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修李正是真滴不爱炼丹。
    不爱到何种程度呢?
    看都懒得看。
    只见景运子师叔祖端身而坐。
    腰身窈窕纤细,黛蓝色的道衣轻附于她的双肩之上,如瀑布般的长发被她高高挽于脑后,上别一个精致的道冠。
    女修并未施粉黛。
    却夺去了这南峰三分颜色,真好似天生丽质难自弃,飘然间和风带细雨。
    白皙若无骨的十指,上下翻动着,一手托着一个精致的丹炉,另一只手却凭空引来一道青火,受她驱使,钻到丹炉之下。
    种种复杂的材料,被她投入其中,再加上繁琐的手势,令人叹为观止。
    如此精密的炼丹手法,竟毫无保留的展示在李正的面前,也不知道对他是有多大的信任,此手法若是被其他丹修学了去,真不知要收获多少心得。
    李正之心却不在于此。
    顷刻间,丹香扑鼻,丹药已成。
    “你看我这炉丹如何?”
    景运子柔声问李正,这是他来到此处的第三天,也该让他观摩下丹修的手段。
    “美,好美。”
    “嗯?哪里美?”
    “哪里都美。”
    “我问的是这炉丹药。”
    李正的目光从女修的精致白皙的脖颈处收回,见她嗔怪的望着自己。
    一点也不慌。
    “师叔祖,我说的便是这炉丹药!”
    “嗯,讲讲心得。”
    讲个屁,自己刚才只顾看女修的身段了!哪里顾得上看女修炼丹?可师叔祖又非让自己讲讲,自己只好胡说八道起来。
    “师叔祖,弟子愚钝,不见精义,说的对与不对之处,还望您当面指出,弟子不怕训教,只怕学不养才。”
    “无妨,尽管讲来。”
    “弟子认为,炼丹之道,无怪乎阴阳二字也,方才见师叔祖一手丹炉一手青火,正如一阴一阳,二者交汇,丹便成……正如我辈修士修行之道,孤阴不生,孤阳不长,阴阳相济,方得始终。”
    景运子直听了个二目乜呆呆的发愣。
    此子真不会炼丹?
    这番言语分明是炼丹精要!
    他从何处学来?想必是红云所授。
    “方才这片话,可是红云授你?”景运子不信,非要问个明白。
    “红师伯并未教过弟子,是弟子见师叔祖精妙无双的炼丹手法,而心生所感,句句是弟子刚才所思所悟。”
    李正胡说八道不在紧要,却阴差阳错的切中炼丹要诀,故而景运子心生爱才之意。
    她有多少年没见过如此聪慧的弟子了?
    好高的悟性!此子若不炼丹,岂不可惜!
    此子若入我南峰门户,何愁丹道不兴?我且再问问他,是否愿入我门墙。
    “我再问你一遍,你真不愿入我南峰?”
    李正心内一紧!
    又说错话了?果然!言多必失!看来自己还是要小心言语。
    见她又来,李正只好婉言拒绝道:“家师罗玉峰,待弟子恩如山海,弟子不能负他。”
    景运子一听,这也不算得什么大事。
    “我玄天宗内对于拜师一事并不保守,你就是一门拜两师也无妨,又何况你追求的丹道之法。想必你师尊知晓,为你高兴还来不及,怎会怪你另拜他师?”
    得!让你瞎咧咧!出事了吧?
    “师叔祖,常言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弟子之事,全凭师父做主。家师出门公干,待他回来,与他商量好,弟子再来南峰求学不迟,您说呢?”
    “倒也有理,待你师尊回来,你且与他直言,若是不成,我亲自与你去讲,量他不敢不从。”
    是,您多牛啊!
    李正心中暗暗叫苦,自己一心向道,向的乃是无拘无束得脱自在的无上大道!炼丹一事真不是自己所能钻研的,唉!
    这温婉女修看似娇柔,实则霸道异常!
    李正这几天与她相处,已然将她的脾气秉性摸了个大概,外人道她沉静贤良,那是因为无人与她长时间接触,故而被她所迷惑。
    从她几日前强行将自己留在此处便能看得出来,她若真是个好相与的,又怎么将自己压制的毫无办法?
    得亏自己机灵,从不逆着她。
    指不定哪句话错出唇,得罪了她,自己前途堪忧,多有不美,此事极耗心力。
    若不是看在每日五块灵石的份上,李正说什么也不在此地呆着,与这个女元婴相处,如与虎同穴。
    无奈人穷志短,马瘦毛长。放着灵石不赚,要遭天谴的。
    “在想些什么?”
    “唉,与师叔祖这等风仪美姿容的女修相处,弟子如沐春风,倍感舒爽。怕只怕好景不长,不能长伴师叔祖左右,真乃弟子之祸也!”
    没有人能拒绝一个欣赏自己的人。
    女元婴也不例外。
    “你若真想常伴我左右,办法也不是没有,你只需……。”
    “师叔祖!”李正大叫一声!
    开什么玩笑!再不叫住她,还不知这个女修能说出什么来,真要给自己摆出个章程,到时自己从是不从?
    “何事?”女修不解。
    “弟子还想再看师叔祖炼丹!”
    李正这一看,便是月余。
    期间李正目听眉语,侍奉殷勤,且不在话下。每日里能赚五块灵石,一个月便是一百五十块,合计着自己气海丹田内的灵液差不多能够全部转化,也该到辞行之时。
    这日,李正跪在景运子的面前,与她辞行,辞行之事有些出乎景运子意料,皆因习惯了李正的侍奉。
    “待的好好的,为何要走?”
    “师叔祖,弟子的师尊曾告诉弟子,他此次出发,多则一月,少则半旬,必定回来,如今已然过去两月有余,也不知家师有没有回归北峰,故而想回去看看。”
    景运一听,原来如此,难为他一片孝心,人家要回去看师父,倒是不能阻拦。
    “你且去吧。”
    “师叔祖,弟子想给师父买些礼物。”
    景运子极为赞成:“你且买呀。”
    “囊中羞涩……。”
    景运子莞尔一笑,倒是将这件事情忘了,掐手决,调出三十余块灵晶,是她言道。
    “我这里没有灵石,只有灵晶,这三十块灵晶你且带着,连红云的那一月看火童之酬也在其中,我替她给你。”
    李正大喜!
    如此一来,灵气化液,绝可成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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