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说来话长了。”骆绮红眉毛一蹙:“也罢,既然说开,就将我所知原原本本告诉你。但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不能光让我说,你却什么都不吐露。我要你将体内石碑的事告诉我。”
    赵昀点了点头:“没问题。我正要与你参详。”
    “七煞谶言乃是出于当今凌云观掌门的师兄紫英之手,你渊源匪浅。”
    赵昀心中更是纳闷:“按辈分,此人便是我师伯祖,怎么从未听凌夜来说起过?”
    “当年凌云观三子,紫英未卜先知,紫慧剑术无双,紫微博通百家,师兄弟联袂行侠,当真轰动仙林,凌云观在他们手上也愈发兴盛。只是紫英心在山林,甘于无名,终于有一天起了退隐之意。在他离去之前,却诡异的给十大掌门都送去了这十六字谶言。”
    “这十六字到底有何玄机?”
    “你可知道秦皇此人吗?故老相传,秦皇被天上真仙刺杀后,他一生聚敛的数之不尽的秘宝便都随他陪葬。若是谁能发掘帝陵秘宝,那就等于拥有无数上古秘法神器。你别看现在十大门派威风的很,但若与上古秘宝相比,各派所谓术法奇宝都黯淡无光。是以一直以来仙林都流传着一句话‘得帝陵秘宝者,便为仙林霸主。’紫英的‘望气术’神通,能预知过去未来,以往所言无不应验,比之水月庵灵素的卜卦术更为精妙准确。他作的谶言既提到了帝陵,自然将众派的心都吊了起来。”
    “那仙林板荡,血海漂橹又作何解?”
    “起初大家也是一头雾水,以为是说秘宝出现后,仙林势力重新划分,大家打的你死我活,以致血流成河。后来七狂帝君横空出世,大家才明白这谶言的真正意思,原来应该分作两句解读。前面两句是提示秘宝的线索,而后面两句却是指七狂帝君的祸世之灾。若古籍记载无误,七狂帝君乃是难缠无比的绝代魔头,能阻止他的恐怕便只有帝陵秘宝了。
    爷爷说紫英身为凌云观之人还将帝陵秘宝的线索透露给其余门派,正是为苍生着想,希望大家早做准备,免得生灵涂炭,惨剧上演。拥有秘宝的门派,非但可以免遭祸害,更可以顺势成为救世英雄,一跃而为天下至尊。所以十大门派都对秘宝势在必得。
    而这段日子来,七狂帝君之所以毫无声息,除了破封不久,伤势未愈的原因外,只怕也在铆足了劲寻找帝陵,以消除隐患。毕竟‘帝陵崩毁’四字是落在‘七煞乱世’之后,所以大家都怀疑只有七狂帝君能找到帝陵。但具体事实到底如何,当年紫英言之不详,除非找到他询问清楚,不然谁都无法确定。
    当日在大荒幻境中,你体内飞出的石碑与七狂帝君那块石碑一模一样,也因此大家怀疑你与七狂帝君有所牵连,想要从你口中探听出他的下落。毕竟现在他伤势未愈,大家还有机会抗衡,还有机会杀掉他。若真过了三年,教他毁去帝陵秘宝,那大家都没有任何机会了。”
    赵昀仔细回想诸般经过,结合钱江所说,骆绮红所言当是无假。十大门派发下金龙令追杀他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寻找七狂帝君,然后寻找到帝陵秘宝的下落。
    他不由思考起来:“但除去七狂帝君犹在其次,帝陵秘宝才是十大门派的真正的目标。因为这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秘宝将成为重新奠定仙林格局的最大关键与变数。只为了一颗圣血珠,江湖豪杰纷纷云集,十大门派兴师动众,天师道更派出符皇张运达这样境界的高手。而帝陵中秘宝恒河沙数,珍贵非常,难怪连十大掌门都难以抵抗诱惑。”
    骆绮红见赵昀陷入沉默,毫不留情的打断了他的思绪:“好了,轮到你说了。说完了,也好早点离开。”
    “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身上为什么会有这么一块石碑,更不清楚七狂帝君行踪。但七狂帝君确是对我表露出非常怪异的举动。在大荒幻境时,他说我是什么七杀碑,又说什么先不熔炼我的命格,给我三年时间再进行决战,我实在搞不清楚他的意思。”
    “七杀碑,七杀碑??????”骆绮红沉吟着,声音忽然变亮:“听闻七狂帝君那块石碑上曾出现七个狂字,所以那石碑便是七狂碑无疑。而你叫做七杀碑,难不成是与七狂帝君一样有着神秘可怖的身世?七狂、七杀,那‘七煞乱世’的七煞两字到底作何解释?”
    她喃喃自语,那“七煞”两字落入赵昀耳中,却不啻惊雷狂震,更添愤懑难平:“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从小到大,我不断的连累亲近的人,就像是天煞孤星一样,沾上我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父母因我而死,刘妈被我害死,师父为我自杀,淼姐姐两次自杀,我真恨这个命运!我恨这什么七杀碑!”
    骆绮红一时默然,玉掌轻按床沿,忽然道:“你既不知,那便请离开吧。”
    赵昀霍的站起身体,直盯着骆绮红:“你这么想要我快走,是也怕被我牵连?”
    骆绮红笑道:“是呀。你既知道,为什么还不走?”
    赵昀道:“我还有问题,自然不能走的。”
    “你今天怎么这么多问题?烦死了!要问就一口气问完呀。”骆绮红避开赵昀灼灼眼神,不耐烦的说道。
    “因为,我很想知道答案啊。那天晚上,在小酒馆中,你跟我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骆绮红奇道:“啊,什么话?”
    赵昀又问:“那在万仙大会上,你跟我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骆绮红挥了挥手:“我说了什么话?我怎么自己反倒不记得了!”
    赵昀忽然瞬移到骆绮红身边,闪电般捏住骆绮红的手腕:“你都忘了吗?可我,记得很清楚呢。”
    骆绮红不禁一阵心慌,眼睛不由自主的就垂了下去,那冰霜冷态竟在瞬间瓦解殆尽,局促道:“你,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是说,我虽然一直不肯屈服,表现的那么勇敢,但其实心底对这个命运感到无奈,感到恐惧。我害怕再一次有人因我而受伤。但我现在是真的不怕了,因为逃避永远不是办法。所以,你会等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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