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只在柳家停留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就走了。
    他事情多的很,忙了私事还有公事,简直恨不得长出三头六臂来,柳玉琴也不留他,只说:“路上小心点。可别把自己累坏了。”
    陈三马不停蹄直接去找了叶子, 把自己和柳玉琴说的话告诉他了, 还说:“我看她还蛮容易接受的。没有表现出很惊讶。”
    叶子听得连连拍胸脯,说:“好险, 幸好我已经给她提过一次, 不然她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就放下。”
    “可是,你们两怎么就说的那么大的误差呢, 就不能直接说出来吗?”陈三埋怨道。他差点儿就坏了叶子的事情, 现在想想都后怕呢。说来也只怪这段时间,他们之间的联系太少了。
    “我哪里知道她想岔了呢。还以为自己说的很清楚了呢。”叶子失笑。他真是以为自己说的很明显了。
    陈三不满地说:“如果她生活在京城某官员家庭,她就能早就猜出你的身份了。可她生活在乡下, 你也不想想,她连个县官都没见过,哪里能猜得出来?”
    叶子是有点后悔,也说:“我还得谢谢你,把这层纸给直接捅了。不然这个误会还不知道得几时才说清楚呢。”他主要是觉得柳玉琴因为有前世那些不凡的见识,不能用现在这个普通身份来猜测她的言行, 也就觉得没有必要直接说出来而已。哪里想到, 这误会还挺大的。
    “谢我就不用了, 我就是怕她会有什么想法。”陈三其实还是很担心柳玉琴因为叶子的身份, 而有所改变的。
    “你也不用太担心,有些事情,迟早要发生的。”叶子倒不是很在意。他相信以柳玉琴的性格,不会特意来远离他。而且他又怎么会放过她呢。
    陈三见他自己都不在意,还以为他早就胸有成竹了,自然也不再纠结此事,而是把精力又转到自己的亲事上来。
    “你这次能回京参加我的婚礼吗?”
    “等我父皇的旨意。”叶子答。
    他为陈三保媒的事情,他也在给皇帝的信上提了一嘴的。现在陈家既然已经订了婚期,皇帝应当对他有表示才对,如果没表示就代表他不能回京参加陈三的婚礼了。
    陈三也明白他的意思,说:“那就这样吧。如果皇帝让你回京,我要提前给你准备什么吗?”
    “不用。皇帝还能少了我住的地方吗?你什么也不用管,忙你自己的事去吧。”叶子笑道。如果皇帝真让他回京参加陈三的婚礼,就一定会招他进宫说说话,并且也会在京里赐一所宅子给他。他现在自己准备了,反倒不好呢。如果不让他进京,他就更加不需要准备什么了。
    陈三想了想,又说:“柳姑娘让我给她在京里置办一套房产,还给了三千两的银票。”
    叶子一听,连忙说:“三千两不够吧?我再给她添一千两,给她买好一点的房产。”
    陈三本想说,柳玉琴其实也不差这一千两,但再一想叶子说的要好一点,这档次怎么着也要在原来的基础上再升两档了,就收下了,还说:“她说要是少了,下回补给我的呢。”
    “算了,你别和她说了。”叶子连忙说。他有的是银子,而且还不用在京里置办产业,拿给柳玉琴办产业还更好呢。
    “也行。”陈三也明白他的意思,还开玩笑道:“你这么有银子,我成亲你多送点给我花花呗。”
    叶子白了他一眼,说:“我会给你媳妇儿添份嫁妆的,你就知足吧。”
    陈三立马道谢,还叮嘱道:“也是,你那私库里好东可不少,不如我自己去选几样吧。我媳妇儿也没什么家当,就等你添的嫁妆当充门面呢。”
    叶子简直被他这无耻的嘴脸给弄笑了,直骂:“滚,快滚。”
    陈三从善如流的真滚了,他很忙的,又要办自己的婚事,又要办生意上的事,还得帮古云裳与柳玉琴置办房产。一时间忙得只恨自己分0身泛术,哪里还有时间在这里和叶子插科打诨的。
    “那我就先走了啊。”
    “快走,快走。忙你自己的事去吧。”叶子笑骂道。看到好朋友马上就要成亲了,他还是很替陈三高兴的。这也是了结了他的一桩心事。不过再一想到陈三都要成亲了,他与柳玉琴还连相差十万八千里,他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
    虽然嘴上说的不在意,他心里倒底也在意柳玉琴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后的表情的。何况他也清楚柳玉琴其实是个十分理智的人,搞不好他俩的情路又多了不少阻拦呢。
    这么一想,叶子哪里还坐得住,只恨不得立马起程去找柳玉琴,和她好好谈谈。可是,已经快要过大年了,他不可能这个时候出远门,而且还得呆在府上要等皇帝的赏赐和主持一些新年活动。
    他知道,因为陈三的婚事,今年皇帝一定会有所表示的。他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令别人拿到把柄,只能乖乖地等在府中。
    左思右想,过了好半天,他才写了一封信,又拿了些年节礼,让钟玉山送去给柳玉琴了。他是借着年节礼的机会,和柳玉琴说一些心里话。
    接到叶子的信,柳玉琴也没觉得多惊讶。她已经接受了他的身份,也知道他肯定会有所表示的。但是,她现在真的不敢再进一步了。所以她和往常一样,收下了他的东西,也送了同样的回礼,可是没写回信。
    钟玉山也没发现不妥,欢欢喜喜地回半山山庄去过年了。
    他一走,柳玉琴原本的镇静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她看着叶子写来的信,纠结万分。信中叶子很直白地向她表白了,同时也说了,因为他身份的问题,他暂时不能给她什么保证。一切都得等他和皇帝谈过后,才能再进行下一步。但又叮嘱再三,让她相信他的感情。
    在感情上,柳玉琴是很开心收到叶子这封信的。但她其实又很清楚,他们俩想要结成夫妻,难度太大。
    这些事情,她甚至不能与任何人说起,只能放在心中默默煎熬着。
    今年的新春佳节,对于柳家来说,真是个热闹节。
    家里的人不断在增加,而且现在增加的四个都是和柳吉柳祥差不多大小的孩子。他们一回来,就兴奋地说:“姐姐,咱们家越来越热闹啦。”
    “是啊。以后咱们家的日子也会越过越火红的。”柳玉琴笑道。
    柳吉柳祥回家后,除了温习功课,柳玉琴又交了一项任务给他们,就是教春燕、杜鹃、大海和小海四个人学习官话及认识一些最基本的字。
    她把四个孩子交给两个弟弟,也是希望四个孩子能尽早习惯这里的生活,和学会官话。南方人学习官话,难度比较大,她自己教了一段时间,又让春桃赵成教了一段时间,都效果不太好。春燕他们四个讲出来的官话,听着就别扭,而且他们四个人天天在一起,经常会说他们自己的语言,也很难得灵活应运官话。
    所以,柳玉琴就把他们四个人分开了,分成两组,一组春燕和大海跟着柳吉,一组杜鹃和小海跟着柳祥。
    “你们比一比,哪组赢了,我有特别奖励哦。”柳玉琴还给他们设置了一些难度,当然奖励也不差。
    如此,极大的提高了六个人的学习热情。
    柳吉和柳祥果然都私底下去制订自己的小计划了,各自带着自己的学生,忙活开来了。
    没了他们六个人在身边打转,柳玉琴就开始专心忙活新年的功课了,比如办年货,比如给每户佃农发奖励分东西等等。
    除此之外,她还有一项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给古云裳准备新婚礼物。
    半夏奶奶和秋梅知道古云裳三月就要和陈三成亲了,也十分开心,半夏奶奶甚至还提出要去庙里拜拜,“表姑娘也算是苦尽甘来了。她娘泉下有知,还不知道得多高兴呢。”
    半夏奶奶对刘大姑娘十分感激,如果没有这位主母,她早就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呢。
    秋梅也一样激动,说:“是要去拜拜,请佛主保佑表姑娘夫妻和睦,早生贵子。”她对古云裳的感情也很深厚,虽然跟着柳玉琴了,也一样希望旧主子能幸福。
    “行,那我们就择个日子去拜拜了。”柳玉琴笑道。她也一样希望古云裳和陈三能白头谐老,一生幸福,说完她又问:“你们说我给她准备些什么礼物好呢?我虽然有点银子,但也置办不出什么高贵的添妆啊。你们都帮我想想,送什么最合适。”
    这件事,真令她很伤脑筋,因为她完全不懂行,而且她的手头也没什么即特别又有底蕴的东西。
    古云裳又不是嫁进普通人家,送点黄白之物就行了。陈家说来也是一门当官的,门弟可不底呢。
    半夏奶奶也说:“表姑娘就剩柳家这一门亲戚了,是该好好备些礼才好。”可是她也一样想不出要送什么东西好。毕竟陈家这个的人家,她也没打过交道。
    秋梅就更加不懂了,只说:“我就知道要送东西给表姑娘添妆。姑娘还是您自己做主吧。”
    柳玉琴头疼地说:“我要知道,也不用来问你们了啊。说说以前你们在罗家时见识过的一些嫁妆让我参考参考。”
    半夏奶奶想了好半天,才说:“我们那见识的都是些普通人家,添妆也不过是些添些小首饰,没什么考虑的价值。”
    秋梅连连点头,附和道:“我见过的最高档的添妆,不过是给一对银手镯而已。表姑娘嫁进陈家,这种东西拿出来只怕就能打发个稍微有点体面的下人呢。”
    “我家也拿不出什么玉器古玩啊。你们说,不然,我直接送银子行不行?”柳玉琴问。
    “这肯定不行,哪里有人直接送银子的啊。再说了,亲戚之间走动本来就要送人情的,这才是正经的送银子呢。”半夏奶奶笑道。
    “哎呀,这可真是个难题呢。”柳玉琴烦恼地说。
    和这两个人谈了半天,她俩一点儿可行性建议也拿不出来,反倒两人还商量出来她们自己要送的东西。
    半夏奶奶说:“我年纪大些,给表姑娘做点讨吉利的绣活。”
    秋梅一听连忙说:“那我帮表姑娘多做几双鞋,当是帮她减轻了负担了。陈家那么多人,表姑娘要送的礼可不少呢。她自己哪里有时间做啊。”
    古代新嫁娘要送给婆家长辈们不少女工的,比如鞋等小东西,柳玉琴的女红不太好,自然也帮不上忙,就让秋梅和半夏奶奶去忙活这些了。
    她关在房里,把自己的所有收藏都找了出来,包括老一辈留下来的一点儿老物件,仔细看来比去的,总觉得叶子送来的东西最好。可是叶子送给她的东西,她肯定不能拿去送给古云裳,最后她也只能选了勉强选了一套饰品出来,暂时先放在一边。
    见她为了这些一直皱着眉头,半夏奶奶提议:“您不是要跟着去京里送嫁的吗?不如到时候,去京里大首饰铺子挑几样好的?”
    秋梅也说:“对,对,您还可以挑几匹上好的衣料子呢。京里好东西不少,拿着银子还怕买不到吗?”
    柳玉琴听着也觉得这主意不错,却突然又想起一个问题,说:“表姐身边的人也不多,这七零八碎的小物件要办的也不少,光是嫁衣就得花费不少功夫了。你们两个也是她身边的旧人,我让赵成和铁牛先送你去古家,给表姐帮帮忙。”
    半夏奶奶和秋梅自然没有不愿意的,只是问:“我们俩一走,您这里忙得过来吗?”
    “我不是多了四个人吗?哪里忙不过来,何况还有春桃和半夏呢。你们只管放心去帮她。”柳玉琴说着就叫半夏去喊赵成过来。
    于是,赵成和铁牛又赶着车,送半夏奶奶和秋梅去了古家。等他俩回来时,都已经是腊月二十八了,马上就要过大年了。
    两个风尘仆仆,一路也不敢停歇,把人一送到,就急急忙忙又转回家了,就是怕路上多费一天,就赶不上过大年了。
    柳玉琴一面让春桃盛来热汤给他俩,一面问赵成:“我表姐家现在是不是一片忙乱?”
    赵成喝了半碗汤,才答:“确实有点忙,表姑娘见到她俩也十分开心,说正好缺人呢。”
    春桃一听,就说:“幸好送人过去了。还是姑娘考虑得周到。”
    柳玉琴却叹道:“我这里的人也帮不上什么大忙。”这时候,她就越发觉得自己力不丛心了,她突然间想起,现代的那句话: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
    她现在真实体会到了这种感受,身边没有见过大世面的人,她全凭想象,实在无法知道自己该怎样做的更好。这就跟现代普通人家无法想象那些顶级豪门是如何生活的一个样。她连送什么给古云裳当嫁妆都没办法。
    这也让她越发明白了,她与叶子的差距有多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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