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一柱香后才急急忙忙跑回来,扑到洛悠床前将她仔细瞧了瞧,“公主,没事吧?驸马可有为难你?”
    洛悠摇摇头,给她擦了擦满头的汗,“一早就走了,刚刚忘记让苏御医给你瞧瞧额头上的伤,还疼么?”
    “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新月吸了吸鼻子,“公主的伤才最是要紧,我跟着苏御医去取了药,一会儿就煎上。”
    “好,辛苦你了。”洛悠握着她的手拍了拍,这种时候还进宫请了御医,想必也吃了一番苦头。
    洛悠低声宽慰了她两句,新月抿唇犹豫了片刻,说道:“公主,是驸马差人进宫的。”
    她昨儿夜里实在是困极,两天一夜未合眼,又因头上伤口而昏昏沉沉,洛悠睡熟之后,她便趴在桌边小憩了片刻,谁曾想这一睡就是昏天黑地。
    不知过了多久,听见微微水声,她才混沌醒来,看见坐在床边的男人时吓得立即支棱起身,差点把桌子给掀翻。
    听见动静,男人冷峻黑眸警告似的朝她瞥了一眼,而后一指竖起抵在唇边,示意她小声一点。
    下意识地抿紧了嘴唇,她实在是怕极了男人,又因担忧洛悠,不得不大着胆子靠近。
    男人正轻轻用帕子给洛悠拭汗,动作熟练,像是已经练习过数次。
    洛悠面目柔和,神情放松,已不似之前那般五官紧缩,俨然是疼痛得到了缓解的模样。
    她心下惊奇,但也不敢多嘴,静静侍立在一旁,直到天色初亮,男人才离开。
    没过多久,管家便来知会她大当家已派人去宫里请了御医。
    洛悠神色怔愣。
    原来那不是梦,那样轻柔的力道,那么温暖的温度,原来真的是凤曜。
    他竟看护了自己一整晚,这又是玩的哪一出?
    新月给她抹了些瓷瓶里的药膏,去厨房煎药了。
    洛悠把玩着手中质地冰凉的白玉瓷瓶,思维飘忽,不由得就想到了凤曜说的话。
    “我给你一个孩子,你放过岚儿。”
    没有血色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洛悠恨恨地闭上了眼睛。
    定是因为如此,凤曜那么不想让自己有他的孩子,却可以为了宁岚溪改变立场,抛却尊严,来照看她必然也是为了让她不为难宁岚溪而做出的让步。
    既然他要做,她便给他这个机会。
    这也是......现在她想亲近他唯一的法子了。
    午后,凤彦和宁岚溪在凉亭中下棋,凤曜在一旁瞧着,不发一语,颇有些意兴阑珊。
    一局终了,凤彦败北,他可惜地一跺脚,转而笑道:“岚表姐棋艺又精进不少。”
    宁岚溪垂眸一笑,想得一个凤曜的夸奖,却发现他望着凉亭外,已不知走神多久了。
    “曜哥哥,曜哥哥?”
    连唤数声,凤曜才回过神来,冲她笑了笑:“怎么了?”
    那笑容略显敷衍,宁岚溪压下心中的不满,刚要接话,便见福伯领着一人走近,她定睛一看,是洛悠的婢女新月。
    “驸马。”新月上前福了福身,“公主有请。”
    “她又要干什么?”凤彦小声说,看了凤曜一眼,他在自家大哥面前总是不敢太造次,有意见也不能明着说。
    宁岚溪与一旁伺候的梧桐对视一瞬,又瞥了一眼亭外的小丫头,眼中不忿尽显。
    之前她让梧桐去琴风院寻凤曜就是存了些要给洛悠下马威的心思,却不曾想凤曜根本没站在自己这边,倒是让洛悠反将了一军,梧桐给她复述原话的时候她气得砸碎了最喜爱的一套茶具。
    不仅如此,她还得做戏做全套,与凤曜请来的朗中周旋一番,应付的喝了些药,直到现在才有理由说头疼好些了,闷在屋里无聊,寻了两兄弟出来下棋。
    她仿佛被洛悠隔空甩了一个巴掌,这仇还没找着机会报,那边居然紧追不舍,又出新招了。
    宁岚溪心中气闷,面上却不显,委委屈屈地将凤曜望着:“曜哥哥,说好了要陪我下一局的。”
    凤曜在她说话之前就已起身,闻言歉意地看了她一眼,“抱歉,让阿彦陪你吧,他一直嚷着要跟你切磋,定能陪你到尽兴。”
    说完,也没等宁岚溪再说,快步出了凉亭离开了。
    宁岚溪扔了棋子,面色阴沉下来,还是梧桐提醒,她才惊觉凤彦还在身边,赶忙挤出一个笑来。
    “抱歉彦儿,姐姐只是......”
    “别说了岚表姐。”凤彦一脸同情,“大哥只是暂时被那个女人迷惑住了,等他迷途知返,定能发现你的好的。”
    宁岚溪好不容易佯装出的表情差点被粉碎,咬着牙应道:“谢谢彦儿。”
    看着宁岚溪伤神的模样,凤彦不得有些怀疑,自己将宁岚溪带来凤府究竟是对是错。
    他原先只是看不惯大哥被一个惯耍心计的女人困在身边,又瞧见宁岚溪对大哥思念得紧,便一合计,想着将大哥的心上人带来,好好搓搓那女人的威风。
    可谁知,他只离开了这么短的时间,大哥好像就已沦陷在那蛇蝎女人的温柔乡里了。
    凤曜回府后隔日,慢他一步的下人们也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大箱子,没人知道那突兀的箱子是何用处,还是凤彦悄悄问了跟凤曜出去的其中一人才知,那些都是大当家搜罗来要送给公主的小玩意儿。
    如果没有发生那场闹剧,那么这些讨美人欢心的东西肯定都已经到了琴风院,而不是这般孤零零地在库房里放着。
    凤彦是将宁岚溪带来与凤曜重聚的,但凤曜却不像想象中那样高兴,他的心思已经落了一半在另一个女人身上,眼下这般僵持的局面虽不是由他造成却也与他脱不了干系。
    面目俊朗的少年皱眉思索着,他还没接触过情爱,理不清其中的弯弯绕绕,只知道一心念着大哥,不管凤曜做什么,他口中虽不赞同,但心底总归是向着大哥的,所以才能说出那番模棱两可的安慰宁岚溪的话。
    说的人与听的人都知道,不管凤曜选谁,他凤彦都不在意,因为他永远都只是站在凤曜那一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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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班回来赶一章,可能会有错字病句,之后再改
    晚点还有加更,肯定很晚了,明天来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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