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谓,反正掐的不是我。”
    “我也说错话了。”杨沉说,“没有侮辱你的意思……”
    我侧头看他:“不,你没说错。我的确人尽可夫来者不拒,感谢你让我意识到这一点。”
    “对不起。”杨沉抿了抿唇,俊美的脸上露出无措的表情,“对不起,我食言了。看到陆惊帆亲你,我一时气得大脑空白,没忍住才动手的。”
    “你不用和我解释。”
    我抬手制止他,平静的开口:“我是你眼里的婊子,你就把我当婊子对待好了,别假惺惺装出一副悔过的样子,看着腻味。你不就是想操我吗?就在这好了。去你那和在这里没什么区别,前面估计听不到。”
    他急急辩驳,眼里流露出哀痛的情绪:“我不是——”
    我胸膛发痛,仿佛有一把刀子在心脏翻搅,发狠地解开腰带:“没关系,我早上出门前才被干过,估计不用太多润滑。你说得没错,反正安德烈他们能行,我一个婊子,又不值钱,为什么你不可以?”
    长裤落下,布料堆积在脚踝处。
    光裸在空气里的腿有些冷,我的手指搭在内裤边缘,忽然想起被薛可茗要求脱光的那一次,眼前又被光怪陆离的灯光填满。
    “为什么?杨沉,你问我为什么,我还想问你为什么?”我喃喃道,“你为什么总是不讲信用啊?”
    “别哭别哭。”他搂着我的腰,用手揩去我的泪水,形状姣好的薄唇吻上我的眼睛,“对不起……许俊彦,对不起,我错了。最后一次好吗?我再也不这样了。”
    我相信过你的,我相信你会来救我,相信你是三个人中唯一不同的那个,相信你终于学会什么叫尊重——
    杨沉,你为什么总是骗我?
    第196章
    即使他保证得再好听,我该挨的操也一点没少。
    幸好杨沉多少给我留了面子,在车上把我的衣服整理整齐,没让我真跟个婊子似的在车上伺候他。
    我没说谎,早上和宋城做了一次,后穴很容易就被再次撑开。杨沉的脸色明显阴了下,但什么都没说,和我做了两次,两次都是后入式。他握得太用力,在我的腰上留下明显的红痕。
    我猜他不想看到我小腹的纹身。
    很久没有和他上床,我有点适应不了如此激烈的节奏,做到最后的时候头脑发昏,连他什么时候射进我体内都不知道。
    杨沉仍然和以前一样,不让我自己套弄前面,但我不是每一次都能被操射。他从身后伸手抚弄我的性器,第一次主动为我纾解。
    我很累,半睁着眼睛发呆,直到他用嘴唇碰到那里时才惊得往后缩了缩:“你干什么?”
    杨沉眼尾微微上挑,漂亮的嘴唇吐出我的性器:“帮你口。”
    “不用……”他动作勉强,而且口活非常极其之烂,完全不知道如何收住牙齿运用舌头,烂到我甚至有点软下去,“别这样。”
    “你不喜欢?”杨沉发现我的性致渐退,皱着眉问,“我做得这么差?”
    我哽了一下:“我自己弄出来就好,不需要你做这种事。”
    他估计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差劲,坐起身目光炯炯的盯着我。被他专注的盯着我根本做不下去,又想起高中的时候,有一次他非要看我自慰,结果最后闹得不欢而散。
    “不要看我。”我别过脸,只觉得万分羞耻,“或者把灯关掉。”
    杨沉嗯了一声,室内归于黑暗,只有窗帘透出一丝光。他在我身边躺下,在我脖颈处流连厮摩:“许俊彦……”
    我低声喘息,被他掰开双腿深深插了进来,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惊叫。
    这次是传统体位,他珍重的在我胸口印下亲吻。黑暗包容了所有无处可去的情绪,我知道杨沉看不见我的脸,便放任自己无声流泪。
    或许是泪水折射出的微光落进他眼里,或许是他和我接吻时尝到咸涩滋味,杨沉竟停下来,抚摸着我的脸问我:“哭什么?”
    我摇头,胡乱擦去泪痕,声音里带着抹不去的哽咽:“你看错了。”
    “许俊彦。”他叹了口气,俯身紧紧环抱住我,“对不起。”
    这回是道哪门子的歉?
    我被他抱在怀里,情事中发烫的身体令我觉得有一点安心,于是伸手回抱住这份温度。看不清杨沉的脸,只能听到他低沉的喘息声,我在快感中逐渐恍惚。
    早上宋城抱我时天色未明,满室昏暗里我张开怀抱,任由他深入我的身体。还有安德烈……总喜欢将我埋在绵软被褥里,在令人头晕脑胀的窒息中插入。
    我又想起陆惊帆浓黑如墨的眉眼,还有尹文君清隽秀美的脸,如果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提出和我上床,我应该不会拒绝。
    爱这种东西,是否真的存在?我好像从来没有拥有过,也活到了现在,即使存在,想必也是无关紧要的事物。
    我想通了,我不必在意的。想要就拿去吧。和谁做,彼此间有没有爱,重要吗?
    做个婊子也挺好。
    眼泪源源不断的流出来,我抱着杨沉,泪水顺着他的脊背滴下。
    “杨沉。”我说,“我好想回十七岁。”
    我好累。想回到十七岁,想避开和这些人的相遇,想拼拼凑凑复原我破烂的人生。
    他一声不吭,只是更用力的插入我更紧的抱住我,仿佛一松手,我就要摔碎了。高潮的瞬间我好像听到他在我耳边说话,温热的水滴落在我皮肤上,不知道属于谁。
    “……我也是。”
    我感觉自己睡了很久很久,可一觉醒来,窗外还是黑的。
    杨沉不在床上,我盯着天花板看了会儿,摸不到睡意的尾巴,干脆翻身下床。他在s市的别墅院子很大,下面有一片面积很大的泳池,可以用来开派对。
    我闻到一点烟味,循着找去,杨沉果然在宽敞的主阳台抽烟。他倚在栏杆上,仰头看着昏蒙蒙的夜空,背影有种说不出的寂寥。
    我还没靠近就被他听到脚步声,杨沉迅速掐灭烟,用手扇了扇散味道:“烟味儿大,暂时别过来。”
    “没事。”我说,“给我来一根。”
    他眉毛皱起来,恶狠狠的瞪我:“不行。”
    我靠在他旁边,也抬头看天空:“没有星星,你在看什么?”
    “有月亮。”
    我视力不好,眯着眼睛找了半天,杨沉耐心的指给我看。好半天,我才发现云层背后藏着一个边缘模糊的月亮,侧头对他说:“真难找。实在太远,看不清。”
    杨沉却专注的看着我,伸手轻轻碰我的脸。他凑过来,我顺从的和他接了个吻,极尽缠绵,唇齿间也被染上薄荷和烟草的气息。
    我最喜欢这时候的他,对我展现真心,收敛起所有锋利的棱角。深夜令人诚实,所以它让杨沉脆弱,让我冷硬。
    他低下头,我们额头相抵:“你原谅我,好不好?”
    “你是说哪件事?”我无所谓的笑,“无论哪件,我本来就没介意,过去的让它过去。”
    他见我神情敷衍,顿了顿,换了话题:“许俊彦,你以后准备做什么?”
    “如果你们几个愿意放过我,我就自己做点小生意。要是不肯,我只好辗转在不同的床上了。”我有点好奇的问他,“再这样下去,你会把我关起来吗?”
    杨沉沉默了几秒。我得到了答案。
    “你会杀我吗?”我说着自己笑起来,“昨天还是前天晚上……宋城以为我睡着了,他把手放在我脖子上,又收回去。我猜他想杀了我,你呢?”
    杨沉的表情中流露出一丝难堪,良久后他点了点头。我盯着他看,轻声道:“没关系,我也这么想过。”
    空气有些凝固,杨沉突然说:“许俊彦。陆长柏入赘苏家,拿了全部财产,可妻子结婚两年后就遭遇车祸导致不孕,你说为什么?”
    他语速很慢,一字一句说得慎重:“三年前他在上头投靠的人被送进去判了无期,自己却毫发无损全身而退。这样的巧合还有很多,别和他折腾了,你玩不过他的。”
    我倏地转头看他,不敢相信的睁大了眼睛——杨沉,他怎么会知道我和陆长柏的交易?
    “诈你一诈,被我猜中了?”他抿了抿唇,“我没在你身上装监视器。只不过当时为了把你扯出许家,调查了不少陈年旧事。没想到还没用上,你先……不说这个。”
    “陆长柏在s市,一直没有亲自出手,只是推波助澜。我知道陆惊帆的身份,但他是我爸给我的人,不得不用。你现在突然和他走到一起,肯定是陆长柏指使他找的你,当时我脑子蒙住了,冷静下来稍微想想就知道其中原因。”
    这段话信息量太大,我傻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陆长柏对许家做的事我不甚清楚,只知道二姨的公司事发背后有他的影子:“你爸和陆惊帆有什么关系?陆长柏以前还做了什么?”
    这回轮到杨沉表情诧异:“你连这些都不知道,怎么敢随便进陆长柏那个老狐狸的家门?”
    我面色稍冷:“我又不是你,没有那么多关系,也没想到查这些。”
    更何况——有关陆长柏的那个档案袋,你不是拿捏在手里,从始至终没想过给我吗?
    他叹了口气,难得认真而平和地说:“许俊彦,不要再搅和进来了,你真的不适合。别被他几句话骗了还得意洋洋,他根本不把你当回事,不然何必等到现在。”
    见我垂眸不语,杨沉揉了揉眉心:“他对你许诺了鸿星的股份?还是许家的?你缺钱,我给你行不行?”
    “我不需要你施舍下来的钱,你也给不了我要的东西。”沉默了一会儿后我说,“杨沉,你告诉我这些无非是说这条路危险。谢谢你的提醒,但是……我已经做了决定。”
    ——而且也签了文件。
    他伸手扯住我手臂,固执的问:“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闭了闭眼:“……你不明白。”
    “不明白,不明白,别他妈总用这句话搪塞我!”
    “我不明白什么?我只是想让你别被人骗别受伤!你是不是非要和我对着干?让你离开许家,小心你弟弟和宋城,哪句话你听进去了?我哪一次不是替你着想,结果呢?”
    “许俊彦,看着你被弄成这样我就不难受吗?我的心都要碎了……是不是掏出来给你看你才相信?”
    杨沉执拗的抓着我不放开,他眼圈发红,轻声说:“求你了,不要赌气,听话好不好?离陆长柏远点。”
    我鼻子一酸,紧咬着牙,别过头不看他。
    只会嘴上说着好听而已。等到天亮,他又变回那个傲慢自私、高高在上的男人,而我还不如他脚下的一条狗。
    他翻脸无情太多次,我不会、也不敢再信。
    “许俊彦。”杨沉的声音有些绝望,“难道我会害你?”
    我仿佛看到自己举起尖刀,狠狠刺向他的胸膛。其实我只是笑了笑,体会着短暂而扭曲的快乐,以及长久难以消散的锥心之痛:
    “我变成这样,不就是你害的?”
    第197章
    “昨晚你去哪儿了?既没有回我这,也没有在楼下。”
    宋城坐在沙发上,他微微笑着,纤长眼睫挡住眼底情绪,看不出是否真心。
    我犹豫片刻,虽然知道一切都瞒不过他,却仍然难以主动承认——与对待安德烈的宽容不同,宋城和杨沉势同水火,两个人都恨不得一举击垮对方。
    我昨晚哭得很惨,眼皮还有点浮肿。不知宋城是否发现,他招手让我坐在身边,温声问:“俊彦,杨沉几句话就把你哄动了?”
    “没有……我知道他不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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