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是我家属,呵呵。”孙东凯笑着说。
    谢非白老三姐姐孙东凯老婆都一起向乔仕达招呼:“乔书记好。”
    “各位夫人好。呵呵。”乔仕达笑得很平易近人,然后看看关云飞,又看看雷正,笑眯眯地说:“哎——我这贸然到来,没有打扰你们的家宴兴致吧?”
    “哪里会,乔书记这一来,蓬荜生辉呢。”关云飞笑着。
    “早知道乔书记要来,我们一定会等到你来了再开席的。”雷正也笑着说。
    “呵呵。本来我是不知道你们在这里有这家宴的,我今晚在楼上有一桌招待,燕京来了个老朋友,吃了顿便饭,快结束的时候听我的秘书说在二位大员携夫人在这里吃饭,他也是偶然遇到的,我正好招待完了燕京的朋友也没有别的事,就临时起意来你们这里凑凑热闹了。”乔仕达说:“这一来才知道原来是你们三家聚会,东凯也携夫人来了。”
    关云飞说:“今晚这饭局是东凯做东的,过完年这些天了,大家一直没有机会聚聚,我们在外面做事情,家属们都是幕后支持者,一来是趁这机会犒劳犒劳家属,二来呢,大家平时也难得有个机会搞家庭聚会,正好借这机会热乎热乎增加一下感情,三呢,我和雷书记也有些日子没一起坐坐了,早就想找个机会交流交流。于是,就借着东凯安排的这饭局大家凑到一起了。”
    雷正和孙东凯也忙附和着。
    乔仕达笑起来:“云飞啊,不用和我解释那么仔细,好像我怀疑你们背后拉帮结伙似的。你说的这么具体,搞得我好像有些不自在喽,我可没有说什么别的话吧,哈哈。”
    大家都笑起来。
    乔仕达接着说:“今晚你们都是一对一对的,就我和这个小伙子是单蹦了。哎,这小伙看起来似乎有些面熟啊,我一时记不得了,你是。叫什么来着?”
    乔仕达似乎真的记不起我是谁了,做沉思状。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装逼。
    “乔书记好,我叫易克!”我说。
    “易克。这名字我好像记得的。只是忘记在哪里看到了。”乔仕达说:“你是在哪个单位呢。”
    我一时怔住了,我擦,乔仕达竟然记不起我什么单位了,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在装逼呢?是装给谁看的呢?
    孙东凯这时接过话来:“乔书记,你忘记了?易克是我们集团的啊,前几天那个在我们市里召开的全省报业经济论坛,他做过发言的。”
    “哦。哦。”乔仕达做恍然大悟状,一拍脑袋:“看我这记性,是的,记起来了,我记得的,易克在会上做了典型发言,发言内容好像还不错,反响很好。呵呵,小易同志,抱歉啊,我这记性不好,一时把你忘记了。”
    我笑了下:“乔书记是贵人多忘事啊。呵呵。”
    乔仕达又笑起来,看着关云飞:“云飞,我记得当时中午散会的时候,我还和小易交谈过几句话吧。”
    “对,对,是的。”关云飞忙点头:“你当时还夸了小易几句,还就相关问题向我和东凯做了一些指示呢。”
    “指示谈不上,只是说说个人的看法而已,呵呵。”乔仕达接着又看着我:“小伙子,现在在集团担任什么职务呢?”
    “报告乔书记,我刚刚就任集团办公室主任!”我说。
    “集团办公室主任。”乔仕达点了点头。
    孙东凯这时忙说:“是集团总裁助理兼办公室主任。”
    “总裁助理?”乔仕达似乎没有听明白,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眨眨眼,似乎一时没有领悟到乔仕达为何带有疑问。
    关云飞这时说:“总裁助理是他们集团内部自己设置的一个头衔,不在组织部备案的,不过是经过我批准的,这个总裁助理,在集团内部享受集团副职领导待遇,但不是党委成员,只是为了突出某个岗位或者中层干部的重要性而设置的,主要目的是更好地有利于发挥岗位职能,有利于协调工作。”
    “那就是说这是个内部粮票,是不是?”乔仕达笑起来。
    “对,乔书记说的十分准确!”关云飞也笑。
    “这内部粮票,就是内部管用,到了外面就不行了,是不是?”乔仕达又风趣地说。
    大家都笑起来。
    乔仕达又说:“我记得易克做的是关于报业经营的发言,怎么做的是行政工作呢?”
    乔仕达似乎是在故意装糊涂,他似乎是不想让在座的各位认为他了解我的事情和我有过几次交往,当然,除了关云飞和谢非之外。
    “我之前是做经营的,发行,后来呢,出了点事,调到集团生活基地去了,这不今天刚被集团党委宣布调回来担任党办主任。”我说。
    “哦。是这样,你这一说我想起来了,不错,你年前是出了点事,不过,那事似乎还不是小事。”乔仕达点点头,接着转头看着雷正:“雷书记,你们政法委那个秦璐的事,是不是就是和易克有关的?”
    雷正点点头:“是,秦璐自杀的那个案子,当时误以为易克是犯罪嫌疑人,把他抓了,后来很快排除了嫌疑,然后放了出来。”
    “哦。快抓快放,你们的办案效率倒也确实是高。”乔仕达说:“不过,如此这么一搞,会不会让外界以为易克和秦璐之间有不明不白的关系了呢?会不会给易克本人的名声带来一些负面影响呢?”
    “这……”雷正尴尬地笑了下:“这我倒是没考虑到。应该,或许会有吧。”
    “不是或许会有,我想一定会有的。”乔仕达说:“看来,易克刚才说的出了点事调离了经营岗位到了生活基地,就是因为这事影响的结果吧,是不是啊,东凯。”
    孙东凯神情有些不自在,但还是点点头:”嗯。”
    “我想东凯这么做也是出于维护集团声誉维护宣传系统的声誉的需要,是出于爱护保护易克本人的需要。”乔仕达说:“雷书记啊,你看,你们公安放了一把火就不管了,宣传部门忙着给你们灭火呢。你们公安办案子,可一定要依据事实啊,没有确凿的证据不能依靠猜测就轻易抓人,这人抓进去容易,但放出来却是难的,放出来之后给当事人带来的精神和身体影响却是短时间内难以消除的。”
    雷正的神情有些尴尬,忙点头:“是,乔书记的指示我一定牢记,回去认真落实。”
    “本来秦璐的这个案子,是不用搞出这么打动静的,一个简单的自杀案件嘛,可是就因为一开始定性为他杀,结果招引来上面那么多新闻单位的记者,这让我们的工作立刻就变得被动了,这样的事情报道出去是会损害我们星海的形象的,如果一开始就查清楚按照自杀结案,哪里还会有那么多麻烦呢。所以,我们要举一反三,从这起事情中总结教训,引以为戒。你说是不是?”乔仕达看着雷正。
    雷正继续点头:“是,对,我们是要认真总结教训,引以为戒。”
    关云飞的神态很淡然,似乎乔仕达说的话和他毫不相关。谢非的神色则有显得有些不大正常。
    当然,我不能因为谢非的神色不正常就断定秦璐是她杀的,但似乎起码能说明一点,那就是她或多或少会对秦璐的死因有一些了解,或者是有一些猜测。
    当然,谢非的不安也许是因为秦璐和她以及关云飞之间的纠结关系,秦璐的死本来和她毫不相干她也毫不知情,只是因为她精神过于敏感想多了所以才会有这神态。
    在没有发现确凿的证据之前,一切都皆有可能。
    然后,乔仕达又恢复了笑呵呵的神态:“好了,不说这些了,说走题了,和今晚家宴的气氛不协调。来,我提议一杯酒,大家一起举杯,敬我们的幕后英雄,没有她们默默无闻的付出,怎么会有我们台前的风光和业绩。”
    大家一起举杯。
    接着,乔仕达从关云飞两口子开始单独敬酒,然后是雷正两口子,然后是孙东凯两口子。
    乔仕达没有再正眼看我一眼,也没有和我喝酒,似乎在这个酒桌上,我毛都不是,根本就没放在他的眼里。
    这让我有些落寞,但同时我又似乎感觉乔仕达是有意这么做的,似乎是特意做给某些人看的。
    如果是他有意而为之,那他的用意是什么?我有些似懂非懂。
    随着乔仕达的到来,酒桌的气氛再度热烈,乔仕达提完一圈之后,大家又依次回敬他。我则忙着安排服务员倒酒倒茶,同时又加了几道大菜。
    然后,乔仕达又和关云飞雷正一起碰杯,兴致勃勃地说:“看到你们二位携家眷在一起聚餐,我心里着实感到高兴,这说明你们二位除了工作上的同事关系,还有不错的私人感情,好啊,我最希望看到的就是这样,如果我们的几位常委都像你们这样,那我们的常委班子何愁不团结呢。”
    关云飞说:“乔书记,你是我们的班长,你班长有大家风范,为我们大家做团结和睦的表率,我们怎么能不团结一致呢。我和雷书记私下经常谈起你,对你的做人做事风格钦佩之极呢。”
    “是啊,是啊,云飞兄说得对,我们一直都是以你乔书记为榜样的,不管是工作上还是其他方面,你是我们的领头雁,你指向哪我们就打向哪,绝对没有任何二话。”雷正也附和着。
    乔仕达哈哈笑起来:“团结就是力量,团结出战斗力,团结出生产力,团结出战友情谊,团结出gdp。来,二位,我们一起干了这一杯,为我们的常委领导班子更加团结更加有战斗力干杯。为我们市的gdp今年迈上新台阶实现新跨越干杯。”
    “干——”三位市领导碰杯,似乎都满怀豪情向未来。
    然后,乔仕达又和孙东凯单独喝了一杯:“东凯,今晚我得感谢你啊,没有你做东的这个饭局,我哪里有机会同时和我的两个常委以及他们的家眷聚在一起呢,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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