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萧好会
    按头吃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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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9章
    暗卫得了命令,扭头便走了。
    皇后蹙眉道:“陛下,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皇帝看了她一眼,觉得对方常年在深宫当中,不懂这些。
    他说:“朕就喜欢看他们耽误彼此一生,最好永远都彼此折磨。”
    他心底对梁轻这个便宜表弟没半点真情实感,而且竟然还是个断袖。皇帝心里的态度是轻蔑鄙夷的。
    至于萧承衍,昔日的的天之骄子,沦落至此。萧承衍还不知道豫王案背后也有镇国公的手段,皇帝觉得这种欺瞒对方的感觉太棒了。
    最好梁轻将人耍的团团转,怎么折辱到骨子里怎么好,等萧承衍发现的时候……
    皇帝更期待了,那可不只是梁轻没能得偿所愿,萧承衍发疯了的报复,梁轻应该承受不住吧?
    -
    萧承衍是办完事在回国公府的路上、遇到皇帝的暗卫。
    他和梁轻的布置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几乎所有计划都在意料之中。萧承衍觉得皇帝再愚蠢,也该有些反应了。
    没想到他蹙着眉听对方啰嗦完,才明白了皇帝的意思。
    萧承衍眯起眼,嘴角很冷地扯了下。
    梁轻正在府上的葡萄藤竹架子下吹风,夏天实在燥热,他连府上的白白和灰灰两只小兔子都不想抱了。
    梁轻跟绣绣下棋,一边跟对方打商量:“拿两盆冰过来,不行的话……一盆也行。”
    他话音刚落,外头就有人掀开帘子进来,是萧承衍。
    绣绣从椅子上下来,没继续落子,道:“可是已经有一盆冰在降温了。萧公子让公爷不要碰冰块的啊,冰块放得多,就太凉了。”
    萧承衍倒了杯冰镇后的凉水喝了,道:“你身子骨还弱着,即便是夏日,你也不能受凉。”
    梁轻撇了下嘴,萧承衍无奈道:“再拿半盆放在角落里。”
    梁轻勾唇笑了一下,又顿了顿,往他身边凑近了些,忽然道:“你……遇到什么了?身上有血腥气。”
    萧承衍道:“路上碰到皇帝的暗卫,我将他杀了。”
    他面色平静,看起来并不是一场恶战,应该是单方面碾压。
    梁轻对杀人还有些抵触,但此时此刻,正是他们与安定侯和皇帝周旋最紧要的关头,萧承衍杀了对方,必然有自己的道理。
    梁轻没多说什么,道:“皇帝终于反应过来了啊?猜出多少了?看出安定侯的野心了,还是发现我们暗中设计于他了?”
    “后者还没有。”萧承衍回想了下自己听到的内容,觉得没说错。
    他道:“不过这并不影响我们的计划,是时候让他清醒清醒,看看他的好臣子、和好母后的真面目了。”
    他垂下眸,在梁轻的棋盘上落下一子。
    进入七月末,天气愈发炎热。皇宫各处都准备去行宫避暑,皇帝就在这时候,收到了暗卫查到的画舫刺杀案的真凶。
    皇帝撑着案桌,沉着脸看向跪在地上的暗卫:“看着朕,再说一遍,凶手是谁?!”
    暗卫心理素质强,虽有惧意,但仍很坚定地说:“陛下,已经确认主谋是安定侯。刺客是安定侯下属联系的江湖死士,安定侯与禁军私下联络,恰好在那一刻禁军守卫撤离,刺客出现。”
    “不可能!”皇帝猛地拍了下桌子。
    暗卫道:“陛下,禁军统领唐松,与安定侯私下交好。春节时,两人一起去酒楼吃过饭。”
    皇帝眸色阴暗至极,他执拗而冷静道:“不可能,程长平没有这么做的理由。”
    暗卫没有反驳,暗卫只负责汇报,说完了便退下了。只留下皇帝一人瘫坐在椅子上,整个人很颓废。
    他心里还是震惊的,他猜测的刺客幕后主使,是北魏。
    没想到……
    皇帝扭头看向旁边给自己扇扇子的、信任的老太监,道:“你觉得真是安定侯要害朕吗?”
    太监跪地道:“奴才不敢议论。”
    皇帝嗤笑,沉着脸想了又想,喃喃地说:“禁军统领与安定侯私下交好。要是北魏的人,刺客怎么会在禁军不在朕身边时、来行刺呢?”
    他忽然起身踱步。这半年来发生的种种,尤其是那日东宫,梁轻对他说的每一句话,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里。
    “皇子们按照年纪依次入内阁听学……难道他要做入内阁的皇子吗?”
    皇帝睁大了眼睛,嘴唇颤抖了起来,连袖中的手也颤抖了气来。
    -
    临安酒楼内静谧的包间里,梁轻正坐在窗边,他对面坐着一个极好看的女子,未施粉黛,温婉端庄。
    然而两人距离很远,梁轻道:“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呢?”
    他语气里透着一丝客气的礼貌。皇后道:“今日陛下让我回沈府探亲,太子在府上。国公爷特意说要出宫见面,是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要我去办?”
    梁轻顿了下:“其实没有……只是之前都是三公主殿下与您沟通,我们还未曾这样当面谈过事情。娘娘,那日我们虽然决定合作,但是这些日子你也看到了,我与萧承衍的每一步计划,对皇帝都是不利的。”
    皇后点了点头。
    梁轻道:“您……不觉得这样不妥吗?”
    皇后明白了,她勾唇浮现一丝淡笑,带着一点讽刺:“你说本宫该全心全意向着皇上?国公爷,那日在画舫上太子被推落下水,本宫心里便清楚了,皇宫里头没有什么情谊可言。”
    “我与皇上,我当他是夫,可他有当我是妻子,当太子是他儿子吗?”
    皇后道,“荣宠是他给的,忽视和冷眼也是他给的。这凭什么?况且,作为母亲,我不想让望儿遇到不测了。”
    梁轻一时间不知道该说皇帝有多薄情后宫有多残酷,还是感慨皇后清醒的早,应该不会像原著中,变成最后悲剧的结局。
    “娘娘心里明白就好。”梁轻笑了一下,“此次我们的计划您也知道了,安定侯与我有仇,对方的野心更是昭然若揭。”
    他和萧承衍的安排也到此为止了,如果不能成……往后只能硬拼了。
    梁轻也不知道画舫刺杀、疯马案、面首和内阁,这些能引起皇帝对安定侯多大的猜疑。
    尤其是太后,太后若向着安定侯,就会很难办。
    “我之后会见机行事。”皇后想了想,说,“但我有一个问题,苗太医死了,他是会带来什么不利吗?”
    梁轻一愣,想起苗太医是那个常来他府上把脉看诊的太医,对方是太后的人,暗中给他下滴水观音之毒。
    梁轻问:“怎么了?”
    皇后道:“萧月传信给我,说淑妃临产的时候,让太医院的苗太医过来。没想到淑妃难产,他没能把人救回来、皇帝震怒之下,把他处死了。”
    梁轻一惊,他本以为是意外,没想到是有人暗中设计好了的。
    但是,除了他,只有萧承衍能让萧月给皇后传密信了。
    苗太医送来的药他都扔掉了,威胁不到他分毫了。所以……萧承衍要杀苗太医干什么?
    梁轻把玩着腰间玉佩上的穗带,一时间也顾不上跟皇后说话。他想起那日闻到的萧承衍身上沾染的血腥味,神情微微发愣。
    这时候的梁轻忽然有点意识到,苗太医虽然不是主谋,但也害他中了滴水观音,萧承衍对所有威胁到他安危的人,都在一一地彻底清除。
    -
    皇帝叫停了行宫避暑的筹备,毫无预兆,众人都很惊讶。
    皇后却依稀明白他的意思,叫人多备上冰块,给房间降热。
    皇帝喜欢皇后的温顺懂事、细致周到,因此对皇后极其信任。下了早朝,皇帝就过来了。
    皇帝在软塌上躺下,说:“皇后觉得后日太后生辰,朕要送点什么好?”
    皇后给他捏肩的力道忽然一重,结巴道:“什、什么?臣妾也不知道啊。”
    皇帝察觉到她的不对劲,起身看她的神色,道:“怎么心神不宁的?”
    皇后看了看皇帝,欲言又止片刻,扭头让身侧扇扇子的侍女和候着的太监都屏退下去了。
    等没人了,皇后才轻声道:“方才臣妾的侍女海棠来报,说她远远看见,安定侯进了太后的仁寿宫。她不敢声张,也不敢多问。”
    皇帝感觉自己脑中轰的一声,感觉这半年来所有不对劲的地方,都在此刻如同一道惊雷,显现了出来。
    他猛地站起身,说:“带朕去看看。”
    仁寿宫就在不远处。
    安定侯到了没多长时间,因为是下朝后皇帝就去了皇后那边,所以他来的路上有些松懈了。
    安定侯将自己的红色剑穗、放进荷包里送给太后,说:“你生辰也没什么好给你的……这是我常佩戴在身上的。还有贵重的,寿宴那日我会送上。”
    太后将荷包放在桌上,神情恹恹的:“自从面首的事被皇帝发现,我这几日睡觉总做噩梦。”
    安定侯皱眉道:“你怕什么?皇帝没有怀疑到你我的关系,那些人本来就是挡刀的,死便死了。”
    太后看着他,她总觉得安定侯变了模样,春节以来,她暗中帮扶着把安定侯府的势力培养起来,但是安定侯的脾气却愈发暴躁专横。
    看不顺眼的,便杀掉,人命在他眼里,如蝼蚁一般。
    他身上战场上的杀气和铁血转化为粗蛮和鲁莽,太后厌恶的、都不想与他亲近了。
    太后忽然说:“秋猎疯马案,你没告诉我,那人竟然是你推出来挡刀的。”
    安定侯听到这个就头疼,他揉了下眉心,道:“我能私下见你的时间不多,聊点别的吧。”
    太后执拗道:“就说这个,我暂且信你不是故意给马下药害皇帝,但你为什么不解释?你让人把下药害天子的罪名坐实,你为什么不能跟皇帝说,这只是个误会?”
    马匹发疯本来就在安定侯意料之外,他承认了皇帝反而会猜疑于他,所以他不解释,没想到太后不理解他,还拿这个责问他。
    安定侯本就脾气暴躁,此时更是不耐烦道:“皇帝不过是个小孩儿!管他的喜好和性命干什么?”
    太后气得发抖,猛地扇了他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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