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儿的一番话,让周恒怔住,这番言论在二十一世纪,会被当做女性自立自强的象征。
    可在古代这就是大逆不道,另类奇葩的人。
    从刘仁礼的表情,就可以窥探一二,他在震惊惶恐不知所措,估计最后一句青灯古佛为伴,让刘仁礼怕了。
    不知停顿了多久,刘仁礼抬起头,看向周恒和刘秀儿,眼中带着无奈。
    “既然周大夫愿意收你为徒,那就跟着去学吧,不过我们要约法三章。”
    刘秀儿用力点点头,“只要不逼着我嫁人,别说约法三章就是一百章也没问题。”
    “其一,身侧不可无人照拂,所以你带着春桃一起去吧,学习也好饮食也好有人照拂;其二,你在回春堂如何学习我不管,不过每日必须回家,不可在外留宿。”
    刘秀儿微微点头,这两点都不难,应该没什么问题。
    “好,那其三呢?”
    刘仁礼目光在刘秀儿和周恒的身上看了几次,微微叹息一声。
    “其三,就是不要跟我说终身不嫁之类的话,如若你有喜欢的人,可以告诉兄长,兄长可以帮你去求,无论那人是谁,兄长都去想办法成全你,可好?”
    刘秀儿眼眶一红,忍着泪意用力点点头。
    “多谢兄长成全,秀儿会好生学习医术,不让兄长丢脸的。”
    刘仁礼点点头,看向周恒。
    “一切就拜托周公子了,小妹骄纵惯了,如有不当之处,请多担待。”
    看着护妹心切的刘仁礼,周恒一时间很是感慨。
    自幼家里就一个人,从未体会过兄弟姐妹的情谊,只是跟妈妈和外公生活,此刻真的愈发想念家人,不禁有些鼻子发酸。
    “刘大人放心,周恒定会好生照顾刘小姐。”
    刘仁礼摆摆手,“拜了师就不要刘小姐刘小姐的叫了,就叫秀儿吧,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周恒赶紧拦住刘仁礼的话,这咋越说越离谱,再说自己就老掉牙了,还需要徒弟供奉。
    “刘大人,周恒收徒遵从祖训,不计辈分与年龄,无需徒弟供奉,只是传授医术,让更多百姓少些病痛之灾,这才是医家本分。如若你觉得怕人说闲话,周恒有个不情之请。”
    周恒这番话让刘仁礼心里还舒服一些,抬头看向周恒。
    “周公子有什么想法可以直说,无需这样客套。”
    “那好,如若不弃,可以让刘小姐认周恒做异性兄长,如此一来也免去各种闲话,跟着异姓兄长学医,也无需认作师傅,您看这样可好?”
    刘仁礼看向刘秀儿见她没有反对,“秀儿的意见如何?”
    看着刘仁礼小心翼翼的样子,刘秀儿用力点点头。
    “可行,秀儿听从兄长的安排。”
    刘仁礼稍微沉思片刻,“周恒的黄册我已经看过,你们周家就剩下你一个人,让小妹认你为异姓兄长显得不够正式,那就我们三个一起。”
    周恒脑子现在有些死机,这是要干啥?
    桃园三结义吗?
    我特么认个妹妹,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正在这里想念家人,突然被强行打断,真的好吗?
    再者刘仁礼是知县,甭管官职大小,这也是官宦,如若结拜,他万一得罪什么人,来个株连九族,是不是就废废了?
    就在周恒走神的时候,刘仁礼已经着人准备三盏茶,片刻便便送了上来,周恒傻愣愣地站在刘仁礼身侧。
    被刘仁礼拉着坐在左手边的椅子上,刘秀儿端着茶盏,跪在周恒面前。
    “小妹刘秀儿,今年一十六岁,给二哥敬茶。”
    周恒赶紧接过茶盏,身上摸索了半天也没找到什么值钱的玩意,突然想到一物,赶紧打开自己的药箱,找到一把手术刀,抓起一张青蓝色的帕子将其包裹起来,郑重地递给刘秀儿。
    “这是我祖父留下的精钢手术刀,今日认我做了兄长,也算拜师那就送给你留作纪念,希望你医术精进,能够百世流芳。”
    刘秀儿双手接过,给周恒磕了头这才起来,春桃扶着她去旁边坐下。
    那下人捧着托盘走到周恒面前,周恒端起茶盏,在刘仁礼面前单膝跪地,将茶盏奉上。
    “二弟周恒,今年一十八岁,拜见大哥。”
    刘仁礼将茶盏接过去,虚扶了一下周恒,没再多说什么,周恒这才再度坐下。
    心里一阵吃了shi的感觉,有个妹子的惊喜,瞬间被刘仁礼给闹腾没了,瞥了一眼窗外,此刻天色有些暗了。
    起身朝着刘仁礼说道:“大哥天色不早了,今日梅园有要事,我还需回去看一眼,明日一早秀儿小妹就去回春堂吧,另外在外面,周恒还是称呼大哥为刘大人吧,免得徒增祸端。”
    刘仁礼点点头,周恒不骄不躁的性格,是他最为看重的,朝他点点头说道:
    “也好,今日我还有公务要处置,柴汶河水患,楼德镇和曲阜周边的很多灾民都北上避难,城外已经搭起粥棚,我还要过去查看一番。”
    周恒一怔,上午在梅园听苏将军说起柴汶河水患,没想到这些灾民已经逃到清平县了,不过稍微想了一下就知道。
    清平县是三州交汇之地,地势极高,周边多山脉,看着刘仁礼不紧不慢的样子就知道,这些年没少遇到这样的事儿。
    周恒想了想还是需要提醒一下,毕竟这会儿算是更近了一层。
    “这大灾之后必有大疫,如此多的灾民涌入,舍粥是一方面,防疫还是重中之重。”
    刘仁礼一听来了精神,他每年都为这个烦忧。
    “快仔细说说,每年水患之后,确实有大批的人都死于瘟疫,虽然有大夫去帮着诊治,不过人手有限,即便官府拨了银钱,可收效甚微,少则数百,多则数千的灾民都死于瘟疫。”
    周恒有些乍舌,少的时候还要数百人死亡,多了就是几千人,原本就没了房屋和田产,如若死于瘟疫,真的是生存不易啊。
    眨眨眼,似乎听到刘仁礼说,这防疫还有银钱拨付,只是不知道这些银两能有多少。
    “防疫是否做的到,主要看人员和药品是否到位,如若都做到了,没什么无法救治一说,只是如此一来,所投入的银钱不是小数目啊。”
    刘仁礼的眼睛瞪大,不断来回踱步,似乎在算计着什么,脸上表情变了又变,最后停住脚步看向周恒。
    “赈灾的银两,每年都会拨付,可是真正落到这些州县的少之又少,除去舍粥的粮食,所剩无几,不过我可以找县城里面的乡绅来筹款,毕竟今年看着灾民的数量,至少要超过万人,如若将清平县外全部堵住,城内的正常生活定然受阻。”
    周恒眨眨眼,说道:“不光是乡绅,还有所有铺子,以及县里面的民众都可以参与啊,谁家没些旧衣物,还有余粮,不在乎多少。只要每家每户出一分力,这事儿就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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