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魂分身的眼眸,是两个血窟窿,看起来非常恐怖。
    在这七彩光晕里面,法魂分身像是在河流里飘动,只不过方向却不是固定的。
    “戾!”
    法魂分身无情戾鸣一声,身上有法则光芒闪现。
    此时此刻,他遭受的疼痛完全消失了,神力恢复运转,意识也清醒了。
    只不过,他那双眼眸,依然是损毁状态。
    “时间乱流。”
    法魂分身呢喃一声,他接触到这东西,可不止一次了。
    在神武大陆的时候,他就曾探测过这东西,只是那时候他的精神力和推衍能力都不够高,不敢强行去沟通时间规则。
    在时间乱流之中,一切时间都是紊乱的。法魂分身眼睛受伤的时候,只是那一瞬间,而在时间乱流中他相当于避开了那一瞬间,所以他承受疼痛才完全消失掉。
    但是,他的眼眸太过奇特,即便是进入时间乱流,也无法将他眼眸爆掉的事实抹去,所以他的眼眸却未恢复到原本的状态。
    法魂分身意识和力量都恢复了,这便是给了他机会,他一刻不停,立即盘坐在地,精神力分化亿万,开始感知和推衍关于时间的法则。
    不得不承认,失去了银眸的法魂分身,推衍能力下降了许多,因为他无法看到法则丝线。
    难,不代表不可以。
    法魂分身全神贯注,开始感知时间法则,一丝一缕错综复杂,要分析起来相当困难。
    在错乱的光阴里,法魂分身时而觉得度过了千万年,时而又觉得只是一瞬间。
    终于在某个时刻,法魂分身沟通了第一丝时间法则丝线。
    七彩的光晕,围绕着法魂分身,在一个呼吸之间,他突然变得苍老无比,容颜看起来跟巫差不多。
    但是几息时间之后,他又变得年轻,甚至有些稚嫩。
    “无法过多掌控。”
    法魂分身的精神力,几乎消耗殆尽,他最终也只得到一根时间法则丝线。
    如果此刻他继续强行领悟,必然会精神力崩溃而亡。
    法魂分身只得停下,让精神力自然恢复,反正在时间乱流里,所有的时间都是虚无,等待也无关紧要。
    过了不知道多久,他精神力恢复,又开始全神贯注地领悟起来。
    如此周而复始,一千次,一万次……
    到第二万八千次的时候,法魂分身沟通了第二条时间法则丝线。
    根据法魂分身推衍,如果他再得到一条法则丝线,他便可以从这里退出去了。
    因为每增加一条,沟通的难度,会增加百万倍,以法魂分身的能力,绝对不可能沟通到第四条。即便他银眸尚在,也不可能完成。
    这三条法则丝线,乃是法魂分身慎重选择的,最需要的丝线。一旦拥有,他便有修复银眸的机会。
    继续沉寂下去,这一次,他开始寻找第三条法则丝线,变得困难无比。
    他的精神力枯竭了一次又一次,本无情绪的法魂分身,第一次感觉到了枯燥,这种感觉让他非常难受。
    “呼。”
    法魂分身停下来,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出现情绪,这不该是他拥有的东西。
    而且,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就在之前,柳欣月替他遮挡滚油的时候,他心里也悸动过,那是一种酸涩的感觉。
    “莫不是,我的灵魂正在自动进化。”法魂分身喃喃自语。
    自从他与本尊分割灵魂以来,他一直属于残魂,有自我意识,但无情绪无情感,这便是残魂最大的特点。
    而灵魂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谁也无法创造,但它的的确确拥有自我进化,自我完善的功能,只不过这个过程需要很多偶然和很长的时间。
    “很好。”法魂分身冰冷的表情上,若有若无地带了一丝丝微笑。
    继续推衍法则。
    无数次的尝试和寻找,如抽丝剥茧一般,法魂分身终于探寻到了他需要的那根法则丝线。
    法魂分身,试着用精神力,去获取那一根丝线。
    但是,他的精神力刚触碰到它,已经被他掌控的另外两条丝线却开始紊乱,互相撕扯。
    时间开始扭曲,法魂分身的身影忽明忽暗。
    “遭。”
    法魂分身皱眉,这三条法则丝线同时存在,似乎是触碰到了时间禁忌。
    “过去,现在,未来。”
    法魂分身默念着,这便是他选择的三条时间法则丝线。
    拥有它们,法魂分身以后,便可将其自主完善,一旦真正地成熟,他便可以真正意义上地掌控时间。
    这最后一条“未来”法则丝线,似乎与前两条无法共存。
    法魂分身推衍许久,得不到解决的办法,但是他又不可能放弃。
    所以,他决定冒险强取。一旦失败,他便会死亡。
    轰隆!
    法魂分身在一息时间之内,调动了所有的精神力。
    那股精神力,凝成一只虚无的手掌,向那条法则丝线抓去。
    虚无手掌握住那条丝线,法魂分身感觉自己在岁月里动荡,过去、现在、未来、都在拉扯他的身体和灵魂,但是他永远不可能存在于三个时空,眼看,他就要被时间撕碎。
    “戾!”
    法魂分身,再次强行调动精神力,这样的结果,直接让他的灵魂裂开一道口子。
    那只虚无手掌,紧抓法则丝线,用尽全力拉扯。
    只要它进入了法魂分身体内,他便算将其掌控,那种时间的撕扯力才会消失。
    那条法则丝线,像是绷紧的弓弦,已经到了最大的张度。
    “戾戾戾!”
    法魂分身又一次强行调动精神力,他的灵魂,已经布满了裂纹。
    咔嚓!
    宛如惊雷响起,那条法则丝线断了!一端弹入了他的身体之内。
    法魂分身顾不得这种结果是好事坏,连忙放松下来。
    灵魂撕裂的疼痛虽然剧烈,但比起银眸爆掉的疼痛,简直是小巫见大巫,所以他还能承受。
    然而,在这一刻,某一个最黑暗的深渊,却平静不下来。
    那里,神力汇聚成了一片汪洋,在汪洋之中,有九尊庞大无比的身躯在其间沉浮。
    当法魂分身扯断了第三根时间法则丝线的时候,九双巨大的暗金色眼眸齐齐睁开,狂暴的神力和法则之力,将亿万里之外的星辰震落。
    神力汪洋之中,卷起了惊涛骇浪。
    “有人触摸了时间。”
    “是谁。”
    “是谁!”
    “是谁!!”
    “竟不是逆神者。”
    九尊巨大的身躯,同时发出金属般的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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