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给他们没问题,一个也跑不掉,刑天在这里,他最厌恶的就是到处乱飞的人头……”赫连澈淡淡的说道。
    “我们还不能走,我哥还在呢,那些世家肯定在为难他,我得赶紧去看看。”
    “嗯。”赫连澈点点头。
    他拉着我走下小山丘,周围的阴晦气息散了很多。
    朗月当空,月色如水。这样的情景本应是赏心悦目的——刚刚处理了一处阴晦之地,完成了一项任务,赫连澈也回来了……
    可是一切都不如变化快。我们还没走到我哥所在的地方,天上的月色突然变得黑暗!
    好像拉上了帷幕,刚才明明月华遍地,现在却黑得几乎对面不见人。
    赫连澈一凛,他握着我的手狠狠的收紧,抬头看向天上的月亮。
    “……凶星计都。”他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他这句话让我紧张起来,之前大巫王明晓星也说过,日月更替之期,要多加小心,现在怎么冒出凶星的天象了?
    赫连澈坐忘的时间在我们看来不算久,但是在离幻境之中已经小一百年了。
    他说这段时间他都在想,想怎样才能安然的对待他的情。
    太上道祖的忘情之说,不是说要绝情,而是能淡然处之,即便深爱如许,也要懂得小爱与大爱的区别,不能因为情而乱了灵台。
    他的恶念中,甚至有冥小舞你死了我就不用这么迷茫的想法,恶念凝结于外时,通常放大了无数倍。
    说明他真的迷茫过。他最后发现自己并没有囹于情,他对别人从未有过这样的困惑。
    所以,最后就将这口大锅“扣”在我背上,怪到我头上了。
    “你笑什么?”赫连澈有些无奈的看着我:“计都出现,你还这么开心?”
    “我笑你,之前我跟你说凶星罗睺值年,你还没怎么放在心上,现在又这么紧张?真的坐忘之后,境界更高了吗?这么忧心世人了?”我调侃着说。
    他轻笑一声:“你懂什么,只是罗睺星明亮还没什么,但是只要前后挨着一起出现,绝对没好事,尤其是计都……”
    他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的胃口被他吊起来,而且他现在刚刚坐忘归来,脾气好得很,我忍不住拉着他问东问西。他居然没凶我,真是难得!
    我哥所在之地……不出所料,就是“尸横片野”。
    那些世家子弟找他吵架,简直是不自量力。
    有身份的前辈,会端着架子不跟我哥吵;那些年轻后辈,想要跟我哥吵架就是找虐,我哥能骂得对方七窍生烟,再来一句:换个能主事的人来说话。
    分分钟让对方恨他恨得牙痒,却又没办法。
    “哥……”十几个人堵住帐篷门口,我只能踮着脚朝里面喊了一声。
    我哥立刻推开人走了过来,他看到赫连澈的时候愣了一下,笑道:“我就说你有尊神庇佑吧,处理这点儿小事轻而易举,不必担心。”
    他这句话是说给那些圈内人听的,这些人就算没有参加槐树村的事情,也听说过关于我的传闻。
    一个个看向我的目光都带着疑惑、冷漠、嫉恨。
    嫉恨就嫉恨吧,各人有各人的机缘,羡慕也好,嘲讽也好,嫉恨也好,都不如好好的抓住自己的机缘。
    岳总带着几位保镖匆匆赶了过来,他的衣服都换了——这家伙是有洁癖啊?这么紧张的时候还能顾得上换衣服?
    “冥小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压着语气,尽量温和的问我哥。
    “怎么回事?你自己不会感受吗?不会感受的话,问问这里的大师们,他们是专业人士,会向你解答的。”我哥冷笑这看了看刚才围着他质问的人。
    这些人一定是质问我哥为什么破坏了法阵的一角、说他自不量力什么的,我哥现在反手抽脸。
    岳总的眼神惊疑不定,他逐一看向那些参与的法师,那些法师面上有点不好看。
    赵姐忙出来打圆场道:“大家出力都是为了岳总这项目,这也是为了国家出力,功劳有大小,这份心意却不分轻重,冥当家的虽然初来乍到,但也尽力帮忙,如果这事情弄不好,大家不仅面上不好看,以后的日子也不好过……这么算起来,我们还得感谢冥当家和冥大小姐才是。”
    一位中年道士冲我哥拱拱手道:“也对,事情能解决,都是我等同道的共同愿望,多谢冥家两位小友鼎力相助。”
    有人就驴下坡了,其他人也纷纷跟着拱手行礼。
    这些来往的客套礼节向来没我的事儿,我站在一旁偷眼打量岳总。
    他的眼中藏着一丝精明。不管他的性向如何,他首先,是一个高官子弟,从小与各种心怀叵测的人打交道。
    能安稳走到今天不坑爹,肯定是个聪明人。
    他的目光突然与我对上,他冲我一笑,走过来轻声说道:“原来你是冥家的大小姐……我还真以为你是冥小爷的女朋友了。”
    这家伙……这么在意我哥啊?他稍微花点时间查一查,应该就能知道我哥的女朋友是谁。
    我也懒得解释,有本事你找金绡争风吃醋去!再说我哥怎么可能看得上你啊,他对男人半点兴趣都没有。
    回去的路上,我哥吐槽道:“那个岳总简直像个牛皮糖!还找我要微信,妈的,还要跟我聊骚是吗?!”
    “那你给没给?”
    “我能不给吗?!他可是xxx厅主任的儿子!这个官职什么意思?也就是说,国家到处发生的大事,哪个先汇报,哪个后汇报,都能在他手里卡一下!”我哥气哼哼的说道:“要见大长老,也得他老爹把工作时间安排卡出一点空档。”
    “唉……还是我们天高皇帝远的小地方好啊!”我笑着说。
    赫连澈静静的坐在车里,与我十指相扣,眉目淡然和煦。
    “我说你俩,小别胜新婚啊,干嘛不早点回去ppp?”我哥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
    “要你管!”我凶道。
    “啧啧……我不管谁管?长兄如母么……我可先提醒你啊,要么做好避孕措施,要么做好心理准备……我觉得你还是做好心理准备比较好,哈哈哈。”我哥当着赫连澈说这些话,弄得我窘迫得要命。
    我偷眼看了他一眼,他靠在车门上单手支颐,唇角眉梢微微一勾,眯着眼冲我凉凉的笑——
    我心里瞬间明白了一件事。坐忘百年又怎样,有些事情,坐忘千年他都不会改!比如那啥和那啥!
    这天晚上我真正体会了一把什么叫放、纵……他那淡然超脱的态度根本不能放在两个人亲密相处的时候。
    五脏六腑都快被他揉碎了,腰部以下的酸麻胀痛难以言喻,真的是合拢腿*根都觉得酸痛难忍。
    次日,我睡到日上三竿才像个老大爷一样捶着腰下床。
    我哥笑得不怀好意:“抱歉啊,昨晚陪绡丫头看惊悚片,我什么也没听见,不然我就来救你了……不过……看你这粉扑扑的脸蛋儿,还是挺受用的嘛……”
    受用你大爷!
    “金绡昨晚在这里住的?”
    金绡居然敢夜不归宿了?这可不得了,我哥魅力大到这种程度啊?
    我哥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坐在八仙桌后面等开饭。
    他敲着桌面道:“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听到了消息,我一回来她就跑来了,盯着我看半天,问我是不是被岳昭给盯上了。”
    “哈、哈、哈。”我不给面子的干笑了几声。
    “我怀疑只要我们在这帝都,什么事情都逃不过金家的眼线。”他撇撇嘴,一副认命的态度。
    “小舞,这两天太爷爷就要把这宅子转到我名下……你有意见吗?”我哥抬眼看我。
    我摇了摇头:“我要这些来做什么……你才是家主,都放在你名下吧。”
    “啧,你就不想给自己留点东西啊?万一哪天你跟赫连澈闹掰了——”
    “这不还有你么……到时候你给我一个房间就行了呗……我也可以自己挣钱养活自己啊。”我笑了笑。
    “你说这什么话啊!家里的钱可都是给你管着的,别说得哥哥好像要把你往外推一样!”我哥不悦的皱眉。
    “是是是……”我也趴在桌上等饭吃。
    我哥戳了戳我:“你老实说,你留着那个狐狸精的鬼魂想做什么?”
    我低声道:“那个狐首本来就是狐狸精的骨殖,高老太太那里也想要狐首,肯定就是鬼魂因为可以寄宿在里面,这女狐狸也没有害过我们,如果她能修道,就给她提供一点便利吧。”
    “你要不要这么好心啊……”我哥撇了撇嘴:“人修道都这么艰难,异类修道更难了。”
    “你呢?想没想过修道?”我突然问了一句。
    我哥愣了。他从没想过修仙论道这种事。
    以他的潇洒和玲珑剔透,大梦浮生,游戏人间才是他的生活态度。
    清苦?修行?整日在克制七情六欲的樊笼中挣扎?他压根儿没想过。
    “我还是这么优哉游哉的生活好了,现在我活得挺满意的,你修道是因为你的爱人不同寻常……我不修道,是因为我的爱人不修道。”他伸了个懒腰。
    “如果小舞你一直没有爱人,我也会陪着你;可你有了自己的爱人,目前观察下来,还挺可靠,我也就放心了。”
    他伸手摸了摸我的头,把我的头发揉得乱糟糟。
    “诶!对了,我还没见过你结婚照啊,什么时候你俩去拍一套?”我哥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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