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anstyle="font-size:10.5pt;">绑匪额间青筋暴起:“你个死女人,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那你杀了我呀。”羽灵眨了眨眼睛,笑着看着他:“不敢吗?舍不得你没做完的美梦吗?”
    “你他妈的臭婊子,老子今天非要……”
    话还没说完,那门“嘭”地一声就被人踹开了。
    逆着光,门外有一道无比深邃的影,高大,如巍巍之山,能将人心头的恐惧严丝合缝的填平。
    羽灵闭上眼,眼角有细微的水滴顺着脸颊滑落。
    陈谦瞠目结舌地站在一旁。
    刚才的动静振聋发聩,他简直无法想象金公子到底是用了多大的力道,居然将五星酒店的房门就这么生生踹开了。
    然,房间里的情景,比房门被踹开还让他震惊
    羽灵被捆在床,衣衫不整,手腕处绳索摩擦出来的血痕清晰可见,不难想象她是如何挣扎过。
    床边一个瘸腿的男人正用刀子指着她的脖子,拐杖强硬地分开了她那双线条优美纤细的腿,让这一幕显得既色清又残忍。
    蓦地,空气中涤荡开一阵阵诡厉的杀机。
    陈谦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身边的金公子浑身的戾气已然无法收敛。
    他黑白分明、从容平静的眼眸里顷刻间风雨如晦,仿佛掀起了滔天巨浪,一波一波拍碎在崖岸上。
    那双狭长逼仄的眸子也渐渐变得猩红,五指狠攥成拳,骨节拉扯的声音敲打在每个人的耳膜上。
    “金公子。”陈谦轻声道:“我们要不要报警?”
    金轩看也不看他,就一步步稳如泰山般沉笃地走近屋里。
    脚下裹挟着阴沉之气,随着他的踏入,整个房间都被迫置身于风暴中央,随时有被卷碎的危险。
    “放开她,你的死相还能好看一点。”他一字字道。
    绑匪有一秒钟被他的冷峻震慑,随即冷笑:“金公子不愧是当上司当惯了的人,说话向来颐指气使。不过,我劝你最好还是先看清楚现在的状况,是你女人的命在我手上!你再敢跟我放肆一句,我就剁她一根手指头扔在你面前。”
    羽灵睁开眼,那刀锋果然已经从她的脖颈处移向了她的手指。
    她却没有感到刚才那般袭满全身的恐怖,而是静静地、静静地望着不远处的男人。
    那一眼,却像是瞬间引爆了金轩胸腔里的什么东西。
    碎片四分五裂,扎进血管里,分不清究竟是惊痛还是愠怒。
    “你想怎么样。”金轩沉声问,望向绑匪的眼神沉冷而坚毅。
    金轩几乎不敢再看那个女人。
    她眼底的红,眼角的泪,如此令他动摇。
    绑匪不知是早有想法,还是就真对他恨到了骨子里,脱口便是:“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场爆炸根本没有炸死我所有弟兄!是你,金轩!是你下令让那些人将他们活活埋进土里窒息而亡!这笔账,现在我就好好跟你算一算!”
    羽灵一惊,心里涌上不祥的预感。
    金轩寒玉般的黑眸纹丝未动,开口还是那句话:“你想怎么样。”
    “容易。”绑匪阴冷一笑,又从腰间掏出一把刀扔在他面前:“废你一条胳膊,换她一根手指。”
    羽灵猛地瞪大了眼睛,刚要开口,绑匪迅速将枕套又塞回她张开的嘴里,寒声道:“没你的事!”
    她立刻望向金轩,可男人连一个余光都没有分给她。
    羽灵不知他会不会答应,只能咬着枕套不停地摇头,这感觉如同在她心头悬了一把剑,比被人强迫被人侮辱被人杀了都要难受。
    忽然,她看到了男人身后同样一脸错愕的陈谦。
    羽灵忙给他使眼色,眨得眼睛都酸了,陈谦才堪堪反应过来,几步上前拦住了金轩:“金公子,您千万不能冲动!不能上了他的当!”
    公司正在紧要关头,上下都指望他一个人,如果他有什么闪失,后果不堪设想。
    而金轩却伸手拨开他,动作慢条斯理,却不容违抗。
    他低低淡淡地笑了一声,睨着地上那把锋芒冷冽的刀,缓缓开腔:“就凭这把刀,也想废我一条胳膊?”
    “那就看金公子诚意够不够了。”绑匪说着,刀尖刺在羽灵的手指上,有殷红的血液渗出来。
    这点痛楚对于常年厮混在街头巷尾的方大小姐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她就是控制不住的被心里席卷而来的悲哀触动。
    因为,她看到金轩俯身捡起了刀。
    然后平静地说:“别碰她。”
    如若羽灵行动自如,她一定会上前狠狠踹他一脚,问他,你是脑袋缺根筋吗!人家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可是越气,眼泪就掉得越凶。
    金轩怎么会是缺根筋的人?他又怎么会是任人摆弄的人?
    无非,是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你看我啊,金轩……
    羽灵在心里呐喊,喉咙都跟着疼痛。
    你看我一眼……
    终于,金轩似有所感应,在握紧刀柄的刹那,一个深邃的眼神淡淡朝她扫来。
    羽灵急忙眨掉了眼里的泪水,清晰地看到他棱角分明、英俊的脸,而后轻轻摇了摇头。
    金轩从她婆娑的目光里读出了两个字:不要。
    金轩闭了下眼,竟觉得,她这无声的两个字,便已经足够成为他必须这样做的理由。
    他很冷静地攥紧手里的刀,目光落在绑匪身上:“我废一条胳膊,你放了她。”
    绑匪大笑:“看不出来金公子居然是个情种啊。”
    说完,他又用刀锋挑起了羽灵的下巴:“都说当年无恶不作的方大小姐给你金公子戴了好几顶绿*帽子,怎么你现在居然还肯为了她断手断脚的?”
    羽灵的脸色“唰”的白了。
    可下一秒却想,也无妨,他提起这些事,或许能让金轩回心转意也说不定。
    没关系。能阻止他,就好……
    心态稍缓,便听到金轩沉缓冷漠的嗓音:“我的女人,一天是我的,一辈子就都是我的,像你们这种只会垂死挣扎的丧家之犬又怎么会懂?”
    他这样说着,眉眼中藏着七分沉稳,三分倨傲。
    这话,却让一旁的陈谦深深被震撼。
    他几乎不敢相信他听到了什么!
    方,她姓方!
    可天下姓方之人无数,谁能想到这个方小姐,就是五年前在海城闹出满城风雨的那位方大小姐!
    怪不得她和金公子之间总好像有过什么,怪不得她能凭借金公子一个眼神就猜出他的心思,怪不得金公子对她的态度时近时远,明明总把“厌恶”二字挂在嘴边,却事事不曾追究,甚至在旁人肉眼可见的范围里,给了她令人匪夷所思的宽容。
    因为,他们原本就是结发夫妻。
    他还在发怔,那边的羽灵就已经瞪大眼睛,“呜呜”地喊出了声。
    只听闻刀锋入血骨的声音,在这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饶是陈谦一个七尺男儿,都听得背上寒毛竖起。
    余光里,金轩不知何时已经将西装外套脱掉踩在脚下,左手持刀,毫不犹豫地插进自己的右肋。
    鲜红的血液染了他挺括的白色衬衫,很快扩散开一大片。
    他的额头上亦是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双唇原本就薄冷的颜色褪成苍白。
    绑匪的笑声更猖獗了:“金公子真是条汉子,倘若我现在再要你一条腿,想必你也不会拒绝吧?”
    金轩盯着他。深沉如海的眸光里蕴着极其冷厉慑人的颜色,说话的气息不稳,嗓音却依旧沙哑低沉:“你有本事就来拿。”
    “我来拿?”绑匪戏谑道:“你也看见了,我手里还有人质,我怎么去拿?还是要劳烦金公子你亲自动手了,不然……我这刀锋可不长眼睛,万一刮坏了美人儿的手指头……”
    “别碰她。”金轩喘了口气,来来去去还是那句:“我叫你别碰她!”
    羽灵落泪,再也无法视而不见。从一开始就无法视而不见。
    她逼退眼眶里的泪,猛地将自己的手凑到近在咫尺的刀锋旁。
    金轩瞳孔骤然一缩。黑玉般的眼睛里,倒映着她趁歹徒不备,将整把刀都攥进手里的一幕。
    血一滴滴地从她手心滴到地上,连刀锋入骨都没有让他感到如此清晰的痛。
    就好像那刀不是划在她的手掌,而是划在他心上。
    “方羽灵!”他终于失控般厉声大喝,“放手!”
    绑匪大惊,这才发现女人做了什么,急忙想抽回刀身,却抵不过女人拼命一般的力道。
    可他身上再无防身用的第三把刀。
    金轩双眸间迸射出极为寒凛的杀意,仿佛一个眼神便能将人千刀万剐了。
    他没有碰右臂间的刀,就任由它插在那里,几步上前狠狠一脚踹翻了绑匪,左手用了狠劲一掌劈下去。
    骨头断裂的声响让陈谦的脖子都跟着一缩。
    他看到金轩右肩上的血色,随着他遽烈的动作而变得更加深邃浓稠,一瞬间不知是不是该劝他停下。
    想开口,又有种自己根本拦不住的感觉。
    片刻后,金轩停下了动作。
    “留着他的活口,别让他这么容易就死了。”他没回头,对着陈谦吩咐,语气阴寒彻骨:“我要让他一辈子都后悔今天做过的事。”
    陈谦忙道:“是,金公子!”
    而后,在他复杂的注视下,金轩摇摇晃晃地起身,走向那个女人。
    她的手还被绑着,眼眶有点红。手里死死攥着那把刀。
    金轩说:“松手。”
    羽灵没说话,嘴里还塞着枕套。
    金轩伸出带着血污的左手,将填满她嘴里的东西抽出来,又低声道:“松手。”
    羽灵这才抬头与他对视,笑成一脸欠揍的模样,跟他对着干:“不松,怕疼。”
    陈谦看着女人嬉皮笑脸的模样,突然竟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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