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源不断涌出来的血,和破碎的身体……
    这一切都让她感到毛骨悚然,这到底什么鬼地方?就算是地狱也没这里可怕吧!
    她冲上前去,想要接住那些掉下来的孩子,可她却没有实体,他们从她手臂间穿过,“啪”一声砸在地上,就像西瓜被砸碎。她只能看着,却毫无办法。
    宁窈被眼前这地狱般的画面刺激到了,她找不到出口,只能呆呆地蹲在一旁。
    她数了下,台上的孩子加上台下的,一共有一百个。
    台上的人越来越少,而地上的尸体到处都是。有个小孩被扔下来,恰好落在宁窈脚边,她赶紧站起来躲到一边,却听到那小孩发出细幼的哭泣声。
    真像家里那只哈士奇刚被接生出来的叫声,奶奶的,可怜兮兮的。
    宁窈蹲下去,刚好小男孩睁开眼,他特别瘦小,浑身脏兮兮,长期营养不良的样子,但一双眼眸却特别亮。
    他满脸是血,宁窈试着给他擦,这一次居然能碰到他的脸。她也没多想,赶忙把小孩扶起来,让他枕着自己的腿,小声问,“你还好吗?还活着吗?”
    他声音微弱:“水……”
    他要喝水,宁窈有些犯难,这地方只有血,哪儿来的水?想了会儿,宁窈一拍大腿,系统送她的本命黑心莲里积蓄了一点灵水。
    虽然很少,她很珍惜,那个大魔头总是那么小气。可现在为了救人也没办法了。
    她伸出手指头,要匀出几滴给这孩子,这毕竟是仙品级别的灵水,一滴就足够解渴了。
    谁知那孩子忽然咬住她手指头,使出吃奶的劲,一下子把她那点灵水全吸光了。
    她的灵水!
    大魔头扣三扣四赏给她的灵水!
    宁窈心痛啊,感觉就像是被骗光了积蓄的倒霉社畜,辛辛苦苦攒的养老本一下全没了。
    突然失去梦想。
    小男孩倒是喝饱了,松开她,也恢复了力气,他站起来,懵懂地盯着宁窈的脸,发出小奶猫一样怯怯的声音:“姐姐,你也是神奉者吗?”
    “神奉者是什么鬼玩意儿?”宁窈一脸莫名,顺便用袖子帮他擦拭脸上血污。
    他说:“就是我们,我们就是神奉者。”
    什么乱七八糟的,听上去像□□组织……这里该不会是什么恐怖祭坛吧?
    她越发不懂了:“可是神奉者,为什么要聚在这里打群架呢?”
    小男孩沉默了会儿,漂亮得像玻璃珠一样的眼睛忽然蒙上阴霾,“因为他们说,只能有一个神奉者。”
    什么只能有一个?他们又是谁?宁窈都听懵了。
    她把小孩脸上擦干净了,露出张漂亮青涩的脸蛋儿,眼珠像黑葡萄,脸孔白净得很,五官格外精致,像从画里走出来的小娃娃……
    等等。
    他怎么那么像大魔头?
    宁窈把他抱到面前,撩起他额前又脏又碎的刘海。
    这鼻子这眼睛,还有其他五官简直就是迷你版的陆执,还有他眼睛下边那颗小红痣。最像的是他的神情,眉眼间偶尔还是会流露出一种桀骜不驯的冷淡。
    绝对是他没错了。
    宁窈想了想,觉得这里大概是大魔头的神识世界,可她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她又该怎么离开这鬼地方。
    大概大魔头是看她生活太无聊,想给她找点刺激,给她播恐怖片呢。
    除非他主动放人,否则她是出不去了。
    这样一想,她索性不管了,找个墙壁靠着,把小陆执也拉过来,“你别上去,别又被扔下来。”她看着都疼。
    “不上去,会死。”小陆执喃喃自语,他盯着高台。
    宁窈大胆地戳了戳他的小脸蛋,唔,又软又滑,她说,“你上去,也会死。”
    不是侮辱他,就他现在这豆芽菜小身板,连反抗都不会,还不是白白送人头。
    小陆执摇头:“我不想死。”
    宁窈问:“那你有办法逃出去吗?”
    他茫然地摇头,这里没有出口,要么死了后像条死狗一样被拖出去,要么只能回到高台上……
    “我要上去。”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转身朝着那面墙而去。
    宁窈赶忙拉回他,趁机又在他小脸上掐了一把:“听姐姐的,你不能上去,不然你就死定了,你连我都打不过。”
    他怔怔地盯着宁窈,半晌才慢吞吞说:“你打不过我。”
    呵,这小破孩口气还不小,刚才宁窈可是看着他被人轻轻松松扔下来的。她伸出手指,在陆执额头戳了一下,谁知他身子一歪,居然摔倒了。
    宁窈:……我还没用力你就倒下了?
    所谓的反派魔尊,小时候是这么身娇体软易推倒?
    “哎,你可别碰瓷啊。”宁窈好担心等出去以后被他报复,或者干脆不让她出去了。
    陆执在她怀中,小小一只,活像只幼猫,他缓缓抬头,眼神是那么干净无害。
    可就在一瞬间,他的眼眸忽然变得一片血红,红到几乎要淌出血,仿佛是那些幽灵一样的血线全部占据了他的瞳仁。而宁窈,就在与他这样的眼睛四目相对时,感觉如遭雷击,五感一下子都不存在了,而是陷入了一个诡异的时空里。
    他明明只是个孩子,瘦小,孱弱,手无寸铁,却仿佛从地狱深处走来的冷血修罗,他眸中颜色妖冶又诡异,看一眼,就像要被什么吸进去,堕入没有尽头没有解脱的炼狱。
    糟糕,他这是不是堕魔了?
    宁窈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这可能是陆执小时候的经历,但他一定没有死在这里,否则他后面如何修仙,又如何堕魔?
    但是,如果他没死,那他是怎么离开这鬼地方的?是不是意味着其他人都……
    他说了,神奉者只能有一个……
    宁窈看着他的表情,他脸上无悲无喜,唇边却牵起一丝淡漠的笑。刹那间,自他眼睛里绽放出一团火焰,纯黑色的,火焰迅速燃遍了他全身,连同抱着他的宁窈,也一同陷入。
    奇怪的是宁窈感觉不到疼,可能是因为这只是他的神识,作为外来者,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这片火燃遍整个山洞。
    从地面,到那片高台,已经被摔死的人,还有正在打斗的孩子,全都被这片不详的业火包围。她听见痛苦的哀嚎,和奄奄一息的哭泣……
    就连陆执自己也被这种痛苦折磨得闭上眼睛。
    他漆黑的头发,漂亮的脸蛋,眼睛、手臂、指甲……都在火里融化,直到一切都在宁窈眼前化为灰烬。
    她心中极为惊骇,却被某种力量压制,动弹不得,一个字也说不出。随着业火消灭,这片空间如雪花般骤然崩塌,她垂直地下坠……
    宁窈睁开眼,就和陆执四目相对。
    不是那个迷你正太版的,是大魔头版的!
    他眸光冰冷,深黑如墨,好像在瞧什么新鲜事一样瞧着她,“终于舍得醒了?”
    什么舍得醒?不是您老人家把我关进去的吗?
    宁窈心中腹诽,却又不能说破,倒是有了个奇怪的猜想,她便试探着问,“陆公子,我刚才做了个噩梦,好可怕,你想听吗?”
    陆执目光幽幽:“好听吗?”
    宁窈小小声:“不好听你会杀了我吗?”
    他扯唇轻笑:“不至于。”
    “不至于,那就是弄得半死不活,非死非活了?那我不说了。”宁窈看他表情淡然,不像是知道她进入过他的神识,否则她刚才掐了他的脸,现在还不报仇?
    宁窈感到好矛盾,这样纵然是逃过一劫,可她那些灵水不就白白没了?也没理由找他讨回来。
    她好郁闷,没形象地一头栽到在枕头上,摸着脖子上被咬出的伤口,觉得委屈极了。折腾了大半晚上,她又累又困,算了,还是睡觉吧。
    至于陆执,她管不了,也不想管了,扯过被子盖在身上,找到自己习惯的舒服姿势呼呼大睡。
    其实她一开始在装。
    虽然困,可有个危险品在身边,易燃易爆.炸,她心里总觉得膈应,何况这家伙太邪门,他居然不睡觉,也不走,还凑过来盯着她。
    他的头发落下来扫在她面颊,好痒,又不敢挠,宁窈在心里骂人,故意发出震天响的呼噜声,居然这样都没能赶跑他。
    只听见他嫌弃地说:“睡相真差。”
    是啊是啊,所以您快走吧,别搁这儿上演恐怖片了成不?
    宁窈咋咋唬唬地翻过身,顺便还粗鲁地撩了把他的长发,两只手臂摊开,腿也张开,睡成个大字,使劲挤开陆执。这就是传说中的,睡自己的觉,让别人无觉可睡。
    她努力哼哼唧唧地打鼾,忽然感觉手臂一沉,有什么压上来,她睁开眼,发现这大哥居然就这么躺她手臂上了,表情那么坦然。
    宁窈:“你干嘛?”
    陆执冷冷瞥她一眼,然后闭目:“闭嘴,睡觉。”
    “可你枕着我,我怎么睡着啊?”
    陆执慢条斯理地说:“我也想问殿下,我的脸掐起来感觉如何?”
    宁窈:“!!!”
    他都知道了!也对,是她太天真了,那可是他的神识。
    宁窈从他的语气里品出了“劝你见好就收不要逼着我杀你”的意思。
    只听说过女人枕着男人,第一次见到男人枕着女人,还这么心安理得。宁窈觉得陆执多少有点神经病,但是深井冰杀人不犯法,她只好认栽了,由他躺着。
    后半夜还算平静,除了宁窈偶尔被他压得不舒服,还有耳边时不时听到陆执的警告。
    “你压到我头发了。”
    “睡觉别乱动。”
    “不准再哼唧。”
    明白了,他犯的是公主病,病入膏肓。
    终究,还是她输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新鲜出炉的大肥章写完啦,恭喜陆三岁进化成陆公主,哟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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