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住她欲要往下的手,容夫人平静开口,“你与许姑娘不过见了叁回,倒是越来越亲近了。”
    姜离移开手,揽住她的腰身,故作赞同的感叹,“是啊,许姑娘风华正茂,容貌甚美……”
    说着声音低沉下去,“若是夫人怜惜于她,我可如何是好?”
    容夫人不经好气又好笑,转头看向这个倒打一耙的人,“倒是你忧心起我来了?”
    和她对视的姜离,一本正经地应声,“是啊,夫人尊贵端庄,身姿动人,谁看了不动心?”
    姜离愈发贴近,眉眼低垂,令人心生怜惜,“许姑娘有钱有势,又是个难得的妙人,我与她哪有什么可比之处?”
    “若是、若是夫人弃我而去,我又能如何……”真是闻者痛心,听着生怜。
    “你这人真是……”容夫人这下真是又气又怜,见她眼中蓄满泪水,更是心疼得如同被紧攥在手里。
    一时又找不出安慰的托词,只能无奈开口,“难不成你还不知我心吗?”
    转过头姜离就变了脸色,吟吟笑道,“既知君心,何忧我心?”
    “……”容夫人一时无言以对,两人心意相通,生出了些许忧虑,即刻也被姜离消了去,不经心念兜转,在她唇角亲吻乞求怜惜。
    姜离这襄一响贪欢,情意无限,另一边的许子嫣,却又与许夫人谈起来姜离。
    “不知是不是接了容姑娘进府,今日见容少夫人,倒觉着她悠然了许多,更显风采。”许子嫣感叹道。
    许夫人深居后宅多年,哪里不知道她话中的猜疑,“或许本就是你误会于她,未必是容夫人有所顾忌。”
    “怎会?”许子嫣当即反驳,她看得分明,总不可能是姜离自己捆的,偌大的容府,除了容夫人,还有谁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苛责于她。
    到底是人家的家事,许夫人无意与她争辩,倒是想起前两日的事来,“远舅请了媒婆来说和,想你嫁于他家的叁子。”
    还没等许子嫣开口,许夫人又继续说道,“我已经拒了,虽说家境不错,叁子又是个举人,可也只是个举人罢了。况且家中兄弟就有四五个,嫁过去还不知有多少龃龉。”
    许子嫣当即盈盈施礼,眉开眼笑,“多谢母亲。”
    “你啊……”许夫人对这个女儿又爱又恼,生得花容月貌,也惯有几分才名,只是如今已过了及笄年余,还找不到合适的婆家。
    就连许老爷都过问了几遍,许夫人愈发忧心,低的看不上,高的又怕女儿受气,偌大的石城,竟挑不出一个好亲家。
    可若是要嫁到他城,自己又不舍得,几番顾虑,头上的白发都多了好些。
    见她神色低迷,许子嫣也不经收敛了笑意,“嫣儿给母亲添麻烦了。”
    许夫人招手让她过来,轻抚她头顶的发丝,“怎会是麻烦,你……”
    犹疑几番,许夫人还是问了出来,“这城中男子,你可有中意的,就算家世差些也无妨。”
    许子嫣先是羞涩,稍缓了缓才平静地摇头回道,“无有中意之人。”许子嫣望向身前的人,低声道。
    “母亲,难道女子就得嫁人吗?若母亲应允,我宁愿伴随青灯古佛,终此一生。”
    “瞎说什么!”许夫人厉声呵斥,“男婚女嫁,阴阳调和,从古至今便是如此,你若是天生佛根,我尚能应允。若是你只想借佛推脱,佛祖也不会允你入门。”
    许子嫣当即跪倒在地,“母亲,嫣儿知错。”
    长叹一声,许夫人扶她起身,“我必会为你责个良人,不必忧心此事,纵然寻不得,难不成偌大的许府还养不活你吗?哪里要你去寺庙求缘?”
    正说着屋外就来了一人,正是许子介,“这是怎么了?难不成被人欺负了?快说是谁,我去教训教训他!”
    许子嫣瞪他一眼,许夫人看着嬉皮笑脸地儿子,不经也有些无奈,“正说着嫣儿的婚事,你这些年在外胡闹,可遇着些什么好人家?”
    许子介双手一摊,“我哪有什么好人家说和,既然找不到,让妹妹在家多住几年便是,难不成我许家还养不起一个闺阁小姐不成?”
    这套说辞倒与许夫人一摸一样,许夫人不经有些好笑,她也是这么想的,偏偏还要反驳于他。
    “女子哪有不出嫁的?莫要胡说。”
    许子介故作沉思,“不妨嫁于容少爷如何?我上次在安国寺见他,也是一表人材,瞧着也是聪慧的,只是有些内敛。”
    “虽说是个养子,可以后容府也必会由他接手,嫁过去吃穿不愁,家里除了公婆,只有个小姑子和寡嫂,关系简单,上次见了,也不是什么难处的人。”
    “恰巧我们两家还挨得近,若是他对你不好,我即刻就让人套了麻袋打他!”
    许子嫣顾不上羞赧,只觉得哭笑不得,“我的好哥哥,你瞎说些什么?”
    一旁的许夫人倒是沉思起来,“虽说出身差了些,可也不失为好人选,容夫人……可见也是有分寸的,你觉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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