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兔毫不犹豫:“你打不过他。”
    房灵枢:“……”
    有句mmp就不知当讲不当讲。
    小白兔还会补刀:“我会拦着他,不让他打你,你扎吧!”说着他把领子解开了:“没事的,小兵哥哥救得活!”
    “……”
    “梁旭。”房灵枢严厉起来:“你诱骗残疾人?!”
    小白兔迷茫地看向他俩。
    梁旭沉默片刻:“和他无关,房警官,他只有八岁小孩的智力,你不要和他计较。”
    房灵枢现在要是能爬起来,真会一刀捅死梁旭。别的事都可以原谅,诱骗没有是非观念的残疾人算什么意思?
    一阵刺痛,他真把伤口气裂了。
    梁旭在前面指挥小白兔:“看看他伤口,手脚轻一点。”
    小白兔含着眼泪:“警察哥哥,你别动了,再动你要死的。”
    房灵枢无言以对,梁旭真是有本事,拐骗了一个智障为他犯罪,又把警察也挟持了。他看着小白兔轻手轻脚地揭开他的纱布:“没有事,没有事,哥哥说不流很多血就没有事。”
    说着还给他吹吹。
    房灵枢真是败给这对脑残组合了,一个是变态一个是智障,哪一个都不能用正常人的思路衡量。
    他靠在小白兔手上,眯眼向车窗外看去。已经是重重山路,他们已经进入了山区。梁旭显然是仗着野战车暴力破围,又趁着临潼警方追之不及,已经逃离了县城。
    至于他们现在逃到何处,房灵枢还要思考。
    “梁旭,现在我在你车上,你还带着个傻子。”房灵枢问他:“下一步你想干什么。”
    问得好。
    梁旭诚实地回答他:“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房爹:被迫把儿子给出柜了,还是在同事面前,怎么办,很绝望。
    梁旭:问得好,不知道!
    第24章 此心一同
    洪庆山郊外, 搜索已经有序展开, 三千多公顷的国家森林公园,说白了其实大部分都是野山, 野山才符合保护的理念。
    但对搜救来说, 就显得异常困难。
    房正军看看天气, 似乎就要下雨,不由得更加担心:“按理说灵灵这么精的脑子, 怎么也该留下一点线索。”
    别人面前他要镇定, 邹凯文面前,他忽然有种亲人般的解脱, 不由自主问他:“你说他会不会真的伤到动不了?”
    “不至于。”邹凯文立刻答他:“我看了事发录像, 灵枢是镜面人, 刺伤的地方在常规心位,不会有事的。”
    他的确冷静有度,房正军先不管是男是女,只在心里想, 难怪灵灵能和他处得来, 此人确实心有方寸, 看他神情态度,急归急,分寸一点不乱。灵灵要是个女孩,这男人真正可以托付终身。
    这话宽了房正军的心,而后面一句话,邹凯文没有说:对房灵枢来说, 右边是心,左边是肺,如果捅成气胸,恐怕危险不减于心脏受损。
    只是以嫌犯的体格和他的病历来看,未必有这么强的力量。而且房灵枢在受伤之后还能大口呼吸,翻车追击,这表示他肺部没有太大损伤。
    邹凯文只能在心中祈祷,祈祷梁旭还有良知,他是临床外科硕士,有基本的应急救援能力。
    ——其实也是天方夜谭的想法,没有犯人会在逃亡过程中停车搭救人质。但他心中还保留着一点希望,他虽然没有面见梁旭,但凭房灵枢对他的描述,能以人格魅力感染灵枢的,决不可能只是逢场作戏。
    哪怕不为了良知,只为了利益,梁旭如果足够理智,就应当救援房灵枢,因为一个健康的人质能够换取更多谈判的筹码,人质垂死对挟持者来说,没有什么好处。梁旭在秦都所表现出的犯罪智商,令邹凯文足够相信,他拥有判明局势的能力。
    也正是因为如此,邹凯文似乎隐约猜到房灵枢想要做什么——设身处地,如将灵枢换成是自己,恐怕不会放过眼前这个大好机会。
    困境往往是示弱的良机,而示弱意味着侵吞原本不可能获得的利益。
    但那实在太冒险了。
    一小时前。
    山路颠簸,小白兔于心有愧,贴心地用手扶着房灵枢的头,一路上他也不辞辛苦,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时不时还给他喂口葡萄糖水。
    其实没必要托着,梁旭给房灵枢捆上了束缚带——这原本是给失控的病人用的,房灵枢现在又是病人又随时可能失控,用个束缚带没毛病,虽然他不是因病失控。
    小白兔分析不了这么多,小白兔还是老老实实地扶好房灵枢,免得他伤口颠簸疼痛。
    房灵枢无奈:“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捅轻一点,也没有现在这些麻烦事。”
    小白兔琢磨了一会儿什么叫“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他的脑子一会儿灵一会儿不灵,暂时猜不透这句高大上的成语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后面的他能听懂。
    “我错了。”他又道歉,“可是你要打死哥哥。”
    “我没想打死他。”房灵枢闭眼:“我瞄准他大腿的。”
    “你骗人。”小白兔指责他,两个手还不敢松开他的脑袋:“你要打死他的。”
    这个小兔崽子眼还挺尖……
    房灵枢承认,那一刻他是真动了杀心,他的确是瞄准了梁旭的脑袋。总共开了两枪,一枪对头,一枪对胸。
    梁旭当时危险性那么高,挟持人质还开枪射击,医院已经有人受伤,用官话来说就是情节极其恶劣,态度极为嚣张,当场击毙他一点儿都不亏。
    可惜情况太乱,他手臂又受伤,没打中。
    反正只要是对梁旭开枪那结果永远是不中,房灵枢恼怒地想,梁旭这个王八蛋是个狗毛的天煞孤星,他是寿星投胎吧?
    别人没有看清,这个小兔子倒是看清了。大概越单纯的人就对杀气越敏感,这和小畜生差不多。人感知不到的东西,猫猫狗狗一瞬间就能反应过来。
    房灵枢懒得和这个智障争辩:“对对对,我就算想打死他也是他活该,我不打死他,他就要打死别人,明白吗?你哥哥自己作死,能怪谁?!”
    小白兔被他长篇大论的辩驳惊呆了,小白兔说不出话了。他委委屈屈地低下头,还不忘了托好房灵枢的肩膀。
    得想办法松开束缚带,房灵枢想,我又不是傻逼,还一直让你捆着?
    匕首就在小白兔手边,刚才梁旭飞刀过来,小白兔生怕刀刃划到房灵枢,把匕首放在腿边了,这孩子心地倒是真好,收匕首还知道把刀刃对着自己。
    房灵枢睁开一只眼,开始扯蛋:“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
    这个小白兔会答:“我不是小朋友。”
    “名字。”
    小白兔看看梁旭,梁旭头也不回,他咬咬嘴唇:“罗晓宁。”
    “哦哦,罗晓宁,你跟你小兵哥哥关系挺好啊。”
    这话小白兔就爱听了:“他对我最好。”又说:“没有哥哥,我就死了。”
    “别听他胡说。”梁旭在前面插口:“他是植物人,一直昏迷,我碰巧把他弄醒了而已。”
    哇噢,这就很奇幻,你这是在和小房警官博同情啊?植物人能让你少判两年吗?
    房灵枢这头说话,那头偷偷地用手指触碰腿侧——果然枪没了,手机也不见了,梁旭把他的东西全搜走了。
    他促狭地向小白兔wink:“你们俩……打过啵儿没?”
    “打啵是什么?”
    “就是,哎呀,亲亲嘛,他么么哒你也么么哒。”房灵枢使劲儿八卦:“你长得这么萌,我不信他能把持得住。”
    小白兔迷迷糊糊地懂了,顿时整张脸都红了。
    梁旭头大,只好又插嘴:“他什么都不懂,你不要乱说。”
    “害什么羞啊梁变态。”房灵枢嘲他:“我又不是瞎子,别跟我打马虎眼,你这么变态,别说他不是你亲弟弟,他就算真是你亲弟弟,我也信你敢把他给上了。”
    梁旭一言不答,他猛然一个s弯,房灵枢和小白兔都被他晃得惊叫一声。
    “别胡说。”他沉声告诫房灵枢。
    “好行行行真你妈暴力。”房灵枢不想惹他,他又去惹罗晓宁:“你们俩认识几年啦?”
    罗晓宁毫无知觉,他想扳手指头,手又扶着房灵枢,算了半天,他看看梁旭:“五年。”
    梁旭闻言才觉得不对,他要出声阻止,已经晚了。
    ……
    五年。
    这样巧。
    没人说话了,房灵枢在思考罗晓宁的答话,梁旭也在沉默。
    陡然地,房灵枢痛呼一声。
    小白兔吓得一抖:“怎么了?”
    房灵枢咬着牙:“没事,好像扯到蛋了。”
    梁旭:“……”
    小白兔手忙脚乱地揭开纱布,登时眼泪汪汪地看梁旭:“哥哥,他流血了。”
    房灵枢虚情假意地安慰他:“不要紧的,你别妨碍他开车。”
    一点血,只要胸肌稍微用力就可以挤出来,傻子就是好骗。
    梁旭果然头也不回:“他没事,你扶着他就行了。”
    房灵枢也配合地点头:“不要紧的,晓宁,我忍得住。”
    罗晓宁不敢说话,只是看着房灵枢掉眼泪。
    他天性纯良,最怕看人家受伤受痛,当时慌乱之中把房灵枢刺伤,他已经后悔得要死——梁旭一直教育他做错事就要学会承担,这杀人大错如何承担?罗晓宁是亏得不懂“以死谢罪”四个字,但他真是恨不得抹脖子道歉了。
    房灵枢未醒转时,梁旭教他扶好病人,罗晓宁在房灵枢榻前跪了一路,就怕他不醒。一见房灵枢醒来,何止是大喜过望,什么事的高兴也盖不过这一件,连他彼时正在逃亡也忘了。
    现在房灵枢在他面前装坚强,罗晓宁真是一盆眼泪都要哭出来了。
    “别哭了,好宝宝。”房灵枢火上浇油:“哥哥是警察,没有事的。”
    越这么说罗晓宁就越着急,更何况中间还掺着房灵枢刻意的忍痛吸气的声音。房灵枢长叹一声:“梁旭,你给我用的几号线,真的疼死了。”
    “随便从学院里带的。”梁旭头也不回:“你就忍着吧。”
    “消毒没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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