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四哥憨厚地笑着:“我的包子铺不做了,我现在做别的事情,不好意思啊,对不起,没有来得及告诉你们……是啊,很巧,我昨晚到医院办点事,正好遇到易老弟急性扁桃体炎进了医院,我正好也没事,就看护了他半天。”
    四哥似乎知道秋桐的下面问题,就直接都说了出来。
    秋桐点点头,松开四哥的手:“四哥,你最近还好吗?”
    “还好啊,呵呵……”四哥笑着:“小雪还好吗?很久不见小雪了,很想这孩子!”
    “小雪很好啊,她也想你呢!”秋桐说:“四哥,把你电话给我吧,有空我带小雪去看你。”
    “嗯,好!”四哥爽快地把电话号码留给了秋桐:“如果我关机打不通的话就给我发短信留言。”
    “好——”秋桐记下了电话,然后才开始关注我,眼里带着关切的表情:“易克,你好些了吗?”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这时四哥说话了:“秋总,易老弟,你们谈,我还有事,我要去忙了,再见!”说完,四哥告辞离去。
    秋桐送走了四哥,然后回到病房,关上病房的门,看着我:“昨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急性扁桃体炎发高烧了呢?怎么搞的呢?”
    秋桐边说边坐到我床前,伸出右手摸摸我的额头:“嗯……退烧了。”
    秋桐的到来,让我的心里涌起一阵暖流。
    我说:“没事,就是淋了点雨引起的,你怎么知道我的事情的?”
    “我是听云朵说的,而云朵是听海峰说的。”秋桐说:“我昨晚睡得很晚,刚起来就得知了你的事情,就急忙赶来了……还好,你没事!”
    “我这体格,小小一场发烧扁桃体炎能有什么事啊,很快就好了!”
    秋桐默默地注视着我,一会儿说:“昨晚,不,今天凌晨为什么淋雨?”
    “这个……”我支吾了一下,没有说出理由来。
    “这个什么?说啊!”秋桐看着我。
    “这个……没什么,就是出来了,正好就下雨了,没带雨具!”我语无伦次地说。
    “那么早凌晨出来干什么,出来晨练?太早了点吧?”秋桐又说。
    “这……也还行吧,不是很早了!”我说不出来了,干脆顺坡下驴。
    秋桐这时换了一副表情,变得有些严肃:“恐怕你老弟那么早出来,不是为了晨练吧?我看你是另有别的事情吧?”
    “呵呵……”我干笑了一声:“我还能有什么别的事情啊!”
    “你说呢?”秋桐盯住我的眼睛。
    “我说……我说什么呢?你说我能有别的什么事情?”
    “我看你是出来找人的吧。”秋桐直截了当地说。
    “这……你……”我心里很意外,秋桐似乎知道了什么。
    “易克,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打冬雪?”秋桐的神色愈发严肃。
    “啊——”我愣了,秋桐怎么会知道这个的,我看着秋桐:“你……你怎么知道的?”
    “你先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我就问你为什么打冬雪妹妹?冬雪妹妹犯了什么错你要对她动武?”秋桐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气愤和不解。
    “我……我……”我支吾了几声:“这个……不好说。”
    “不好说?有什么事情两人之间不能沟通交流解决呢,有什么事情值得你非要动手打一个女人呢?易克,我严重鄙视你这种打女人的行为!这不是一个男人所应该做的,特别不是我心目中的你所应该做的,你……易克,你的行为,太让我失望了。”秋桐的声音有些激动,对我展开了一通严厉的指责。
    看着秋桐激愤的表情,我的心里深深叹息了。
    我默默接受着秋桐站在冬雪的立场那边对我做出的义正言辞斥责,没有做任何辩解。
    我知道,不管秋桐如何指责我,不管秋桐如何看扁我,我都不能告诉秋桐我打冬雪的真实原因。
    在秋桐面前,我有一种深深的感觉:或许,在一些时候,对一个人的情感到了一定程度,那种情感偶尔会给我带来一种无心伤害,无言的痛。欢乐是因为情,沉默也是因为情。残忍的人,选择伤害别人;善良的人,选择伤害自己。
    我虽不高尚,却或许应该就是后者,宁可让自己接受秋桐的叱责,满腹委屈,也不愿意去伤害她。
    秋桐情绪激昂地数落着我。
    我低头不语,默默地任凭秋桐指责。
    “易克,你……你为什么不辩解?不解释?”秋桐说了一会儿,突然问我。
    “没什么可解释的,你批评我的都对!”我说。
    “你——”秋桐看着我,看了半晌,突然叹了口气:“真拿你没办法。你可知道,有时候,沉默就是最好的武器,是最好的对抗办法。”
    我抬起头,努力冲秋桐微笑了下。
    “你还有心情笑啊!”秋桐看着我说:“你就不担心冬雪走失了,出了什么事情?”
    “之前还担心的,可是,现在我不担心了!”我说。
    “为什么这么说呢?”秋桐说。
    “因为你来了,因为你刚才说的那番话,因为我想,你一定知道她现在在哪里,你一定见到过她了。”我舒了口气看着秋桐。
    “你——你这个狡猾的家伙,鬼精鬼精的!”秋桐忍不住嘴角露出意思一丝笑意,那笑容里分明带着对我鬼精的赞赏。
    “冬雪她现在在哪里?”我小心翼翼地看着秋桐:“你是怎么遇见她的?”
    “昨晚回来后,凌晨时分接到公司电话,赵总刚分管的分拣室那边和印刷厂因为报纸份数交接的问题发生了一些矛盾,我又爬起来赶到印刷厂去处理协调,协调处理完,开始下雨了,我开车回来的路上,在马路边突然看到一个女子正拉着旅行箱独自在大街上行走,走近一看,竟然是冬雪。”秋桐边说边摸起一个水杯倒了杯水,看来她是渴了。
    分拣室设在印刷厂里,这是为了分拣和装车方便,报纸出来后直接就可以装车,分拣室的工作人员上班时间都是半夜12点,然后和报纸印刷同步进行分拣,分拣完直接装车发往各发行站,在天色还没亮的时候,发行站的发行员已经开始投递报纸了。
    赵大健真他妈的废柴,分管什么什么不行,分拣室这么简单的事情都管不好,还得秋桐半夜爬起来去印刷厂去处理事情。
    其实我觉得他不是分管不好,关键是责任心没靠上。
    看来,赵大健这次被打击的力度还不够,还得再给他点颜色,干脆让秋桐把他赶出发行公司得了,这块臭肉。
    “然后呢?”我急切地问秋桐。
    秋桐看了看我,然后喝了一口水:“然后我就停车和她打招呼啊,一走近冬雪,吓了一大跳,半边脸红肿着,冬雪正在边走边流泪。看到我,冬雪也不搭理,依旧自顾自地走。我赶紧下车拉住她,问她要干嘛去,她也不说,看这情形,我一猜就是你俩闹矛盾了,那脸上的血印子就是你干的好事。
    我一看这深更半夜的,一个孤女子很危险的,就拉她上车,好说歹说才把她劝上车,然后我就想先把她带到我家里住下,天明再说,可是冬雪怎么也不去我家,没办法,我就把她送到了单位。”
    “哦……”听秋桐说完,我松了口气,海峰单位里有员工宿舍,冬雪有一间独自的单间,只不过她从不住。这么说,冬雪没跑远,到单位单身宿去住了。这说明,冬雪还是没打算离开星海,没打算远离我的。
    想到昨晚冬雪那封信里的内容,我的心里一阵酸甜苦辣,什么味都有。
    看着我抑郁的神情,秋桐不再批评我了,若有所思地看着我,看了半天,突然微微叹了口气,接着问我:“饿了不?”
    “嗯……”我点了点头。
    “你躺下吧,我出去打饭去!你想吃什么?”秋桐站起来问我。
    “随便!”我说。
    秋桐笑了下:“对不起,大爷,没有随便这饭菜!”
    刚说完这话,病房的门又被推开了,云朵和海珠一起出现在门口,提着饭盒。
    她俩也来了,还给我带了饭。
    云朵和海珠一起走进来,秋桐笑了:“我不用去打饭了,省事了,你俩来的可真及时!”
    云朵和海珠和秋桐打过招呼,放下饭盒,不约而同一边一个坐到我床前,都带着关切的表情靠近我,几乎不约而同地说出来:“你好些了吗?”
    一起说完,云朵和海珠互相对望了下,都有些不好意思,云朵的脸红了,海珠显得有些尴尬。
    我的心里阵阵暖流,我相信刚才她们的关切问候都是发自内心不由自主的。
    看着羞答答的云朵和略带尴尬的海珠,看着站在她们身后面容沉静的秋桐,我心中有些感慨,我来星海之后结交的女人都在这里了,假如冬雪在这里,我的女人就齐了。
    我冲云朵和海珠笑笑:“没事,就是一点小毛病,不大碍的!”
    云朵没有说话,眼圈突然一红,忙低下头去。
    海珠也没有说话,大大的眼睛盯住我,然后紧紧咬了咬嘴唇。
    “你们……你们怎么来了?”我说。
    “我刚到星海我哥那里,接着就听我哥说了你的事情,我哥正在忙,脱不开身,我就来给你送饭了,正好在楼下遇到云朵,我们就一起来了。”海珠说。
    怪不得她俩一人提着一个饭盒呢,原来是殊途同归啊。
    “我看到了吃饭时间了,正好也没什么事,就……就来了。”云朵声音低低地说,似乎想要解释什么。
    我此时很想问问海珠有没有在海峰单位见到冬雪,想了想,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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