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理会楚玲珑的话,逆生转身朝楼上走去,今天晅音不在,那谁也拦不住他的。站在那条长长的廊上,尽头那个没有窗子只有浮雕木门的房间,就是他唯一的希望了,步伐坚定的走过去。
    “你最好想清楚了,那间房不是谁都可以进去的。”白浠跟在楚玲珑的身后,他听云漓说过,那个房间之所以没有防备,是因为它不需要,普通人或妖根本进不去。虽然云漓没有解释的很详细,但白浠知道,这个女人想要进去恐怕凶多吉少……
    楚玲珑的脚下只是一犹豫,而后似乎下定了决心快步跟了上去。白浠站在廊下看着两人的身影一前一后进了房间,一声叹息自口中溢出。
    楚玲珑进到房间的第一感觉就是压抑,她看着前面站着不动的逆生,他是不是也是因为这原因不动的呢?紧紧的盯着逆生,她发现逆生的脚下似乎有些微的变化,但是她又看不真切。一盏茶的功夫之后,楚玲珑肯定了她的发现,逆生确实是在动,因为他已经站在了房间中央那个巨大的池子边上。
    低头轻嗅着几乎不存在的花香,逆生的眼神有些恍惚,记得很多年前,她也曾陪着他在黄泉深处的彼岸花海漫步,可如今,她却成了他最大的阻碍。
    冰冷的气息忽然出现在房间,只是扫了一眼神情艰难的楚玲珑就面向逆生冷漠的说道:“出去。”逆生转过身,看到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让他明白了些什么,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冷漠的女人。“彼岸之心原来是这样的,糜音可真是费尽心思啊。”掌间凝结起一把冰刃,女人二话不说就冲着逆生痛下杀手。
    没有注意到已经打起来的两人,楚玲珑的眼中净是迷茫,这张脸她刚才在园子中见过,那不是云漓么?这人给她的感觉却不是刚才那个人,她的冷漠就像是天生的,而云漓的冷漠是刻意。她想不明白,这彼岸究竟是藏了什么秘密,这两个一样的人又是怎么回事?逆生又为何会深夜造访彼岸?
    红衣女子掌心一翻,出其不意的一掌让逆生只堪堪避开了要害,可身体却也因为那一掌往后退去。“你到底是谁?”全然不理会逆生的问题,女子双手结印又是一击送出。逆生看着女子不为所动的样子,一皱眉,在那一击即将挨上自己的时候用幻术将还在发呆的楚玲珑拉了过来。
    楚玲珑只觉身体瞬间麻木,接着就轻飘飘的飞了起来。看到这样的情景,女人只是飞身去抓摔向花池的楚玲珑,如果碰上,那后果不堪设想。刺啦,裂锦的声音让女人暗叫不好。“啊!!”尖锐的叫喊声,那是承受了魂魄被撕裂绞碎痛楚的楚玲珑发出的。
    站在原地没有再动手,女人已经感觉到了身后那几人的出现。“这……”云漓一醒来就带着白浠和赶回来的晅音进了房间,可眼前是个什么状况,谁来告诉她!“她已经不算是正常的人类了,触碰到彼岸之心是会被打散吞噬的。”女人平静的解释让云漓皱起了眉,可她一直是如此,她又怎么能要求她带些感情呢。
    白浠已经抱住了疼痛难忍的楚玲珑,她再这么用力下去,恐怕是要把自己先撕碎了。“可有办法?”女人摇摇头,这朵彼岸之心是黄泉深处的花之王,碰上了它,什么样的办法都无济于事。
    晅音没有管这边死去活来的女人,他只是充满冷意的看着逆生。在知道了他身份以后还如此放肆,这人是活腻了吧!没等晅音动手,逆生已经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在了房间中。
    “别追了,他活不久的。”从不会质疑云漓的话,晅音顿住了往外走的脚步。
    “白浠,白浠,对不起,我不知道他是要进彼岸的,我只是跟过来看看。”强忍着那一阵阵像要把她撕碎一般的疼痛,楚玲珑一字一句的说着话。“那年,我见到你就喜欢你的,真的,只是我害怕你不喜欢我,你总是对我冷冷淡淡的。”抓住白浠胸前的衣服,楚玲珑难得还能笑出来,虽然那笑比哭还难看。“我听母亲要毁了那把琴,我,我就去阻止。可,可为什么,为什么你的身边会站着一个女人,还,还那么亲密的靠着你,我嫉妒,嫉妒她怎么可以那么亲密的站在你身边,我却不能。”声音里带上了一点哭腔,她那时一气之下转身离开了大殿,可她的心却同殿中碎裂的琴一起死了。
    抱紧了怀里的楚玲珑,白浠抿着嘴不说话,他怎么会不知道,可他连个妖都不是,又怎么能和一国的公主在一起。
    “所以后来,后来我遇见逆生的时候才答应他,只要他能找到你,我就好好的听他的话。我终于见到你了,可你却不在喜欢我了,是不是,我都知道,都知道的。”将头埋进白浠的怀中,楚玲珑几乎咬碎了满口的银牙,好疼啊,她真的好疼啊。
    “玲珑,我喜欢你的,一直都喜欢……”白浠的话让楚玲珑笑了出来,他喜欢她的,明知这只是安慰,可她还是满足了,闭上眼睛,任由眼角的泪水落在鬓间。
    白浠没有表情的抱着已经没有任何气息的楚玲珑。那一年他被人送进了宫中,依稀看到一身桃红色锦缎的小姑娘指着他对身边的人说着什么,那时他只是奇怪,一个人类的小姑娘怎么能看到他。他没有想过,这样一个顾盼生辉的姑娘,居然会成了他最初孤单里的第一个陪伴者。
    云漓和晅音坐在院子里的石桌前,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白浠,更不知道该怎么站在白浠的面前。白浠抱着楚玲珑离开了彼岸,他说要去找一个好地方葬了她,算是答谢她那时的陪伴。
    “那个和你一模一样的女人,就是彼岸的守护者?”晅音还是问了出来,或许是没话找话,也或许只是好奇。云漓离开了桌子,走到廊下躺好。白浠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坐在云漓的身边,将她的脑袋放在自己的腿上。
    “她原本叫云漓,是上一任的婆娑女,也就是我现在的位置。”云漓闭着眼睛轻声的说着。
    “她告诉我她原来是叫……”
    “我叫绯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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