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从x国传来的消息,正在檀香山开会的各国代表一时间竟不知自己该表现出何种的情绪。
    尤其是x国的代表,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放到骄阳之下炙烤,脸上火辣辣的。
    “咳,这件事情,不知各位代表怎么看?”
    虽然心中不快,但毕竟是自己的同僚。而且作为同胞,x国的代表哈尔基亚斯决定率先打破现在有些尴尬的局面。
    “其实这也怪不得他们,毕竟这件事牵扯的范围太广。”
    身为这次大会的主要负责人,乔治自然是要站出来表态。
    “就是有点太丢人了……”
    哈尔基亚斯心中暗自摇头。
    不管怎样,作为一个主权国家,就算面对的问题再怎么棘手,最起码也要拿出一个预案。就这样把问题直接抛来,实在是缺乏作为政府的担当和责任。
    “逃避可耻却有用。”
    刘彻突兀的话语让在场的各国代表感到十分错愕。这个话题就像是一个烫手的山芋,谁也不愿去主动接下。
    “逃避可耻却有用,这个观念不知是谁最先提出的,但却让一些迷茫之人似乎是找到了应对困顿的良方。”
    刘彻似乎是没有注意到这些代表脸上的表情,自顾自的缓缓说着。
    “其实有件事我很好奇,那就是最先提出这个观念的人最终是什么样的结局。至于那些信奉这个观点,选择逃避的人是否真的得到了解脱我也不得而知。”
    刘彻的目光渐渐拉直,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
    “其实一直以来我都在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我们这些人究竟为何存在?我们为什么要坐在这里?其实答案很明显,那就是维护人民的利益。但是我想在座的诸位也会有一些感触,那就是我们越是努力,结果却越……”
    虽然脑中形容词有很多,但刘彻一时却找不到最恰当的词语去形容,不由得拖了很长的尾音。但在场的各国代表却没有人认为他是在故弄玄虚。
    久居政坛,习惯了戴着面具生活的权贵,看着皱眉深思的刘彻,突然感觉心头有一股奇怪的力量在流淌。
    “多少年了,很少能看到敢在面对不同势力时真诚相见的政客了……”
    见惯了政坛之中的虚与委蛇,勾心斗角,乔治的心中突然有些莫名期待。
    “事与愿违。”
    刘彻眉头舒展,终于是想到了最恰当的词语。
    “我并不会否认在我们中存在一些私欲比较强烈的同僚,而且我认为没有立场其实是一件非常不健康的事情,也不现实。毕竟我们做到这里,为的就是给自己的国家和人民谋取更大的利益。”
    看着面无表情的众人,刘彻继续表达着自己的看法。
    “当然,我也不会否认我们希望营造一个良好的世界氛围。只是觉得造成国际问题频出的根源也在这里。”
    在场的各国代表也都是极有见地的有识之士,不然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位置。很快就猜出刘彻想要表达的观点。
    “你的意思其实就是想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世界观,或者说是立场吧。”
    作为心理学博士,亨利对刘彻的想法理解的更深一些。这也是他如此年轻就能平步青云的一个重要原因。
    “没错,我不知道各位代表平时是否会关注本国人民的言论。我的话,没事会到网上去看一看。里面自然什么言论都有,当我看到那些中肯的意见后就会在会议上拿出来讨论,在我看来这也算是站在人民的立场考虑。但一些时候我会发现颁布的措施非但没有解决问题,反而造成了相反的效果。”
    刘彻的话并没有让在场代表产生太多的触动,这些道理他们自然是明白的。
    “我们在颁布措施的时候只能默认人民的素质达到了这个标准,但事实上这基本是不可能实现的。至少在现在,我没有看到实现的可能。以我目前的理解,我们颁布措施是站在我们的角度,而人们理解这些措施又是根据自己的立场。”
    听着刘彻的发言,一些代表的眉头慢慢隆起。在他们看来,这个问题或许一些普通人不了解也不太会去思考,但作为政策的制定者,这是最基本的常识。刘彻说这些他们已经知道的,简直就是在浪费时间。但另一些代表却目光闪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知道某些学者会打着‘公义’的旗号去鼓动民众,至于是真实所想还是另有目的我们暂且不谈,只是这个问题往往会引出一个让人不太愿意去提及的词汇——牺牲。”
    听到刘彻将话题引到了“牺牲”,在场代表脸上的表情多多少少变得有些不太自然。
    “以前我一直以为我们这些人所做的是‘以小的牺牲来避免更大牺牲’的理智之举,但我最近突然产生了一个疑惑,如果我们每个人都只是站在自己的立场去想问题,那么每个人心中关于大和小的判断也会有区别。这也就是意味着……”
    刘彻有些说不下去了,几天之前爱普希的态度让他对自己以往的行为有了全新的思考,而在场的各国代表也都因为这个话题陷入了沉默。
    “刘,我想你一定明白,所有的观点如果用学术的思想去考虑,都可以用立场来解释。但我们的职责是做出各种决策,势必要分个黑白。”
    弗拉基米尔拍了拍刘彻的肩膀。
    “刘,你大可不必这么纠结。既然已经走到今天,那我也来说说我的一些想法。看得出来,你心中是很想为你的人民做一些实事。但又苦于无法真正站在人民的立场。其实怎么说好呢,人民的立场也不一样啊。无论你站在哪一方,总会有人被抛下,所以你只要按照心中正确的方向走就对了。”
    当亨利放下门户之见,不去思考利益纠纷的时候,他的话还是十分有深度的。
    “我明白,只是这样一来,我这个人民代表所做的一切努力最终却只能代表了自己,那我……为什么还要坐在这里?”
    这个问题以前刘彻也想到过,但都像烟花般一闪而逝。直到几天前爱普希的到来,让刘彻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
    作为光照会的一员,爱普希的保护人民是站在他的角度。而作为政府,自己这些人又是站在自己的角度去保护人民。
    不管是哪一方,都认为自己的出发点是为了人民。而且都认为对方的存在是在破坏人民的利益。
    可是在这个过程中,所有的分析都只是个人的推理,人民到底怎么想,刘彻发现事实上自己根本不知道!
    “无法真正代表人民,在当前局势下却必须行使代表的责任。我们这些人要如何突破,确实是一道难题。”
    虽然知道刘彻说的是事实,而且这些道理在场的代表多多少少也有所感触,但还是忍不住叹息。
    毕竟在其位,谋其政。不管内心深处的想法怎样,既然坐到了“代表”这个位子上,就要履行代表的义务。
    最重要的是,他们这些人作为“最高代表”,即便想学x国的议员也做不到。因为,他们已经找不到可以推卸责任的群体了。而且,他们也不愿逃避。
    这个难题,他们必须解。这份责任,他们只能抗。一切,从他们决定成为代表之日起已经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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