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好酒。”她把头发挽在耳后,边说又边低头去找:“就是在魔域的大街小巷随处都能买到的曙果酒,我在黑暗之源的沼泽下面,能喝到的只有这种酒,而且……棺材里就只有十几瓶,我也不敢喝太快,太多。每次只能抿一点点。这种酒,有少许的致幻作用,可以让人在幻境中体会到流光飞舞的短暂快乐。人类世界也有流传,不过,三界各方权贵人物自然看不上这种梦幻一般的低档酒,大的酒庄、代理商反而买不到,我以为超市里可能会有的。”
    金轩身子一僵,心脏不可抑止的狠狠痛了一下,再也听不到她后面说了什么。
    全副心神都放在她那句“我以前在沼泽下面……”
    他也不知哪里来的愠怒,倏地想把她揪起来带走,到最后也只是握紧了推车把手,沉声讽刺道:“你倒是对那段日子念念不忘。”
    那段不顾他的百般奔忙为她洗罪,非要承担所有罪责,伏法受死,弃他而去的日子。
    羽灵摸酒瓶的手顿在空中,听出了他言语里的情绪,抬头看向他。
    “你生气了吗?”她问。
    金轩无动于衷:“我生不生气重要吗?”
    她还不是想走就走,说死就死,就像她说来就来一样,根本不顾他的感受。
    羽灵走到他面前很近的地方,抬头看着他,斟酌了好一会儿,才道:“金轩,其实我一直很想跟你说,那五年是我人生中最糟糕最痛苦的日子。”
    她说得很安静,听不出太大的起伏,也不带什么怨怼什么委屈,只是平淡无奇地陈述而已:“找它不是为了怀念,那些酒没什么可怀念的。曙果酒也委实算不上好酒,比以前在家里喝得差出十万八千里了。”
    她说着,轻轻一笑:“我只是没喝过那么廉价的酒,没用过那么无奈的方式回温以前的日子。所以想让你也尝尝看。想着也许你尝过以后就能明白,这五年来,我没有一天不想回家,不想你。”
    金轩纹丝未动的黑眸里终于攀上一丝不明显的裂纹。
    他忍着想要将她压倒在酒架上的冲动,嗓音低沉暗哑地开腔:“知道后悔了?”
    “不后悔。”她想也不想:“我虽然不是特别通晓人情世故,智商也没有你高,但是我长这么大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自己对自己负责,同样的事,再来十次二十次,我依然会做同样的选择。”
    金轩定定地望着她。那目光沉郁到让她近乎窒息。
    就在羽灵觉得自己真的要被溺死之际,他却锋利而冷漠地扯开一抹笑,手掌捏住她的下颚:“你还真是明白怎么说话能让对方生气。”
    “我也知道怎么让你心疼啊。”羽灵迎着他寡淡深邃的五官:“但是我不想,你一疼我也该疼了,我这么爱你,舍不得的。”
    金轩呼吸一沉,松开手:“走了。”
    羽灵又像个小跟屁虫那样跟在他身后:“不买菜了吗?”
    他没答言,却用行动表明了一切。
    去了趟超市,结果是什么都没买。
    羽灵坐在副驾驶上看着站在超市门口抽烟的他,夕阳西下,残红如血,实在是个怎么都提不起兴致的气氛。
    而他,也透过车窗上暗色的玻璃膜,眼神深深地落在她身上。
    抽完烟,金轩回到车上,系上安全带,果决利落地踩下油门往市中心开。
    这个时间进城的路不堵车,很快就到了金家别墅。
    羽灵没能按照预想中的抱着大包小包进门,感觉有些气馁。
    刚进门就闻到了厨房里的香气,秒秒钟把这种气馁的情绪推到了顶峰:“她们为什么都开始做饭了!”
    金轩面无表情地拆开领带,冷笑:“你要是再晚回来一会儿,念念都吃完饭了。”
    羽灵这才意识到,她吃饭的时间晚,小孩子睡得早,自然吃饭的时间也早。
    她还真是个不合格的妈妈,以前偷偷来金家看过念念那么多次,到现在却连女儿的作息都拿捏不准。
    羽灵不想浪费在这个家里呆着的一分一秒,强迫自己暂时忘掉不愉快,推着他上楼,笑着道:“去把衣服换掉,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回到家里要先换居家服,你那身西装又冷又硬又刻板,一点都不好看。”
    金轩也不拒绝,就容她这么推着自己往楼上去。
    陈谦从书房出来时正好看见这一幕,瞠目结舌。
    正要说什么,接触到金轩的视线,又生生把话咽了回去。
    低头,只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羽灵轻车熟路地把他推进卧室:“居家服在哪个柜子里?”
    她这样问着,手里也不闲着,已经随便打开某扇柜门。
    蓦地,一怔。
    这衣柜里……
    衬衫、西装、领带,所有东西的格局都与五年前别无二致。
    依稀就还是她离开前那晚的场景,熟悉得让羽灵陡然有种想落泪的冲动。
    她一直就知这男人对她费了心思。
    可是越往他的生活里走就越是能深刻的体会到,他在她身上究竟费了多少心思。
    金轩双手抱臂站在她身后,似乎察觉到了她在看什么,眉心一拧,大步走上前:“我自己来。”
    羽灵却转过身,面对着他,手背在身后,轻轻关上了柜门。
    她靠在柜子上,仰头看他:“金轩,我也不知道明天你是不是就彻底跟我说再见了,所以本来想今天给你做顿饭吃的。”
    金轩动作一滞,脚步亦是停了下来。
    “不过也无所谓。”她歪了歪头,伸手去解他的领带。
    就在床边,如同五年前她多少次在这张床旁为他系上领带的样子。
    她笑嘻嘻道:“不能给你做饭吃的话,那你吃我吧。”
    金轩的胸膛微微一震,狭长凤眸里掠过一瞬暗芒,惊心动魄:“你说什么?”
    羽灵踮着脚尖,在他耳边,菱唇一动就好似一个吻:“我说什么你听不懂吗?”
    金轩猛地抓住了她在他胸前作弄的手,抵在她身后的衣柜上高高扣住。
    俊脸逼近她,目光也沉暗得吓人:“羽灵,你想清楚。”
    “这有什么可想的。”她厚着脸皮与他对视:“今天我是金太太,你是金先生,夫妻之间做什么都是天经地义的。”
    她说完,没见到男人有下一步动作,于是故意凑近些,在他旁边吹气:“还是金公子你上了年纪,做不……”
    这次金轩总算动了。
    膝盖一顶,就这么突兀地把她的两条腿顶得分开。
    “接着说。”他的脸沉得能滴出水。
    面前的女人却一丁点怯意也无,眼尾不经意地这么一挑,比他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还要勾人。
    “我说,金公子你上了年纪,做不动了。”
    “还有呢?”
    “还有?”羽灵以为这一句就够把他激出火来的,怎么还是小看了他的城府和气度。
    于是她想了想,咬牙继续道:“还有你可能累了一天,体力不支?”
    果不其然,金轩的面色在无形中变得更难看了。
    “再不然就是你没胆了。”羽灵十分坦率道:“怕你未婚妻知道你在家养了个我,所以你不敢和我睡。要么就是你怕我太贵,你给不起我要的价……”
    他终于不再给她说下去的机会,低头狠狠吻住了她的唇。
    毫无温柔怜惜可言,称得上是碾压着她的唇在动,舌突破她的牙关,摩擦得羽灵能品尝出血丝的味道来。
    “我是没你胆子大。”夺走她口腔里最后的空气,他冷冷丢下这么一句,手掌扣紧了她的皓腕:“羽灵,你最好把你刚才说的每个字都记清楚了。”
    她头晕目眩地深吸气,脑子还有些不清醒:“为什么?”
    不清醒归不清醒,却还记得往他身上凑。
    她柔软的身躯贴在他身上,金轩再是正人君子也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往同一个地方涌。
    “不为什么。”他勾唇,笑意不达眼底,一字一字都冷得下霜:“好好记着自己是怎么为这些话付出代价的。”
    羽灵神游天外的思绪被他的话音扯回来。
    她定了定,忽然笑了:“好啊。”
    而后贴在他身上,以一种他从未听过的调调轻声道:“金轩,你厉害你就来撕了我啊……”
    她暗含挑逗的一句话,引发了洪水,放出了猛兽。
    金轩想也不想,低头狠狠堵住了她那双不老实的唇。
    金轩和她做过一段时间的夫妻,虽然那时候她怀孕,他没要过她太多次,但是在这种事情上,他们二人的契合度出奇的高。
    再加上,他是个十分会总结经验,锻炼技巧的男人。一回生二回熟,到了三次以后,便已经牢牢掌握了她喜欢的节奏和最受不了刺激的地方。
    大掌扯开了她的衣衫,力道很大。
    羽灵几乎能听见扣子崩裂的声音。
    她让他撕,他就真的是撕。
    指肚带着灼人的火星,划过她的皮肤,燃起了燎原大火。
    羽灵脸色嫣红,在屋里偏暗的光线中,娇嫩得像春天刚开的花朵。
    虽然是她主动要求的,但在这种事上她到底还是有些害羞和被动。
    只能跟着他的牵引,一步步沦陷。
    衣柜旁的试衣镜里完好地映出这一幕。
    女人柔情似水,男人巍峨如山。
    她的皮肤很光滑细腻,触手生寒,却不失柔软,金轩光是看上一眼就觉得一股热血顶到了脑仁。
    很快,又向下涌去,汇聚到了同一个地方。
    有什么东西重重抵着她的腰,逐渐坚硬、边缘一寸一寸扩大,温度亦是不可思议的烫。
    羽灵仰着头被他按在衣柜上,看不到那家伙,却也能感觉到它强烈到无法忽视存在感。
    金轩没给她调整的时间,从她唇上辗转离开后又埋头在她芬芳誘人的颈间。
    热息在她的皮肤上散开,羽灵轻轻地喘了一声,整个人无力地倚在门上。
    若不是他的一只手还托着她的腰,她秒秒钟就要滑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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