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一个字,刘仁礼已经震惊,不过回味一下周恒的话。
    确实如此,这表面上是一个贪腐案,并且牵连了数十位官员,虽然证据不足,至少自己可以证明清白,而这些证明清白的所有证据,反过来说不就是自己的功绩!
    刘仁礼越想越是眼前清明,赴任以来,从来他没有如此认真的想过今后的仕途要如何发展。
    今日经过周恒的点拨,似乎眼前的一片迷雾瞬间散了,之前只是为了一份气节进行的争斗,此刻也找到了目标。
    定定地看向周恒,刘仁礼朝周恒抱拳,脸上全是感动。
    “没想到二弟不但医治了我的腿疾,还理清了我多年的迷茫,你这个医者可不是普通的医。”
    周恒眯着眼,瞥了一眼刘秀儿,微微叹息一声。
    “周恒唯一的祖父,也已经亡故三个月了,好不容易和大哥秀儿结了兄妹之情,我不想还没有所好处,就跟着大哥吃锅烙,那飞镖真的吓到我了,我不想大哥有一日见到那飞镖插在我和秀儿的身上才有所醒悟,那时一切晚矣。”
    刘仁礼用力点点头,一手抓住周恒,一手抓住秀儿,用力攥紧摇了摇。
    “我懂了,去给我准备车,我要去见张辅龄张少卿。”
    刘秀儿这会儿急了,刘仁礼刚刚做过手术,一条腿用木条支撑裹着支架,此刻是原来的两倍粗细,从膝盖到脚趾头全都包裹着纱布,这要如何走?
    “二哥,刚刚做过手术,兄长无法行走啊,这要如何去见张大人?”
    周恒摇摇头,“去找一张椅子,大哥坐在椅子上,让人抬着去见张大人,无需行走,只有这个时候过去才显得真诚,此番一别我们对这个案子就毫无掌控了,案子能追查到什么程度?是否能让皇上了解此事,这一切都系在张辅龄一人身上,想要博得一片天,就要付出。”
    刘仁礼此刻也点点头,“秀儿,去安排人找椅子。”
    刘秀儿没敢耽搁,赶紧去安排。
    周恒叮嘱道:“也不用下去换什么轿子,就这样抬着椅子去就行,正好让百姓都看到你的伤情,另外那寿和堂要如何处置,大哥要想好。”
    刘仁礼一拍床榻,脸上都是怒容。
    “当初给他们机会了,可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枉顾他人性命,故步自封,颠倒黑白,当诛之。”
    周恒松了一口气,一脸神秘地看向刘仁礼,此刻房中就剩下他们两个,凑近刘仁礼周恒低声说道:
    “大哥,之前为了拖延时间,在大堂上,我偷偷给孟孝友施了针,他此刻口眼歪斜,两便失禁,口不能言,宛若一个废人,你说这针我是取还是不取?”
    刘仁礼一怔,似乎回忆了一下昨天的事儿,这才一脸怀疑地看向周恒。
    “你是说昨日在大堂上,你将银针刺入孟孝友的体内?”
    周恒点点头,刘仁礼更加惊奇了。
    “昨日虽然我烧的有些晕,不过大堂上没有什么异常,只是孟孝友突然晕倒,你是怎么刺入银针的,还没被人发现?”
    周恒砸吧砸吧嘴,这个时候刘仁礼不该说,感谢自己让他免受皮肉之苦了,这咋纠结期人家的秘术了?
    “就是那个时候刺入的,至于方法不能说,这是保命的法子,而且不是每次都有效的。”
    见周恒不说,刘仁礼没再追问。
    “如若求到你头上还是取吧,我想知晓谁指使他诬陷我们的。”
    周恒点点头,刘仁礼没再耽搁准备要叫人走,此刻要抓紧去县衙,周恒说得对,这个时候现身,本就是一种态度。
    再者无论自己怎么做,济南府的那些人,此刻也已经将他划归张辅龄这方的人,既然如此莫不如堂而皇之。
    就在此时,一号病房的门一响,刘秀儿带着回春堂的几个人走了进来,一张带靠背的圈儿椅抬进来放在床边。
    几个人朝刘仁礼和周恒施礼,“县尊大人,师尊(周老板)。”
    周恒点点头,“你们手上轻一点儿,一会儿搬刘大人的时候,要双手放在他大腿下方,然后互相扯住双手,这样直接将人抬起来,不要抱,也不要用力朝一个方向扯,那样容易碰到骨折的位置,可听明白了?”
    几个人赶紧点头,异口同声答道:
    “明白了。”
    几人上前,刘秀儿已经将床下方的位置摇起来,这样一来,刘仁礼的大腿下方已经腾空,床的两侧站人,用周恒教的动作,二人扯住对方的手臂,轻轻一抬,刘仁礼腾空了。
    最初离开床榻,他脸上非常紧张,虽然没有喊出声,却紧紧抱着受伤的那条腿。
    不过二人将他抬到床尾,然后绕过来,直接将他放在椅子上,此时椅子上已经垫上厚厚的垫子,还有一个脚踏的木板显然这是放伤腿的地方。
    准备就绪,刘仁礼动了动屁股,别说感觉比在床上还要舒服。
    “不错,我们走吧!”
    周恒朝他们摆手,几人下楼,一直送他们出回春堂,刘秀儿脸上多少有些担忧,好在这时周易安回来了,赶紧凑到刘仁礼身侧,问过以后才稍微放心。
    “师叔,那我送县尊大人回府衙吧,我怕这一路有百姓堵着过不去,处理完再将人送回来。”
    周恒点点头,“薛大哥跟着送一趟,大人无法坐车,只能这样去府衙,你们多照应一下。”
    薛老大放下手中的一个瓶子,擦擦手走出来,没说啥跟着一起走了。
    刘秀儿担心也没用,周恒之前说得非常清楚,成败在此一举,要么是被隔绝在这清平县,要么就抱住张辅龄的大腿,别无他法。
    侧头看向周恒,刘秀儿问道:
    “二哥,兄长此去,张大人是否会动恻隐之心?”
    周恒微微一笑,看向远方,“天狂必有雨,人狂必有祸,饱谷总弯腰,智者常温和,那张大人看似铁面无私,却是真正的性情中人,如若不是如此,今日也不会出面受理此案,这原本就是祸端,容易引火烧身,能仗义执言,这就是最好的态度。”
    刘秀儿点点头,虽然不明白里面的道理,不过她信周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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