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以《易》来窥探天地玄妙,以年月日时的天干地支来排成八字,就是年柱、月柱、日柱、时柱。
    在干支中单数为阳、双数为阴,四柱全是双数,即为四柱纯阴的命盘。
    纯阴或纯阳都比较少见,而且并非好命。
    书上说,四柱纯阴的人灵异感强,不论男女大多数都很漂亮,招灾惹祸……而且感情不顺,命火弱。
    纯阴女命性格孱弱,优柔善感,易极端,情路坎坷,但也利事业,需要多笑多阳光。
    而且易戴红色,赫连澈给我的印玺就是血玉,我出生时手里握着的玉坠,和我在冥府时的衣服也是大红的。
    这么说起来,确实很难得有这样的巧合。
    四柱纯阴,棺材子,生在冥家这样一个与阴物死人鬼怪打交道的晦暗家族,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冥家之业障,在我被交付印玺的时候一笔勾销,换得家族安宁。
    因为太爷爷占据着鬼王墓,一开始就弄错了,以为是要向渝王爷献祭,祷告的词都是献给那个鬼王的。
    要不是赫连澈早些出现布下结界,我估计我不死也会变成行尸。
    再后来,玄龙成型,灵胎结下……我对孩子的那点偏执闹得他心烦意乱,最后想在凡间施法点化莲花为骨,却被东方雅的嫉妒之心打乱。
    赫连澈说过,我为私欲点化莲蕊为人,莲蕊为人还业障予我,只是连累了你。
    其实想想,这不叫连累,我也是他业障的一部分。
    若我不那么奢望他的垂怜,不那么沉溺于他的怀抱,他也不会平添业障。
    情这个字真的堪不破。
    我晨昏做功课,净心咒一遍遍的念,念过千遍万遍、也净不了对他的爱欲痴狂。
    我掐诀念咒,渡幽伏邪,也攒不了多少可怜的道行善果,只能努力减少他的业障。
    我这么一个麻烦,他还给我一个往生不灭的血咒,这是他说不出口的爱和承诺。我受之有愧。
    他不想让我看到棺材子的样子,用语言警告我,是他最温和的一种方式,不听是吧?动动手指我就乖乖睡觉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我睡在自己的床上,脑子懵了一会儿,跳下床扑到窗台上往下看。
    后院里姜老头正在打扫,外面的景色就是商业文化圈,没有殷红如血的那片花海。
    这里不是他点化的极乐天,是我家的三层小独栋。
    我跑下楼,看到我哥躺在沙发上睡得乱七八糟,空调毯都不盖一个。
    我一边给他盖被子,一边看着姜老头悄悄摸摸的走过来问:“女侠,今儿还开门营业么?少东家好像很累啊,昨晚熬夜开车回来的吧?”
    “……开吧,不开门感觉家里都不透气。”我吩咐了一句,姜老头就去开门了扫洒。
    大门打开,门口伸缩防盗门上绑着一个塑料袋,是老伯每天风雨无阻送来的早餐……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突然鼻子一阵酸涩。
    老爸现在尽量不参与这些事,不是他怕死,而是他怕拖累我们,他为了以前的业障付出的代价很大,我们无法亲身体会。
    老妖婆被接来家里一起生活,是为了防止我肚子有什么意外找不到医生。
    姜老头每天来尽职尽责当店小二,洗刷打扫买菜做饭,家务事全不需要我动手。
    一帆那孩子什么都不求,努力帮忙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那位我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善心老伯,风雨无阻的送早餐只为了一句感谢。
    地球是圆的,自己发出善意,善意会穿越山山水水人海茫茫回到你身边,或许有些善意回不来,但总会有回来的。
    而我身边最大的善意就是我哥,他成为那个不可替代的人。
    他这么乐观开朗,说不定就是改变我命格的那个因素呢。
    我还偏执什么?他们不想让我知道,那我就不去想,机缘到了,自然会明白。
    我家的神位上面放了好几层神像,上面三清,中间六御(青华大帝和长生大帝也算进去),下面是冥府尊神以及七爷八爷。
    净手拈香,默念功课。
    每天要向他们请安一遍可不容易,宝诰都念到嘴酸。
    不过我还是很虔诚的默念,但是念酆都宝诰的时候,语气有点不对劲。
    我估计赫连澈只要稍稍费点心,就能感应到我的不对劲——我会笑,还会念断,因为念着念着就会想到他。
    当然,他在冥王天子殿那么忙,估计没心思感应凡间的祷告请愿。
    店门打开后,路上的嘈杂声都没能弄醒我哥,我坐在旁边的小沙发上刷手机,有种岁月静好,一眼看到老的感觉。
    可惜很快被两个女人打破了!我头痛的看着拎着大包小包婴儿用品的白灵,还有一个踩着小方跟穿着短裙的金绡,这两人怎么同时来找我啊……
    白灵拎着这些东西来我还能理解,把她带到自己房间,可是一同进门的金绡我没理由将人晾在楼下,只好也叫进我的房间。
    金绡上楼的时候还扭头看了我哥好几眼,偷笑道:“我觉得你哥还挺帅的。”
    废话,我哥是我家的颜值巅峰,能不帅么……他如果有心思撩女孩子,估计睡过的女孩自己都记不清。
    还好我爸在他青春期的时候就吓了吓他,让他对女人的幻想收敛了很多,上大学后才敢开荤,不然又是一个祸世妖孽。
    “……你还在打我哥的主意啊?我哥不喜欢你这种类型的,省省吧。”我忍不住劝了一句。
    金绡撇撇嘴道:“我怎么不好了?早知道就要他赔我车灯的钱,我好乘机使唤他,让他陪我约会。”
    “我哥估计卖了自己车子赔你,都不会跟你约会的,他决定的事情改不了,你给她第一印象太不好,而且你的家境……你也知道,做普通朋友都难。”
    “哼,别的男人上赶着讨好我呢,我来你家几次了,他连个正眼都没有,气死我了,一点儿也不绅士。”
    白灵听了一阵子,开口问道:“你是金轩的妹子啊?”
    “是啊,有什么问题?”
    “……你们两兄妹跟冥家卯上了啊?不过小舞已经有主了,景宇哥又是个不婚主义,你考虑一下当炮*友呗,据我所知,景宇哥对女人还是很够意思的,给钱给东西很大方——当然是在不牵扯感情的情况下……不过你这么有钱,你让景宇哥拿什么东西来抵消感情啊?”
    白灵一针见血,她是个活明白的人。
    我哥之所以整天说着他那套“歪理邪说”,其实就是因为约*炮他不需要有情感负担,他自由自在,嬉笑怒骂,不喜欢背负这种东西。
    而金绡什么都不缺,以后还有个掌控国运的爹,还有城府深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哥,她都不知道自己人生还有什么追求。
    金绡瘪瘪嘴道:“……炮*友?那也得他肯看我一眼啊。”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别扭,难道她接受不了这两个字?
    而且她对灵异抓鬼很感兴趣,还有点像狂热爱好者,还一副中二少女的样子,生活是有多单调啊。
    “你是什么人啊?看样子你跟冥小舞很熟啊?”金绡看着白灵,有点不满她跟我那么亲密。
    “我是什么人?!我是小舞的好朋友!”白灵怒道。
    “好朋友了不起吗?我也是她的好朋友。”
    “我是死党!闺蜜!懂么?能给她买情*趣内衣的那种!”
    “哼,我也看过她的胸啊,有什么了不起……”
    我无语的看着她们,无力的提醒道:“白灵,他哥是你男神的老板……”
    白灵一听立刻闭嘴,然后气鼓鼓的说道:“小舞,你还不知道那个什么男人啊,冷淡得要命!一整天我捧着手机等回信等到睡着,他就回个‘嗯’,我差点没气死!”
    我笑了笑:“这样的男人一般不会差,你好好努力吧,驯服了就是你的专属男神了。”
    金绡坐在一旁听我和白灵聊天,白灵吐起苦水来嘴巴就不停歇。
    我有点尴尬,好像冷落金绡了。但她也不插话,就坐在一旁听我们聊天,一个小时后,白灵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你不闷啊?一句话都不说?”
    “我没什么故事可以说啊,而且说多了还会说错话,我哥让我别乱说话。”她撇撇嘴。
    她真是生活枯燥啊……这么有钱,但是因为家里的政*治需要,根本不敢炫富,连出去工作都不行。
    像她这样单纯又中二的性格,如果出去工作,随随便便就会被人下套对付她父亲,所以金轩没让她出去体验人生。
    我正感慨呢,我哥突然推开我的房门说道:“小舞,今晚咱们——”
    他看到屋里还有人,愣了一下,他光着膀子呢,估计刚冲了凉,头发还在滴水,露出精瘦结实的上半身,只穿着一条大裤衩,还中空!隐隐都可以看到那部分微微撑起布料。
    这样子我是见惯了,他就算穿着一条平角内裤在我面前跑过去,我也波澜不惊。
    甚至在求我做宵夜的时候,他还能伸手进去挠挠,一副颓废的模样。
    白灵立刻捂脸道:“哎呀、哎呀,景宇哥,求你不要强歼我的眼睛,你魅力太大,我会忘了反抗的!!”
    “你大爷的!我怎么知道你在!”我哥立刻跑回二楼的房间套上一件t恤。
    等他再走上来时,一推开门就看到金绡呆呆愣愣的,鼻子下面几滴鲜血,白灵惊叫一声:“喂!你不至于吧!流鼻血了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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