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某个角度上来说,要说见过的价值连城的宝贝,天枢老人还真是没说错,跟徐易扬比较,他的这些所谓珍宝的确是小巫见大巫。
    天枢老人稍微停了一下又说:“实话跟你说吧,你其实也猜到了,我当然不会是叫你来喝喝茶,更不会是让你来道歉,看看画,看看鸡血檀太师椅,那也的确只是想要考较考较徐兄弟!”
    天枢老人考较自己眼力的事情,徐易扬当然早就晓得了,而且,徐易扬相信,天枢老人绝对不会是随意考较考较自己的眼里那么简单。
    何况在异眼之下,徐易扬要分辨什么东西才是真正的“珍贵”,那物件上的气息自然也就极为准确的显示出来,让徐易扬能够看得明明白白。
    先前能看出来那真迹赝品,徐易扬靠得就是两张画上不同的气息才看出来的。
    徐易扬忍不住苦笑了一下:“所谓珍宝,也不外乎个人的好恶而已罢,在我眼里价值千金的东西,到了天枢老爷子手里,说不定一文不值呢……”
    顿了顿,天枢老人又才说道:“想不到你年纪轻轻竟然能看得如此透彻,呵呵,果然长江前浪推后浪啊……”
    “啊就多谢天枢老爷子夸奖……”徐易扬笑了笑:“那么,天枢老爷子,我想请问,天枢老爷子到底有什么事呢?”
    天枢老人摇头苦笑了一下:“这件事情说起来,也跟我这位把兄弟有关,章老弟,还是你来说吧。”
    章涵点了点头:“相信徐兄弟对那幅三山流水图,已经有了些兴趣,对吧?”
    章涵说的那一幅三山流水图,也就是徐易扬在书房里面看过的那幅不值钱的画,徐易扬有兴趣,却正是因为那一幅画的“来历”。
    换句话说,这个来历,绝对不是天枢老人从什么人手上打眼捡漏买来的,甚至也不是其他什么人如同土夫子一样,从什么人的墓里倒斗倒出来的,而是真真正正的,是什么人所画,又包含着什么样的意思等等,这幅画本身的来历。
    章涵这么一说,徐易扬自然而然的点了点头。
    不曾想,章涵也是苦笑了一下:“徐兄弟一眼就看出来那一幅画的迷人之处,不错,那幅画最大的特点就是‘来历’!实不相瞒,这幅画的来历,到目前为止,依旧没人能说得清楚,依旧没人晓得……不过……”
    章涵说前半段的时候,徐易扬的心情都跟着沉了下去,那幅画的真正来历,依旧没人晓得,那还说个屁。
    毕竟天枢老人最擅长的事情也是画作——无论是苏珊从天枢老人手求取的画作,又或者是徐易扬亲眼所见,可以说天枢老人的画技造诣已经是徐易扬见过最厉害的一位大师!
    抛开天枢老人有洞悉先机的道行不谈,只说他下笔所画的人物,徐易扬一眼就能分辨出来他们是谁。
    那画工之精细神似,足以证明天枢老人在字画一道的功力当真无出其左右——至少在徐易扬见过的人当中,还真找不出来第二。
    可就这么一个在字画一道有着登堂入室道行的天枢老人,居然不晓得一幅画的来历,这岂不是奇闻一件!
    可偏偏到了最后,章涵却又说了一个“不过”。
    要晓得,无论前面说过了什么,一旦出现了“但是”、“不过”之内的转折,那就预示着,事情已经从根本上发生了变化。
    这倒让徐易扬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就算是天枢老人,一时之间也是紧紧地盯着章涵,生怕会听漏掉一个字。
    章涵微微叹了口气:“就在最近,我有个比较喜欢旅游的朋友,竟然发现了那幅画上面的地方。”
    “啊……”徐易扬当真大吃了一惊。
    那幅画,徐易扬相信的确会有那么一个地方,但有一点——到目前为止,应该极少有人晓得,并到达过那里,这是徐易扬可以肯定的。
    ——看到并到达过哪里的人多了,无论如何也就会在道上传开,如果不是章涵现在这么说,徐易扬真不敢相信已经有人到过了那里。
    章涵接着说道:“只可惜的是,我那位朋友虽然到过了那里,不但一无所获,而且还丢了命,我们从他身上唯一拿到的就只有这幅古画!”
    “啊……”徐易扬跟天枢老人两人都是在一次吃了一惊。
    沉吟了许久,徐易扬才苦涩的笑道:“天枢老爷子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们究竟想要得到什么,或者说,你们就近想要得到什么?”
    “究竟得到什么?”章涵也是苦笑了起来:“这个问题,恐怕我实在没法子回答徐兄弟!但我不能隐瞒的是,那一副古画当中隐藏着一个秘密,而这个秘密到目前为止依旧没人能够破解。”
    古画里面隐藏着一个秘密,这是徐易扬早就晓得的,因此,章涵这话,说了也跟没说一样,到目前为止,徐易扬等人没线索,章涵他们同样没有线索。
    徐易扬想了一阵,问章涵:“你说这幅画叫做‘三山流水图’,这是臆想还是有什么根据?”
    无论是在周扬生的房间里面看到的那幅画,还是天枢老人这里这幅古画,都只有三座山,以及惨白的日头,浓厚的黛青色,根本无法看见有什么流水,所以,徐易扬很怀疑这会图画还有“流水”这一说。
    章涵摇了摇头:“这幅画,原本也看不出来有水没水,但我那位朋友虽然死了,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的水壶里面还有大量的水而且很新鲜,他本人也不是因为脱水死亡,这说明那个地方存在大量的水源,最关键的是那张照片背后,还有我朋友写上的‘流水’两个字。”
    章涵虽然没强调说明这“三山流水图”的名字臆想成份居多,但很显然是这样了。
    天枢老人在一旁问道:“晓得那个人的死因吗?”
    章涵苦笑了一下:“吓死的!”
    “吓死的?”徐易扬忍不住失声。
    对徐易扬来说,吓死,这一死因,几乎有些可笑,毕竟徐易扬见过的吓人的东西太多了,三脚蟾、巨蟒、蛊魈、蛊狼、洞螈等等等等,没有一样不是胆小的人一见到,就会直接吓趴下去。
    但这些能够把人吓得直接疯掉的东西,在徐易扬面前,那都不是个事,徐易扬根本就觉得那些没什么吓人的。
    徐易扬失声,只是觉得这几乎有些不可能。
    “再没有了其它原因?”徐易扬很是怀疑的问道。
    “再看不出来有其它的原因。”章涵很是干脆的答道。
    徐易扬点了点头:“这么说,两位让我过来,是想帮你们找到那个地方!然后看看到底有什么秘密?”
    天枢老人跟章涵兄弟两个一起嘿嘿的苦笑起来:“你是是玄诚子的徒弟,短短几个月时间,不但进入苗疆,还全须全尾的全身而退,我这件事,如果徐兄弟帮忙我相信事半功倍。”
    徐易扬有些诧异:“就只要找到那个地方?其它方面,都不用管?”
    章涵摇头:“诚如徐兄弟说过的,找到那个地方,然后看看到底有什么秘密!”
    徐易扬不由得沉吟了下来,这天枢老人还算不错,至少,比云市的那个老张好了一些,这倒不是天枢老人和那个老张有什么不同——徐易扬就觉得天枢老人比老张好了一些,也没什么理由,纯属徐易扬的个人喜好而已。
    只是眼下,徐易扬已经跟徐文永失了约,叶忆欢又有病在身,放下这件事,去帮着天枢老人和章涵寻找一副古画之中的地方,然后弄清楚中间的秘密,显然是不大可能。
    “呃,天枢老爷子,不是我刻意推脱,这两天,我也是琐事缠身,而且是因为答应了一个朋友一件事,而且这件事又比较紧迫,恐怕暂时是没法子分身出来帮天枢老爷子这个忙了,如果以后有机会,这事儿,我倒是乐意去走上一趟。”
    马上要帮着天枢老人去寻找那副图上的地方,并破解其中秘密这事,恐怕徐易扬当真不能立刻就打答应下来。
    天枢老人忍不住愣了愣:“你有要事缠身,我兄弟两个本来也可以理解,不过,不晓得徐兄弟的事情,我们兄弟两个能不能帮的上忙?”
    章涵也是赶紧说道:“若是我们兄弟两个能够帮得上手,就请徐兄弟不要客气,在人力物力方面,我们兄弟两个虽然没多大的家底,但我们兄弟两个人也愿意做个锦上添花,略效绵薄之力。”
    徐易扬苦笑说道:“说起来,我这缠身琐事事,恐怕只会比帮着天枢老爷子寻找古画里面的地方,更为棘手,恐怕实在是没多少人能够帮得上忙。”
    章涵寻思了好一阵,这才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兄弟两个倒也当真不好强求,不过,我还是希望我们这件事,能够有你帮忙!”
    徐易扬忍不住再次看着天枢老人苦笑,可徐易扬还没问话,天枢老人像是看穿了徐易扬的心思,当下摇头说道:“你是想说我什么都晓得,甚至很久之后才会发生的事情我也能晓得一清二楚,对吧,可惜,我只能告诉你的是,那只能是一些特定的事情,除此之外,无能为力的地方也同样是比比皆是,这个,我相信你也有着同样的经历和遭遇……”
    天枢老人这话说得有些绕,但徐易扬却真真正正的听懂了,而且同样深有感触。
    ——在普通人的眼里,徐易扬一身道行几近神祗,甚至徐易扬能看得见世间万物的气息,但徐易扬却偏偏看不到自己身上的气运。
    何况自古以来就有一句话说的就是这种情形——不算四人,不算同行,不算自己!
    如此,天枢老人的话就很好理解了。
    天枢老人能够提前预知好些事情,但也不是无所不知,他也同样有着算不到不晓得的地方,也同样有着不足和缺陷。
    而且,那幅三山流水图也就是天枢老人的为难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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