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我的话,仨人互相对视一眼,彼此的眸子里都闪过一抹难以掩盖的喜悦。
    冯杰攥着拳头轻捶一下桌面开腔:“你说怎么干我们怎么干,这次保证..”
    “不,还和上次一样,大方向你们定,小细节我把控。”我摆摆手打断:“我坚信我的兄弟不会在同一个坑里摔两回,更坚信我生哥的眼睛的没有瞎。”
    说罢话,我歪脖看向刘博生。
    “擦的,你们的事儿别掺和我昂,我都退出头狼多久了。”原本正吞云吐雾的刘博生差点被呛着,剧烈咳嗽着嘟囔:“哥现在是有正经工作的银儿,哪跟你们这帮职业盲流子似的。”
    我指着刘博生笑道:“快看,快看,逼装圆了就介样。”
    “哈哈哈..”
    “生哥,最帅!”仨人都被逗得前俯后仰,欢笑中我看到他们全都不动声色的抹擦眼角。
    人生最好的三个词,莫过于:久别重逢,失而复得,虚惊一场。
    而最容易让人潸然泪下的一个词则叫:破镜重圆
    爱情也好,友情也罢,想做到淡忘一季是件很简单的事情,可想要和好如初需要不止是彼此的努力,还需要那么一点点看不见、摸不到的运气,我很幸运,运气又一次眷顾了我,也很感动,这仨迷途知返的兄弟仍旧选择相信我。
    “我提议敬阿生一杯!”冯杰抓起一瓶啤酒,高高举起。
    “敬生哥!”
    “敬机会!”
    大鹏和袁彬也同时抄起酒瓶,三支酒瓶呈品字形一起推向刘博生。
    “提前说好,今天只喝一瓶。”刘博生收起玩世不恭的笑容,张嘴咬开面前的啤酒瓶盖,跟三支瓶子轻轻碰撞在一起,表情认真的说:“不是我不乐意跟你们喝酒,最近一段日子咱几个吃喝拉撒睡都在一起,你们也清楚我是个什么人,但我今天得规劝你们一句,酒这玩意儿,必须得少喝,误事还容易闹事,过了今天,你们仨等于另起炉灶,最招惹不起的就是是非,道理我想你们都懂。”
    袁彬轻咬嘴皮道:“我明白,能够重新回家,已经是大哥网开一面,如果我们再不停给家里制造困难,大哥容易难堪。”
    “明白就好。”刘博生爽朗的大笑:“他难,他比你们想象中都难,其实他巴不得马上接你们回家,可这个家还有其他兄弟在瞅着,没了规矩,往后还让他怎么带队。”
    听到刘博生的话,我立即借口撒尿,起身朝包房外走去,不想让他们看到我脸上的笑容。
    走出包房,我掏出手机拨通余佳杰的号码。
    自大上次我让他护送王莽去上海看病,我们就怎么联系过,段磊安排他在我们和叶家、张小可合资的建筑公司负责,但我知道那么安逸的生活绝对不是这个羊城虽然已经过了而立之年,但却胸怀满满热血的本地“老炮”的心思。
    电话接通很快接通,余佳杰干声招呼:“怎么了朗哥?”
    我笑呵呵的打趣:“最近手机欠费了昂,我不找你,你也舍不得约我。”
    余佳杰窘迫的回应:“没,公司前段时间不是遇上大坎坷了嘛,我帮不上什么忙,所以能做到的就是守好自己这一摊。”
    我接着笑问:“建筑公司那头呆的是不是贼没意思昂?”
    余佳杰叹口气道:“还行吧,每天就是喝喝茶、玩玩电脑,然后就是逗逗财务室的几个小姑娘,磊哥怕我累着脑子,特意给我安排到财务室当经理,你也知道,我连写自己名字都费劲,看报表啥的肯定更白扯,所以基本上就是个摆设,嘿嘿..”
    “那让你重新拎刀乐意不?”我揉搓下巴颏道。
    手机那头的余佳杰瞬间激动的直接飙起了方言:“冚家铲!砍哪个扑街仔啊!”
    我故作神秘的压低声音:“我这会儿就在增城区,马上给你发坐标,你抓紧时间过来,别告诉其他人。”
    结束通话以后,我轻拍自己脸蛋两下,大大方方的推门重新走进包房里。
    冯杰抛给我一支烟后发问:“朗弟,我们到花都区以后从哪方面开始起步?”
    “你们觉得呢?”我叼起香烟反问。
    袁彬思索几秒后开口:“还做赌档吧,见钱快,我们也有这方面的经验。”
    “我觉得应该整家ktv或者是夜总会什么的,这样更容易交往到方方面面的朋友。”大鹏皱了皱鼻子出声。
    我笑了笑,又看向冯杰:“杰哥你认为呢?”
    冯杰揉搓几下打火机,不确定的说:“我觉得搞建材,第一咱们自己有建筑公司,在增城区就有好几片工程,与其用别人的建材不如咱们自己做,第二朗朗一直在强调,公司想要朝着合法化发展,赌档也好、夜场也罢,多多少少还是有点踩边,如果有人想要针对我们,总有找不完的借口。”
    听到冯杰的话,我马上看向刘博生:“你跟他们说啥了?”
    刘博生装傻充愣的眼瞟天花板贱笑:“我可没瞎建议过昂,我只是告诉他们,咱们之前捧着的那个李洁明现在有点不老实。”
    白了眼刘博生后,我豁嘴道:“从建材开始吧,这对你们对我来说都是一块新的领域,咱全是小学生,多拿出来点耐心学习,待会我介绍你们..”
    “咣当!”
    话没说完,包房门就被人从外面暴力推开,余佳杰拎着把开山刀就冲了进来,看都没看一眼,张嘴就骂:“草泥马的,谁要跟我们头狼比划比划啊!”
    一屋子人全都直愣愣的注视他,他迅速扫视一眼,立即将开山刀藏在背后,不尴不尬的缩了缩脖颈埋怨:“朗哥,你也不跟我说清楚,我还以为..”
    “对,往后办啥事就拿出这样的态度。”我摆摆手示意余佳杰坐下,随即指了指哥仨介绍:“这几个就是你往后的拍档,具体干什么,怎么干,待会让他们慢慢跟你说,你叫佳杰,他叫冯杰,都是混迹江湖很久的老江湖,将来希望你们双杰替我彻底站稳花都区!”
    四十多分钟后,余佳杰跟随他们仨人离去,包房里只剩下我和刘博生俩人。
    刘博生一边不修边幅的剔牙,一边翘着二郎腿嘚嘚瑟瑟的摇晃:“我晚上就得回鹏城了,有时间过去找我喝茶。”
    “不玩两天了?”我猥琐的噘嘴。
    “玩个毛线团,别以为老子不知道,高利松被人袭击了,再不走又特么得让你抓壮丁。”刘博生将牙签丢向我,舔舐几下嘴上的干皮道:“朗朗,现在头狼基本走向正轨,我相信高利松这档子事儿对你来说就是个小儿科,你的眼界肯定会越来越高,但我要提醒你的是,已经相当差可以了,继续往上走,不一定是风光,可能只是风险,再有就是谨慎辉煌公司,这把你攀上老熊,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但辉煌公司底蕴在那摆着呢,人家肯定也会很快攀上别的大树,李倬禹、洪震天沉默的越久,越不是好事,如果有机会,千万不要手软!”
    我轻声道:“嗯,我把大飞和大外甥喊过来了,目的就是盯梢辉煌公司。”
    刘博生“刺啦刺啦”拖动屁股地下的椅子,凑到我耳边道:“你站的越高,身份越是显赫,想碰他们就越难,同理的是,你在升级的同时,他们也在进化,最可怕的结果就是你们五五开,谁也奈何不了谁,那你这辈子别想消停了,还是那句话,有机会要趁早,老熊的队站也就站了,剩下人的队千万别乱站,搞不好就是杀身之祸。”
    我不解的问:“剩下的人是指谁?”
    “任何人!”刘博生揪了揪鼻头道:“包括再往上一点,包括我、包括你师父。”
    “嗡嗡..”
    这个时候,我兜里的手机响起,看到是董咚咚的号码,我毫不避讳的当着刘博生面前接起:“怎么了咚咚?”
    董咚咚利索的出声:“哥,挖出来一个贷款公司有嫌疑的保安,我们这会儿差不多将人圈住了,是直接动手,还是等等再看?”
    我眯眼考虑几秒后叮嘱:“先圈着他,看看他会跟谁联系,晚上十一点后,我再联系你。”
    挂断电话,跟刘博生又寒暄片刻后,我送他离去。
    感觉时间还早,我打了辆出租车溜溜达达的朝我们在增城区的建筑公司赶去。
    建筑公司就坐落在保龙村,也就是过去黄乐乐家族所在的那个村子。
    现在的保龙村基本上全都被各式各样的办公楼、或者仓库占据,因为这片地距离整个增城区的所有工地都特别近,属于中心地段,就算将来增城区改造结束,这块地方也绝对属于商圈一般的存在。
    站在公司门口,望着八层高的办公楼,我顿时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当初刚刚来到羊城没多久,我就被王莽带进增城区的拆迁项目中,而我们凭借极其微博的资本和人脉,愣是跟天娱集团斗了数十个回合,还硬生生把辉煌公司给扫地出局,现在回想起来,我都感觉有点不可思议,当然这其中还夹杂着不少的气运成分在里面。
    望着办公楼,我抿嘴低吼:“混到现在不容易啊,可我不能总靠运气赌明天,必须得好好的在羊城竖起一杆大旗,让那群有二心的驴马癞子好好认一下,究竟谁才是这片土地上的王,不服气的,我一个一个的扒拉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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