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秘书立刻扶住她,“冷静冷静……要打要骂你跟我说,我替你去打,可别动了胎气。”
    金秘书给了铃铛一个眼神,铃铛上前,一巴掌甩在老富贵脸上。
    打得坐在地上的老富贵一趔趄,嘴里的牙伴随着血水掉出来。
    小柚子缓吸了一口气,稍稍冷静下来,忍着悲愤。
    “继续说。敢漏了一句,别说你的命根子,我连着你们家祖坟一起炸了!”
    老富贵只得硬着头皮说道,“道观里找不到任何有用的线索,我们怕引人注意,便商量了一番,把青云观烧了。
    离开的时候正好被一个腿脚不利索的读书人看到了。
    我见过他,他常在青云观,必然是有些关系。追撵的过程中,从山上滚下去,一直未找到。
    后来,有人发现大火,我们便没敢多逗留。
    去山下潜伏了好几个月都没遇到这个读书人。
    猜测他可能是摔死了,便回去复命了。”
    小柚子强忍着泪意,将头扭朝一边,听着这些过往的事,已经隐隐有了些哽咽的声音。
    终是忍不住,突然起身出去了。
    金秘书吓了一跳,“铃铛!”
    喊了一声,铃铛已经是跟着她冲出去了。
    金秘书俯身看了老富贵一眼,“纳尔齐这次来,也是想找这什么破丹药?”
    老富贵点点头,“大概是。我听见皇爷让我将细节告诉他。
    纳尔齐王爷说易家的夫人从前便是在青云观呆过,应该有些关系的。”
    眼里有些复杂,金秘书便没再继续问了。
    拿了纸笔来,“把当年在青云观放火的人,一个接一个的给我写干净了。缺一个,小心你的命根子!”
    月色深晦,小柚子站在空旷的场地上,放声大哭。
    仰头看着月亮,泪如雨下。
    如同孩童一般,哭得绝望又伤心。
    几乎是迟了二十年的真相,在这一刻,她有些承受不住。
    记忆力老观主的脸已经模糊了,只记得一头白发,极朴旧的身影。
    铃铛感受着她的悲鸣,想伸手碰碰她,却又不敢。
    不知如何开口说些安抚她的话,只得小声地叫了一声,“姐姐!”
    “是我不好,我没把丹药拿了,这些人是不是就会饶了他们一命,青云观也不会没了。”
    明知道是不可能,可她还是忍不住会多想,愧疚。
    “他们都是被人害死的,我却等了二十年才知道真相。”
    铃铛不知说什么,只得拉着她的手臂,一个劲的叫姐姐。
    她第一次瞧见姐姐哭得这么伤心绝望。
    这一刻,只恨不得她所有的伤心都转移到自己身上,好替她承受这一切。
    金秘书暂时将老富贵收起来,远远站在月色下,听着远处的悲痛嚎哭。
    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有些难办。
    “若是二爷在就好了!”
    他们家二爷的娇气包只有二爷才有本事哄。
    金秘书没办法,只得站着远处。
    听得她嗓子都哭哑了,到下半夜平静了,才敢靠近送她回去。
    到小洋楼的时候,眼睛肿得已经跟核桃似的。
    人精神也不太好,金秘书扶着她,铃铛开车门,忙将她送进去。
    春卷怕出什么事情,一直守着。
    瞧见她一脸伤心落寞的进来,状态也不好。
    忙上前问,铃铛开口,“姐姐……”
    金秘书朝着铃铛使了一个眼色,让她暂时莫要当着小柚子的面提。
    铃铛立刻住嘴,春卷发觉事情并不简单,打算等人上去再细问。
    岂料金秘书将人送上去,还没交代。
    躺着的小柚子皱眉哼了一声,扶着肚子,哼叫了起来。
    “金秘书,找,找医生去!”
    金秘书眼睛都吓直了,第一反应便是孩子有事。
    连忙狂奔出去,撞上门弹回来也不敢顾。
    捂着额头冲下去打电话,“铃铛你去打电话,我去准备接医生。”
    春卷掀开被子看了看,发现没什么血迹,自己也微微松了一口气。
    安慰道,“别慌别慌,应该是动了胎气了。
    金秘书去找医生了,很快就来。”
    却没发现,自己的声音里也充满抖意。
    西洋医生过来诊治了一番,春鸣不放心,厚着脸皮打了文家的电话,让地三鲜又来了一趟。
    摸了脉,地三鲜松了一口气。
    “你说你,大着个肚子还东跑西忙的,虽说是胎像稳定了,也要小心注意。”
    小柚子身体极疲倦,眼睛又肿得像是核桃,听话都是迷迷糊糊的,也不知自己听进去多少。
    熬了药给她喝了,地三鲜出来。
    春卷上前,欲言又止。
    地三鲜开口,“还麻烦你收拾一间客房出来,我暂时住着,看她下半夜还有没有什么异常。”
    自己的媳妇都是她签的红线,有认识多年的情分在,又是小姨子的闺中挚友。
    地三鲜也格外上心,怕再出什么乱子。
    正中下怀,春卷立刻点头应了,“正好,正好。我也是想请三鲜大夫留宿一夜。
    三鲜大夫可要打个电话回文家。”
    地三鲜,“不用,出来的时候,我已经和山山说了。
    山山和父母也是记挂,让我等她好些了再回去。
    这几日药铺也没什么大事。”
    躺着熟悉的床上,卷着被子。有
    些微微发烧迹象的小柚子迷迷糊糊摸到兔子玩偶。
    以为是易不染回来了。
    核桃肿的眼睛半闭着,眼泪一直婆娑而下。
    低低的声音里透着悲痛和委屈,“不染哥哥~”
    帐篷里,正借着煤油灯看地图布防的易不染胸口一痛,剧烈抽抽得有些厉害。
    忍不住抚胸蹙眉,轻哼出声。
    白泽刚好打了一个瞌睡,就瞥见他的异常。
    “爷,怎么了?”
    易不染,“没事,胸口突然有些不舒服。”
    白泽关心,“我找军医来看看好了。”
    “不用!”易不染拒绝。
    可胸口的不舒服一直未消散,地图也看不进去。
    喝了一口温水,似是想起什么。
    “金秘书多久没发电报了?”
    白泽想了一下,“小半月。”
    大约是心灵感应,易不染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会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
    想了想有些不放心,“你找人主动发一封电报回去看看。”
    白泽露出一个坏笑又暧昧的眼神来,“爷这是想了?
    不如回去看看好了,反正这两月战事也不吃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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