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当日昊光宗铁骑驾临蛮荒,却不料遭遇蛮荒妖族,双方发生激烈争斗,震塌了古洞中多处所在,最终引发了古洞异变,大片的黑气以古洞为中心,淹没而出,短短半天不到的时间,便席卷了百里之地,而昊光宗的战部,离古洞最近,则是还来不及后退,便已全部死去。
    听着旁边人道出的真相,宁渊眼里寒意森森。古洞的异变,果然与昊光宗有关系。听这些人说,在事发之后,昊光宗不仅全无悔意,反而封锁了整片雾海,禁止任何人谈论此事。
    然而悠悠众口又怎么阻挡得住,有知晓内情的人很快传出消息,一传十,十传百,故此没有几天,各门各派都知道了此事的真相。
    当日在边城之中,有许多各门各派的弟子和亲人,就这么葬送在雾海之内,自然有许多人心生不满。但昊光宗的强大使得所有人敢怒不敢言,只能在背后悄悄议论。别看此刻宁渊所在的人群有不少人对昊光宗笔诛口伐,一旦真正遇到昊光宗的人马,这些人立马换了个模样,卑躬屈膝,满脸笑容,没有人敢多说什么。
    这就是一方霸主的威势,即便牵连祸害了一城数十万的百姓,也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说一句不是。至于那些蛮荒部落的人,更没有人为他们诉苦喊冤了,他们死了只能白死,连一个为他们悼念的人都没有。
    宁渊心里燃起滔天的怒火,昊光宗的出现,使得他痛失所有亲人,只能一个人孤独的活在世上,此仇此恨,几可谓不共戴天!
    离开了人群,宁渊决定向着最近的城池走去。这些人大多都是一些普通人,能给他的消息有限。此刻的他最想知道的,是自己此刻究竟处于什么样的境地。昊光宗既然派出人马进雾海搜索他,那么在外面,兴许也已经有相应的行动。
    果不其然,当宁渊走到最近的城池,看着城门口贴着的通缉令,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只见那张通缉令上画着一个少年,眉清目秀,双目有神,与自己有着九成以上的相似。
    而在少年画像的下方,则是清楚的写着一行大字:“今我昊光宗在此通缉先罡雷门弟子宁渊,若有知其下落者相告或擒拿,定有重赏。”
    见到自己已然被全境通缉,宁渊心里泛起冷意。好一个霸道的昊光宗,不问青红皂白,根本还不确定自己身上是否有宝物,便这样通缉自己。若是自己真的落入了他们的手中,下场必定极为凄凉。
    “昊光宗,我与你们势不两立!”宁渊咬牙切齿,他从来没有对一个势力如此的仇恨过。因为昊光宗,宁氏部落的人生死不明,而自己更是成了被通缉的对象,一下子成为了丧家之犬。
    平缓了下波澜的情绪,宁渊向着城内走去,他必须得知更多的消息。自己被通缉,那么先罡雷门此刻的处境如何呢?无论是师尊,张师师,左大师兄,范师兄,还是其他人,经过这么长一段时间的相处,都已经成为了他十分重视的人,若是因为自己,让宗门身陷困境,他将自责愧疚,难以心安。
    通过城门口的时候,一排十分严谨的城守手持长刀,仔仔细细的检查着进出城中的人。
    宁渊面无表情,此时的他身材壮硕,脸型坚毅,与原本相差甚远,根本不担心被发现。他从容的从城守军队面前走过,并没有引起任何的怀疑,顺利的进到了城中。
    此城名唤呼城,据说是世家呼家的领地,平时人流量并不大,但自从边城被黑色雾海吞噬了大半,另外一半一片狼藉,这里就成为了来往过客的中心。昊光宗负责巡守雾海的人马,便是停留在这座城池之内。
    走在呼城的街道上,可以见到来往过客匆匆忙忙,店铺依街林立,商品琳琅满目,比起往昔,此城要繁荣了数倍。宁渊边走边问路,他想要寻一处修者或世家子弟聚集的茶楼酒馆,只有在那样的地方,他才有希望得到他想要的情报。
    一方面,先罡雷门的处境宁渊有些担忧,虽然他加入门中不过半年,但对于门派的感情却已经颇深。师尊钟岳离虽然平时严苛冷冰,但在关键时刻总会挺身相护自己。而左大师兄,张师师等人,更是与他交情挺深,若是因为自己而害了先罡雷门的人,那他实在难以心安。
    而另一方面,他必须搞清楚昊光宗对他身上的秘密到底了解了多少,还有这一切秘密的曝露,是因谁而起,若是不搞明白这些,他睡觉都睡得不安宁。
    问了许久的路,宁渊心中有了去处。跟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一路向着城南而去,他最终来到了一处装饰典雅,占地面积广阔的酒楼。
    “琴竹轩”,看着匾额上那用清墨抒写,清新自然的三个大字,宁渊暗暗叹道。在影王城中,他便曾去过琴竹轩,张师师也是因为去了那里,后来才遭到偷袭。没想到此轩经营的规模如此之大,在这呼城之中也有一处。虽然从外表上看不如影王城中的那处大器奢华,倒也别有一番小家碧玉的情怀。
    信步踏入琴竹轩中,宁渊并没有要后面的厢房或竹院,那是世家子弟聚会游玩的地方,没有邀请是不能随意入内的。但琴竹轩中也有与一般酒楼一样吃饭喝酒的地方,宁渊顺着侍女的指示,踏上偏堂的一处木阶梯,来到了二楼。
    寻了个靠窗的位置,宁渊要了一壶清酒,几盘小菜,便静静的坐在那里,听着旁边不时传来的饮酒作乐的声音。
    此处摆放着众多桌子,已然有不少宾客在此休憩,他们大多三三两两,高谈阔论,穿着十分华贵,一看便是世家子弟。
    宁渊在位置上自斟自饮,神识却是向着整层楼弥漫开来,搜寻对自己有用的信息。
    琴竹轩要价不菲,能来到这里的人,自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样的人,对于那黑色雾海的事,自然也了解更多的隐情。
    这些天来,整个重镇晋华,目光的焦点几乎都聚焦在了那片雾海,因此这里的世家弟子虽然是饮酒作乐而来,但所谈常常都牵扯到雾海之事。
    宁渊静静的听着,不时微微皱眉,这些世家子弟所讲之事许多他已经知晓,真正有用的信息并不多。
    突然,一个有些瘦弱的身影从阶梯上上来,在侍女略显恭敬的带领下,来到了宁渊不远处的桌子旁。
    “是他?”宁渊有些惊讶,来的这人恰巧他认识。
    此人身形瘦弱,五官还算清秀,皮肤白皙,给人一种略微病态的感觉。他穿着一身华贵的衣袍,脸色有些阴沉,一坐到位置上,便喝起闷酒。此人名为呼于成,当初影王城中开赌宁渊能够杀进前十名,并为此下了一千斤元气石的赌注,之后宁渊的每次战斗更是必定观战,所以给宁渊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呼于成,你来啦!这几天看你天天来喝闷酒啊。”旁边桌子上突然有人嬉笑道,“你那一千斤元气石是打水漂了,赶紧认输,别再胡搅蛮缠了,干脆一点。”
    听到这样的话,宁渊内心一动,眼露思忖。当日他与华清霜的战斗事关自己是否能够杀入前十名,赌场上赌局异常的火爆。可是那天那一战,由于昊光宗突然到来,只能中止,按理说赌局应该已经作废。可是听现在这些人的口吻,似乎那天算是呼于成输了。
    “哼,是谁胡搅蛮缠!那一天宁渊与华清霜分明没有分出胜负,他成功的破冰而出,两人没有继续战斗,最多只能算是平手,凭什么所有人认定是我输,想要将那一千斤元气石收刮走。”
    呼于成脸色有些潮红,显然不胜酒量,喝了几杯便有点上火了。他朝着说话的人吼道,显然极为不悦。
    看着他这副姿态,许多人哄然大笑。“真像只丧家之犬,输不起就输不起。明摆着的事实,那宁渊纵然有些本事,但怎么能与华清霜相比?那天他算是幸运,昊光宗突然到来,否则他必定免不了被华清霜一番羞辱的下场。”
    “早跟你说过了你还不信,偏偏要赌那家伙能够杀进前十,这下丢人了吧?左右为难,一千斤元气石都被扣下了。”一个世家子弟手执折扇,微微摇了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宁渊听着周围的嬉笑声,眉毛一扬,这里的人言语间可没少贬低他,且他从这些人的话中听明白了一件事,当日赌他能杀进前十的所有人的赌注,都被组建赌场的一群世家子弟给扣下了,他们认定自己在与华清霜的那场战斗中已经败别,不愿以没有胜负交还给下注之人。
    “如此说来,我那一千斤元气石也要不回来了?”宁渊眉头微微皱起,当初他可是紧随在呼于成身后乔装成名叫袁宁的男子,也下了注。此刻如果那一千斤元气石要不回来,麻烦可就大了。
    此刻的他已经遭受昊光宗的通缉,日后必然要隐姓埋名逃亡,在这样的情况下,元气石便显得十分重要。要知道从此之后宗门不能再分发元气石给自己,而无论修炼还是购物,元气石都是必不可少的东西。
    宁渊在刚刚进琴竹轩前就已经清点了下自己容虚戒中剩下的元气石,只剩下不到二十斤,其余的都在修炼和各种情况下挥霍完了。若是这一千斤元气石要不回来,以后他如何去修炼?
    想到这个问题,宁渊微微头疼。
    “呀呀,呀呀。”圆圆发出细碎的声音,从宁渊的怀中钻了出来。从雾海中出来之后,宁渊便要求小家伙躲进自己怀中,不要轻易见人,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毕竟这小家伙长得着实古怪了些,容易引人注目。好在小家伙体型娇小,藏在宽松的衣袍中,倒是不会引起什么人的注意。
    “安静点。”宁渊皱了皱眉,将小家伙刚刚探出的脑袋塞回怀里。所幸其他桌的人都喝酒喝得热火朝天,并没有注意到这边。
    “呀呀。”小圆圆大眼睛里满是委屈,但什么也没说,捂着小嘴,又乖乖躲回了衣袍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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