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助跑两步在墙上踩了一脚,双手挂在围墙上,用手臂的力量爬了上去。
    小宋警员低声道:“可以啊这身手,像是练过的,你们法师还需要进行军事训练的?”
    “这里是什么地方,你还开玩笑,有这闲工夫不如帮我找人。”我皱眉瞪了他一眼。
    小宋抱歉的笑了笑,转身敲周围的门查问。
    这种乱七八糟的地方,开门的大多数也是乱七八糟的人。
    要么是醉汉、要么是眼神轻佻的女人,不过没人知道这院里住的什么人。
    “你们平时不串门啊?”小宋警官问了句。
    “那也得有门啊,这是院子的后墙,前门应该在隔壁西巷了,绕路一大圈,懒得绕过去,住什么人关我们什么事,我们又不是警察。”女子不耐烦的关了门。
    我哥已经摸黑爬到房道:“我们去借木梯翻进去看看,是真的有人掉进去了,我们刚才跟着呢。”
    东方家的乾道怒道:“你们是警察,难道不知道要维护现场?谁掉进去了怎么一点声响都没有?骗谁啊。”
    这家伙真是气死人。
    小鬼差飘出来,大概是他们身上带着阴气,那个东方家乾道立刻警惕的掏出了符咒骂道:“果然有阴物。”
    说罢目光如电的朝我看来,我刚爬起来,他就往我头上拍了一张符,我气得一把撕下符咒,骂道:“你听不听得懂人话?我亲眼看到我哥掉进去了。你不听是吧?好好好,你打电话给东方雅,我跟她说。”
    “你算什么东西,也能指名道姓的叫我们家大小姐?”他不客气的骂道。
    我……我真想揍他。
    小鬼差拉着我的袖子道:“小舞娘娘息怒,息怒,那个,里面真的没有人啊,我们进去看了,里面没人。”
    没人?那我哥哪里去了?
    一想到我哥不见了,我眼泪立刻飙了出来,我亲眼看到他掉下去啊,还听到他骂了一句“槽”,怎么可能不见了?
    小宋警员扛来一个梯子,我冲上去推开他,打算自己爬进去看。
    “诶诶诶,你别忙啊,你跳下去了怎么出来?”小送警员拉住我道:“等我同事再借一部梯子来放墙里面。”
    我等不了,我急得要死,那是我哥,他不见了。
    我哥掉下去的那瞬间我就像挨了一记闷棍,脑子都蒙了,这简直比赫连澈不见了还要让我恐惧。
    刚踏上梯子,我就听到一声冰冷的怒吼:“冥小舞你干什么?”
    我一回头,看到赫连澈满脸怒意的站在我身后,他大手一伸将我拎下来,也不管别人看到这景象会有多诡异。
    赫连澈的怒意冰冷刺骨,他低吼道:“是不是最近对你太温和,你都忘了你的肚子了,还打算翻墙是吗、”
    我本来就着急,又被他这么一吼,忍不住对他吼道:“肚子,肚子,你是真的关心孩子吗?你只关心你那个法阵。在我心里,我哥比你那个法阵重要多了,我哥要是有什么不好,我才不管你那个法阵会怎样。”
    这一通吼完,周围都静悄悄的。
    小鬼差匍匐在地不敢说话,其他人看我就像看精神病一样,对着虚空挥手,对着空气大喊大叫。
    随便吧,精神病就精神病,我本来也不正常了。
    赫连澈俊逸的脸上浮现出从未有过的怒意,我们之间的争吵一次次升级,他对我的容忍程度一次次的逼近临界点。
    说是争吵,其实根本没有争,只有我发泄一般的吵,我们之间根本不对等,我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他此刻气得周身的空气都快凝结成冰,我不想道歉,我哥不见了,我在心里焦急呼唤他来,结果他来了,只关心我肚子里面的东西。
    这种关心是出于目的,根本不是出于感情。
    不管午夜再怎么亲密缠绵,哪怕纠缠胶合直到天明都不愿意分开,都掩盖不了我是工具这一事实,从一开始就是。
    我咬着嘴唇低下头,看到他的手紧紧的握着拳头来压抑怒气,手背上青筋微微突起。
    干什么,还想打我是吗?
    “你给我闭嘴,乖乖站到一边去,冥小舞,我再看到你动一下,就把你禁锢起来。”他咬牙低吼了一句,伸手捏着我的肩,把我拨到他身后。
    我踉跄了两步,站在低垂的屋檐下,气得大滴大滴的掉眼泪。
    赫连澈纵身一跃、按在墙壁上翻了进去。
    我也想进去看看啊,我站在这里、不能亲眼看到里面,心里着急得要命。
    小鬼差跪在我脚边,伸手拉着我的衣摆晃了晃道:“别哭啦,小舞娘娘我俩现在都没有别的任务呢,就是随时等候你的召唤,城隍爷说是冥帝大人下令的。这种微末小事冥帝大人都亲自吩咐,说明冥帝大人还是在意你的。”
    我稀罕呢,他最关心的是肚子里的东西,我一次次相信他的说辞,反正最差的结果无非是送命,只要我爸我哥没事就好了。
    现在我爸刚醒来过、还躺在医院复健呢,我哥就不见了。
    我眼睛很热,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这段时间以来我哥一直陪着我,他要是有什么意外,我可怎么办啊?
    正在我哭得厉害的时候,突然听到小宋警官喊了一句:“谁在那儿?”
    我抬头一看,一个黑影在不远处探头看着我们,听到这一声喊,立刻缩头跑。
    谁这么做贼心虚?
    小宋和同事立刻就追了上去他俩挤进一条排水沟的小道,踩着沟渠的铁栏杆往前追。
    小宋突然说道:“诶,这里有部手机。”
    我猛地一震,难道是姜老头的手机?我当时听到他手机掉地的闷响,然后再没人回答。
    我忙快走两步看去,小宋蹲在排水沟的铁栏杆上,正试着将脚下的铁栏杆拉起来,他的同事已经追着黑影往前跑了。
    “你去追人,我来撬。”我催促小宋,他应了一声往前跑去。
    我正准备找棍子来当杠杆,回头一看赫连澈追了过来,他怒道:“冥小舞你真把我的话当戏言?我说过你再动一下、我就把你关起来,你听进去了吗?”
    “关就关吧,等我找到我哥,我……”
    我话音未落,喉咙像被掐住一般发不出声响,全身的骨骼一寸寸的收紧,连一根指头都动不了。
    赫连澈气得胸膛都在起伏,我我着急我哥而已,有这么大的罪过吗?他居然真的把我禁锢起来?
    上次也是这样让我身不能动,口不能言。
    让我除了流眼泪,就只能奢望他对我温柔一点
    “不要一再挑衅我的耐心,我说出的话,不要当做耳边风。”他冷冽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冥小舞,你要有点自知之明,有些事情不是你奋不顾身就能做到的,何况你不能奋不顾身。”
    是,对,我不能奋不顾身,我可以有事,但是肚子里的东西必须无损。
    我听到一阵脚步声,其中有高跟鞋敲击石板的声音。
    “冥帝大人,我们来迟了吗?”东方雅看到我,立刻看向我身旁的空气。
    “这间密闭的死屋子是谁的,为什么封,马上查清楚;院里有一个沟渠,上面铁栏是松动的,瘦子可以爬过去,派人从后面沿路追踪有没有邪气,想尽办法、用最快速度找到冥景宇。”赫连澈冷冷的盯着我,口中吩咐着东方雅。
    “是,您还有什么吩咐?”东方雅问道。
    “把冥小舞带走,好好看住她。”
    他冰冷的语气刺痛了我。我是不是有一点情绪就会招来他的严厉对待?
    他那些玩味的眼神和唇角浅浅勾起的邪魅笑意,只存在于床帏中他心情愉悦的时候。
    “是。”东方雅恭敬的欠身。
    赫连澈在我眼前消失了,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东方雅一步步走近我,不屑的撇撇嘴道:“还真没见过你这样的,伺候冥帝大人这么几个月,居然还能让他发这么大火,真是笨死了。”
    她抬手打了一个响指,后面走上来两个年轻的乾道。
    “把这位冥小姐抬到直升机上,我亲自送回去看守。她可是贵客,你们小心点,掉了根头发都不行,懂吗?”她冷冷的说道。
    “是。”两个男弟子走上前来。
    我直挺挺不能动弹,就像被拘束服捆住的人,除了呼吸和心跳,眨眼和流泪之外,什么也不能做。
    这两个东方家的乾道小心翼翼的就像抬着一具尸体,把我从黑暗的巷道中抬出来,一片空地上,东方家的两架轻型直升机停在那里。
    他们把我放在后排躺着,直升机的门冷冰冰的关上,我看着忽明忽暗驾驶舱仪表盘,眼泪一路流到坐垫上。
    赫连澈说过,他真要对我残忍,可以有一百种方法禁锢我,这句话果然没有骗我,他说道做到。
    他只需要抬抬手指,就能让我乖乖认命。
    而此刻我哥不在,没有人帮我骂他,没有人安慰我,没有人把我逗乐,让我能傻笑着面对眼泪。
    哗啦啦,机舱门再次被拉开,驾驶员和东方雅进来了。
    “回东方家大宅。”东方雅带着轻蔑的笑意看了我一眼
    “果然胸大无脑啊,空有一副妖艳浪荡的身体,却半点不懂得男人的心,枉费冥帝大人在你身上浪费这么多时间,你一点都不懂得怎么讨好他嘛。”
    东方雅的声音带着愉悦和轻蔑,她看到赫连澈对我发怒,开心得很。
    我微微阖上眼,不想看到她的笑,也没必要与她争论这些没有意义的事。
    “不想说话啊,我忘了,你被冥帝大人封住了嘴,啧啧,他都不想听你求饶和解释呢。”
    她一边啧啧的幸灾乐祸,一边心情愉悦的看着外面的夜色。
    直升机下面是繁华的灯火和车流,我听着螺旋桨的声音,心里开始有一点点的恐惧蔓延。
    赫连澈他该不会要把我关在东方家吧?直到灵胎成型之前,我是不是都会这样被禁锢着关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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