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杜三太太来访,昭王妃虽是奇怪,但还是亲自接见了。
    待听得杜三太太的来意后,昭王妃沉下脸道:“三太太此次来意,是侯夫人的意思?还是外祖母的意思?抑或是七舅母的意思?”
    见昭王妃摆出王妃的威严,杜三太太有点慌神了;但还是勉励撑住,拿出三外祖母的架势逼问昭王妃同意与否。
    昭王妃哪会被她这虚张声势唬住,很快套出话来;原来,她这次前来,并没得到侯府几大决策人物的授意。
    昭王妃放下心来,但她奶嬷嬷的一番话却让她的心又提起来了:“王妃可别放心的太早了,这杜三太太是临时起意来的。但您怎么知道,侯府就没有这个意思呢?”
    是啊,侯府这样鼎力助昭王登顶,怎么可能不想着分享胜利果实呢。而分享成果最好的不就是再送个姑娘进来,以巩固与皇权的关系吗。
    一旦这姑娘诞下皇子,那自己日后可就难说了。
    早就做好心理建设的昭王妃,早就知道自己日后不可能独占得了昭王。
    其他任何女人她都不见得怵;但如果这些女人中有,有对昭王有恩的平川侯家的亲表妹,那就令人如鲠在喉了。
    见自家一番话说得小姐心情郁郁,奶嬷嬷赶紧道:“王妃也不必想太多,我们还是赶紧传消息回去吧。让夫人帮着出出主意。”
    这边昭王妃回娘家搬救兵了。
    这边杜三太太要送孙女儿,进昭王府的消息也迅速传到了平川侯府。
    待听得人报得此事,侯夫人大惊,当即气得砸了个茶杯。
    世子夫人虽也生气,但也未深想。
    玉然听到这消息,却是心惊不已。这事儿有猫腻,怎会这节骨眼儿杜三太太上门要送孙女儿?
    玉然立即将心中所想报于侯夫人。
    侯夫人听完,思忖一阵后,缓缓道:“你是说此事蹊跷?你做何想?”
    玉然道:“孙媳想此事绝非偶然。具体的想法,孙媳已是有了,但孙媳想要跟祖父大伯商议过,再来禀报。”
    侯夫人点头道:“那你快去吧。”
    事不宜迟,玉然急忙来到英武堂,找到老侯爷,又请过世子爷。
    人到齐后,玉然将杜三太太去昭王府的事儿说了,然后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我认为,我们府上日后都不要再送姑娘去昭王府了。这不光是为了安抚窦家,也是为了我们府上日后计。毕竟,做君王的外家,比做君王的岳家安全的多。”
    老侯爷、世子爷权衡利弊后,同意了这个观点。现在明定正在外征战,京中正是缺人手的时候,可不能在这个关键时候跟窦家起嫌隙。
    说服了侯爷他们,玉然又来到昭晖堂,将意思说给侯夫人与世子夫人。
    世子夫人虽心有惋惜,但为大局计还是接受了这个观点。
    侯夫人听了玉然之言颇为赞许,自己还真没看走眼;这个孙媳妇的立意就是高远。
    三人将话说完后,玉然告退。侯夫人也吩咐人,只要杜三太太一回府,立即将她带到自己这儿来。
    玉然回到畅欣院儿,立即命人换好衣裳,并吩咐人立即备车,她要前去窦指挥使府上。
    窦夫人也接到了女儿传来的讯息,听得平川侯府竟想送人进昭王府,真是怒不可遏。生完气后,更是深深的担忧。
    窦夫人气得午觉都没歇好,翻来覆去了一阵儿,就爬了起来。
    正心情郁郁的吃着茶呢,有人来报:“平川侯府的七夫人来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听得玉然登门拜访,窦夫人瞬间精神大振,只道快请。
    窦夫人热切的将玉然迎进上房。
    待丫头捧过茶后,玉然也不多说闲话,单刀直入的道:“我今日上门,是来赔罪的。”
    窦夫人悬了大半天的心,因着玉然这句话,立即放了下来。
    窦夫人紧绷的神情退去,轻笑道:“李夫人真是说笑了。您何罪之有啊。”
    玉然笑道:“想必夫人您今天,对我们府上有人去到昭王府的事,已有所耳闻了?”
    窦夫人见玉然如此直接,有点不好意思的笑道:“不瞒李夫人,这个我确实已有听闻。但这也是我们爱女心切,可真不是有意窥伺昭王府啊。”
    玉然暗叹窦夫人的爱女心切,宁愿得个窥伺皇子的罪名,也不想说是女儿回府报信,生怕对女儿有所损伤。
    玉然不在意的笑笑:“窦夫人说得哪里话。这爱女心切,人之常情。”说完这话,玉然暗道,幸好我们得来的消息是昭王府主动送出来了,要不然,照你这样说,我们不也得个窥伺皇子之罪了。
    今日是来说正事的,玉然也不再跟她打太极了。
    玉然单刀直入道:“今日之事,是我们府上管教不严所致,对此,玉然深表歉意。但是,玉然今日要说的是,我们家绝对不会送人进昭王府的,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
    玉然这番话只震的窦夫人有点晕了。
    良久,窦夫人才找回自己的舌头,也顾不上绕弯子了,直接问道:“李夫人此言可当是当真?冒昧的问句,侯爷他们可知晓?”
    玉然神情定定的笑答道:“窦夫人请放心,此话玉然保证是真的。玉然此次前来,也是受家中长辈之使而来。”
    窦夫人彻底放心了,想不到李家竟然如此大方。好,好,看来,日后不但要以命相报昭王,更得好好结交李家才是,毕竟,自家女儿日后也得需要他们不是。
    宾主双方说话更是融洽了,见目的已是表达,玉然也不再多跟窦夫人说什么。
    接着,玉然又求见窦佑安,窦夫人知道玉然之于平川侯府也是决策型的人物,见她要见窦佑安,想必是有要事。遂命人即刻去请老爷。
    玉然见到窦佑安,拿出平川侯爷的书信,并将目前平川侯府的一些布置说与他知道。也请他注意京城动向,时刻注意好昭王的安全。现在非常时期,怕就怕有人行非常手段。
    窦佑安早就听闻,玉然以一介女流之辈参与平川侯府的决策。之前还道是别人夸大其词,今日是以之一交谈,才发觉此女果然不凡。
    玉然跟窦佑安密谈后,就告辞离去,窦夫人苦留不住,只得由她而去了。
    玉然还没从窦府出来,平川侯府不会送姑娘进昭王府的事儿,已是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听闻之人俱是感叹平川侯大方,有那心思活络之人,立马就想到了,这平川侯姑娘不进昭王府了,那日后,如自家姑娘进去了,机会不是会更大吗。
    一时间,因为此事,给昭王与李家递橄榄的人家还挺不少,为昭王集聚了不小的人气。
    就连成王听到李家的决定,也暗叹李家人够狠,放着这么大块香饽饽竟然也能割舍掉。
    幕僚见成王若有所思的样子,还道是他还想对此事再有动作,于是上前进言。
    成王刚听了个开头就打断他道:“此事原本就是顺带的,能成最好,不能成也不必过做过多纠缠。眼下还是将精力放在北边的好。”
    且不说成王是如何布置的,单说杜三太太,刚一回府,立即就被等在此处的嬷嬷带往了昭晖堂。
    平川侯夫人眼神如刀剑一般刺向她:“先前我想着你蠢是蠢了些,但也没惹出什么大麻烦;但不曾想,你竟然如此胆大,胆敢做出如此胆大妄为之事。”
    见到侯夫人如此神色,杜氏膝盖一软,早已跪倒在地。
    还不及喊冤哭求,侯夫人接着语气森森道:“就你这不听长辈之言,饶舌多话之罪,休了你都使得得。但念你儿女都已长成,就不让你丢这个人了。从明天起你就去家庙修行吧。”
    杜氏惊骇无比,连连磕头求饶,侯夫人看也不看,命人将她拖出去,明儿个一大早就送往家庙,一刻都不得耽误。
    至于知情不报的汪氏,侯夫人发话让她抄个三百遍《金刚经》再出来。此次罚人侯夫人毫不避讳,只将汪氏羞得不敢见人。
    至于茹姐儿,毕竟是待嫁的姑娘,长辈的谋划也不清楚她到底知不知情,侯夫人就让汪大奶奶好好教导教导她一番。
    想着这丫头,从小有爹就像没爹一样,母亲也是个提不起来的,也是可怜;侯夫人特意跟谢大奶奶交待,要她好生给这丫头相端个人家。
    自家人处置好了。就轮到处置杜氏的心腹杜嬷嬷了。
    自知道杜氏带人去了昭王府,侯府迅速行动,很快就查清了前因后果,也就知道了这杜婆子在这其中所起的作用。
    原来,这杜婆子跟肖府一个管事沾亲带故;人又跟她的主子一样,最是贪财忘形的;那肖府的亲戚就对她说,只要她说动她家主子去到昭王府,就给她三百两银子。
    竟有如此好事,只需动动嘴就能得到大笔的银子,这买卖多划算。于是她就使劲儿的撺掇杜三太太送人进昭王府。
    这个卖主的奴才,原本侯夫人想命人直接结果了她去;谁知,一向温和,从不伤人性命的玉然却进言道:“祖母,这个人杖刑吧,而且要召集府中所有不当值的来观刑。今天要让他们都好好儿看看背主的下场。”
    看着杜婆子被一板子一板敲得从惨叫到毫无身息,下身渗出的血也流了一地。这个视觉听觉让人两股战战,噤若寒蝉。
    震慑过后,谢大奶奶起身森然训话:要府中一众人等务必忠心护主;要明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不可贪小利而忘大义;否则,这就是前车之鉴。
    听了外面传进来的消息,龟缩在屋里的玉然心中非常不忍。没办法,从一个生命至上的和平世界来到这里已经几十年了,玉然还是不习惯如现世人一般打杀下人。
    今天她也算是开了先河,虽然她不说,那杜婆子也是必死无疑的。但她说了,她就是因。不过,虽心里很难受,但玉然却奇异的毫不后悔。
    明定现在还在前线打仗,正是危难之际;再加上成王使的绊子,真是危机重重。任何不利的因素,她都得提前除去,除去不了的,也得尽量的伤害降到最小,以期明定受到的影响最小。虽心里这样想,但玉然心中这道坎还是难过的很。
    见玉然心思难忍,恻然不已,杨嬷嬷转移话题道:“想想今日之事,受影响最深的恐怕是三房的茹姐儿了。虽是三太太欲壑难填,汪大奶奶也有贪心之处,可此事毕竟是因她而起;可怜她无辜受累,这日后,可让她心里怎么想哟。”
    这话成功的转移了玉然的注意力,想着这姑娘也着实可怜,因让杨嬷嬷亲送了一套头面过去,并说日后,让她多到自己院里走动走动,以示给她撑腰。
    有自己这个在侯府也算说得上话的七伯母撑腰,想来,这丫头日后的路也好走点吧。
    至晚,玉然心思不属的睡去了。
    许是思绪太过,又太劳累,玉然一觉醒来,发现两股之间湿湿的,腹部也坠胀无比。
    红缨进来掌灯一看,竟然是血迹!见玉然脸色很是不好,红缨立即命人去请府医过来。
    府医听得是七奶奶有佯,立即小跑了过来。
    一把脉,原来,七奶奶竟然有孕三个多月了。
    听得府医说自己怀孕三个多月了,别说院里的人,就连玉然自己都吓了一跳。
    这半年来,自己的月事一向不准。这几个月一直不见月事,自己还道是劳累过度,想着养养就好了,谁知竟是怀孕了。
    现在这个时候怀孕?玉然心中苦笑,自从源毅出生后,自己跟明定一直想再要个女儿的,谁知一直都等不到。可偏偏现在这个节骨眼儿怀上了,可真不是好时候。玉然歉意的摸摸自己的肚子,只道:孩儿你恐怕得受一阵儿苦了。
    畅欣院儿这一通折腾,很快满府都知道玉然怀孕了。
    世子夫人听得人来报,赶紧让人传话给谢大奶奶,要她安排人精心侍候;日后畅欣院里要什么吃用之物,不必报来,也毋须对牌,直接给下去就行了。
    谢大奶奶听到婆婆的吩咐,连忙吩咐下去,要人务必执行。
    吩咐完后,她的贴身嬷嬷对她感叹道:“这七爷跟七奶奶可真恩爱,眼见都快四十的人了,竟然又上怀上了。”
    谢大奶奶笑道:“瞧嬷嬷说得,七弟妹离四十还有三年呢。你可别把人说老了,仔细人不高兴。”
    贴身嬷嬷笑呵呵的说道:“三十七也不小了,所以才说他们恩爱嘛。”两人笑笑的说了一阵儿也就歇下了。
    且不说玉然是如何养胎的,但说成王针对李明定率领的大军的布置还是很到位的。
    明定他们现在正遇到了麻烦,押运粮草的先头部队遣人来报,因用火不当,一队粮草全部付之一炬了。
    明定震怒,立即命人军法处置了纵火之人。
    因着玉然与平川侯府前面的布置得当,也得益于荣志生现在姻亲故旧遍地都是,所以粮食很快调了过来。
    后面又遇到几次粮草危机,俱是有惊无险的度过了。军队也得以仍然急行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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