心里,是猎物整个身体中最重要的部分,当然就应该分给地位最高的人食用。
    对此不敢苟同的蓝狐只是象征性地吃了两口,她可不喜欢吃动物脑袋。
    祭祀后不久,参加祭祀的族人们开始了祭祀后的娱乐,听说是互相挑战比斗,可能是有些类似于草原上的搏克,也就是一种摔跤运动,这个活动一般都只有在祭祀之后才有。
    现在火光明亮的平地上,再也没有刚才祭祀时的庄重,反而是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有围坐在篝火边高谈嬉笑,饮酒吃肉的,有已经脱下了厚重兽皮衣,打着赤膊准备到热情高涨的博斗场里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力量较量的。
    蓝狐刚一下祭祀台就被几个男人引到了平地上最大的篝火堆边,智将已经准备好的白色长兽皮马甲给她套在了祭祀服外,平原上的风比较大,晚上的气温还有些低,他怕她会受凉。
    蓝狐对细心体贴的智感激地笑了笑,虽然刚才舞剑时出了一些汗,但被风一吹确实有些冷。
    看见他们那熟稔的样子,图亚眼神暗了暗,也不甘示弱地在蓝狐坐下时,将一个厚厚的草席垫子放在了她的屁股下,而骞却是冷哼了一声,弯腰将放着香喷喷的烤肉的陶碗端起,递到了蓝狐的手里。
    蓝狐一边吃着碗里的烤肉,一边抬头有些疑惑地打量这几个默默地坐在火堆边,或烤着肉,或喝着稷酒的男人,怎么感觉几人之间有气氛有些别扭?
    “来,喝点水,不要光吃烤肉。”坐在右边的智将一碗水递给她,又将刚片好的烤得香香的肉片放进了她碗里。
    蓝狐正待要喝水,没想到骞一把将她手中的水碗抢走,然后递给了她一碗黄黄的稷酒,有些火冲冲地道:“喝什么水啊,这夜里风大,喝几口稷酒,身子就暖了。”
    好吧,这个揭掉了温和的面具,现在反倒显得有些任性的男人,咱还是别去撩拨他了,再说她也想尝尝这原始社会的酒是个什么味。
    于是她接过骞手里的酒碗,试探着抿了一小口,啊,有些苦,有些涩,但度数应该不高,又喝了好几口,全身都有些热哄哄的了。
    “别喝太多,小心喝倒了。”知道这稷酒虽然不是很呛喉咙,但喝多了会倒的图亚连忙提醒她。
    看着她那喝过酒后的绯红的脸颊,还有些摇晃的头,眼神似乎都有些模糊了,很明显是有些喝晕头了,智连忙拿下了她手中的陶碗。
    “没事,这个喝…喝不倒我”蓝狐抿了两口水后,有些晕糊糊的头清醒了些,这个酒喝起来一点也不像现代的白酒一样烧喉咙,度数也不太高的样子,没想到后劲却这么大。
    见她没事,本来还有些担心的骞,嗤笑道:“怕什么,我们都在这里,就算是喝晕了,等下把她抱回去就睡一觉,明天一早就好了。”
    这边的几个人是还算相处融洽地喝着酒,吃着烤肉,而离他们不远处的一个火堆边却有两个女人是气得咬碎了牙。
    “看到了吗?那个女人都已经有个那么强壮的男人了,还要来抢走你的男人,你难道想让她抢走骞?”
    瞄了瞄在大火堆边被几个强大的优秀的男人包围着的漂亮女人,蔓的眼里冒出了妒忌的火花。
    为什么这个女人不但漂亮,还是个巫师,而且还能得到这么多强大的男人的喜欢,连巫师鹰都想要把她带回去,自己长得也很漂亮,为什么巫师鹰看上了她,就是看不上自己!
    听到蔓煽动的话,雪眼中闪过不甘,摇了摇头,又有些懊恼地道,“我不想,可是,我比不过她的,而且她是巫师,阿爸还说她是一个非常历害的女人。”阿爸说的是让她不要去冒犯这个女巫师。
    看她一脸的想要又不敢的样子,蔓的眼中闪过一抹鄙夷,面上却是更加诚恳地温声劝道:“你怕什么啊,她是巫师,你以后也会是巫师啊,你阿爸不是已经说要把你当成巫师继承人来教导了吗?”
    想到刚才蓝狐在祭祀时跳的巫舞,雪还是有些迟疑,“可是,刚才祭祀时,她跳得好高,她力量也很大。”
    “你力量也很大啊,部落里都没有女人能打得过你,那个女人长得瘦瘦的,身上没几块肉,她就是跳巫舞时跳得好看,想想啊,如果你比斗赢了她,她就再也没有资格跟你抢骞了,你不是跟我说,自从骞见到过她后,整个雪季都在想着她吗?你再不行动,我看骞马上就要变成她的男人了。”蔓不停在煽风点火,继续耐心地劝导着犹豫不决的雪。
    听到蔓的话心里本来就已经有些松动的雪,想着整个雪季到春季,骞对自己都是一幅冷冷的样子,肯定是因为这个女人,蔓说得对,只要自己能在比斗上打败她,那么以后骞一定不会再看上一个打输了的女人的。
    想到这里,她嚯地一下站了起来,径直走到不远处还在愉悦地吃着烤肉的蓝狐面前,高声道:“我要跟你比斗,你敢不敢接?”
    正在跟图亚他们说着以前的一些有趣回忆的蓝狐,突然耳边传来一声女人的喝声,她放下手中的烤肉,抹了抹嘴,抬头看了看站在自己身边不远处的女人,哦,原来是她啊。
    蓝狐现在已经知道这个雪竟然是巫师伯的女儿,呵呵,真是想不到啊,只听说过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可是那么聪明睿智的巫师伯却有一个如此头脑简单,容易被人左右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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