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道友并非朱道友,而是宁渊宁道友。”宇瑛一双桃红色的眼眸顾盼生辉,在此时开口解释。
    宁渊微笑不语,擅于察言观色的他发现在宇瑛解释之后,在座许多人的眼神都出现了变化,说不上势利,但显然对他的兴趣大大减少。
    “宁道友年纪轻轻,但修为望之深不可测,想必也是来自某方大势力吧,不知可否相告?”席间还是有人慧眼如炬,看到宇瑛亲自领宁渊上楼,猜测出他或许另外有惊人的背景。
    “宁某不过一介散修,浪迹天涯,无门无派。”宁渊微笑着自顾自坐入席间,他举起酒杯,旁若无人的饮了起来。
    听闻宁渊说自己乃一介散修,在场诸多宾客脸色各异。能够受邀来参加宇家宴席的人无不是梁州本地大势力的青年才俊,无名之辈根本没有资格入席。观这突然到来的男子衣着虽然一般,但面对一众英才却淡然自若,甚至器宇不凡,许多人都是生出了疑问,不太相信这样一个男子竟是无门无派的散修。
    “在大唐,散修中也不乏成名一地的豪杰。与大门派出来的子弟相比,这些散修往往更谙人心,战力更强,受到各方势力的青睐。宁道友能以散修的身份,在如此年纪修炼到冶兵之境,当真是十分不凡,让瑛儿好是佩服。”宇瑛在宁渊身旁坐下,红唇轻启,说出了这样一番夸赞的话。
    刚刚她始一下楼,见识到了宁渊惊艳的术法,知晓此人深不可测,因此才起了结交之心,破例将此人带入了宴席。随着与宁渊这短短的接触,她更加觉得眼前的男子高深莫测,他的那双眸子深邃无比,若长时间注视,甚至会产生一丝心悸之感。那样一双眸子,绝非常人所能拥有,眼前此人即便是散修,也是极为了不得,至少她到现在还看不透对方具体是何修为。
    “宇道友过奖了,冒昧打扰,还望诸位见谅。”宁渊语气平淡,向着宇瑛敬了一杯酒,并没有多说什么。他身具武胎,可以锁住元气及全身气息,因此若他不想,没有人能看透他真实的修为。宇瑛查探宁渊查之不透,料想他有隐藏修为的手段,因此刚刚才如此说话,想要从宁渊的口中确认一下他的真实修为。
    但自身到达了何等境界宁渊又岂会轻易吐露,他来此不过是想见识一下大唐年轻一辈的高手究竟强大到了何等程度,以后在九州上行走也好有个底。
    见宇瑛对突然落座的这位散修都恭敬有加,其他宾客心思活泛了起来,相继与宁渊亲切交谈。他们都是各自家族或门派势力的传承者,向来精于世故,交友广泛,哪怕宁渊是他们向来看不上眼的散修,只要本身有潜力,就具有与他们相交的资格。
    宁渊与一众宾客交流起来,这些年来他阅历丰富,谈吐得体,与这些人交流并不存在什么困难。从他们的口中,宁渊知晓了许多自己想要的信息,暗暗叹道此行值了。
    “原来宁道友竟来自九幽厄土那片混乱地带,失敬失敬。”当一些宾客从宁渊口中知晓了他的来历,脸色都是微微一变。九幽厄土恶名昭彰,那里是魔修鬼修所有不法之徒的天堂,能在那样环境下生存下去,并成功走出来的,无一不是可怕至极的强者。梁州与九幽厄土以深渊魔眼为边境接壤,自古也有不少散修从九幽厄土中走出,这些人无一例外极其强大,其中一部分人甚至在梁州乃至其他州开宗立派,震慑一方。
    因此当知晓宁渊竟是来自九幽厄土,所有宾客看向他的眼神都变了。此前所有人看他不透,全是因为宇瑛的面子才对他以礼相待,但此刻不同了,所有人真正起了结交之心。厄土出来的人没一个是好惹的,这样的高手尽量不要得罪得好。
    带着这样的念头,场面逐渐热络起来,上前与宁渊敬酒的人络绎不绝。那无极星宫的朱子逸尚未到来,风头却已经有些被宁渊抢走了。
    “九幽厄土虽然混乱凶险,却也是最能磨砺人的地方,瑛儿虽然身为女儿身,但早有心思前往一趟,磨练已身,在修道的路上走得更远。宁道友既然来自九幽,若有一天瑛儿有意前往,还望能够多多提点一番。”宇瑛一直坐在宁渊身边,桃红色的双眸不时扫向眼前男子。越是呆在宁渊身边越久,她越觉得此人器宇不凡。
    身为宇家的大小姐,宇瑛同时也是宇家这一辈中天资最为强大的几人之一。区区二十余岁便迈入冶兵九重天的境界,这一傲人的天赋使她在各州都不是无名之辈,所有人都知晓梁州宇家出了个天之骄女,很有可能在未来将该族天赋的“落樱三花瞳”修炼到巅峰境界,带领宇家走向一个新的辉煌。
    然而这样一位天之骄女,此时却完全看宁渊不透,自然内心惊讶万分。要知道这些年里她见识过的优秀男性数不胜数,但从来没有一个男子像眼前这位白衣青年给她一种独特离群的气质和神秘感。
    “宇道友天资卓绝,即便是在九幽厄土也能如鱼得水,何须宁某提点。”宁渊摇了摇头,在场高手虽多,个个都是年轻有为,但能够引起他重视的却只有此女一人。
    此女之天赋,乃是他平生所见,恐怕只有当初的张师师能够与其相提并论。不知张师师如今修为到了何等境界,能否与眼前此女相比?得到了大唐六大圣地之一寒宵宫的重视,想必这些年里她的修为也是突飞猛进吧?
    想到张师师,宁渊的心里起了一丝波澜。六年多了,丰月城一别,那抹倩影在这些年里伴随他无数个夜晚,几乎要烙印了他的灵魂之中。通过这些年的经历,每晚独自品尝夜凉如水,他才明白那女子早已走进了自己的世界,再也离不去。
    “不知宇道友可知晓雍州铜炉山?”宁渊与宇瑛交谈之间,终于步入了自己最为在意的主题。
    “铜炉山?”宇瑛听到此话,桃红的眼眸深深的看了宁渊一眼,然后微微一笑。“没想到宁道友也对进入天衍学院感兴趣。”
    “天衍学院?”宁渊眉头一皱,喃喃自语,不知这宇瑛是何意思。
    “宁道友难道不是想成为天衍学院的学生?”宇瑛见宁渊这番样子,也是有些惊讶。
    “不瞒宇道友,我刚刚来到大唐,打听铜炉山只为寻一故友,对于这天衍学院确实一无所知。”宁渊半实半虚的道。
    “原来如此。”宇瑛眼露恍然之色,但心里是不是这么想就不知道了。她解释道:“在大唐,除了六大圣地之外,最为强大的势力便属三大学院了。学院是一个特殊的组织,据我所了解,似乎只有三大梦幻皇朝才有这种大规模的人才培养模式。学院由一些大神通之士所创建,通过向各州招收学生来壮大已身。这些学生可能来源于各方势力,也可能是无名散修,一旦通过学院考核,便可进入其中就读。在学院里面,将有机会接触到各种高深的术法,得到名师的指导甚至大量的修炼资源。而学成毕业之后,学生可以选择接受大唐皇室的任命,也可以返回各自的势力。总而言之,这是一种特殊的修者人才的培养地方,结构较为松散,但它的影响力却渗透到这个国度的每个角落。在大唐,无论是任何势力的子弟,都以能加入三大学院为荣。而我所说的天衍学院,便位于雍州铜炉山。”
    “原来如此。”宁渊听完解释,眼露沉思。他本以为魔尊的行宫会位于一片不毛之地以免被人发现,却不曾想竟在那天衍学院所在。听宇瑛所说那天衍学院明显高手如云,这下有些麻烦了,看来自己想顺利取得魔尊传承难度不小。
    “既然天衍学院如此著名,为何我一路来此,问过一些修者,他们均不知雍州铜炉山在何方?”宁渊提出自己的疑问,之前他在广元城中询问了不少修者,但无一清楚铜炉山的事,因此他才下了定论那里必是一处偏僻之地。
    “天衍学院虽然是三大学院之一,但向来极为低调,名声不显,只有一些大势力的中枢子弟才会有所了解。说来也巧,最近这段时间恰好是天衍学院在各州招生的日子,瑛儿今日邀请诸多道友前来,有一部分原因也是为了此事。”宇瑛说到这里,宁渊注意到席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从他们的神色中宁渊判断,显然这些人都早已知晓天衍学院的事。
    “近来天衍学院招生,导致梁州各地沸沸扬扬,诸多高手为争夺名额大打出手,更有妖族出世,为祸不小。此次宴席除了为无极星宫的朱道友接风洗尘外,瑛儿最大的目的便是与诸位商量此事。”
    宇瑛看向所有人,脸色变得有些冰冷。“梁州是在场诸位背后势力的地盘,岂容外来妖族在此撒野。天衍学院的招生名额有限,不需要外来妖族横插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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