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宝紧张的盯着赵九,他的出现解了他们的危机,使他们脱离了困境,元宝很感激。
    但同时也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在这位九爷面前,仿佛所有人都变得渺小,不值一提。
    尤其陈果儿在面对九爷的时候,跟对他是两种截然相反的态度。
    元宝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够好,嘴上说能护住她,结果却是被她护着。
    他心里不得劲,因此对赵九就更加的怀有戒备。
    见陈果儿跟那位九爷说话,他都不理,元宝沉不住气了。
    那可是陈果儿,整个锦阳镇,谁不给她面子?
    这位九爷也太过无礼了些。
    想到这,元宝走过去,主动挡在陈果儿和赵九之间,抱拳施礼,“九爷,多谢刚才的仗义相助。学生元宝,感念九爷的搭救之恩,日后若有需要之处,定结草衔环以报今日之恩。”
    赵九清冷的眸光只在元宝的脸上一掠而过,如同秋风拂面,看似不经意,却裹带了一丝寒意。
    元宝背后一紧。
    下意识的就要往后躲,余光瞄到了站在一旁的陈果儿,硬是顶着压力没退一步。
    他是男子汉,只进不退。
    不能叫果儿瞧不起。
    赵九目光放在陈果儿脸上,清冷的眸光倏然幽深,眸底似有暗流涌动,并且一点点加剧,随时有可能破冰而出。
    陈果儿头皮发麻,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赵九,揣度着他的心思。
    只可惜赵九的眼神太过于深邃,她看不懂。
    同时心里也对元宝又气又无奈,他这时候跑出来瞎搅合什么?
    要真得罪了赵九,绝对比得罪赵五还惨。
    可又不能说他什么,毕竟谁都看得出来,元宝是在维护她。
    尤其在经历过今晚这些事之后,陈果儿更是对这个少年抱有一丝感激之情。
    向来同甘易,共苦难。
    元宝在最危急的时刻,不顾一切站在她身边,单是这份情谊就是比不了的。
    虽然他总是好心帮倒忙。
    陈果儿感受到四周的温度陡然降低,明明是春末夏初,虽说是夜里,也不至于冷。
    这寒意是来自赵九。
    赶紧将元宝拉到一旁,“九爷……”
    她想问问赵九怎么会突然到来?
    而且来的这么及时。
    却见赵九蓦然转身,翩然离去,高大的背影似覆着冰层,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
    陈果儿心中一沉,赵九这是又生气了?
    心中生气之余,也觉得赵九怎么这么幼稚?
    这么大个人了,老是吃这种无名醋,有意思吗?
    元宝也没想到赵九不说一句话就走,眉头皱了皱,“这位九爷好大的脾气,人家跟他说话都不理,太无礼了。”
    陈果儿赶紧制止他,“别瞎说。”
    同时给了他警告的一眼。
    元宝对陈果儿的话还是很听的,立即闭上了嘴巴,用力点头,同时目光移向被她抓着的手腕。
    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能感受到陈果儿手上的温度,元宝的心猛的加速跳动起来。
    走在前面的赵九将身后两人的话尽收耳里,脚步微顿,剑眉微蹙,胸中似有股火在燃烧。
    陈果儿曾经说过要他相信她,赵九也不会把那个叫做元宝的孩子放在眼里。
    堂堂九爷,这点自信他不会没有。
    但是这不代表他就不介意,他很介意陈果儿对那个少年的那点亲昵,以及维护。
    他能清楚的看出陈果儿对那个少年的维护。
    赵九心里很是不高兴。
    难道他看起来像是恶人,能无故迫害百姓的人吗?
    她说要他给予她完全的信任,那她又做到了吗?
    赵九心中酝酿着一股子郁气,偏他若是表现出来,会让人以为他幼稚,连孩子的醋都吃。
    这会彰显出他的不自信。
    而且有失身份,堂堂九爷竟然把自己跟一个不起眼的少年放在同一高度,这是自降身份。
    岂不可笑?
    赵九步履如风,眨眼间已经上了马,带着六子等人趁夜离开……
    李氏出来正看到赵九离开,赶紧拉过陈果儿,“九爷咋这就走了?”
    以往都要留下来说几句话的,而且刚才她隐约间瞧见九爷的侧脸,他下颌紧绷着,莫不是生气了?
    陈果儿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原因,要说就因为元宝,可元宝也没做什么。
    人家正常过来道谢,这有啥不对的?
    就因为这样就要生气,那赵九也太小气了些。
    陈果儿觉得不至于。
    可除此之外,她也想不到什么理由了,只得道:“九爷那么忙,大老远的赶来,兴许是累了吧,明天早上我去看看。”
    李氏看了眼赵九离开的方向,也觉得有道理,叮嘱陈果儿明早去瞧瞧,之后让老刘套车准备回家,又带着陈果儿去了后院。
    灵犀的伤势很重,断了三根肋骨,内伤外伤无数。
    郎中开了药,嘱咐须得静养些日子。
    “那现在能不能移动?”陈果儿关切的道:“铺子里人来人往的,也不适合修养,可以的话我想把她接回家里去。”
    郎中点头,“骨头已经接上了,只要无太大的动作即可,伤筋动骨一百天,百日内不可干重活。”
    陈果儿点头,又问陈志义的伤势怎么样了。
    之前他为了保护妻女,自己硬生生的扛了一马鞭,后背的衣服都被抽开了。
    郎中说陈志义没事,“只是些皮外伤,敷了药,已经在愈合了。十日内不可沾水,我再开几幅活血化瘀的内服药,喝下去即可无碍。”
    陈果儿万分感谢,给了诊费让人送郎中回去。
    彩凤看着郎中离开,扑哧一笑。
    陈果儿问她笑啥。
    “我看这家药铺光是守着咱们,就够维持生计了,别的买卖不做也饿不死。”彩凤道:“光是这一天,咱们就请他们来了三次了,门槛子都快被他踢烂了。”
    先是彩凤受伤,再之后是陈果儿、元宝,晚上灵犀和陈志义。
    这一天光是陈果儿家的诊费和药费,就花了几十两银子,对于一个药铺来讲,这算得上是买卖火爆了。
    彩凤很开心,因为灵犀虽然受了重伤,却留了一条命。其他人虽然也受了轻伤,但性命无忧,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虽然她也觉得不该高兴,但她就是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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