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池,”他不知道将手往哪儿放,在黑暗里咽了咽口水,短促的语气将语句断成紧张的节奏,“我们…接下来,要,要干什么啊?”
    迟煦漾平铺在被子上的手指曲起,说实话,她还没跟除了哥哥以为的人那么亲近过呢。
    尽管只是躺在一张床上。
    迟煦漾害羞归害羞,但决定了的事情,绝对不会改变。她伸出手,心怦怦乱跳,碰到他的身侧。
    一碰到,他就叫了起来。
    活像只被摸到的野兔。
    “等等。”
    迟煦漾停下,目视着。尽管什么看不清。
    “…就是,”他也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了,深吸一口气,不好意思地说,“还没,我不知道怎么弄。”
    “你知道什么意思吧。”
    迟煦漾轻轻落下睫毛,眨了下眼睛,说:“放心,都由我来。”
    也许在平常这句话没什么,但是,在现在这种情境下,他不可避免地想歪了。实际上,现在她每一个动作,在他眼里,心里,都卷着梦幻色彩的黄边。
    迟煦漾手摸索着,不小心碰到他紧绷的身体,两人顿时触电似地退后一点,又欲盖弥彰地缩回来。迟煦漾轻笑一声,惹得他面色红润。
    而迟煦漾心想自己为了一己之私牵扯了他,之前还因为这个自私的决定心情不好迁怒了他,不免目光柔和了点。握住他的手。黑暗让感官无限放大,细腻的肌肤更是致命的催情药。
    “你怕不怕?”
    这不是郝声在问。
    而是迟煦漾。
    一般来说,越是问的人,就越是……
    “你害怕吗?”他问她,“池池,你害怕了吗?”
    迟煦漾笑了,她只在弯起嘴角的这几秒沉默了。她语气飘忽不定:“听听我小时候的一个故事吗?”
    她没有等他回答,就自顾自地说。
    “从前我很怕狗。”
    “那次放学回家,那只狗逮着我就要咬。”
    “我没求他,也没等待迟一点时间放学的哥哥,只是,忍着惧意,抄起旁边的石头就扔过去。”
    “他们都以为我不怕狗,可其实,我的手我的脚都已经颤抖到麻木了。”
    少女很平静地叙述完这件事。
    “怕吗?也许我迟煦漾有过怕的东西,但绝对不会因为害怕苦苦呆在原地等待救援。”
    郝声听到了不一样的东西,他更加紧握着少女的手。
    “那真的是狗吗?”
    “不重要。”迟煦漾摸索到了避孕套,挪动身子靠近他。
    她想为他戴上。
    郝声被故事吸引平复的紧张慌张又浮现了。他头脑开始发昏,不清醒,眼前的黑也变成一圈圈令人眩晕的花纹。
    就要做了。明明他们之间一个吻都没有。就,就真的要那么迅速吗?
    迟煦漾摸着滑腻又弹性的避孕套步步逼近少年,也是紧张得不行。
    她感觉耳膜都快爆炸,放满烟花了。
    她真的要这样做了。
    一旦迈出着一步,就再也回不了头了。虽然她一回头,飘飘渺渺弥漫雾气的,就藏着她的岸,只为她守着的岸,但她根本就没有机会登上了。
    她捏着避孕套,垂眸,下决心。
    放纵自己吗?如果看开点不怨恨,是不是即使不恶毒不连累别人,也可以得到平静宁和?恍惚间,无数妄想的结局已经在脑中过了千万遍。
    “洗澡了吗?”迟煦漾有些恍惚,突兀地、柔声问道。同时也意识到了什么。
    “就是,嗯我还没洗澡。”他回答,他颇不好意思,他会去洗澡。她想他应该是这样的。
    迟煦漾沉默片刻,开口:“那你要去吗?”
    她张开了嘴,不同之前。
    “去,什么?”又一道声音在脑海之外响起,将她拉回来。无情的,也最正确。
    哦原来都不是真的。
    其实她早就清楚了不是吗?
    只是她在脑海里清醒地、可笑地、明知故犯地妄想。
    “去,什么?”又一道声音在脑海之外响起,将她拉回来。无情的,也最正确。
    哦原来不是真的。
    迟煦漾颤了颤睫毛,轻轻弯唇笑了下,也不知道在笑什么。
    他觉得她奇怪极了。特别是现在。简直到了毛骨悚然的地步。
    “池池?”
    她一直都不回答,让他好不容易平静一点的心开始剧烈不安起来。
    “没事。”
    他听见她这么回答。
    然后就是带点不知所意的话语与饱含微笑意味的嗓音揉碎了轻浮的空气,蹿进他的耳朵通道深处所不能见的缝隙里——
    “你洗澡了没?”
    他侧下脸,紧张兮兮的,刚要回答,就听见她以极其肯定的语气说道:
    “我想你需要洗下澡。”
    “你是想,我……”
    他犹犹豫豫,不好意思。
    迟煦漾略微思索片刻,便笑道:“放心,我不玩浴室play。”
    他一个激动,脸彻底跌进枕头里。压成一个深深的陷阱。
    真是,真是羞死人了。
    明明他在别人面前从来都没这么气弱的。
    他有些幸福的懊恼和轻颤的愉悦。
    最终迟煦漾躺在床上,等待着正在洗澡的郝声。
    郝声脱光衣服裤子,任由水花四溅。
    此时他的脸在白晃晃的灯光下,有点冷。
    其实他早就洗完澡了。
    但是,他低垂着湿漉漉的睫毛,看着自己因为热水冲洗发红的手指,他感觉到了极大的幸福冲击着他强有力但脆弱的心脏。他发誓,以往,没有任何时刻,能够比此刻更加幸福了。
    幸福到将他砸晕。接近死亡。他胡思乱想着。听说濒临死亡的时候,会感受到绝佳的幸福,那是最触碰生命的时刻。
    他想,也许,以后都没有机会没有体验了——比此刻更接近死亡的奥秘与幸福。
    可是晕乎乎之下,他反而收回了点点理智。那点不安并未因为她的安慰而消失殆尽。而是你潜藏在他内心深处,尖锐地喊叫着。
    真的要这么做吗?
    他犹豫了。
    他承认。
    她可能只是一时任性而已,她会后悔的。肯定会的。
    自己怎么能够任由事情朝着不可预测的方向发展呢。
    就因为自己所谓的喜欢。浅薄的喜欢。对于她来说。不值一提的喜欢。
    他忽的咬着唇,紧紧地咬着,死死地咬着。
    更何况他没有那个能力让她移情别恋。
    他蹲下,痛苦地抓着头发。
    该怎么办?
    他该怎么办?
    看她那样子,她肯定还会再找的——他了解,他都知道的。
    迟煦漾在等他的时候,还是开了手机,屏幕紫蓝色的光让她看上去有些鬼魅。
    哥哥还是没打来电话,发来消息。
    迟煦漾竟莫名地就松了一口气。很奇怪,也很正常。
    这样也好。
    她不能再逃了,再也不能。她想,她可能需要快一点,迈出这一步。真的需要。
    所以,这么想着,她就这么主动地伸出了那修长笔直的腿,赤着牛奶浇过玫瑰洗过般的脚,踏上了那赤红原木,一步一动,身下颤抖的裙摆勾勒着幽暗的莲火。
    她就如同一只撑着莲花伞,一步一步走向奈何桥的艳鬼。
    面色极淡,唇角凝白。
    艳鬼无视了孟婆的汤药,拍了拍阎王的房门。
    “你好了吗?”
    她不是在过桥,而是要跳桥。
    郝声深吸一口气,没有让她等太久。
    洗完澡后,他的肌肤都是滑腻腻的,带点奶香。
    他躺在她身边,手指伸了伸,结结巴巴要说些什么。
    他问:“我们嗯就是——”
    “要不要看点视频。”
    他不知怎么的就说了这话话,一定是脑溢血了,精分了。刚刚他还在犹豫不决。现在就如此热情、迫不及待了?
    “不用了。”迟煦漾淡定地说,“我经验很丰富的。”
    那是理论经验吧。他也有,别这么熟练的样子。哼。
    “你侧下身子。”
    迟煦漾早已拆开包装。
    他知道她要帮他戴了。
    没有羞涩到矫情,毕竟他没见过避孕套,不了解也不会,也没来得及学,虽然之后他会嘲笑连这个都要帮忙的现在的他(因为很容易学会呀)——只是有些奇怪。
    “池池关着灯你看得见吗?”
    “没事,”迟煦漾格外认真地说,“我摸得到位置。”
    事实上因为天黑的缘故迟煦漾是在到处乱摸。郝声被摸得浑身酥痒,忍不住扭动身体。却被她一把抓住。
    “别动,”迟煦漾呼吸颤抖地说,“这样我就找不到位置了。”
    这样他也不敢动了。
    身体僵硬得不行了。
    而迟煦漾还在摸索着。
    “马上就好了。”
    她安慰道。
    明明她也是那个紧张得不得了的人,却因为见到一个比她还紧张的人就不是那么紧张了。
    她坐在他的腿间,而他斜靠在床头。柔软的乌发自然地垂下。没有了束缚的胸向他冲去。指腹摩挲过他的腰间,向胯下落下。摸到冰凉的大腿间。她感受到一阵颤栗。也不知道是他太过紧张了。还是因为自己紧张而误以为是他太过紧张了。
    她很轻易地就摸到了他凸起的硬物。在她的触及下,他早就很轻易地、不知羞耻地直立起来了。那一瞬,即使是知道理应如此,他还是觉得难以启齿。他感觉自己的爱沾染了污秽,根本就不纯洁了,自己配不上她。巨大的自厌攻击着他。但他还足以掩藏,足够在她面前维持正经的假面。而当她真正摸到那处的时候,他简直就窒息了。
    他不仅用他恶心的欲望玷污她,还在她面前沉溺着。
    沉溺,厌弃,沉溺,对自己无法自拔的怨恨,对她无可救药的爱。
    就要把他逼疯了。
    他闪躲了一下。
    “别怕。”
    迟煦漾好笑道。
    “很快就好了。”
    迟煦漾第一次摸到这种东西,有点好奇,她没忍住戳了戳。可对他来说就是灾难性的打击。他感觉又胀又肿。想要出来但又憋在一处,难受死了。
    迟煦漾在他腿上坐得紧紧的,阻止着他的难为情的躲避。却让他更加难为情。
    难为情让他合拢着腿,但理智与情欲让他张开腿。空荡荡风吹过,凉丝丝的。他不敢去看她。即使黑暗中,他看不到她。而她让他自己扶住上端,将避孕套从尖端戴上。因为不太熟练,他又遭受了情欲的磨难。结果他这个小菜鸡被她揉得气喘连连。
    可还是没戴上。
    其实这对于迟煦漾也是场灾难。她感觉私处激烈的反应。阴唇中间鼓酥麻麻又痒。水滋滋流出。将她那感染得湿润。此时她坐在他腿上,因为帮他戴套而移动身子,将花瓣磨蹭得电流往脊髓酥酥痒痒滋溜流过。
    她甚至渴望更多的摩擦,更激烈的碰撞。
    他硬了,她何尝又没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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