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所有的事情推给薛家的狗腿子,薛宝钗那边又说是给了钱的,而且人家估计还有讹人的嫌疑。
    好嘛,这下薛蟠那里就只是落了一个失察之罪,跟故意杀人罪相比,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而对于贾琏这个就更好理解了,贾琏如今不是好好的站在这里嘛,误会一场又是自家亲戚,就别那么狭隘啦。
    贾琏冷笑,看向阴阳怪气说话的王熙凤,眸子微眯。
    奇了怪了,怎么这个女人阴魂不散的怀孕都还不安生。之前听说贾蓉天天花天酒地的他还有些许的同情,但是现在看着她的这幅嘴脸,那种怜悯却消殆一空,反而更加绝对这个女人实在厌恶得很。
    “误会?冯渊就在我面前被他叫人打得吐血,他薛蟠站在马车上指挥下人,我被十几个人围着打!而且我还说了自己的身份,可他在明知道我是谁的情况下,还让人打我。
    哦,如今我命大没死成,反到成了他的功劳,我还得谢谢他是吗?”
    直视王熙凤的眼睛,贾琏咄咄逼人的开口。
    王熙凤原本只是条件反射想踩贾琏几脚,没想到竟然被贾琏这样一通抢白,脸色立马变得难看。说到底她如今身份跟曹公的红楼不一样,如今的她一来是宁国府的人,二来是小辈,所以是没资格这样对贾琏说话的。
    所以贾琏训斥她,也就没人觉得不妥。
    而同时辐射的还有薛家三个人。
    到底贾琏是姓贾的,贾母是人精子,当然听的出薛宝钗母女口中的推诿之意。只是那冯渊又不是贾家的人,感慨几句可怜也就罢了。但涉及到贾琏就不一样了,是以当下脸色也淡了下来,斜睨了脸色铁青的王熙凤一眼,随后看着贾琏开口。
    “过来让祖母看看,可是伤着哪儿的?可还疼的?”
    这话表面没什么,却是给众人的一个信号。
    薛宝钗闻言立马就会了意,当即朝着贾琏盈盈一拜,然后双目泛雾,柔声开口。
    “我家兄长性子痴性,处事随心,上次的事情是他不对,我代他跟琏二哥哥赔个不是,希望哥哥看在我们孤儿寡母不容易,又是亲戚的份儿上,就原谅他吧。”
    十四五岁的姑娘,虽然长得人高马大,但好歹也是大眼睛大脸大个子的大美人。知道掩饰自己的身体缺陷又会穿衣服,所以一举一动真真叫人赏心悦目得很。
    贾琏虽然不喜欢这种类型的女孩子,但是不妨碍他欣赏,所以看得津津有味。
    薛蟠的呆某种意义上只是少根筋、反应慢,但他其实并不是真的就是个傻的。
    贾琏什么身份他什么身份,加上又有薛宝钗朝他使眼色,便也有样学样的跟着朝贾琏作揖。
    “这次是我有眼无珠没有认出琏二哥哥,哥哥原谅我则个吧,下去我请哥哥去醉仙楼吃顿好的。”
    贾琏轻嗤一声,又扫了薛宝钗一样,随后转头,他才懒得理这些人。
    他就是随便给薛蟠找点不痛快而已,原谅不原谅的不存在,反正他是要再找个机会打回去的。
    气氛到此凝结,探春见着气氛不对,脸上又挂起笑容,上前朝贾母开口。
    “老祖宗,天色已经晚了,大老爷二老爷怕是已经回来了,咱们不如摆饭吧。”
    薛家人已经低了头,得饶人处且饶人,况且还是亲戚,贾母要的不过一个面子,闻言点点头,赞赏的看一眼她,又朝眼观眼鼻观鼻的一动不动的贾琏开口。
    “行了,这事儿过去就过去了,你和宝玉去看看你们老子回来没有,还要陪客呢。”
    贾琏知道贾母是在给他递台阶,点头应了自去看贾赦回来了没,然后跟他一起陪着客人吃吃喝喝。
    只是一桌子上到底有长辈在场,小辈们除了贾家颇有几分拘束。就连薛蟠都因为贾政在整个人的举动都变得稳重几分。
    原来这贾政虽然有些沽名钓誉,但其实十分爱与人清谈,又尤其爱教育晚辈。
    之前贾琏还没穿越的时候,前身就是在贾政管教着,只是后来贾琏生了病又狠狠将了贾政一军,所以一个不乐意学,一个懒得再教,事情也就这样不了了之。
    但是贾政内心的那种渴望还是在的。
    他的儿子贾宝玉有贾母护着,他不敢教育,也就在亲戚们的孩子身上过过瘾。尤其这个薛蟠,脑子一根筋,别看他让人打死冯渊时那副狠辣无情的样子,实际对血脉亲情很是看中。
    所以尽管不愿,薛蟠还是被贾政丢进了族学,闲暇时还亲自教导,这才造就了他如今这幅贾宝玉第二的样子。
    而贾宝玉因为同病相怜,所以虽然并不怎么喜欢薛蟠,到底也跟他言语两声,这样桌子上就分成了两个派别。
    一边是贾琏跟甄其姚甄宝玉的,甄宝玉在金陵的时候就看薛蟠不顺眼,如今听贾琏说了这个竟然敢打英莲的主意,更是恼怒他几分。
    在甄宝玉眼中,英莲那样的人格品貌,就算不留在他身边,也该是留在贾琏身边的。
    而甄其姚就没有这么情绪化了,他完全是因为欣赏贾琏。
    就这样在气氛及其诡异的情况下进行晚了晚膳,喝茶寒暄之余,贾政少不得又要端起长辈的架子,问问贾琏的工作,考考小辈们的学问。
    于是,薛蟠的事情又被贾琏翻了出来。这时候可再没有个薛宝钗和薛姨妈来声援他了,既然贾政外表披着的就是个自诩清高正直的人,当然少不了训斥。
    加上薛蟠学问一问三不知,于是乎又是一顿批斗,最后这场别开生面又乏味漫长的接待会,在薛蟠被罚抄论语十遍作为惩戒而宣告结束。
    而女眷那边,自然是以贾母甄老太君为中心,有客人在,食不言的规矩也就破了,宾主尽欢的你来我往,其中又是迎春拔了头筹。
    毕竟,她还是如今贾家唯一未嫁的嫡女。贾探春又羡慕又嫉妒的看着,却只能和还是孩子气一团的惜春一起,看着迎春被众人簇拥在中间,然后面色如常,八面玲珑和众人寒暄。
    第二天睡到日晒三杆,兴儿跟贾琏说房子找到了,贾琏又偷摸着带女扮男装的贾迎春溜出去,和英莲等人一起,由尹善治护着去看房。
    一座三进的院子,说不上大也说不上小。好在离贾府有一段距离又算不得多远,有要紧事儿派人去那边知会一声就行。
    市中心三百两银子的买断价,算是便宜的。
    英莲被女扮男装的贾迎春吓了一跳,两个小姑娘性子差不多,都是柔弱中偷着坚强,也合得来。
    三天的时间,家里的事情贾琏一概不管,除了带着贾迎春偷溜出去给英莲的新院子买家具,买下人丫头,就是被他那群狐朋狗友出去喝花酒听小曲儿。
    当然这时候甄宝玉可以不带,甄其姚却是甩不掉的。薛蟠那个傻不愣登的,贾琏理都懒得理。
    而关于买下人这个,贾琏则是让英莲自己选。小姑娘心善,和父母受了这许多的离别之苦,便征求过贾琏的同意后,直接买了两户一共九个人回去。
    两户家主一个中年人大约四十多岁,另一个年纪大些,怕是已经过了知命,可怜见的还要被人拉出来卖。
    剩下的都是各自的家人,中年男子家人除了娘子外,另外还有两个十五六岁的儿子和一个不到十岁的女儿。年纪稍微长的那位是个鳏夫,家里只有一三十多岁的儿子和儿媳妇,剩下的是一对女儿。
    看起来都是老实朴实的样子,人也是勤快的,很快就将院子处理好,直接住了进去。
    等正式上衙,关于裴家的案子差不多也有了定案。
    林如海直接告诉贾琏结果,七月初一裴家所有嫡支午门斩首,裴家家产充公,而头上经销商的名额,则是由盐部另行决定。
    贾琏微愣,对这样的结果虽然是预测之中,毕竟皇帝要杀鸡儆猴,所以肯定会重罚,但是会不会太快?
    就他休息这三天,就全部弄好了??
    总觉得这当中好像有一双无形的大手似乎在推动着什么,贾琏不解的朝林如海开口。
    “时间这么紧,会不会出问题?”
    毕竟金矿的事情贾琏也是一并禀告过的,以裴家的实力大可不必如此的。
    如今金矿朝廷已经派人着手去接洽,裴家这里却是处处透着诡异。
    裴延卿说的那个逃跑的管事,林如海派人在裴家的主要家仆中找过,没有找到这号人。
    下人们的口供跟裴延迟卿高度一致,这个人在事发的前一天就莫名失踪,随即第二天裴延卿就被抓了起来。
    而据贾琏所知,裴家失踪的这个管家,也就是那个盐岛的负责人,裴永年。
    只是可惜如今所有的矛头和证据都指向裴家,找不到裴永年,裴延卿根本就不知道盐岛到底是怎么回事,也就无法为自己辩驳。
    加上裴家那一叠状纸,数罪并发,所以也就落了这么个下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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