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说一边准备除掉外袍。我赶紧伸手去帮他,他一只手缠着白纱呢。
    这个决定让他眉头微微动了动,他坐在床上抬眼看着我:“……难得你会伺候人。”
    呃……
    “我看你手受伤了,帮你一下……”我嘟囔道。
    在他的观念里面,妻子应该是很贤惠的那种吧?
    比如在家相夫教子,操持家务,能为夫君更衣系带,素手奉茶……那种才是他观念里的琴瑟和谐夫妻恩爱吧?
    那他对我真的很宽容了。他从没对我提过这些要求,也没说过他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妻子。
    这么想想,他好像挺随便的,没要求啊?
    “如果不是我——”我突然无头无脑的冒出这么一句话。
    他眼尾一挑,等着我的下面的话。尴尬了……这种话说出来多矫情啊?
    如果不是我,你会爱上其他女子吗?或许别人更符合你对妻子的想象和要求。还是不要说了,这种假设没意义。
    我帮他把外袍脱下来,抱在怀里打算挂在衣架上,刚转身,就听到他缓缓的开口——
    “……如果不是你,不会有冥曦和冥曜。”
    如果不是你。不会有冥曦和冥曜。
    我心里反复默念了几遍,这句话后面饱含的深意,让我五脏六腑泛起一阵酸涩。
    灵胎原本就是为了牺牲的。他一开始也不打算动情,顶多有些怜悯,所以才“宽容”的说不再出现、让我安静终老。
    可是什么时候开始纠缠得越来越深,越来越难以割舍,直到最后不忍分离的?我和他其实都不清楚。
    “……冥小舞,还说自己不爱哭,我怎么惹你了,现在见着我就哭?”他冷冽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满的薄怒,在我耳畔响起。
    他走到我身后低头欠身,捏住我的腰,带着一点咬牙切齿的恼意:“要我说多少次?除了在床*上,我都不喜欢看到你哭。”
    我吸了吸鼻子,哪有哭,感动一下也不行?
    “冥帝大人可是参悟太上忘情的人,不能乱发脾气破了功啊……”我岔开话题。
    他嗤笑一声,从我身后撤离,慵懒的说道:“太上忘情又如何,还不是要天天回你身边点卯报道,不然你又要哭。”
    我皱了皱眉,我可没有怨妇心情啊。
    “男人在乎,女人的眼泪才有用;男人不在乎,眼睛哭瞎了也没用……”
    “说到底还不是你自己想来!不然火照宫高床暖枕,侍女们柔顺乖巧,你干嘛不去住?跑来跟我挤在这样的小房间里……”
    我将他的衣服挂好,转身看着他。他眉眼微微阖起,嘴角噙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看他这样单手支颐,侧卧床榻,像一只慵懒的兽,我忍不住想捋虎须。
    勾一勾他的衣襟,扯一扯他的腰带,露出了喉结下线条分明的锁骨。
    腰带一松,衣襟微微散开,就能看到一片坚实的肌理。
    他轻笑道:“做什么?又想吃,又怕被吃,我都不敢动,怕把你吓跑了。”
    “谁要吃*你,我还记着赌约呢……说什么也要得到第一个条件。”
    今天就是第三晚,我只要意志坚定,明天就能提条件了!
    “你想提什么条件?”他微微蹙眉,笑着说:“你想要什么,就直接告诉我,我能满足你,何必用赌约这种形式?”
    “不不,我不要你带着施舍慈悲这种心情,要你老老实实听话照做,嘿嘿……”我脑补了一下自己要提的条件,忍不住傻笑出声。
    赫连澈眯起眼,这幅诱惑的样子让我喉咙有些干燥。
    我们纠缠了一年多了,那么多夜晚肢体交缠,又一起经历过那么多事,还一起迎接宝宝的出生。
    有些欲*望已经刻入了本能,比如对彼此的需索。
    他压着我的后脑深深亲吻,贴着我的唇笑着说:“好,满足你……今晚我就不折腾你了,让你明天理直气壮的提条件。”
    真好,我在他唇边亲了一下,第一次觉得他这么可爱。
    嗯,可爱。地主家最能打的儿子……
    噗……
    岳昭迫不及待的催我帮他看房子,我只好背着小罗盘出门,天上飘着小雪,冷得要命,我第一次在北方过冬,平时冬天的衣服不够厚,总觉得一出门身体就到处透着凉气。
    虽然我不觉得冷,但婶婶总说受不了这寒风吹入骨缝,让我也少出门。
    可是岳昭上门来催得殷勤无比,车子都开到巷口等着我。
    “小舞妹子,你平时看宅子辛苦费多少?我给你包红包。”他殷勤的问。
    我摇摇头道:“不收你钱。”
    “哎哟,那我怎么报答你啊。”
    你别朝我抛媚眼就谢谢你了……
    岳昭家的房子是中古老房子,宽大敞亮,这个小区里大多数都是这样的干部家属楼。
    房子的格局方正,大环境上没有问题,内部也没有什么冲撞的地方。
    但是用九宫飞星排一下,就能看出问题所在。
    “这房子不用改格局,换一下房间就行了。”我对他说道。
    “换什么房间?”
    “你妈妈的房间换一下,不要住这间就行了。”
    “……为什么?以后这间房都不能住?一直住了这么多年啊!一直都顺风顺水,今年才出事儿,难道是房间的问题?”他一脸不相信的表情。
    也是我好脾气,要是我哥在就骂他了。不相信还请我来看什么看?
    “……我们进你妈妈房间看看吧,我简单给你解释下,之后爱信不信,随你。”
    我们走到楼上那个房间,地上的血迹已经被处理干净了,房门也打开通风。
    岳昭拦在房间门口,偏头看着我道:“冥小姐,你先说说这房间什么情况,我再检验你说的对不对,不然……你们这一行的人说话都玄乎,就算说错了,也能圆回来……所以,你先说说看。”
    他这是故意考我啊?
    “岳总,也就是我脾气好,才没跟你发火,要是你请其他人来看,却是这样的怀疑态度,估计别人甩手走人了。”我看着他说道。
    岳昭笑了笑:“我知道,我就是知道你心软好说话,我才故意欺负你的,我不是怀疑你的能力,而是想看看风水之说到底准不准。”
    我叹口气,解释道:“所谓风水阴阳,其实是一种人与自然相处的经验总结,结合了老祖宗的哲学理念……你要说准不准……不敢说百分百,但总有一定的道理在里面,你可以听听看,试着去理解,然后结合实际情况去分析严不严重。”
    他耸耸肩:“有道理,世事无绝对,我要是说绝对不存在风水阴阳,这也是一种唯心主义。”
    “哼,你还算听得进去话……刚才我排了一下盘,今年的流年五黄位是离位,也就是正南方,北方人很喜欢坐北朝南的房间吧?”我抬头看他。
    他点点头:“所以这间房是主人房,我父母的房间。”
    “二黑五黄位也就是二黑五黄煞,这是比五黄大煞还要凶的煞气,按照目前的风水纪年是下元八运,二黑、五黄这两颗凶星是失令星,所以当二黑飞入五黄位,就是最凶的方位。”我简单的解释了一下。
    岳昭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问道:“还能再说简单一点吗?”
    “……也就是说,这间房以前没什么煞气,但是今年的流年五黄位在这里,而且恰好又做了些催旺煞气或者触犯禁忌的事情。”
    “等等、等等,二黑和五黄是两颗星?”
    “是,九星之中二黑、五黄为凶星;二黑是病符,影响健康、代表疾病和伤痛;五黄是官非,犯小人、招是非、官司诉讼、血光之灾、飞来横祸……等等。”我认真的看着他。
    他的个人经历就不用说了,好不容易抢到个国家秘密实施的项目,结果挖出了人头蛮,他都差点急疯了,而且她妈妈受了王嘉霓的蛊惑,现在被关押审问、强制戒“毒”。
    他皱起了眉头,点点头道:“可是这栋楼都是这样的布局啊,为什么别人家没事?”
    “因为你家争名逐利的心理严重,业障不少。”我白了他一眼。
    “……真的?”
    “还有就是,有什么事情催旺了煞气,而且犯了禁忌……去年金轩的书房也是,叫他不要忙着改,偏不听……”我皱眉嘟囔了一句。
    岳昭挑眉道:“怎么,触犯了什么禁忌,会让房子变凶啊?”
    “其实家里很多带有风水意味的东西不能乱放,不要一知半解就想当然的摆设,要么就不要信,要信就别乱摆。”
    “今年五黄位在离位、南边,二黑位在西北……你房间在哪儿?”我抬头问。
    他指了指另一边,我偏头看向西北方位,有个小书房。
    “你爸的书房?”
    他嘴角抽了抽:“……不是,我打游戏的房间。”
    “二黑五黄位,忌波动、冲击、动工、改建,宜安静;不要放置会动的东西。”
    “什么叫会动的东西?宠物?”他皱眉问道。
    “流动波动、晃动震动这些‘动态’的东西,都不行。”我耐心的解释道。
    他回头看了看自己的游戏室,不用说,音响这个东西肯定有。
    “好吧……你说得头头是道,我们进去再说。”他让开了房门。
    这个房间我来过两次,但是两次都没有仔细看,之前我也没用飞星排盘,也没有留意里面摆设的细节,只顾着看王嘉霓给的那个人油膏脂了。
    现在仔细看,才知道这个看似平静的房间,其实有很多地方犯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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