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京倚靠北地险关,天气也比山上冷。
    前几日晴了几天,昨夜突然下了大雪。
    雪下的纷纷扬扬,不过一夜功夫,整个帝京就被铺上一层厚厚的白。
    关山之后,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楹酒昨夜折了一枝梅花,等到亥时初,在院外转了十几圈,才终于等到祁夜带着一身风雪而归。
    夜里太冷了,楹酒转了几圈,手脚冰凉,见祁夜终于回来,便快步扑入他怀中。
    玄甲冰冷,但是祁夜心里温热,像是饮了一口醇酒,熨贴着五脏六腑。
    但是他还是劝道:夜里天寒,殿下为何不在屋里呆着?万一受了冻……
    楹酒嫌他身上硬梆梆的,又从他怀里跳出来,娇声道:我哪有那么虚!
    祁夜解了玄甲,给她冰凉的小手捂捂,搂着她进了屋,又道:下次再这样,我就不回来了。
    就是因为楹酒派人来问,他才说晚上回来,本来事务就很繁忙,但是殿下想让他回来,于是他便赶回来了。
    紧赶慢赶还是晚了,本以为这个时候,楹酒已经睡了,但是却等到了现在,他心里热意上涌。
    里屋就凉快多了,侍女们伺候着楹酒脱了外衣,又捧来热水,给她泡脚温手,祁夜伸手来服侍她,被楹酒拦下:天气这么冷,你从官邸回来也花了好些时间,让她们也给你泡泡——
    祁夜没应声,他自然不会让楹酒的侍女们伺候他。
    他这些日子侍候楹酒已经很熟悉了,便伸手取了帕子,给她擦干净了手,才道:我去洗漱下,殿下先歇息吧。
    楹酒嗯了声,目送他出门,立刻转头对边上的侍女道:我饿了,你们去把小厨房那些备好的吃食送上来。
    侍女笑着下去了,兰舟在一边笑着问道:殿下不是才吃了点心吗,怎么又饿了?
    她方才吃了一碟子奶皮酥,还有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会子当然不饿,但是依然撅着嘴道:我等了那么久,当然饿了!
    恰好这时候祁夜推门而入,闻言道:殿下饿了,怎么不传些膳食?
    小月笑着道:这不已经送来了吗?
    后面捧着大小盘子的侍女们鱼贯而入,瞬间涌进来一阵香气。
    祁夜仔细瞧了这些菜,挑出几碟子她喜欢的,放到她边上,又拿了她的碗,看架势是要喂她吃饭了。
    这跟她想的可不一样啊。
    垃圾作者有话说:调整了时间安排,希望能坚持日更……
    真的太忙了,预计下一章后开始收费。
    感谢,么么~
    楹酒撇了眼其他几道菜,撇了撇嘴,祁夜舀了勺玉菇鲜虾粥,递到她嘴边。
    下意识含住勺子,半勺子粥下去,她又来了胃口,哼哧哼哧喝了半碗,终于想出个办法来。
    她推了那碗粥,拿了祁夜的碗,盛了半碗汤,对祁夜道:我也要喂你!
    祁夜只当她好玩,便搁下了碗,由她不慎熟练的一勺子粥一筷子菜的喂。
    终于,试了叁四道菜色后,祁夜再不解风情,也吃出这些都是按照他的口味做的。
    难怪今儿要喂他,祁夜心中叹了声,眼中却忍不住带了笑意。
    楹酒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
    祁夜只低低笑了声,什么也没说。
    楹酒盯他看了好一会儿,见他似还等着喂,便不高兴了,把碗塞进他手里,说道:你自己吃吧,我要去睡了。
    说完就走了,祁夜盯着手中的玉碗,低声笑了。
    楹酒跑去沐浴,但是因吃的多了,泡在水里有些晕乎。
    坐在木凳上等侍女擦头时,祁夜从后面靠近,拿了边上棉布巾子替她擦头发。
    男子体温高些,她很快察觉,刚要起身,就被他的大手摁住肩,隔着薄薄的寝衣,热度传到她身上。
    多谢殿下为我准备,祁夜慢慢道,声音隔着水汽,带着玫瑰花露道缠绵香气。
    他的唇贴在楹酒耳朵边上,声音低哑:是我不解风情了,殿下可要罚我?
    楹酒扭过脸来,躲开他的唇:你说,怎么罚?
    男人喉咙间传出低沉的笑,说道:殿下坐着累,不如随我去寝具……
    不要!去寝居怎么罚他,她才不要!
    但是祁夜已经把她抱起来,楹酒揽着他的脖子,盯着他棱角分明的下巴道:明日是小年夜,我要去宫中服侍,大内和禁军恐怕也闲不下来,所以才要你今晚回来。
    祁夜有些愧疚:快要到除夕夜,宫中和和京里不能出差错,殿下……
    楹酒在他怀里蹭了蹭,小声道:我当然知道啦,所以才让你有空回来,其实不回来也没事——
    此时正好进了屋内,祁夜把她放在榻上,半跪着道:真的不回来也没事吗?
    他拉着楹酒的手放在自己脸上,嘴唇贴着她的手指一根根吻下去,哑声道:不回来的话,殿下晚上还会睡不着吗?
    这说的是先前那些日子,自鸾凤阁之事后,楹酒夜里就睡不好,而且夜里才睡着就会惊醒。
    她一睡过去,就会梦见那一日的场景,缓缓下沉的床板,一双冰冷的手钳制住她,隐秘黑暗的地下小道……
    实在是做噩梦次数太多,几个贴身侍女担心不已,也沦落陪着睡了几日,只是总不见好。
    后来兰舟让祁夜来陪着她,才逐渐好转。
    也正是那些时日的夜夜陪伴,衣不解带的照料,楹酒愈发黏着他。
    倒是苦了祁夜,他才伺候楹酒,刚得了些荤腥,本因她病着,不敢来纠缠。
    可楹酒夜里睡不着,非要他陪着,睡觉都要贴着抱着,她夜里穿的单薄,时常裸着睡,把祁夜逼的好生难受。
    祁夜虽然面冷,但是对皇室忠臣,对殿下又是极为关心,因此府上众人都喜闻乐见。
    忙了这些时日,祁夜一沾她身子,就有些受不住。
    低头寻了她的唇,试探道: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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