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地方会有弱女子?我第一感觉是女鬼在骗人,这里阴森恐怖,还有一股子诡异的氛围,姜老头推开破门板的那一瞬间,我和我哥同时往两边一闪。
    阴气扑面,姜老头的腿上淅淅沥沥的流下水渍。
    “这老头被吓尿了,待我助他一脚。”我哥一脚踹在姜老头后腰,让他扑跌进房里,然后飞快的在门上拍了一张符咒。
    房里立刻传来痛苦的嘶吼:“啊啊啊啊,你、你带什么人来了,你居然带人来害我?”
    一看符咒有效,我的胆子也大了起来,跟着我哥跨进了土房。
    我哥口含铜符,拿着手电筒、捏着符咒随时戒备,我们刚进房,屋里昏黄的灯光立刻熄灭,一股腐朽的臭味传了出来。
    里屋响起低低的哭泣声,那女声细声细气的道:“我只是肚子饿,你们不给我东西吃就算了,为什么要害我?”
    我哥的手电筒立刻照了过去,白色的光照着破败的门框,一只白色的手颤巍巍的扶在门框上,手臂上满是黑色的伤痕,手掌光秃秃的没有手指。
    我以为自己看错了,这是一个光秃秃的手掌,惨白的手掌上没有手指,乌黑的肉翻开,可以看到白生生的骨头。
    紧接着,一个满头黑色血污的脑袋伸了出来,嘴皮和鼻子撕裂了掉在半边,白生生的牙齿和两个鼻洞暴露在手电的白光之下。
    “我、我只是饿了。”那娇柔的女声再次响起,两行黑色的血从暴突的双眼中流了出来。
    “卧槽!”我哥被吓得跳了起来。
    见鬼没什么,可是见到这种尸体实在是恶心的头皮发炸。
    我也想要惊叫,可是看到这幅画面的第一眼,我的胃剧烈的反酸,立刻弯腰呕了起来。
    这是我第一次呕出酸水,我哥手忙脚乱,又想挡着我,又想要扶起我。
    “小舞你关键时刻吐什么吐啊?”我哥焦急的喊道:“这玩意我还指望你收了她呢,快把你的小弟召唤出来啊。”
    我痛苦极了,我也是第一次体验孕吐的滋味啊、还是被恶心吐了。
    那腐烂的尸体慢慢的从门后爬出来,两条腿上已经没有了肉,只有一些皮和筋连着,难怪这女鬼说自己腿脚不方便。
    我哆哆嗦嗦的一手按着翻江倒海的胃,一边捂着嘴默念宝诰:志心皈命礼……呕……大慈大悲……呕……
    这大概是第一次有人边吐边默念宝诰吧?
    萌萌的小鬼差捏着锁链嗤的一声出现,可没等我直起身来,就听到小鬼差惊恐的鬼吼鬼叫:“啊啊啊啊啊啊,小娘娘救命啊!”
    啥,你叫我救命?
    小鬼差吓得跑到我身后,那个拿令牌的呆头小鬼差也吓得瑟瑟发抖。
    “你、你们还不拘魂?”我按着隐隐作痛的胃,纠结的看着这俩小鬼差。
    “这这这这是密风林尸所里面关押的猛鬼啊,我们的道行哪里拘得了她?”小鬼差吓得想要逃遁,却听到嗤嗤青烟直冒,他们俩都逃不了。
    “桀桀桀……这栋房子是我幻化的,进了这里,你们就是我口中美食,别想再跑了。”那女鬼用光秃秃的手掌支撑着身体,慢慢的朝我们爬过来。
    姜老头躺在中间,吓得全身抽搐,口吐白沫,那尸体爬到他面前,恢复了娇柔的声音:“谢谢你,因为你,我吃了好多食物,我不吃你,你还可以继续为我带来食物呢。”
    姜老头已经快要翻白眼了,看到自己梦里啪啪啪的女鬼居然这副尊容,估计姜老头以后会有某些功能障碍。
    我哥用力的把我挡在墙角,他抡起脚边的木棍砸过去,那尸体的眼珠子被砸飞,头扭到背后,依然朝我们慢慢爬来。
    那两个小鬼差吓得抱成一团,真没出息,你们好歹是鬼差吧?
    赫连澈说过,如果小鬼差对付不了,就让我召唤黑白无常,在宝诰后面加上他们的名字就行,有冥帝的印玺在手,他们会听从调遣。
    可我念到最后一句时卡住了,我不知道他们的名字啊。
    “小鬼差,你们七爷八爷叫什么名字?”我忙吼道。
    “啊哦,七爷叫谢必安,八爷叫范无救。”
    宝诰念完,土屋里平地起风呼啸一圈,一黑一白两个人影飒然而至。
    “哎唷,密风林尸所的猛鬼怎么跑这里来了,老八,快锁了她。”白无常的声音略尖细,而且尾音随时都带着笑。
    黑无常脸色如锅底,二话不说将锁链往那尸首头上一套,收紧一扯,一个披散头发的女鬼被扯了出来。
    她疯狂的嘶吼,双手拉扯脖颈上勒得死紧的铁链,张开的大口中全是黑色的牙齿。
    “吵死了!”黑无常用手中的长执签在鬼魂额头上重重一拍,那女鬼好像被抽了筋一般软踏踏的跪了下来。
    白无常笑嘻嘻的在老屋里飘了一圈,落在我哥面前,问:“小舞娘娘,这是你兄长吗,挺厉害的呀,普通人应该都被吓得翻白眼了,他还这么精神。”
    “啊哦,我哥比较大胆。”我回答道。
    “是吗?”白无常眯着眼笑,口中鲜红的舌头轻轻吐出来,越来越长。
    然后他的舌头从我哥眼前拂过,我哥打了个激灵,突然骂了一句:“卧槽,鬼魂也玩splay?”
    “哥,这是黑白无常。”我小声的提醒他。
    我哥原本看不见他们,白无常觉得好玩,给他开了阴阳眼,我哥激动的看着那个女鬼,质问白无常道:“喂喂,你们是冥府的高级公务员吧,为什么会让这种东西在阳间作祟?这也太失职了。”
    白无常哈哈哈的大笑一通,飘到我哥面前,笑得眼睛弯起来:“这种偏好吃人的猛鬼,通常不得超生,在进入二十四狱之前,我们都关押在密风林尸所,日日夜夜让他们为了填饱肚子而互相啃食,这女鬼大概是趁空间歪斜的时候飘出来的。”
    空间歪斜?是说槐树村的那个封邪法阵吗?
    我哥听了这些有点怂了,他嗫嗫的对黑白无常道谢:“多谢七爷八爷救命,我回去就给你们烧点辛苦费,聊表心意、聊表心意。”
    白无常咭咭笑了两声,转头对我道:“小舞娘娘,冥帝大人最近是怎么了,都不回来了,阴景天宫都找不到他,唉,好多事等着冥帝批阅啊。”
    他对我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我小心肝颤了颤,觉得他这是在劝告我不要占用赫连澈太多时间。
    “我我知道了。”我点点头,心想回去就赶他走。
    黑白无常拘着女鬼消失了,我们发现眼前就是一个巨大的草垛子,散发着恶臭的气味,我哥用棍子将草垛推翻,里面全是残肢碎片,还有肠子和内脏。
    “呕……”我捂着嘴又开始吐酸水。
    “呃,小舞你现在反应这么大,不看了不看了,我们走吧。”我哥跑过来扶着我,顺便踹了几脚地上晕死过去的姜老头:“死老头,你再不起来,我们就把你丢这儿啊。”
    “别,别,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啊。”我听到一个哭泣的男声。
    我正在难受,听到这个声音更心烦,随口就回答道:“好好好,这不是救你了吗,快起来走了。”
    小鬼差惊恐的看着我,悄声说道:“小舞娘娘,你怎么能答应他们的话呢?”
    嗯?什么他们?不是姜老头在求救吗?
    我回头一看,那些残破的肢体上,一个个肠穿肚烂、仿佛被凌迟的鬼影慢慢的爬了起来。
    回去的路上,我哥脸色铁青的开着车,姜老头已经彻底的晕了过去,倒在后座上不省人事。
    我觉得我是个傻x,我当时干嘛要多嘴回答一句“好好好”。
    小鬼差一脸同情的告诉我,我回答了这些冤死鬼的话,就会被他们跟着,俗称鬼跟脚。
    我现在不敢回头,我们车子后面全是满身碎肉,肠穿肚烂的恶心鬼魂。
    “好了小舞,别哭了,咱们就当吸取教训了,以后我也要闭紧嘴巴,千万不能乱答话了。”我哥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话。
    我捂着脸不敢抬头,我怕从玻璃倒影上看到这些七零八碎的鬼魂,他们现在就在我身后。
    因为这恐惧的刺激,我半点瞌睡都没有,我哥也绷紧了神经开车,深怕被这些冤魂给带沟里去了。
    他今天开了一天车,到家的时候累得要死,把姜老头扔在地板上,他衣服也没脱就倒在沙发上睡了。
    我看着身后跟着的六个残破鬼魂,一边哭一边抱被子来给我哥盖上。
    这怎么办?我拖着这六个跟脚鬼进进出出吗?半夜醒来会不会被吓疯?
    我拧开房间门,赫连澈斜靠在床头,翻看着我家里的藏书。
    他目光凛冽,唇角挂着若有若无的一丝冷笑,看着我战战兢兢的走到他面前。
    我身后跟着什么,他肯定看到了,不过此时的目光灼灼的盯着我,等着我先开口说话。
    我开口能说什么话?除了哭着求他帮忙把这些跟脚鬼送走,我还能怎样?小鬼差告诉我,我亲口答应了冤死鬼的请求,这就是一种言灵的契约,要超度他们才行。
    可我哪有时间去找专门的法师超度他们啊,我一秒钟都不想再看到这些冤死鬼。
    赫连澈合上书,起身站在我面前,我的目光只能盯着他胸前的纽扣。
    “赫连澈你能不能、帮帮我?”我硬着头皮向他请求,我有些心虚,声音轻得像蚊子。
    出门之前,我还很有骨气的说我们没有以后,这才过了一天不到,我就来求他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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