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是,我只是觉得……你在这里休息不好。”我还是习惯他抱着我,躺在我那张小床上。
    他微微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冥小舞,我曾经想过,把你放在极乐天里面,这样你不会有危险……”
    “然而,那里不适合你。”
    “凡俗欲界虽然混乱污浊,但却是最多风景的地方,是非善恶、爱欲情仇都有,不会有无边无际的孤独寂寥……在一个除了景色什么都没有的地方,你一个人能呆上多久?”
    我皱眉道:“……要你在我才去啊,我不要一个人去那里,我宁愿——”
    “宁愿待在你家小铺子里。”他笑着说。
    他抬手画出光晕:“走吧,我的小妻子……听你提一个要求真是不容易……”
    殷红如血的花海影影倬倬,远处黑色的巨大山脉连接天地。
    “我想不出多美好的景色,总觉得再好看的风景也会厌倦……大概是我道行太浅,没办法像那些老头儿一般,胸中有日月天地,坐忘几百年都津津有味。”赫连澈自嘲的笑了笑。
    “……其实人间有很多美景啊,只是你觉得无聊,所以看什么都没兴趣。”我缓缓跟在他身后,拂过一朵朵妖艳怒放的曼珠沙华。
    “三千年一替,任期还有几百年呢,兴趣?等我卸下这份担子再说吧……”
    他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我就跟在他身后,咫尺的距离,他只需要一抬手就可以将我拥入怀中。
    不过……现在我的肚子会顶到他,所以他只能拉着我的手,垂眸看着我。
    “……小舞,如果没有眷恋,几百年或许会很快过去,可是有了眷念,一天都觉得难熬。”他轻轻的叹了口气。
    这些话他不说,我也能隐约感受到。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来我身边的时间越来越早?而离开我的时间越来越晚?
    有没有眷念牵挂,其实不用语言都可以体会到。
    眼神的依恋,指尖的流连,发丝的纠缠,唇舌的交换,还有肌肤相贴不舍分离。
    这些举动处处都透着爱意缠绵。
    “……澈,要不……等我这一辈子过完,我不忙着跳轮回井,就在冥府陪着你吧?只要你不嫌我又老又丑就行。”我笑着对他说。
    他淡淡的睨了我一眼:“又老又丑?你还担心这个?”
    不然呢?
    哪个女人不担心这个啊?
    色衰而爱驰,不就是说容颜老去后爱意也跑了么?
    他伸手把我抱起来,往那栋突兀的三层小楼走去:“我没把你养得柔柔嫩嫩的?你还担心这些小事……真要担心这个,不如好好学习驻颜术和……”
    和什么啊?
    驻颜术我知道,是丹道一派的修炼理念,内丹学是参天地、同日月、契造化的金丹大道,又是返自然、还本我、修性命的天人合一之学。
    希望通过修炼而使修炼者精神得到超越,祛疾延生,驻颜轻身,容颜不衰,可延留青春容貌数十乃至几十年。
    还希望能长生不老,然而这是个理想目标,已经没有几个凡人相信所谓的长生不老了。
    赫连澈将我放在床沿,笑着道:“……和房*中术。”
    我有点忍不住笑,我根本不懂什么房中术,听我哥他们那帮糙汉子说到这个,似乎是种能和谐夫妻生活,在达到精神和身体契合愉悦的同时,又能温养自身的方法。
    “说来说去……冥帝大人就是觉得我不会伺候人呗……”我鼓起脸颊,有点忍不住笑意。
    他伸手一点点的褪下我的长裙,肚子大了连自己脱衣服都不方便。
    “你要是会伺候人,我就该困扰了。”
    “为什么?”
    “……这种事只能让夫君来慢慢教会你。”
    曾经我以为胶合是很痛苦的事,要忍过一段漫长又奇异的痛。
    仿佛锉刀磨过血肉,在那样私密的地方,疼痛会被放大无数倍,痛到极致后,才能获得一点点异样的抚慰。
    他曾皱着眉不悦的给出两个字:艰涩。
    后来我哥给了我一个小方块,那些黏腻的润滑让我知道原来并非要忍受那样的痛苦。
    再后来,心开始臣服,身体根本无力抵抗。
    根本不用借助他物,情动的时候只差没化成一滩春水,丝丝缕缕浸透到骨缝。
    一寸寸的被他碾压,他倨傲的君临睥睨,用不能反抗的强势来侵占我的夜晚,每次都如同尊崇的野兽,弯下腰身从猎物身上汲取血液。
    捏扁揉*圆,让我在他身下变成他喜爱的样子。
    一开始觉得屈辱羞赧,可是在冥府那一夜后,我才体会到“名分”两个字也很重要,祭品的卑微心理,与妻子二字带来的甜蜜完全不同。
    在这件事情上尤其不同。以前我哪敢在床笫之间与他“讨价还价”的?
    现在行动不便,他看我的眼神总带着一丝难以揣摩的“异样”,让我有些患得患失。
    原本他如疾风骤雨一般的侵略,现在被逼的克制隐忍,总归会有些落差和不满吧?
    可我技术好差,我哥跟我说的“心理满足”我也做不到,上次尝试着亲了一下他的那个部位,结果生涩的技术导致他笑了出来。
    简直尴尬得不行。
    “小舞……你怎么这么小……”赫连澈笑着抚过我的唇。
    小?什么小?
    “身子日见沉重,下面的小嘴吃不下……上面的小嘴也吃不下?”他唇角的笑意邪魅,勾得我心脏怦怦直跳。
    微凉的指腹寸寸压过我的唇,带着一丝暧昧的暗示。
    还要试一次么?
    这种举动代表了全心的包容和接受,那种甘愿匍匐的姿态能让对方获得愉悦和满足,可是上次我的尝试让他笑着说我蠢,让我有点没信心。
    “……收起你的牙齿,你不需要那么怕我。”他伸手托着我的脸,落下亲吻。
    或许在宝宝出生前这段时间,只有这种方法能让我和他都感到交融的满足。
    舌*尖轻触,嘴唇包覆,羞恼和情*欲纠缠成蒙蔽理智的迷雾,让我在迷雾中一点点沉沦。
    其实,他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没想过折辱我,话语凉薄,无非是为了掩盖他的怜悯和无措,以为能用冷漠来割断两人的联系。
    可情*欲这两个字从来无法割舍,有了情,就会无法克制自己想要占有对方的欲*望,有了欲*望,也更加想要占有对方全部魂灵。
    脸颊被撑得酸涩无比,脑袋也被情*欲搅成了浆糊。
    一开始自己还能控制着轻浅的力道缓慢的吞*吐,到后来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全部被他掌握了节奏。
    最后他退了出来,将我抱在膝头,一遍遍的亲吻,一遍遍的抚慰,他埋首在我的肩头,亲吻碾过肌肤,轻声低语,唤着我的名字。
    “小舞……”
    我浑浑沌沌的缓不过神思,只能哼了一声表示听到。
    “你知道什么叫极乐吗?”
    极乐?
    这个词太暧昧,我总结不出它的含义。
    “所谓清净,就是没有欲念纷扰……所谓极乐,就是心中幸福所在……”
    “没有你,我能求得清净……可没有你,我又何来极乐?”
    “我勘不破,小舞,我勘不破……”
    他清冽的声音一点点流淌在耳畔。勾去了我所有的爱欲痴狂。
    我们之间的痴缠,仿佛忘了时间和岁月,可终究是要清醒来面对各自的事情。
    他是有神职的尊神,必须要归位处理该做的事,就算有了妻子也不能耽误正事,而且不能泄露天机。
    这句话说得有些神棍的意味,可这是事实。
    有些事情或许他知道,或许他能感受到,但他不能因为自己是神衹,就随意为一个凡人逆天改命。
    我宁愿他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
    他能护着我和孩子,已经让我很满足了。
    从清净极乐天出来的时候,我们还是在廊下。
    天边晨曦一缕,山林间雾气浅薄,鸟语花香,凉风拂面,这才是人世的光景。
    他越来越舍不得转身就走,这让我隐隐有些不安。
    反复亲吻也不能安抚他的躁动,我们……我们基本每天夜里都有恩爱,他还不满足啊?
    “……太一尊神派了小童子来帮我,我可以稍微喘口气。”他笑着吻了我最后一下。
    “那你也不能这样沉溺温柔乡吧?以后还长着呢。”我笑着说。
    他浅浅一笑,身形在我手中如同琉璃的渐变色,渐渐变淡,直至消失。
    我刚要转身,就听到外面响起汽车的声音。
    这么早,是谁啊?
    大宅外面响起几个人的低语,不一会儿就听到了敲门声,村长是本家人,用方言喊着张姨。
    张姨匆匆赶来开门,我站在月洞前看向大门口。
    影壁和门的缝隙处有一辆黑色的轿车,此时蒙上一片灰尘,给人风尘仆仆的感觉。
    门外的人没有进来,村长跟张姨低声说了什么,张姨关上门转身,看到我站在小院门口,立刻提醒道:“大小姐,天凉露重,你披件外衣吧,小心着凉啊。”
    “……没事,外面是什么人?”我担心的问了一句。
    “我也不知道……村长说是有来头的大人物,要见少当家……哎呀,呸呸,说错了,要见当家的。”
    当家的?
    我不知道昨天夜里我哥怎么以下犯上,欺负长辈了,居然一觉醒来他就成了“当家的”!
    这画风剧变,我有点反应不过来。
    可是当我看到他出现在我面前时,我真想揍他。
    鸡窝头,打着呵欠,胡乱套上一条休闲裤,皮带也不系,松松垮垮的挂在腰胯上。
    而且短袖衬衫的扣子都扣错了!隐隐还能看到肚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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