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时,徐易扬更是一点儿思想准备都没有,要不是章二伯,徐易扬跟司慧琪两人多半就会吃些亏。
    哪晓得章二伯苦笑了一下:“有句话叫什么,就叫经常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经常走夜路的人,难免遇上一些怪事,所以老辈人就流传下来一些应对的法子,我也只是按照老辈人流传下来的法子应付一下而已……”
    陈老头吐了一口烟,诧异的看着章二伯:“你们来的时候是遇上伥……伥……怪不得,你都丢了一只鞋……”
    陈老头这么一说,徐易扬马上了然——原来路上是遇上传说里得伥鬼!
    传说走夜路的时候,会突然遇到一些东西挡在前面,而且那些东西会长高,若是想要看看它到底有多高,它就会一直长高到你看不见它顶部,而你越想看清它有多高它就越长高,它越高就越会压得你站不起身来。
    之所以章二伯一直不让徐易扬跟司慧琪别抬头,就是如此。
    但这东西也不是没法破解——即如是普通人遇上,只要赶紧脱下鞋子,望天上一扔,然后念叨几句口诀什么的,那东西立刻就会消失。
    这样的事儿说起来的确难以让人理解,也没法子解释,但这世上的事情也并不是每一件事都能有合理的解释的。
    当然了,徐易扬所说这事儿,在道术里面也有轻而易举的破解的法术,只是徐易扬这是第一次遇上这样的事情,再加上章二伯的刻意庇护,所以根本没轮上徐易扬动手。
    但徐易扬当真只能苦笑不已——章二伯果然没有自己想象当中的高深道行。
    只是到了这时,除了村儿里一直都忌讳着的那件事之外,章二伯再也跟徐易扬隐瞒了。
    章二伯说,就他本人来说,其实既不是是道士也不是和尚,更不是术士异人,只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庄稼人,不过,庄稼人也有很多懂得用土办法趋吉避害。
    ——其实从章二伯家里一出来,徐易扬等人就已经遇上了“鬼打墙”,然后才遇上“伥鬼”,所以后来章二伯等人居然转悠到了徐易扬去过的那坟堆里面,只是碰上了杨虎等人之后,章二伯这才重新辨明方向,而用腰带将杨虎等人围起来,也并不是什么高深的法术,庄稼人辟邪去害的土法子罢了。
    不过章二伯也不隐瞒的说,他其实有一双阴阳眼,能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比如说在陈老太的房间里面跟那一团黑气打架的时候,其实章二伯是能够看得见的,至于那一团黑气到底是什么,却出于村里的忌讳,在这个时候实在不方便说出来。
    章二伯这么一说,徐易扬这才明白过来章二伯到底是个人什么样的人,出了一双阴阳眼很怪异之外,也就仅仅只是个真正的普通庄稼人了。
    然而,说起章二伯有一双阴阳眼,徐易扬却更是感兴趣起来,不晓得章二伯的阴阳眼跟自己的异眼是不是一样的。
    章二伯苦笑解释说,其实他的“阴阳眼”,同样也只是用土法子炼出来的——小的时候就胆子大,拿牛眼泪兑草药然后涂在眼睛上面,就能看到阴人。
    当然了这种法子炼出来的阴阳眼时间长了,自然免不了惹上一些阴气,身上阴气越多的人本来也就越容易看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东西,那些东西看多了,章二伯也就晓得很多土法子去驱避。
    只不过这一类的土法子也基本上也就只能应应急,是完全不能与徐易扬等人的道术法力相提并论的。
    比如说先前在陈老太房间里打架,章二伯就只能用得上村夫莽汉的打法, 而徐易扬的火焰羽弓一出,前来索命的那团黑气就只能溜之大吉。
    见徐易扬不但赶跑了那团黑气,还用布下的天罗地网伤了那东西,陈老头早就激动得不行,等章二伯说完,陈老头也实在憋不住了。
    “大师,你们这一次来,是专门来整治这里的吧……”陈老头眼巴巴的看着徐易扬。
    徐易扬只摇头苦笑了一下:“也不算是,就是我一位朋友的亲人在这一带路过,我们也是有些担心他的安全,所以才一路找过来的……”
    这话,徐易扬在章二伯家里就已经好几次说明过,但陈老头却不希望是这样的——徐易扬等人最好是能够将这里的妖魔鬼怪什么的驱除,也就是专门本这里来的。
    毕竟专门来这里,至少也多了很多准备。
    可徐易扬的话,还是让他很有些失望。
    ——碰上了的和有备而来,这是两码子事。
    “听说你还有位朋友就在章老弟家里,你说他比你还厉害,可我又听说他也受了伤,那你们这……”
    只是陈老头的话还没说完,司慧琪解释道:“我看过了,那位老板并不是受了伤,只是碰上了什么禁制,这个没事儿,很快就能解除的……”
    司慧琪这么说,也是她看过宁老板的身上并没伤口,而宁老板身上没伤却又那样虚弱,当然就只能有什么东西禁制他的元炁和法术。
    陈老头和章二伯听司慧琪这么一说,一颗心反倒放了下来——在他们看来,要真是受了伤,那肯定就麻烦的多了,毕竟这穷乡僻壤的,哪里有好医好药让宁老板很快好起来?
    但如果仅仅只是“禁制”,那冲破禁制不就恢复了。
    ——这也是两个老头子所知不多所至,要晓得,诸如徐易扬、司慧琪、宁老板这一类人,若仅仅只是受了点儿伤,反而并不是多大的事,真正让他们这些人担心的却恰恰是“封印”、“禁制”。
    徐易扬被曾瞎子和笑弥勒封印了窍穴,那可是很长一段时间里面都没能冲破的,而一旦遇上懂得禁术的人中了人家的禁制,那可以说更是糟糕至极,这辈子能不能冲破禁止都还得两说。
    司慧琪说什么没事,很快就能解除,估摸着也就只能是暂时安慰一下陈老头他们罢了——毕竟没法子去跟他们谈论封印、禁术之类较为专业的东西。
    几个人一边说话,不时又去查看一下陈老太太房间的情况,陈老太太经过徐易扬的一番布置,倒是基本上没什么事情了,中途还开口说话说是口渴想喝水之类的,显然陈老太太已经好了很多。
    但陈老太太这边是好了很多,可是刚刚过了子时,原本就还有隐隐约约的吹山之声当中,竟突然传来一阵凄惨的哭喊声。
    正在吃着宵夜的章二伯忍不住侧头细细一听,瞬间脸上的又变了颜色——听那哭声,应该就在离陈老头家不远,而徐易扬更是听得清清楚楚,是那家的老婆婆死了,哭喊着的真是那家人的儿媳。
    听到这哭喊声,陈老头也是重重的把碗往桌子上一顿,又是一脸的愤怒:“王八蛋,硬是少一个都不成……”
    陈山根支棱着耳朵停了好一阵,这才愣愣的说道:“是常丫她们家的老太太……”
    徐易扬放下筷子,看着微微皱眉的章二伯问道:“这么说,今天这两个一个都没能少?”
    章二伯沉沉的叹了口气,没吃完的半碗面条也不吃了,一边掐了旱烟,边往烟锅子里装边叹息着说道:“每次都是两个人,一男一女,这些年也没出现过今晚这样的事情,哎,只是害了常老太太……”
    司慧琪也是搁下筷子:“它就这么霸道?”
    只是司慧琪这话,好一阵儿也没人接茬——就算是“它”霸道,几个普通村民又能奈何得了它?
    章二伯足足抽了两锅子烟,把烟灰磕干净了这才说道:“今天晚上是没事儿,陈老弟你帮这两位安排个地方休息一下,我还得去看看……”
    没想到陈老头摇头:“还不是都在这里将就一下算了,现在都这样了,也不急赶着去看,要去,还不得明儿一早。”
    徐易扬虽然不晓得章二伯是打算回家里去还是去看看那个常老太太,但章二伯的意思,肯定又是要走夜路——虽然不见得有多远但章二伯的胆子当真不小。
    徐易扬本来也想跟章二伯一起再去趟一遍夜路,但一转头却发现司慧琪似乎已经开始有了些睡意,徐易扬当下也就只好住口不说。
    这两天在荒山野岭当中吃不好睡不好不说,成天都在翻山越岭钻山沟,徐易扬还不太觉得,但司慧琪毕竟是个女孩子。
    自己若是一定要跟着章二伯再去走一遭的话,司慧琪肯定得跟着,如此一来,司慧琪必定又会遭罪半个晚上,关键还有一点——她怕“鬼”。
    这可是与生俱来的事情,没法子。
    还好,陈老头是真不让章二伯马上就离开,说好说歹都要章二伯留下来,还说是留在这里可以防止陈老太太再有什么意外发生。
    章二伯无奈,也只得留在了陈家。
    之后几个人又勉强聊了几句陈山根大伯死了的事情,见司慧琪实在是睡意朦胧,陈老头这才让陈山根安排了地方让司慧琪和徐易扬各自休息。
    这一夜,也不晓得是不是真的给累坏了,徐易扬的脑袋一挨枕头,便马上沉睡了过去,甚至都没机会去想象宁老板和杨虎他们到底怎么回事,这鬼吹山又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易扬睡的很沉,但却很短暂,应该是给村儿里的鸡叫给吵醒的,醒来一看天色也就才鱼肚白。
    但让徐易扬想不到的是,章二伯却已经早就离开了陈家,一问根本没睡陈老头这才晓得,鸡叫头遍的时候,章二伯就已经离开,但估计是回家去了。
    陈老头说,鸡叫之后,天光大开,阴人回府,不敢再继续滞留,所以章二伯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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