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仔细查阅了一遍邮件：“明天，很急。”
楚清歌在国内不大不小是个腕儿，还没人敢这么催她。
她闭着眼仔细思索了下，明天布置教堂和婚礼现场的事情应该用不着她出面，于是应道：“好，你给她们回个消息，明天我会过去。把试镜剧本的详细资料发给我，我今晚回去好好准备。”
傍晚时分，暮色四合，羽灵又一次踏进了金家的大院。
金念正坐在花园里玩电脑，冷不丁地被人披了件外套。
她不高兴道：“我说了多少次我不冷，多事！”
身后传来的却不是熟悉的陈秘书的声音，而是一道女性嗓音，大大咧咧的透着慵懒散漫：“你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冷叫‘你妈觉得你冷’？”
金念怔了下，沉着脸回头：“又是你。”
羽灵开心地一击掌，伸手就在她脸上捏了下：“哈哈，你猜对了！”
见她又要把外套扔在地上，羽灵赶忙按住了她：“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呢？又欠揍了不是？”
金念更不高兴了：“你很烦。”
“哎对，这点算你说对了，我就是很烦。”羽灵在她对面坐下，脸皮厚得秋风都吹不动：“那你想不想我？”
“不想。”金念抓住外套，扔回她身上：“拿着你的东西走开！”
羽灵笑眯眯地：“没关系，你妈我明天就有事来不了了，今天能多烦你一会儿是一会儿。”
金念乍听她这句话竟然愣了一下。
心里涌起一股自己也不懂的情绪，很快反映在了她精致娇嫩的脸庞上：“你才不是我妈！走走走！不来最好了，以后都别来！”
羽灵托着腮，含笑望着她：“是不是刚才有一瞬间觉得非常失落？”
金念瞪着她。
“妈教你啊，这个叫巴普洛夫把妹法。”羽灵煞有介事：“巴普洛夫知道吧？就是德国那个科学家。”
金念面无表情，目光里透出三分鄙夷：“你下次能不能搞清楚再出来卖弄？巴普洛夫是前苏联人！”
“不错呀，小家伙。”羽灵笑着又捏了她的脸一把，笑得痞里痞气，坏得十分明显：“但是我还得告诉你一件事，你听没听说过在心理学上有个定理，当一个人同时听到两个她想否认的命题时，下意识最先否认的，总是自认为错得最离谱的那个。”
金念葡萄般的大眼睛顿时睁得更大了。
“你只否认了巴普洛夫先生的国籍，没有否认我是你妈哦。”羽灵揉了揉她的头发，很是欣慰：“乖小孩，妈真是越来越喜欢你这傻里傻气的样子了，比你爹好骗多了。”
金念：“……”
她气得五官都要变形了。谁能把这个女人扔出去？！？！
“好了，妈来给你讲讲巴普洛夫把妹法。”羽灵心情大好，开始滔滔不绝：“巴普洛夫先生开创了条件反射理论的先河，这都源于他曾经拿他的狗做了个实验，实验里他每天摇铃，然后把狗食喂给他的狗，后来狗就习惯了吃饭和摇铃的搭配，脑子里形成了摇铃等于有饭吃的意识，所以他每次再一摇铃，狗的口腔里就会分泌唾液，以为要吃饭了。”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如果要把妹呢，就要先成为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习惯。”
羽灵总结完以后，神秘兮兮道：“你习惯了我每天来烦你，突然有一天我不来了，你就很失落了对不对？”
金念简直忍无可忍，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怒道：“你再多说一句我就动手了！”
陈谦在一旁听得都无语了。
这位方小姐满脑子都是些什么啊……
哪里有用泡妹的方法讨女儿欢心的？
亲妈，真是亲妈。
不过……
他暗戳戳地想，这招好像还挺有效果。
至少失魂落魄、情绪诡异的大小姐在短短几分钟之内就和她打成了一片。
陈谦的眼神不自觉也跟着柔和下来，就着屋里的光线，染了几分温暖的笑意。
怪不得弱水三千，金公子就只对着一瓢泥石流念念不忘呢。
好看的皮囊比比皆是，可是有趣的灵魂，当真万里挑一。
两人很快扭打得躺在了草坪上。
金念背对着她，突然闷闷道：“你走吧。”
羽灵喘着气，闻言一愣，给她披上外套，苦笑：“又赶我走？”
“我爸爸要回来了。”金念恶狠狠地回头：“你要是不想被他撕成渣渣，最好有多远跑多远。”
羽灵轻笑：“原来是担心我。”
金念还待反驳，却蓦地听见屋外传来轿车熄火的声音。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羽灵也听见了，眯了下眼睛：“成了，那我走了，明天要想我。”
“想你妹。”金念别过脸，嘀咕了句。
羽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女儿脸上亲了一口，飞快地闪人了。
金轩一踏进家门就瞧见自家小公主满身杂草地坐在草坪上，满脸嫌弃地用袖子擦着脸。
他黑眸间深沉的色泽里析出几分寒意：“怎么坐在地上？”
金念拉耸着小脸起身：“摔了一跤。”
金轩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的表情，忽而视线停在了她肩膀披着的外套上：“今天这么听话，还穿了外套？知道冷了？”
金念下意识反驳：“才不是，爸爸你不知道有一种冷叫……”
言语到了一半，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在说什么，后半句话戛然而止。
金轩眯起狭长的凤眸：“叫什么？”
金念恹恹道：“叫多管闲事的人觉得你冷。”
陈谦忍着笑，心道，方小姐还真是会给人洗脑啊。
如她一般有趣的人，这世界上会有人不喜欢吗？
金轩俯身，把金念抱起来，小女孩身上有股不属于她的气息窜入他的鼻尖，他的眉峰微不可察地松动了下。
落日沉入海平线，天边最后一缕余晖也散了。
金轩冷峻寡淡的脸上看不出波澜，余光扫向陈谦：“你可以下班了，把门口那辆车开走吧，明早来接我。”
陈谦皱了下眉，还是低声应下，依言去了。
别墅外面是一条不怎么明亮的小径，这里山好水好景色好，唯独招羽灵不待见的就是夜里光线暗得让人想投诉。
她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功能亦步亦趋地往主路上走，还没走出几步，身后就打出一大片耀眼的光。
她捂着眼睛回头，车子刚好趁这两秒停在了她身边。
陈谦放下窗户，一笑道：“好巧啊，方小姐，我送你回去吧。”
羽灵怔了怔，“是你，今天下班这么早吗？”
说着，也不扭捏，拉开了副驾驶的门。
说起来陈谦也是一头雾水，平常这个时间金公子都还要交代他一些晚上要加班做的公司的事，今天也不知道为什么，二话不说直接让他离开了，还赏了他一辆代步的车。
奇也，怪哉。
车子一路驶向她住的地方，临下车前羽灵才淡淡开口说了句：“陈秘书，我女儿任性，但她心不坏，请你多担待。”
也说不上她的语气有什么起伏，可却莫名叫人觉得诚恳和震撼。
大概是他没怎么见过她正儿八经讲话的样子，所以偶尔一次，便让人刻骨铭心。
陈谦微笑：“方小姐说的哪里话，照顾小公主是我的本分。何况小公主平时对我们还是不错的，而且她聪敏好学，很招人喜欢。”
“是吗？”羽灵嘴角不自觉地扬起来。
心头美滋滋的，是从未体验过的、身为人母的骄傲。
“那是当然，我女儿怎么可能不招人喜欢。”
陈谦：“……”
其实他就是客套一句啊？
“我先回去了。”羽灵收好东西下车：“谢谢你。”
陈谦望着她，到底还是问：“明天真的不来了？”
羽灵“唔”了一声：“明天，有明天的事。”
陈谦看到了难得的阴霾笼罩了羽灵细软干净的眉眼，不过他左右掂量了一番，还是没问出口。
翌日一早，楚清歌便如约来到了郊外的某个拍摄基地。
为了显示自己的低调不端架子，她特意早到了半个小时，可剧组的人却比她还早，连导演都已经坐在监控画面后面给前来试镜的演员说戏了。
楚清歌走上前，原以为导演好歹会卖她个面子，站起来与她寒暄几句。
可导演却看都不看她，手里拿着剧本狠狠敲了下女演员的头，活活将面前的小姑娘骂哭了。
楚清歌忍不住侧头问玛丽：“那位导演，没怎么见过，是什么人？”
“据说是今年刚从国外留学回来的新人，有背景的，也是忧家要捧的。脾气可大了，但你还是忍一忍为好，和他好好合作，别错过良机。”
楚清歌了然了：“知道。”
于是端庄大气地走上去，莞尔一笑：“导演，我是前来试镜的。”
“楚清歌？”导演摘下墨镜瞥了她一眼：“我知道你，名气大得很。”
楚清歌微讶，却客气地笑道：“是演过几部小作品，也不算太出名，劳您多关照了。”
“嗯，作品是不怎么出名。”导演翻了翻她的简历，随手丢在旁边的凳子上：“你要嫁入豪门的事这两天倒是刷爆了微博。”
楚清歌脸色一变，有些挂不住。
她身为一个演员，被人记住不是因为作品，而是因为绯闻？！
楚清歌在国内不大不小是个腕儿，还没人敢这么催她。
她闭着眼仔细思索了下，明天布置教堂和婚礼现场的事情应该用不着她出面，于是应道：“好，你给她们回个消息，明天我会过去。把试镜剧本的详细资料发给我，我今晚回去好好准备。”
傍晚时分，暮色四合，羽灵又一次踏进了金家的大院。
金念正坐在花园里玩电脑，冷不丁地被人披了件外套。
她不高兴道：“我说了多少次我不冷，多事！”
身后传来的却不是熟悉的陈秘书的声音，而是一道女性嗓音，大大咧咧的透着慵懒散漫：“你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冷叫‘你妈觉得你冷’？”
金念怔了下，沉着脸回头：“又是你。”
羽灵开心地一击掌，伸手就在她脸上捏了下：“哈哈，你猜对了！”
见她又要把外套扔在地上，羽灵赶忙按住了她：“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呢？又欠揍了不是？”
金念更不高兴了：“你很烦。”
“哎对，这点算你说对了，我就是很烦。”羽灵在她对面坐下，脸皮厚得秋风都吹不动：“那你想不想我？”
“不想。”金念抓住外套，扔回她身上：“拿着你的东西走开！”
羽灵笑眯眯地：“没关系，你妈我明天就有事来不了了，今天能多烦你一会儿是一会儿。”
金念乍听她这句话竟然愣了一下。
心里涌起一股自己也不懂的情绪，很快反映在了她精致娇嫩的脸庞上：“你才不是我妈！走走走！不来最好了，以后都别来！”
羽灵托着腮，含笑望着她：“是不是刚才有一瞬间觉得非常失落？”
金念瞪着她。
“妈教你啊，这个叫巴普洛夫把妹法。”羽灵煞有介事：“巴普洛夫知道吧？就是德国那个科学家。”
金念面无表情，目光里透出三分鄙夷：“你下次能不能搞清楚再出来卖弄？巴普洛夫是前苏联人！”
“不错呀，小家伙。”羽灵笑着又捏了她的脸一把，笑得痞里痞气，坏得十分明显：“但是我还得告诉你一件事，你听没听说过在心理学上有个定理，当一个人同时听到两个她想否认的命题时，下意识最先否认的，总是自认为错得最离谱的那个。”
金念葡萄般的大眼睛顿时睁得更大了。
“你只否认了巴普洛夫先生的国籍，没有否认我是你妈哦。”羽灵揉了揉她的头发，很是欣慰：“乖小孩，妈真是越来越喜欢你这傻里傻气的样子了，比你爹好骗多了。”
金念：“……”
她气得五官都要变形了。谁能把这个女人扔出去？！？！
“好了，妈来给你讲讲巴普洛夫把妹法。”羽灵心情大好，开始滔滔不绝：“巴普洛夫先生开创了条件反射理论的先河，这都源于他曾经拿他的狗做了个实验，实验里他每天摇铃，然后把狗食喂给他的狗，后来狗就习惯了吃饭和摇铃的搭配，脑子里形成了摇铃等于有饭吃的意识，所以他每次再一摇铃，狗的口腔里就会分泌唾液，以为要吃饭了。”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如果要把妹呢，就要先成为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习惯。”
羽灵总结完以后，神秘兮兮道：“你习惯了我每天来烦你，突然有一天我不来了，你就很失落了对不对？”
金念简直忍无可忍，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怒道：“你再多说一句我就动手了！”
陈谦在一旁听得都无语了。
这位方小姐满脑子都是些什么啊……
哪里有用泡妹的方法讨女儿欢心的？
亲妈，真是亲妈。
不过……
他暗戳戳地想，这招好像还挺有效果。
至少失魂落魄、情绪诡异的大小姐在短短几分钟之内就和她打成了一片。
陈谦的眼神不自觉也跟着柔和下来，就着屋里的光线，染了几分温暖的笑意。
怪不得弱水三千，金公子就只对着一瓢泥石流念念不忘呢。
好看的皮囊比比皆是，可是有趣的灵魂，当真万里挑一。
两人很快扭打得躺在了草坪上。
金念背对着她，突然闷闷道：“你走吧。”
羽灵喘着气，闻言一愣，给她披上外套，苦笑：“又赶我走？”
“我爸爸要回来了。”金念恶狠狠地回头：“你要是不想被他撕成渣渣，最好有多远跑多远。”
羽灵轻笑：“原来是担心我。”
金念还待反驳，却蓦地听见屋外传来轿车熄火的声音。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羽灵也听见了，眯了下眼睛：“成了，那我走了，明天要想我。”
“想你妹。”金念别过脸，嘀咕了句。
羽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女儿脸上亲了一口，飞快地闪人了。
金轩一踏进家门就瞧见自家小公主满身杂草地坐在草坪上，满脸嫌弃地用袖子擦着脸。
他黑眸间深沉的色泽里析出几分寒意：“怎么坐在地上？”
金念拉耸着小脸起身：“摔了一跤。”
金轩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的表情，忽而视线停在了她肩膀披着的外套上：“今天这么听话，还穿了外套？知道冷了？”
金念下意识反驳：“才不是，爸爸你不知道有一种冷叫……”
言语到了一半，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在说什么，后半句话戛然而止。
金轩眯起狭长的凤眸：“叫什么？”
金念恹恹道：“叫多管闲事的人觉得你冷。”
陈谦忍着笑，心道，方小姐还真是会给人洗脑啊。
如她一般有趣的人，这世界上会有人不喜欢吗？
金轩俯身，把金念抱起来，小女孩身上有股不属于她的气息窜入他的鼻尖，他的眉峰微不可察地松动了下。
落日沉入海平线，天边最后一缕余晖也散了。
金轩冷峻寡淡的脸上看不出波澜，余光扫向陈谦：“你可以下班了，把门口那辆车开走吧，明早来接我。”
陈谦皱了下眉，还是低声应下，依言去了。
别墅外面是一条不怎么明亮的小径，这里山好水好景色好，唯独招羽灵不待见的就是夜里光线暗得让人想投诉。
她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功能亦步亦趋地往主路上走，还没走出几步，身后就打出一大片耀眼的光。
她捂着眼睛回头，车子刚好趁这两秒停在了她身边。
陈谦放下窗户，一笑道：“好巧啊，方小姐，我送你回去吧。”
羽灵怔了怔，“是你，今天下班这么早吗？”
说着，也不扭捏，拉开了副驾驶的门。
说起来陈谦也是一头雾水，平常这个时间金公子都还要交代他一些晚上要加班做的公司的事，今天也不知道为什么，二话不说直接让他离开了，还赏了他一辆代步的车。
奇也，怪哉。
车子一路驶向她住的地方，临下车前羽灵才淡淡开口说了句：“陈秘书，我女儿任性，但她心不坏，请你多担待。”
也说不上她的语气有什么起伏，可却莫名叫人觉得诚恳和震撼。
大概是他没怎么见过她正儿八经讲话的样子，所以偶尔一次，便让人刻骨铭心。
陈谦微笑：“方小姐说的哪里话，照顾小公主是我的本分。何况小公主平时对我们还是不错的，而且她聪敏好学，很招人喜欢。”
“是吗？”羽灵嘴角不自觉地扬起来。
心头美滋滋的，是从未体验过的、身为人母的骄傲。
“那是当然，我女儿怎么可能不招人喜欢。”
陈谦：“……”
其实他就是客套一句啊？
“我先回去了。”羽灵收好东西下车：“谢谢你。”
陈谦望着她，到底还是问：“明天真的不来了？”
羽灵“唔”了一声：“明天，有明天的事。”
陈谦看到了难得的阴霾笼罩了羽灵细软干净的眉眼，不过他左右掂量了一番，还是没问出口。
翌日一早，楚清歌便如约来到了郊外的某个拍摄基地。
为了显示自己的低调不端架子，她特意早到了半个小时，可剧组的人却比她还早，连导演都已经坐在监控画面后面给前来试镜的演员说戏了。
楚清歌走上前，原以为导演好歹会卖她个面子，站起来与她寒暄几句。
可导演却看都不看她，手里拿着剧本狠狠敲了下女演员的头，活活将面前的小姑娘骂哭了。
楚清歌忍不住侧头问玛丽：“那位导演，没怎么见过，是什么人？”
“据说是今年刚从国外留学回来的新人，有背景的，也是忧家要捧的。脾气可大了，但你还是忍一忍为好，和他好好合作，别错过良机。”
楚清歌了然了：“知道。”
于是端庄大气地走上去，莞尔一笑：“导演，我是前来试镜的。”
“楚清歌？”导演摘下墨镜瞥了她一眼：“我知道你，名气大得很。”
楚清歌微讶，却客气地笑道：“是演过几部小作品，也不算太出名，劳您多关照了。”
“嗯，作品是不怎么出名。”导演翻了翻她的简历，随手丢在旁边的凳子上：“你要嫁入豪门的事这两天倒是刷爆了微博。”
楚清歌脸色一变，有些挂不住。
她身为一个演员，被人记住不是因为作品，而是因为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