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谦忙收了手机跟上去，在电梯里看到金轩不停给谁打着电话，那边无人接听。
他脸上不显山不露水的冷静像是被什么东西搅碎，显出一种与他的沉稳淡定十分不符的躁意：“什么叫脸色不太好？”
陈谦头皮发麻：“这个……”
他也不知道啊，底下的人传来的消息就是这么说的。
“她下午去什么地方了？”
陈谦翻了翻记录：“她两个朋友去找过她，后来凌霄一个人离开了，她和何源去了警局。”
“警局？”金轩一怔：“尸体让她领走了？”
“没有，但是按照您的吩咐，警方算是给方小姐开了个后门，让她以亲属的名义进去看了。”
金轩眉头紧拧，目光沉沉如山崩，不悦道：“我什么时候吩咐你们让她进去看这种东西了？！”
陈谦无言：“……”
不是您说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吗？怎么到现在好像成了警察不拦着她就是警察的错一样？
警察也很无辜好吗？
当然，这话给他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说出来，只能在心里嘀咕嘀咕。
顺便祈祷方小姐可赶紧接电话吧，这样的金公子他一个人实在是承受不来。
另一边，羽灵却完全没察觉手机在包里震动。
她跟着云黛匆匆上楼，瞧见她所说的保险柜，也看见了凌霄深不可测的目光。
羽灵失笑道：“我又不是开锁的，你找到个保险柜跟我说也没用啊。那边不是有锤子吗？”
她摸了摸下巴，走上去拎起锤子：“砸开就好了。”
说完这话，羽灵明显发现屋里两个人的表情都不大自然。
云黛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凌霄，用口型告诉他：“你家老祖宗解决问题的套路和我也没差多少。”
凌霄十分头疼，夺过她手里的锤子：“用不着。”
“用不着，那你叫我来干什么？我只会暴力解决问题啊。”羽灵微讶：“你们都把外面的门锁砸开了，还怕砸个保险柜吗？”
凌霄道：“你有钥匙。”
羽灵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这个从来说话都非常靠谱的男人嘴里吐出一句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话，眉梢动了动：“我怎么不知道我有钥匙？”
见凌霄不答，她又看向云黛：“什么钥匙？”
云黛被她问住，一脸淡定地摊手：“我也想知道你为什么会有钥匙，凌霄说的。”
“……你们就为了这么个还没争论出结果的问题把我喊到这来？”羽灵无奈。
伸手拍了拍保险柜的铁皮，她径直走向电脑桌：“算了，我还是对电脑里的东西感兴趣一点，查到什么有用的东西没？”
凌霄没答她的话，而是跟在她身后，沉默片刻，问道：“老祖宗，你一直戴在身上的那个连环扣呢？”
羽灵握着鼠标的手一僵。
抬起头，正对上凌霄那别有深意的目光。
仿佛印证了她心底的某种预感，对方直言不讳道：“云黛看过锁眼了，钥匙的形状和它一样，所以想叫你来试试。”
羽灵直起身子，抿着唇又回到了保险箱旁。
视线在凌霄和云黛二人之间扫了个来回，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云黛这才听懂了，凌霄是因为这个才把她叫来的。
半晌，羽灵伸手解开了脖子上的红绳，从衣服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玉扣，道：“先用这个吧，不知道能不能行。”
凌霄接过，清俊的眉眼微微一凝：“这是？”
“这是个仿冒品。”羽灵垂下眼帘：“我爸妈说这个东西非常重要，我小时候原本挂在身上，可是有一次差点丢了，从那之后他们就不太放心我自己保管了，托人做了几个仿冒品，真品一直寄放在他们手里。”
不得不说，她爸妈在这方面还是很有先见之明的。
上一枚玉扣就已经毁在了金念被绑的那场大爆炸里。
看来这东西确实非同小可，否则方青照和蓝兮也不至于如此宝贝。
凌霄认识她许多年，但很少听她提起父母辈的事情。
闻言黑瞳里掠过重重的思虑之色：“是你父母告诉你这东西很重要的？”
云黛也若有所思地接腔：“就是说，他们很有可能知道这东西是拿来干什么的？”
羽灵抓了抓头发：“格老子的，我也不清楚。他们没和我说太多，只说以后我有用，就回去找他们拿。”
五年前有那么一次，需要她拿出真品验证一些事情。
可是不待她从魔域回来，一切都变了样。
她一直以为那件事就是这个玉扣存在的全部理由，原来，竟还有后招。
云黛正摸着下巴仔细思索着，突然余光里，高大挺拔的凌霄单脚后撤一步，就这么缓缓跪在了地上。
她的心脏猛地跃动，有一瞬间几乎要跳出嗓子眼：“凌霄！”
正单膝跪地准备开锁的凌霄皱着眉抬眼看她：“怎么？”
羽灵也被这一声叫喊吸引去了目光，一见云黛的表情，她就知道她误会了什么。
说来也好笑，同样的事，当时金轩也做过。
她也有种金轩单膝跪地是要和她求婚的错觉呢，片刻的失笑，很快羽灵却又反应过来另一件事——
她以为金轩要对她求婚，是因为她对这件事有所期待。
那云黛为什么会对凌霄单膝跪地这个动作反应这么大？
难道她其实也……
羽灵忍不住又多看了她几眼，最后把视线转向低头认真开锁的英俊男人，心头一片悲怆。
倘若云黛真的喜欢凌霄，那对凌霄来说，大概是场没有出路的劫难吧。
“打不开吗？”羽灵见凌霄左右捅了半天也没有进展，细眉轻轻颦起：“我试试。”
“不用了。”凌霄瞥着保险柜上一直闪烁的红色灯光：“既然这个东西有真赝品之分，那么重点肯定不是它的外形，而是它中间不可被复制的部分。”
“你是说芯片？”羽灵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凌霄说的对，倘若这枚玉扣真的随便找一块质地上乘的玉就能做出个一模一样的，那还谈什么真假。
羽灵扶额：“就不能直接找个劈头劈开看看？”
“楚勋连芯片钥匙都做得出来，会想不到后人可能用暴力手段拆除它？这恐怕里面还有个自毁机关，如果不用钥匙打开，里面的东西也别想完好无损地被取出来。”
“妈卖批。”羽灵低声咒骂了句，一脚踹在了保险箱上：“这里面究竟是什么，藏得这么深，谍战片吗？”
云黛：“……”
凌霄：“……”
“也罢，先把这个箱子搬走，过阵子小蓝的事情告一段落，我再去找我爸妈要钥匙。”
羽灵疲倦地挥了挥手，下了最后的决断。
目前也没有比这个更稳妥的方式了，云黛和凌霄对视一眼，凌霄身为男人自然主动去抬箱子，云黛则根本不需要人提醒，自然而然地帮他脱下外套拿在手里，又拉开了办公室的大门。
羽灵在键盘上敲敲打打的时候偶然看到这一幕，心头无端地跳了跳。
从前她还不知道凌霄对云融的心意，所以也没太注意云融的妹妹与凌霄之间的来往。
此时一看，还真是……
她在心中暗叹了口气，继续将注意力集中在了电脑上。
这台电脑已经有五年没启动过了，系统老旧，再加上曾经被病毒黑过，反应慢得可怕。
电脑上大多都是些楚氏公司的企业资料、合同、发展规划什么的。
羽灵越看，越觉得心凉。
她已经大致查阅过所有她能想到的边边角角了，可是没有找到丁点线索，连受到攻击的痕迹都只有五年前她亲手做的那一次。
也就是说，如果不是有人的本事在她之上，能把这些线索和痕迹全部掩饰，那么就是这台电脑根本没有经历过二次攻击！那人是在她攻击楚氏系统的防火墙时钻了个空子，趁人不备窃走了这些机密文件，并且和其他位面的电脑联手发动攻击，毁灭了那些待命的灵力高手，还顺势把黑锅全都甩在了她头上！
金轩匆匆赶到董事长办公室就看到羽灵面色凝重地望着电脑屏幕，屏幕上的幽幽冷光把她那张原本就苍白的脸映衬得更加没有血色。
一双翦水秋瞳里褪尽了温度，冷意挂在眼角眉梢，触目生寒。
他眉头一蹙，大步走到她身边，她竟投入到没有察觉。
“在看什么？”
羽灵猛地回过神，看着好像从天而降的男人，心跳都慢了一拍，下意识把眼前的窗口全部f4退出。
“轩。”她从沾满灰尘的椅子上起身，有些手足无措：“你怎么过来了？”
金轩见到她这有事隐瞒的样子就十分不悦，视线犀利地落在她脸上，却未拆穿：“你倒不如问问自己出了什么事，值得下面的人专程跑来告知我你的脸色很差。”
羽灵摸了摸脸颊。脸色很差吗？
金轩抬手握紧了她的手，余光不经意看了眼被她动过手脚的电脑，面色仍是阴沉：“下午去警局了？”
羽灵点点头。
“我已经说过，等他们走完流程，会把他的遗体交还给你，为什么还非要去看，看完就开心了？”
金轩的口吻不轻不重，始终维系在他惯有的方寸间，却还是让羽灵听出了几分斥责。
平日里她最是意气风发，受不得管教，可是在金轩面前，却次次像个不懂事的小姑娘。
“我知道错了嘛。”羽灵晃了晃他的手臂：“不生气好不好？”
他脸上不显山不露水的冷静像是被什么东西搅碎，显出一种与他的沉稳淡定十分不符的躁意：“什么叫脸色不太好？”
陈谦头皮发麻：“这个……”
他也不知道啊，底下的人传来的消息就是这么说的。
“她下午去什么地方了？”
陈谦翻了翻记录：“她两个朋友去找过她，后来凌霄一个人离开了，她和何源去了警局。”
“警局？”金轩一怔：“尸体让她领走了？”
“没有，但是按照您的吩咐，警方算是给方小姐开了个后门，让她以亲属的名义进去看了。”
金轩眉头紧拧，目光沉沉如山崩，不悦道：“我什么时候吩咐你们让她进去看这种东西了？！”
陈谦无言：“……”
不是您说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吗？怎么到现在好像成了警察不拦着她就是警察的错一样？
警察也很无辜好吗？
当然，这话给他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说出来，只能在心里嘀咕嘀咕。
顺便祈祷方小姐可赶紧接电话吧，这样的金公子他一个人实在是承受不来。
另一边，羽灵却完全没察觉手机在包里震动。
她跟着云黛匆匆上楼，瞧见她所说的保险柜，也看见了凌霄深不可测的目光。
羽灵失笑道：“我又不是开锁的，你找到个保险柜跟我说也没用啊。那边不是有锤子吗？”
她摸了摸下巴，走上去拎起锤子：“砸开就好了。”
说完这话，羽灵明显发现屋里两个人的表情都不大自然。
云黛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凌霄，用口型告诉他：“你家老祖宗解决问题的套路和我也没差多少。”
凌霄十分头疼，夺过她手里的锤子：“用不着。”
“用不着，那你叫我来干什么？我只会暴力解决问题啊。”羽灵微讶：“你们都把外面的门锁砸开了，还怕砸个保险柜吗？”
凌霄道：“你有钥匙。”
羽灵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这个从来说话都非常靠谱的男人嘴里吐出一句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话，眉梢动了动：“我怎么不知道我有钥匙？”
见凌霄不答，她又看向云黛：“什么钥匙？”
云黛被她问住，一脸淡定地摊手：“我也想知道你为什么会有钥匙，凌霄说的。”
“……你们就为了这么个还没争论出结果的问题把我喊到这来？”羽灵无奈。
伸手拍了拍保险柜的铁皮，她径直走向电脑桌：“算了，我还是对电脑里的东西感兴趣一点，查到什么有用的东西没？”
凌霄没答她的话，而是跟在她身后，沉默片刻，问道：“老祖宗，你一直戴在身上的那个连环扣呢？”
羽灵握着鼠标的手一僵。
抬起头，正对上凌霄那别有深意的目光。
仿佛印证了她心底的某种预感，对方直言不讳道：“云黛看过锁眼了，钥匙的形状和它一样，所以想叫你来试试。”
羽灵直起身子，抿着唇又回到了保险箱旁。
视线在凌霄和云黛二人之间扫了个来回，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云黛这才听懂了，凌霄是因为这个才把她叫来的。
半晌，羽灵伸手解开了脖子上的红绳，从衣服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玉扣，道：“先用这个吧，不知道能不能行。”
凌霄接过，清俊的眉眼微微一凝：“这是？”
“这是个仿冒品。”羽灵垂下眼帘：“我爸妈说这个东西非常重要，我小时候原本挂在身上，可是有一次差点丢了，从那之后他们就不太放心我自己保管了，托人做了几个仿冒品，真品一直寄放在他们手里。”
不得不说，她爸妈在这方面还是很有先见之明的。
上一枚玉扣就已经毁在了金念被绑的那场大爆炸里。
看来这东西确实非同小可，否则方青照和蓝兮也不至于如此宝贝。
凌霄认识她许多年，但很少听她提起父母辈的事情。
闻言黑瞳里掠过重重的思虑之色：“是你父母告诉你这东西很重要的？”
云黛也若有所思地接腔：“就是说，他们很有可能知道这东西是拿来干什么的？”
羽灵抓了抓头发：“格老子的，我也不清楚。他们没和我说太多，只说以后我有用，就回去找他们拿。”
五年前有那么一次，需要她拿出真品验证一些事情。
可是不待她从魔域回来，一切都变了样。
她一直以为那件事就是这个玉扣存在的全部理由，原来，竟还有后招。
云黛正摸着下巴仔细思索着，突然余光里，高大挺拔的凌霄单脚后撤一步，就这么缓缓跪在了地上。
她的心脏猛地跃动，有一瞬间几乎要跳出嗓子眼：“凌霄！”
正单膝跪地准备开锁的凌霄皱着眉抬眼看她：“怎么？”
羽灵也被这一声叫喊吸引去了目光，一见云黛的表情，她就知道她误会了什么。
说来也好笑，同样的事，当时金轩也做过。
她也有种金轩单膝跪地是要和她求婚的错觉呢，片刻的失笑，很快羽灵却又反应过来另一件事——
她以为金轩要对她求婚，是因为她对这件事有所期待。
那云黛为什么会对凌霄单膝跪地这个动作反应这么大？
难道她其实也……
羽灵忍不住又多看了她几眼，最后把视线转向低头认真开锁的英俊男人，心头一片悲怆。
倘若云黛真的喜欢凌霄，那对凌霄来说，大概是场没有出路的劫难吧。
“打不开吗？”羽灵见凌霄左右捅了半天也没有进展，细眉轻轻颦起：“我试试。”
“不用了。”凌霄瞥着保险柜上一直闪烁的红色灯光：“既然这个东西有真赝品之分，那么重点肯定不是它的外形，而是它中间不可被复制的部分。”
“你是说芯片？”羽灵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凌霄说的对，倘若这枚玉扣真的随便找一块质地上乘的玉就能做出个一模一样的，那还谈什么真假。
羽灵扶额：“就不能直接找个劈头劈开看看？”
“楚勋连芯片钥匙都做得出来，会想不到后人可能用暴力手段拆除它？这恐怕里面还有个自毁机关，如果不用钥匙打开，里面的东西也别想完好无损地被取出来。”
“妈卖批。”羽灵低声咒骂了句，一脚踹在了保险箱上：“这里面究竟是什么，藏得这么深，谍战片吗？”
云黛：“……”
凌霄：“……”
“也罢，先把这个箱子搬走，过阵子小蓝的事情告一段落，我再去找我爸妈要钥匙。”
羽灵疲倦地挥了挥手，下了最后的决断。
目前也没有比这个更稳妥的方式了，云黛和凌霄对视一眼，凌霄身为男人自然主动去抬箱子，云黛则根本不需要人提醒，自然而然地帮他脱下外套拿在手里，又拉开了办公室的大门。
羽灵在键盘上敲敲打打的时候偶然看到这一幕，心头无端地跳了跳。
从前她还不知道凌霄对云融的心意，所以也没太注意云融的妹妹与凌霄之间的来往。
此时一看，还真是……
她在心中暗叹了口气，继续将注意力集中在了电脑上。
这台电脑已经有五年没启动过了，系统老旧，再加上曾经被病毒黑过，反应慢得可怕。
电脑上大多都是些楚氏公司的企业资料、合同、发展规划什么的。
羽灵越看，越觉得心凉。
她已经大致查阅过所有她能想到的边边角角了，可是没有找到丁点线索，连受到攻击的痕迹都只有五年前她亲手做的那一次。
也就是说，如果不是有人的本事在她之上，能把这些线索和痕迹全部掩饰，那么就是这台电脑根本没有经历过二次攻击！那人是在她攻击楚氏系统的防火墙时钻了个空子，趁人不备窃走了这些机密文件，并且和其他位面的电脑联手发动攻击，毁灭了那些待命的灵力高手，还顺势把黑锅全都甩在了她头上！
金轩匆匆赶到董事长办公室就看到羽灵面色凝重地望着电脑屏幕，屏幕上的幽幽冷光把她那张原本就苍白的脸映衬得更加没有血色。
一双翦水秋瞳里褪尽了温度，冷意挂在眼角眉梢，触目生寒。
他眉头一蹙，大步走到她身边，她竟投入到没有察觉。
“在看什么？”
羽灵猛地回过神，看着好像从天而降的男人，心跳都慢了一拍，下意识把眼前的窗口全部f4退出。
“轩。”她从沾满灰尘的椅子上起身，有些手足无措：“你怎么过来了？”
金轩见到她这有事隐瞒的样子就十分不悦，视线犀利地落在她脸上，却未拆穿：“你倒不如问问自己出了什么事，值得下面的人专程跑来告知我你的脸色很差。”
羽灵摸了摸脸颊。脸色很差吗？
金轩抬手握紧了她的手，余光不经意看了眼被她动过手脚的电脑，面色仍是阴沉：“下午去警局了？”
羽灵点点头。
“我已经说过，等他们走完流程，会把他的遗体交还给你，为什么还非要去看，看完就开心了？”
金轩的口吻不轻不重，始终维系在他惯有的方寸间，却还是让羽灵听出了几分斥责。
平日里她最是意气风发，受不得管教，可是在金轩面前，却次次像个不懂事的小姑娘。
“我知道错了嘛。”羽灵晃了晃他的手臂：“不生气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