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源符地在一万年前突然崛起,所有西蒙洲魔修都知道他们倚仗的是什么。
    是符文,那是一种青色灰蒙的灵动符文。
    却没有任何一种势力能够修习这种具有无上神威的妙物,皆因为青蒙符文乃此地独有,且在一万年前突然出现。
    第一个发现这种符文的人姓葛,也就是今天溯源符地的主家姓名;葛家连续把持这种青蒙符文的秘密已经有一万年了,如今眼看就要失传。
    因为当代的符地主人没有子嗣,符文的秘密只能够由葛家嫡系继承,没奈何,葛南钏就是怀不上,这事着急也没用。
    溯源符地的弟子庞大,约有数万余众;能够从葛南钏手中继承符文秘密的,却一个也没有。
    符东升想得到这个秘密,又被葛南钏一顿冷嘲热讽骂出去;她说他的种儿太次,数百年的时间二人竟也无一子,自己当初瞎了眼,怎么就看上这么个怂货,要他有何用。
    溯源符地内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第一长老委屈极了,他知道他自己行,不然张小符是怎么出来的,血娘子那是好打发的么。
    实际不行的,是她。
    这话他又不敢说,只敢藏在心里,不仅他不敢去,偌大的符地谁又敢谈论这件禁忌,不想活了么。曾经有个不知好歹的小侍女私下里提及此事,不知怎么传到了葛南钏的耳中,她竟派人将这个小侍女打个半死。
    从那以后,葛家主母没有子嗣一事,便彻底成了溯源符地的禁忌,再也无人敢于提起。
    符东升独自一人在殿中修炼符文,待会儿他还要去挑选一批年幼的弟子给葛南钏送去,都是一些四五岁的孩子,尚未开蒙。
    具这位‘不开花不结果’的姑奶奶说,她要收养一个聪明隽秀的弟子为她的义子,让这个孩子改姓葛,将来好继承溯源符地的符文总决。
    这位葛家主母也是愚蠢,派谁不好,偏偏要派自己的赘婿前去,稍微动动脑子也该想的明白,他怎么可能好好办理此事,养出个狼崽子,将来吃了他自己么。
    赘婿符东升须发皆白,他并未服用驻颜丹,俱他自己说,容貌乃身外之物,不必在乎;修得无上符文方为立身之本。
    也不知道这对‘贤伉俪’没有子嗣的缘由是不是因为这个,总之,他一心向符。
    一群年幼刚刚及腰的孩子怯生生的站在这位第一长老的面前,他们不知道自己的宿命是什么,也不能理解为什么要将他们喊到这里来,他们只知道眼前这个慈眉善目的老爷爷在用一种极为专注的眼神扫视着自己。
    符东升目光如炬,他认真仔细查看着这群精英的孩子,但凡有让他心仪的,一定第一时间挑出来,带到自己的地盘将他们活活打死,绝不会让他们有机会走到葛南钏的面前。
    当然,给符地主人送去的孩子,不是愚蠢驽钝,就是相貌丑陋,没一个能让她看得上眼。
    她那里能够想得到,那些优秀的小孩子压根也到不了自己跟前,早被自己信重的夫婿给暗中除掉了;究竟是她害了那些孩子,还是符东升害了那些孩子,这事有待商榷。
    溯源符地的主人,一身粉金掐丝袍加身,上绣特殊符文,那是符地的标志,也是她的骄傲。
    她以一种俯视的目光注视着丹池下的符东升,这个老人已经配不上她了,她确定。
    哪怕他修为高绝,已达符灵共生的地步,可他还是太苍老了,也太令人扫兴了些。
    试想自己花容月貌,怎么就跟了这么一个没用的废物,连一个孩子也不能给予自己,自己还留着他干什么。
    最可恨的,他居然还想得知符地的核心机密,简直就是找死。
    “就这些么,是不是下面这些人不尽心,老符,你亲自去各家走一趟,凡是不将自家孩子献出来的,一律就地处决。”葛南钏扫了这些剩下的孩子一眼,淡淡说道。
    大殿中鸦雀无声,众长老没人敢言语半句,他们不傻,明白这里的道道。
    关于自家宗主收养义子一事,他们最好保持沉默,多一句话也不行。
    左边是符地的主人,右边是修为高绝的第一长老,他们能怎么办,只可唯唯诺诺。
    听说那符东升符长老已经晋入符灵共生之境,比之西蒙洲魔修的还虚之境也不在以下,众人宁可得罪葛宗主,也不敢得罪这位第一长老。
    丹池中,唯有一个敢高声回是。
    “符东升谨记法旨,我这便亲自去下面走上一遭,看谁敢对我符地不敬。”
    所有的长老都心生不忍,他们知道,符东升这一去,不知又有多少孩子要遭殃,那可都是溯源符地的未来弟子啊,是他们的***。
    也有热血之人,忍不住拦住正在信步走出大殿的第一长老,对他言辞恳切,“长老,求您啦,手下留情啊,那些都是咱们自己的孩子,您不能再这样下去。”
    众人赶紧将他拦住,已然晚了。
    须发皆白,慈眉善目的符长老笑吟吟的看着他,故作不解道,“史长老,你在说些什么,符某听不懂,我只是奉命去寻一个宗主能够看得起眼的孩子,你跟我说手下留情是什么意思。”
    史长老忍不住了,“宗主收养义子,你不甘心,暗中将那些优秀的孩子除掉,你以为我等不知么,你可知我辈修士结上一胎有多难,多少双修道侣上百年也不曾怀上,好不容易养大一些,又被你夺走,你还是个人么。”
    “哼,狗东西,你也配与我说话,给我滚。”符东升岂能容他再说下去,自己的心事一旦被挑明,溯源符地再无自己容身之处。
    他恨疯了这个史长老,看不惯自己杀孩子,可以去劝那个女人嘛,只要让她打消收养义子的念头,自己不就可以不杀了么,为何偏偏要来招惹自己,难道是看自己好欺负不成。
    想到此处,符长老脸上哪里还有慈眉善目,分明乌云密布,眼看就要大发雷霆。
    就在此时,葛南钏走了出来,轻声呵斥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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