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狂轰滥炸下,被骑在身下贺光影的鼻孔、嘴角很快就开始往外蔓延血迹。
    起初这家伙还下意识的抬着胳膊抵挡,可挨到后来,干脆不再防守,死人似的昂起脑袋,两手直接瘫在一边,任由我的拳头横砸。
    直打到我没了再抬手的力气,他才疯子似的扬起嘴角,发出一阵聒噪的狞笑。
    “曹尼玛的,锤死你个狗篮子!”
    看到他笑,本来已经不打算继续攻击的我,怒火再一次的点燃,愤愤的又是一记老拳怼在他腮帮子上。
    这一下,我用的劲儿不小,当即干掉他两颗后槽牙。
    “呸..呸!”
    贺光影歪脖吐出两颗带血的牙齿,笑的愈发狰狞、得意,那种感觉就仿佛自己中了头等奖似的抓狂。
    这些年,我感觉自己也算是搁刀山火海上都趟过几个轮回的狠人了,但还真没像刚才那般的怕死,其实也不是怕死,只是不愿意迷迷糊糊的闭眼,我不敢想象如果地藏没有及时钢枪,又如果确实没人躲在暗地里保护我,那么方才老铁的那一刀是不是真的直插我眼窝。
    想到这儿,我还没没来及消散的怒火再次被点燃,举拳又捣向贺光影。
    “哈哈哈..”
    硬挺了一下的贺光影非但没生气,反倒笑的更加放肆,眼泪都禁不住迸发出来。
    “你是特么一点人性都没有!”我咬牙俯视他咒骂。
    “人性管什么用,当饭吃还是顶钱花?昂?你敢不敢认认真真的回答我!”贺光影睁大充血的眼珠子,一眨不眨的注视我:“但凡有点人性,你能爬到这一步吗?这条道,不就是在比谁更丧尽天良!”
    “去尼玛得!”我气冲冲的抬起胳膊,准备让丫好好的感受一把什么叫万紫千红。
    “王朗,我亲爱的朗哥啊,你是在用愤怒来掩饰自己的心底的尴尬吗?”贺光影全然不惧,理直气壮的质问我:“你所谓的人性,不过就是我没你会做面子工程,你干否认不?你认为我不光借你的手拿掉了贺金山给我留下的唯一奴仆,还憎恨我这样的小角色居然敢拿你当噱头,除此之外,你心底根本不存在丁点怜悯,别以为我不知道!”
    “踏踏踏..”
    与此同时,走廊外再次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十多个虎背熊腰的精壮汉子持刀、拎枪的出现在门口。
    “别进来,对面有枪手!”贺光影慌忙大吼一声:“铁叔已经出事了,我不想你们再受到任何牵连..”
    门外的十多个壮汉闻声一愣,立马机敏的躲藏在门板的两侧,我不可思议的望着身下的贺光影,这狗日的吼叫的样子脸不红心不跳,完全就是一副为手下人担心的好大哥模样,如果不是身处其中,我自己可能都特么信了。
    “朗哥,事已至此,你懂什么意思,门外的那群家伙也懂什么意思,反正都不可能改变的结果,你与其揭穿,为啥不能再卖我份面子,反正对你而言,我完全属于没有丁点杀伤力的爬虫。”
    紧跟着,贺光影挣动两下身体,压低声音朝我道:“配合我把戏演下去,你丢掉的不过是一次永远都不会被外人知晓的颜面,而能得到的确是我和贺金山留下的一众手下卖命决心,这笔买卖,你不亏!”
    “如果我不呢?”
    我皱着眉头反问。
    “那更简单,不光现成的炮灰飞走了,可能还会得罪一个足够让你头疼的后生。”贺光影吹了口气,不慌不忙的回应:“从对面楼顶到咱们目前所处的位置,直径也就三十多米,我坚信凭借地藏和二牲口的实力一定可以保你全身而退,那他们呢?在一个生产枪支弹药的作坊,你觉得他俩哪怕铜筋铁骨,能不能扛得住枪林弹雨?”
    听到他的话,我不自觉的吞了口唾沫。
    “好了朗哥,今天的闹剧到此为止,我保证你没有任何损失,还能合理合适的收货一大票眼下最缺少的刀手。”贺光影趁势拍了拍我的手臂,随即没费多大劲就从我身下成功挣脱。
    我还没来得及再给他两下子,就看到贺光影直接“噗通”一下趴在额头中枪,早就死得不能再死的老铁跟前,扯脖哭嚎:“铁叔..铁叔你醒醒啊,再看我一眼,我是小光呐,我离不开你..快来人啊,救命!”
    “铁叔!”
    “铁老板,你怎么了。”
    随着贺光影撕心裂肺的哭叫,门外那十多个壮汉也瞬间意识到危险解除,立马争先恐后的冲进房间里,有的围簇老铁周边,有的则着手搀扶自己受伤的同伴。
    一时间,哭声、喊声、呻吟声,彻底的融为一片。
    ...
    半个小时后,化肥厂一间仓库里,我斜眼扫视着脑门上绑条白麻绳的贺光影。
    此刻,这家伙正声泪俱下的在控诉着什么,而他的身边围聚了不下二十多号凶神恶煞的青壮年。
    虽说不齿,但必须得承认,这狗犊子凭借自己优秀的口才和那副天生就仿佛很孱弱的模样一下子就俘获了在场大部分壮汉的心。
    说到动情之处,贺光影双手攥拳,额头青筋暴起的咆哮:“铁叔是为了救我和朗哥才会被枪击的,这个仇我必须报!刚才我和屋里好几个兄弟都看的清清楚楚,开枪的人就是敖辉手下的吴枭!”
    “对,确实是内个孬种!”
    “贺少说的没错,前几天我和铁叔出门办事,就被那家伙半路上拦截过..”
    贺光影身边,刚才跟老铁一起第一波冲进房间的那几个壮汉纷纷应承,他们不少人的脸颊和脖颈上还沾染着血迹,其中不乏自己和已经咽气的老铁的血。
    “诸位大哥说起来都是我的兄长,你们当中可能有人跟我父亲、跟铁叔的时间比我要长得多。”贺光影揪了揪喉结,继续声情并茂的演讲:“我知道,让我这个乳臭未干的毛小子领导各位确实不合适,可现在贺家迫在眉睫,我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这里我可以跟大家起誓,只等这个风口过去,我贺光影一定主动退位让贤,当然,你们当中谁要是现在就想走,我不会挽留。”
    说罢,贺光影拍拍手,两个岁数不大的青年合力抬着一个装冰柜的大纸箱子从外面走进来,透过我的角度可以清晰看到纸箱里塞满了花花绿绿的钞票。
    饶是我这种见惯金银细软的人,瞅着这一幕,都控制不住的瞪圆眼睛。
    “箱子里总共三百多万,是我父亲留给我的全部财产,不过不包括那些固定资产哈。”贺光影吸了吸鼻子,手指装满钱的纸箱子示意:“各位兄长,你们现在想走的,大可以直接拿钱,我不限制多少,拿到你们拿不了为止,大家都是给我贺家、给我父亲卖过命的功臣,此时准备退出,无可厚非,我心虽难受,但绝不会怪就,小弟本事有限,也没法胡乱许诺,今天就当着铁叔和我父亲的亡魂面前保证,但凡贺家再有腾飞之日,你们每个都是我的再生恩人,我的话说完了,何去何从,兄长们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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