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手摸着头尴尬地笑道:“说出来也真是有些不好意思,我从小就会将寒暑假的习题册撕下几页,因为老师不会每一页细看嘛,所以我很有分寸,知道少几页不会被发现。”
    张警官呲的一笑,拿手指摇晃着指着我:“那你是怎么发现这里缺页的呢?”
    我笑道:“很简单嘛,有两个办法,首先这一页平放的时候,和下一页有一点缝隙,所以有些时候会飞起来;
    第二个办法就是考眼力了,你要对比前后页的笔迹,学生的日记本纸都很薄,下一页一定会留下字的压痕。”
    张警官按照我的说话去看,第一个方法不是很精准,倒是也可以看出几页来,但是第二个办法就不那么好看了,因为本来那页也写上了字,刚才我可没有花费很多时间就找出来了。
    我笑着坐到张警官身旁,从他手里拿过日记本翻给他看:“你就看写日期这个地方嘛,这个本子就是平行的横线,没有方格,写日期、天气的时候不是位置总有些大概吗?每一页其实都没有重合。”
    张警官再去看,这才明白,只要看第一行几个字就可以找到断页。
    “哦哟,你小子不得了,竟然发现了这个蹊跷,这下案情可就大变样了啊!”张警官让我再看看其他的东西,自己仔细研究起日记本来。
    我摇头说:“不需要看了,按照我看电视剧多年的经验来说,李佳菲要么有个好朋友,或者类似谈话这样的朋友,而这个人是年级同学所不知道的,你知道我们应该去哪里找吗?”
    张警官看他抛出这么个终极问题,一时间有些茫然,只要找到这个人,当时的案件事实都会被知道,甚至这个人就是害死李佳菲的人。
    “补习班、兴趣班、甚至是邻居、小学初中的同学。虽然也不少,但是有个范围总是好的吧?”我笑眯眯地和张警官道。
    张警官带着我去和周队报告,周队听完自己也拿着日记本来仔细看了一遍,双手摸着笔记本的封皮道:“当时我看了不下三遍这个日记本的内容,就一点也没想过竟然有残缺。”
    我很明白周队的心情,他看一眼张警官,张警官的眼神有些担心的样子。
    他开口安慰周队道:“周队你不知道很自然,因为李佳菲写日记的习惯,她的写作习惯怎么形容,就像是列重点,每条都很短,很简明,每天的内容模式都一样。”
    周队的眼睛抬起来看着我:“可是同学你倒是发现了,你好像和这个案子很有渊源一般,尸体是你发现的,突破的证据也是你发现的。”
    我迎着周队犀利的眼神笑道:“是啊,我想是李佳菲这人和我很有缘分吧?不然为何我会找到尸体,不过发现日记本的残缺这点倒是因为我是个淘气学生的原因,我还想要你们千万不要告诉我父母呢。”
    周队将日记本交给张警官道:“小张啊,这个案子就交给你了。”
    他的手拍了一下伸手来接日记本的张警官的手,张警官肯定地点点头。
    第二天张警官带着死皮赖脸要跟着来的我,两人先在办公司里挨个打电话,预约每个接电话的人见面。
    李佳菲没有参加过兴趣班,父母也没有花钱给她额外进补习班,范围又变小了。
    我问张警官道:“张哥,咱们先找到李佳菲的父母,也该让他们知道李佳菲的尸体找到了吧,而且我们问她的父母或许就会知道李佳菲的朋友是谁了吧?”
    张警官抬起头道:“这点我当然知道了,我已经找到了,我看四点多李佳菲的父母的火车就到了。”
    说完这一点张警官转头对我打招呼,眼神非常严肃道:“我不管你看了多少电视剧,但是现实里的故事比电视剧还现实,等会你要控制住自己的嘴巴,不许说一个字,说了我就立马送你回家,懂吗?”
    我耸耸肩道:“还能如何,左不过两个结果,一个大哭不止,一个木然无语。我保证站的远远地,一句话也不说。那个时刻哪里有我插嘴的份。”
    张警官点点头,继续对着a4纸上慢慢的列表挨个打电话。
    我看看手表,现在才两点多种,还早。他站起来在警察局办公司里乱转,大部分警察都出外勤去了,座位上也还剩三个警官,有人也在打电话,有人在电脑上打印资料,一边接着电话,还有一个在写报告。
    每张桌子都很整洁,我选出相对最乱、堆得东西最多的那张桌子去看,听到写报告那个警察道:“怎么,老张要你找什么东西?”
    我指着那张桌子笑道:“这是张警官的桌子吗?”便格外留心去看,那个写报告的警察当然知道我在干嘛:“这些资料都是绝密的哦,同学。”
    我笑着回道桌子便对张警官道:“你的桌子上那么多纸都是什么案子,难道像是电视剧上那种,你把没有结案的案件都堆在桌子上,每天激励自己吗?”
    张警官挂掉电话白了他一眼:“我那是堆起来的报告没写,还有写报告的资料。没有结案的案件资料怎么能随便复印出来,全部都收在昨天我们去的那个资料室里呢,私自复印是不合规的你懂不懂,电视迷?”
    我耸耸肩表示这个锅不是自己的错。实在无聊的我问张警官打听李佳菲父母现在的状况。
    张警官也想歇一歇了,快要四点了。他收起手里头的资料,一边对我道:“父母离婚了,各自组成了家庭,都各自有了新的孩子,分住在两个地方。”
    我点点头:“这么说他们没有沉浸在悲伤里,这样太好了。”他心里期望是这样的画面,毕竟自己的女儿已经死了十七年了啊。
    李佳菲的父母坐在接待室里,张警官将我找到尸体的地方告诉他们,李佳菲的母亲落下几滴泪来,他的父亲只是说了句:“怎么会在那种地方?”
    当张警官问他们要不要看看尸体的时候,他们都摇头了。
    整个过程沉重简短而且沉默,我站在后面都觉得,十七年,十七年的时间感情就淡漠到这个地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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