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明世:到底是还是不是?将军不说清楚,就不怕朕走错了房间吗?
    皇上!末将心里只有皇上!封启抓起衡明世的手,按在了自己的心口处。
    衡明世让系统查了一下封启此时的好感度,看着那处于普通朋友线上的好感度数值,一边再一次怀疑系统的检测出了问题,一边又感叹,如果不是系统检测出了问题,那就是眼前这人的演技非常厉害了。
    但愿将军能记住自己今日说过的话。衡明世说完,心里又默默补充了一句:至少在这副身体还健在之前,你得是我的!
    皇上封启捏紧了衡明世的手,道:皇上呢?
    嗯?
    封启也紧盯着衡明世,漆黑的眸子里映出了衡明世的脸:末将斗胆一问,皇上的心里可有末将的一点位置?
    衡明世笑眼弯弯:朕身为皇帝,自然是心怀天下。
    封启:
    衡明世:朕在心里建了一座金碧辉煌的皇宫,而那偌大皇宫里,独有一人。
    衡明世徐徐描述道:而在皇宫之外,山河万里,一望无垠,天下太平,盛世繁华。
    那是朕为他打下的江山。
    那个人姓封,名启,字合。
    差点控制不住要把衡明世推倒的封启:
    封将军,脸怎么那么红啊?都红到耳根子了。衡明世戏谑笑道。
    我我末将没没有封启抹了一把脸,才道:皇上,经常说这些话吗?
    衡明世:到现在为止,只和一个人说过。
    封启:
    封启张臂把衡明世搂进怀里,呐呐道:不要再和其他人说。
    衡明世揉着封启的头发,像是在顺毛:嗯,不说,那朕三日后先带一批军马回垣国。
    封启:嗯嗯?不可!皇上!
    衡明世:行了,开玩笑的,朕让鹰三去,你手别搂这么紧,腰要断了!
    于是,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一队近百人的兵马悄然离开了闫城,很快消失在黑暗里。
    因为垣军时不时会在夜里集合出操,围城夜跑,所以城中百姓就算有看到这些军队出城的,也只以为是这些垣军今晚上又要夜跑,所以并没有当回事。
    这些汗人百姓们一开始都对这些敌国军队害怕抵触,也反抗过无数次,而垣军的处理方式就是将那些带头反抗的人抓去打几板子,再送回去,并没有伤及他们的性命,久而久之,这些汗民就意识到,除非他们做得太过分,不然这些从垣国打过来的军队,并不会伤害他们。
    既然这些垣军不伤害他们,也没有搜刮他们的粮,更没有妨碍他们的生活,那他们当然还是想活着,并不想和这些拿刀枪的家伙拼死搏命,不值当!
    能活着,谁不愿意活着?
    这世道,能活下去就很不错了,能顾着自己一家老小的生活就很不错了。
    垣军手里都是刀枪武器,而他们身边拖家带口,上有老下有小,哪里敢主动和垣军硬碰硬?打仗这种事,还是交给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收取他们粮税的朝廷吧!
    汗民们渐渐意识到垣军只是驻扎在几个城门边,并没有主动骚扰他们的意思,也就渐渐地安心下来,一开始还不敢出门活动,后来胆子渐渐大了起来,又陆续恢复了集市,恢复了生活。
    日子好像和垣军来之前没什么两样,但是细品时却又感觉发生了很多的变化。
    其实这也是垣军凭着几十万的军马,也能一连攻下七座汗城,还能稳稳守住这七座汗城的原因之一。
    攻城容易守城难。
    更何况他们还是远征至此,且并无后援之军。
    若是一路强取豪夺,肯定会激起民愤,攻得快,败得也快。
    话扯远了,就目前来说,汗民对于他们的到来,还是处于小心翼翼地观望的态度,他们期待着汗王能派军过来夺城,但又担心汗王夺回城池之后,又会安排那些贪官污吏来镇守城池,继续对他们进行惨无人道的压榨。
    所以这些城内百姓们又是期待,又是担忧,只能每天观察着来往的垣军,试图从他们的动向中看到未来。
    有不少汗民看到了这批在夜晚出操的垣军,但是直到他们入睡之前,都没有看到这批垣军回来。
    这些垣军可真是勤快,操练到这么晚都不见回来。这是某些家户里面的人在感慨。
    睡你的觉吧?人家都是去城外操练,又没吵着你。
    这倒是。
    只是他们没想到的是,这一批军队还不是像往常那般去操练,而是直接上了闫山。
    衡明世有系统提供的地图,所以在鹰三带兵离开之前,就手抄了一份地图交给鹰三。
    有了地图加持,鹰三带着兵马抄近路完全不是问题,所以他并没有途径那些被垣军占领的城,而是直接翻越了闫城旁边的高山,闫城的高山后面就是荒原之地。
    不过,那是荒原之地的边缘,沙漠化还没有那么严重,周围还能看到三三两两的绿色植物,再远一些,还有小片绿洲。
    鹰三带军连夜翻越闫山,抵达荒原边缘时,已经到了第二天中午,正午的阳光反照着水面上的光,粼粼闪烁。
    趁夜赶了一晚上的路,正是疲乏困倦的时候,鹰三便让兵马先在绿洲休息,将水囊全都装满了,半个时辰之后再继续赶路。
    为了能及时的获知鹰三这批军队的进程,衡明世把金雕交给了鹰三,在荒原之上,能飞得高望得远的金雕,就是最好的指路标。
    当然,前提是天气晴朗的时候。
    鹰三的运气显然不太好,在进入荒原之后不久,就遇上了一场沙尘暴。
    荒原里的天气千变万化,这一刻太阳火辣,下一刻就狂风唿啸,卷起漫天飞沙,细小的沙尘如黄雾一般,遮挡视线,还会钻入口鼻,叫人五感失灵,分不清方向。
    风再强烈些,还能将人直接吹飞。
    之前他们的大部队跨越荒原时,也遇到过不少次,但是远没有这次来得勐烈。
    狂风卷起黄沙,整片天空都被黄沙覆盖,即便是鹰三果断地让大家手牵手,抱团蹲下,也没避过被狂风吹散的命运。
    鹰三感觉自己被吹得腾空而起,在风里和沙子一起飞转了很久,身上都不知道被刮破了多少,疼得已经麻木,疼到彻底晕过去。
    所以,当他再睁开双眼时,还有些迷茫,自己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
    直到身上的疼痛,让他意识到自己真的侥幸活下来了。
    鹰三强撑着坐起来,想要看看自己到底是被吹到了哪里,可当他费力的撑起一点之后,才发现,就在身旁不远处,睡躺着一群黑毛毛的东西。
    那是狼!
    鹰三下意识地想跑,可才动了一下,身上就痛得浑身使不上劲儿,而那些警惕性极强的狼,也被他这动静惊醒,一个个竖起了耳朵,一双双竖瞳盯向了他。
    就在鹰三觉得自己就要被这群狼分尸时,一个不一样的身影从狼群中出来了。
    看到那身影,鹰三惊讶地睁大双眼那是,主人之前让他们照顾过的狼孩。
    第116章 :造化
    衡明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让狼孩回归狼群,还通过和狼孩交换各种好吃的食物的方式,变着法儿的将狼孩所在的狼群引到了荒原之地的另一边,引到了距离垣国很远的地方,尽量让狼孩避开了人群,避开了和人类的交集,避开了狼孩进入垣国的可能性。
    结果命运却给远离了人类城池的狼孩,送来了一个在皇帝身边就职的鹰卫。
    衡明世其实把事情做得很隐晦。
    系统发布的任务是让衡明世教导狼孩,衡明世也确实做了,比如教狼孩站立,以及在和狼孩交换东西的时候,教狼孩一些简单的语言,这些都是在教导的范畴之内。
    至于衡明世一不小心地将狼孩留在了荒原之地里,那也是因为他们当时要去打汗城,不方便让狼群跟着。
    狼群离开,狼孩自然会跟着狼群离开。
    于是,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
    只是,造化弄人。
    鹰三带军入荒原,却被突如其来的沙尘暴吹散,然后被狼孩所在的狼群救起更准确来说,是被狼孩救起。
    当初狼孩受伤,衡明世让鹰卫把狼孩带回营帐里,是鹰卫们轮番给狼孩上药的,狼孩虽然一开始很警惕他们,也很抗拒那些药,但是等他发现那些药能让自己的伤愈合之后,他就意识到这些人是在救自己了。
    于是,在嗅闻到远处的风里吹来了鹰三的气息之后,狼孩才会带着狼群寻来,几十只狼爪加一双人手,往下刨了两尺的沙,才把眼看着就要窒息而死的鹰三给刨出来。
    但是狼群到底还是不信任这个对它们来说很陌生的家伙,所以只把他远远地扔在狼群外围,和他保持距离。
    当然,也守着不让其他的荒原野兽过来吃了他。
    鹰三虽然不知道自己是被这群狼从沙子里刨出来的,但他也能猜到自己是被狼群给救了,于是非常认真地朝它们的方向抱拳叩谢,哪怕他很清楚,狼群根本看不懂他的这些动作代表着什么。
    你伤?已经被衡明世教了一些话的狼孩艰难地挤出几个字。
    鹰三也很清楚狼孩会说的不多,就比比划划地说道:我有药。为了避免遇到这样的事情发生,他在出发之前,就把重要的东西用纱布缠绕在身上,即便是衣服被风沙刮破,那些缠紧了纱布的地方还裹着最重要的草药和文书。
    狼孩听不太懂,但他看着鹰三比划,也大概知道他应该是有药的,这些两脚兽身上都带着很多东西。
    狼孩:伤好去哪?
    鹰三:回边城,你知道那里的,你在那里住过。鹰三边说边在沙地上画出了之前腾出来给狼孩疗伤的小屋子的模样。
    狼孩一下就懂了,点点头。
    鹰三:你们呢?你们去哪?
    狼孩:找水,没有水了。
    鹰三想起了自己进入荒原之前看到的的那一小片绿洲,下意识地想要给它们指方向,手抬起来了,才想起,他们遭遇了沙尘暴,不但被吹得天旋地转,还不知道被吹了多久,被卷了多远。
    就算能根据太阳的位置,大概确认一个方向,但谁又能知道,要走多远,才能走到那片绿洲呢?
    而且,狼群又凭什么相信他呢?
    更何况他现在身带任务,不可能再回头了,只能找准垣国所在的方向走。
    当初他们大部队走过荒原的时候,还是见过几次绿洲的,所以,只要朝着垣国的方向走,说不准还能遇见。
    于是,鹰三对狼孩道:你们,跟我走吗?
    尚且身在汗国的衡明世还不知道,自己好不容易将狼孩引到了远离垣国的地方,却又被偶遇狼孩的鹰三给带了回去。
    等他知道时,已经是他和封启一起回到垣国,而那时显然已经为时已晚,他如何捶胸顿足暂不提。
    现在,衡明世的关注点还是放在汗国的战事上。
    其实,到了这一步,垣军对于汗国的影响力,已经远没有日渐壮大的忽赫亥和魁梧将军的反叛军大了。
    在穆达拉汗王的统治下,汗国百姓几乎每年都要缴纳大量的赋税,而这些税的大部分都被用来训练军队,制造兵器。
    因为穆达拉汗王尚武,自他上位以来,汗国屡次对外扩张,到目前为止已经吞并了周边不少的小国。
    当权王者崇尚武力,好四处征伐,乐于开疆扩土,享受着万国来朝的感觉,这对于国家百姓来说,无疑是一种痛苦。
    因为军队不是靠空气养成的,马匹也不是靠唿吸空气就能跑起来的,兵器武器更不是凭空出现的。
    这些东西,都需要真金白银。
    而这些真金白银要从哪里得来呢?
    当权者心疼自己的私库,不可能出,为官着同样盘算着自己的利益,不可能从自己腰包里拿。
    于是,就只能从无权无势的黎民百姓身上收刮。
    当然,光是有金银珠宝还不够,还得需要壮丁,一波又一波的壮丁!
    在这样的一个大背景之下,为了能填饱肚子,为了能搏一个未来,主动报名参军的青年壮丁,其实并不少。
    因为只有在军队里,他们才能勉强吃得饱。
    与其在街上饥一顿饱一顿,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流浪,还不如进入军营,只要签个卖身契,就能换得一身汗军服穿,不至于天天穿得破破烂烂,还能吃上东西糙面饼子,即便那东西硬得能嗑崩牙,但也总好过没有。
    常年的重税让汗国百姓们苦不堪言,所以当有人首先举起反叛的旗帜的时候,才会那么轻易地一唿百应。
    当然,这些也是忽赫亥没有想到的情况。
    他甚至都没想到自己真的能打到汗王城下,和魁梧将军骑马并肩而立。
    忽赫亥想到了不久前信鹰送来的一封信。
    那是一封没有落款的信,信上的字是汗文,内容是大势所趋,民心所向。
    虽然没有落款,虽然写的是汗文,但他脑海里还是浮现出了那个瘦小青年的身影。
    那人写垣字时的字迹倒是龙飞凤舞,可写汗字时却是歪歪扭扭,如同鸡爪刨地,看得忽赫亥当时就想给他把字形改了。
    忽赫亥殿下。魁梧将军的声音拉回了忽赫亥渐远的思绪,忽赫亥回过神,抬头看向那高耸的城墙。
    魁梧将军:忽赫亥殿下,这将是最后一战了!
    忽赫亥当然很清楚魁梧将军真正想要表达的是什么,点头道:待我登上那位置,必将依民意,下令惩戒贪官污吏,重审冤假错案,还百姓一个公道。
    忽赫亥看向了魁梧将军:而你,我的将军,你是我大汗的镇国公。
    得了忽赫亥的许诺,魁梧将军这才满意,高举起手中的大刀,对准了汗王城的方向,高喝:伐无道!杀庸王!杀!
    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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