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哥,怎么了?”方爱国问我。
    我回过神,看了看方爱国:“没事了,走吧。”
    我上了前面的座位,方爱国继续开车走。
    “对了,易哥,今晚你去酒店之后不久,接到了大本营的来电。”方爱国说。
    “什么内容?”我说。
    “也没什么特别的内容,就是例行通报,说是今晚,李总司令在清迈一家大酒店举行国庆招待宴会,宴请当地的华人社团头目,还有一些华侨代表。共庆祖国61华诞。”方爱国说。
    我不由哭笑不得,李顺真能搞,还搞什么国庆招待会,还在清迈明目张胆搞,还邀请当地华人参加,他真是胆子太大了,忘记自己是什么身份了。
    “这样会有危险的。”我说。
    “不会,清迈当地的官员和警方,都被我们重金买通了,关系一向还不错。”方爱国说。
    虽然方爱国如是说,但我总觉得心里不大踏实。
    但我似乎又找不到不踏实的理由在哪里。
    回到宿舍,我简单洗了个澡,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一会儿,有人敲门,打开门,冬雪站在门口。
    “我可以进来不?”冬雪说。
    我侧身让开。
    冬雪走进来,我随手关上门。
    “不用担心我会赖在你这里不走,也不用担心我会骚扰你。”冬雪淡淡地说着,坐在沙发上。
    我有些尴尬,坐在她对过,没有说话。
    “今晚的饭局是否欢快?”冬雪说。
    我没有做声。
    “伍德请你吃饭是何事?”冬雪又问我。
    “没什么事。就是闲聊。”犹豫了一下,我说。
    “谈得很和谐吧?”冬雪说。
    “你以为呢?”我说。
    “伍德和李顺迟早是要公开摊牌的。”冬雪说。
    我深深呼了口气。
    “你跟着李顺死心塌地走,伍德迟早不会放过你的!”冬雪又说。
    我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
    “想一直就这么和伍德作对下去吗?”冬雪说。
    “我不想和他作对,是他想和我作对!”我说。
    “一回事。我告诉你,你斗不过伍德的,李顺也斗不过伍德。在伍德面前,你和李顺只不过是两个跳梁小丑!”冬雪不屑地说。
    我无声笑了下,心里却并不服气。
    “李顺这个人渣,我最恨的就是他,恨他超过所有人,没有他,你就不会到今天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步。”冬雪说:“他自己要作死,还得把你拉进去。没有他,你也不会和伍德搞得关系这么僵。”
    我说:“现在说这些有意思吗?”
    冬雪说:“没意思我就不说了。”
    我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冬雪说:“什么意思。我想告诉你,今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再继续和伍德作对,和他作对,你会付出巨大的代价。”
    我说:“不管发生什么事。什么意思?会发生什么事?”
    冬雪深呼吸一口气:“发生了你就知道了。我只想告诉你,李顺这个人渣自以为很聪明,自以为很牛叉,跃跃欲试想和伍德斗,但是,我想,他或许连和伍德摊牌的机会都没有。他或许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心里突然有些紧张,看着冬雪。
    “我想说什么?我想说如果李顺一旦死了,你就解脱了!不是吗?”冬雪说。
    “你怎么知道李顺一定会死?”我说。
    冬雪微笑了下:“作恶多端之人都是这个结果,这个你还有什么疑问吗?死,是李顺早晚的结局,这是毫无疑问的。我一直就期待着李顺早一天去见阎王爷。”
    我说:“李顺和伍德,说不定谁会死呢?你不要那么小看了李顺!李顺是干了很多坏事,但比起伍德,他还差很多。伍德更是个十恶不赦的坏蛋!”
    “哼。”冬雪笑起来:“只要是坏人,迟早都有报应,一丘之貉。”
    “你今晚来,就是想和我说这些?”我说。
    “是的!”冬雪说。
    “说这些有意义吗?”我说。
    “当然有意义。而且,有很现实的意义!”冬雪说。
    “此话何意?”我有些迷糊。
    冬雪站起来:“何意?你自己慢慢琢磨吧,或许,你很快就能知道。”
    说完,冬雪径自就走了。
    我站在那里,愣了半天。
    冬雪今晚过来似乎是想和我暗示什么事,但却又故意说的很含混,不明不白地就走了。
    我坐在沙发上,把今晚的经历过滤了一遍,隐约感到了几分忐忑,感到心里很不踏实,却又找不到原因。
    我此时已经基本确定绑架案是伍德幕后操纵的无疑,不然,他不会那么关注绑匪的下落。但正是他的关注,又让我感到了巨大的困惑,似乎伍德真的不知道绑匪的下落,他正在积极打探绑匪最终的去向。
    那么,绑匪到底去了哪里?到底是私下携款跑了呢还是。
    我又想不下去了,似乎,有个巨大的障碍在我的脑子里作怪,我无法逾越这道障碍。
    或许,不是我无法逾越,而是我不愿意让自己去逾越。
    在无法和不愿意之间,我陷入了自己编织的矛盾罗网,无法自己,无法超越。
    靠在沙发上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半睡半醒。
    迷糊间,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我惊醒。
    我倏地警觉醒来,看看时间,已经是半夜2点。
    这个时候,睡来敲门呢?
    我忙过去打开门,门口站着神色惶惶的方爱国。
    我有些意外,我早就给他规定,除非出了重大的事情,一般他是不能来我这里的。
    我忙把他让进来,关上门,看着他:“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易哥,不好了。”方爱国的声音带着几分惶恐:“大本营……李总司令,出事了。”
    “别慌,出什么事了?”我说。
    “今晚在清迈的国庆招待会,李总司令坐的桌子下面,被人安放了定时炸弹。”方爱国的脸色有些发白。
    “什么?”我的大脑猛地一震,一下子懵了。
    “你你说的什么?你……你给我再说一遍。”我睁大眼睛看着方爱国,不由伸手抓住他的肩膀,用力摇晃了几下。
    “大本营来电,总司令今晚坐的酒桌下面被人安放了定时炸弹。炸弹……爆炸了……”方爱国结结巴巴地又说了一遍,脸色惨白,满脸都是惊惧之色。
    “爆炸了?”我说。
    “是的,爆炸了。”方爱国点点头。
    “他……他……人……怎么样了?怎么样了?”这回我听清了,结结巴巴地问方爱国。
    “不……不知道。大本营的来电里说现场一片混乱,血肉横飞,惨叫声一片,总司令……浑身满脸都是血,摇摇晃晃倒了下去,然后。然后总司令被坐在旁边餐桌的秦参谋长抱住。然后……就被紧急送到医院去了。”方爱国说。
    “大本营来电没说总司令是死是活,是不是?”我急急地问。
    “是的,大本营的发电的人也不在现场,只是接到了秦参谋长从清迈发来的指示,让把这个消息紧急告诉你,让我们做好防止被人突袭的准备。”方爱国说。
    我迅速冷静下来,来不及多想,对方爱国说:“走,去你们的宿舍。”
    我和方爱国火速离开我的宿舍,直接去了方爱国他们的宿舍。
    宿舍里气氛很紧张,杜建国他们正紧张地坐在那里等我过来。
    “大本营又发消息来没有?”我问。
    “没有!”杨新华说。
    我沉思片刻,立刻发布命令:“第一,抓紧通知四哥,让他马上过来这里;第二,建国,你立刻赶到秋桐家附近,新华赶到李老板父母家附近,大军到老黎家附近,加强警戒,密切注意一切可疑的痕迹,发现异常的动静,立刻报告。
    第三,你们出去的时候,都带上武器,带上微冲和手枪,带足子弹。如果发现李老板父母或者秋桐小雪或者老黎有什么危险,在向我报告的同时,要不惜一些代价保护好他们,绝对不允许他们的安全出现任何问题。第四,爱国留在这里,和我密切观察情况,随时和大本营保持联系……”
    “是——”他们齐声答应,分别开始行动,带好武器弹药悄悄出去了。
    我和方爱国守在电台前,方爱国随时和出去的他们三人保持着联系。
    很快,他们都报告已经各自到达指定位置,同时报告说李顺父母家秋桐家附近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老黎家附近有他自己配备的保镖在黑暗里游动出没,也没有什么可疑的情况。
    “继续保持警戒,继续密切关注。没有接到命令,不许松懈。”方爱国向我汇报之后,我说。
    方爱国立刻向他们传达我的命令。
    这时,四哥急匆匆赶了过来。
    听我说了下大本营来电的情况,四哥皱紧眉头,沉思了一会儿,说:“看来,这是一次有预谋的行动,目标也很明显,就是冲李顺来的。”
    我点点头:”嗯。”
    接着,我把今晚和伍德吃饭的情况和四哥简单说了一遍。
    四哥点点头:“或许,今晚的这顿饭局,不是漫无目的的,不是随意发出的邀请,时间都是有刻意的安排的。”
    我说:”嗯。”
    四哥说:“老秦既然发出来电给这边,说明他也意识到了什么,他在做出现最坏情况的安排。李顺被炸,他一定意识到李顺被炸不会是孤立的事件,很有可能,一旦李顺的生死消息传出,必定会有一些动作紧跟而来,而这些动作,极有可能在星海和金三角同时出现,老秦在给你发电的同时,也一定会安排金三角那边的部队进入高度战备。”
    四哥想得很周到,他连金三角那边的情况都想到了。
    我不由点点头:“你分析地很对!”
    “现在当务之急是要知道李顺到底是生还是死,他的生死,将直接左右局势的下一步发展,甚至将直接决定一场大战是否爆发。”四哥干脆地说。
    “爱国,紧急呼叫大本营,问询最新的情况进展。”我对方爱国说。
    方爱国于是又开始和大本营那边联系,但却一直没有收到大本营的回电。
    我和四哥坐在电台前紧张地等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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