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并未在意这大黑罐子,甚至头也不歪。
    常言道,瓜田不提履,梨园不正冠。
    此乃他人之物,再稀奇,也无自己无关,凭白看人家的私人物品,属无礼也。
    自己此行送叶家兄妹回家,可算是圆满,故而心起辞别之意,是时候去寻简舍大师的下落,温养洗天鼎去也。
    想到此处,这玄衣修士道。
    “诸位,在下还有要事在身,这便与诸位告辞,他日有缘,咱们再会。”
    说罢,他便要纵云而起。
    不等叶长华阻拦,叶家大小姐岂能放他离开,金莲急奔,上来抓住他的道袍,说什么也不让他走,定要与他多盘桓些时候。
    叶长华上来道。
    “贤弟,你为何要着急着走,不如多待些时候,我叶家虽说不算是豪门,却也有些家资,倒还招待得你这个绝世剑修嘞。”
    叶家主母也是欢笑连连,执意要留李正。
    他心中急切,拒绝道。
    “非是在下不肯,实有要事在身,若非如此,我怎会如此焦急,还望诸位见谅,放我离去罢。”
    “除非说出你有何要事,我便放你离开,不然休怪我死也不放手。”叶长丽委屈道。
    看着这丫头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实在不愿欺骗于她,又想起自己的要事,故而直言相告。
    “唉。”未曾开口,李正先叹口气,“我之要事,非为其他,乃是去寻一人耳。”
    “谁,你要去寻谁。”
    “简舍大师。”
    四字出唇,叶家众人久久无语,看来是他真的有要事,再无阻拦他的借口。
    就在众人不知说着什么之际,那叶非寒掌下压着的大黑罐子里发出一声闷哼。
    “放我出去,我知道简舍大师的下落,我知道!”声音不大,在场之人却听得清清楚楚,李正更是听在耳中,响在心头。
    他不走了。
    玄衣修士二目微合,精光四射,收了亲切面容,只严正对叶非寒道。
    “叶道友,你这罐子里是什么宝贝,可否拿出来一看。”
    叶非寒只知李正威名,却不知他的霸道,左右是在叶家,谅他也不敢对自己怎么样,故而顶着脖子道。
    “李道友,我知你是绝世剑修,修为高绝,可此物乃我宗门秘宝,不可轻易示人,你还是不要为难我了。”
    李正心中全是洗天鼎,如今四灵之精已然齐备,唯有最关键的简舍大师没有下落,自己苦于没有温养那造化之器的方子,故而卡在这里,如今听到有人说知道简舍的下落,他就像抓到一颗救命稻草,又岂肯松手。
    “叶道友,你这宗门秘宝,价值几何,可往外出让么,放心,你尽管开口,我绝不还价。”
    南炎宗主道。
    “李道友,你不要为难我,本宗秘宝无价,且绝不出让,您还是死了这条心罢。”
    黑罐子里又出声了,“救我出去,我一定带你找到简舍,他身边还有一个叫陈春的修士跟随,我知道他们要去哪里,我真的知道。”
    李正一听,心急火燎。
    “叶道友,那简舍大师的下落对我极为重要,还请你忍痛割爱,将此物让给我罢。”
    玄衣修士的态度坚决,且法身前欺,正有动手之意。
    叶家众人听到此处,方才听明白。这二人一个执意要买,一个坚决不卖,正僵持在这里。
    且这黑罐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李正想要的只是简舍的下落。
    叶长丽知道李正不走,于是松开他的道袍,来至在这大黑罐子之前,好奇问道。
    “这罐子里到底是什么,它怎会知道简舍大师的下落,真是神奇。再者说来,也不必非要将它卖给李大哥,只让它说出简舍下落,不就好了么。”
    众人一听,言之有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李正有些惭愧,自己还不如这小丫头片子,方才竟起了杀人夺宝之心,真真是不应该。
    随即笑道。
    “呵呵,叶道友,在下也不必非要买你的秘宝,你只需让你这秘宝将简舍大师下落告之,我自然还有重谢,且绝对超出叶道友的期望。”
    叶非寒也不是不识抬举之人,这绝世剑修已然放低自己的姿态,自己又何乐而不为。
    不过是一个消息而已,谢不谢的,倒是不大紧要。
    南炎宗主刚想答应,却又听得那大黑罐子出声。
    “休想,你们休想,不将我带走,我说什么也不会告诉你们的!哈哈哈!必须将我带走!”
    大黑罐子里乃是人彘张明,他被叶非寒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天天窝在这个狭小的黑坛子里,那滋味可想而知。
    什么叫生不如死,这就叫生不如死。
    他正愁没有脱身之计,皆因为叶非寒从不给他可乘之机,甚至将他随身携带,向不离身。自己纵然有千般良谋,万般诡计,也难以施展。
    今日里可倒好,听他们的意思,来了个厉害人物,且这厉害人物要找的人,自己恰好知道。
    若不借这厉害人物的手逃出生天,自己怕是再也没机会了,张明决定赌一把。
    李正面色又变。
    “叶道友,看来你非要将他给我不可,还是那句话,将他让与我,必有重谢。”
    叶非寒与张明有深仇大恨,自己落得如今这个模样,全拜他所赐,后半生唯一的念想就是活活折磨他。如果将张明送给这玄衣修士,那自己后半生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故而决意不肯。
    李正岂是那优柔寡断之辈,见他面色,便知他心意,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好话说尽九千六,你还是执意的不听,那就休怪自己无礼,今日要给你个苦的尝尝。
    这罐中之物,自己必得。
    “道友,最后再问你一遍,你肯不肯割爱。”
    众人何曾见过这玄衣修士如此模样,既令人可怖,又惊惧非常,好像一言不可,他便要取人性命相仿。尤其是南炎宗主夫人,更是拉扯劝解自己的夫君,不要与此人对抗。
    就在叶非寒犹豫之际,一阵苍老又爽朗的大笑传来,“谁敢在老夫的叶家强买强卖,忘了我叶某人的威名了么!”
    叶家之人一听,皆是大喜。
    只手遮天叶银城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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