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先是一片嘈杂,就在我以为这妮子可能打错的时候,她才喘着大气出声:“王朗,你回国没有?”
    “还没呢,咋了?”我实话实说的回应。
    陈姝含暴跳如雷的喊叫:“老娘被人欺负了,这会在渝中区白象街附近,你赶紧帮我喊几个帮手!”
    我毫不犹豫的说:“成,你等着昂,我让波姐或者皇上马上跟你联系。”
    “咦?”陈姝含沉默一下问:“你怎么不问我什么事情。”
    我乐呵呵的说:“问不问有区别嘛,该帮还得帮,再说了再咱哥们之间不问对错,只谈远近,搁山城欺负你,那不是甩我耳刮子嘛,您老就请好吧。”
    “好兄弟,姐没白疼你。”陈姝含立马满意的笑出声:“不过这次得罪我的这个混账有点棘手..”
    “用咱们缅d话说,那都不叫事儿,除了辉煌公司,山城还特么有对手嘛!”我没正经的应了一句后,挂断电话马上给钱龙编辑了一条信息,让他抓紧时间联系陈姝含。
    这回小佛爷仗义出手,我正犯愁不知道应该如何报李投桃,陈姝含瞬间给我抛过来一个大枕头。
    可命运这玩意儿,有时候就是这么操蛋,该遇的难一次不会缺,该经的坎一道不能少,假如我今天没有接陈姝含的电话,又或者我是安排卢波波去处理这档子事儿,可能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此刻的我和陈姝含都不知道,正是因为她的这通电话,直接给我们拖进了一条泥泞无比的险途。
    放下手机,我哼着小曲,无比轻松的托着下巴颏继续浏览车窗外的美景,黑哥和吕兵鬼鬼祟祟的躲在后排不知道在研究什么,王鑫龙一脸便秘表情的踩着油门,我们这个小分队距离果敢老街越来越近。
    进城以后,黑哥拍了拍我肩膀道:“闲着也是闲着,要不先去集市看看呗。”
    “行啊。”我无所谓的点点脑袋,几分钟前,星辰刚给我打来电话,说是那个大老板在处理事情,估计得吃晚饭的时候才能跟我们碰上面。
    王鑫龙将车子靠边停下,表情认真的朝我们出声:“去集市的话,咱们尽量还是别开车,那块鱼龙混杂,万一招惹上什么人注意容易得不偿失。”
    吕兵揪了揪眉心不屑的说:“咋地,这边难道还有敢拦路抢劫的啊?”
    王鑫龙豁牙冷笑:“拦路抢劫算啥,当街杀人越货的都有,尤其是到了街子天,什么样的牛鬼神蛇都能见到,什么城防军、山兵、叛军,越n帮,还有不少大老板养的私人保镖什么的应有尽有,这段日子城防军还算比较有力度,我记得前两年越南帮当街跟山兵干仗,打的不比电影里的画面感差。”
    “需要换点钱不?”黑哥直接打断他的话问。
    王鑫龙摆摆手:“不用,缅北地区的主要货币就是人民币,这块华人特别多。”
    说话的功夫,我们几个从车里蹦下来,跟在王鑫龙的身后溜溜达达的朝集市方向走去。
    游走于人头攒动的街头,我的心情也不自觉变得好很多,时不时拿手机拍几张照片保存起来,准备晚点给江静雅发过去,想到江静雅,我心口就忍不住发酸,没跟我以前,这丫头活的无拘无束,像是一只快乐的大天使,自从跟我建立了关系,她的翅膀就好像被彻底剪掉了,每天的生活都在围绕如何帮我进行。
    我掏出来手机,看了眼用江静雅相片做成的屏保,自言自语的喃喃:“这次回去,说啥得带你出来疯跑几天。”
    果敢所谓的集市,其实就跟国内很多小县城的农贸市场差不多,沿着街边搭起一顶顶小帐篷就地贩卖,挤在人群中走去,只见一个小摊接一个小摊,各形各色的小商品、土产品、风味小食品琳琅满目,很有一番原始易物的情趣,只不过规模更大,人流量更广。
    人群中,许多身着民族服装的山民来回穿梭,我们甚至见到不少举着小旗的旅行团和很多金发碧眼的老外。
    路过一家卖野兽的小摊子,黑哥很是感兴趣的蹲下身子:“卧槽,居然还有卖穿山甲、土獾得?”
    王鑫龙耷拉着眼皮,没什么兴趣的呢喃:“碰上街子天,也就是赶集日,遇上卖孟加拉虎骨的都不稀奇。”
    跟黑哥的小孩子心性不同,吕兵仰望一眼四周,拽了拽王鑫龙胳膊问:“哪块有卖枪械零件的?”
    王鑫龙赶忙比划了个“嘘”的手势道:“哥,咱小点声行不,那玩意儿毕竟不是柴米油盐,让城防军听见肯定得找麻烦,别着急,卖那些玩意儿的摊子会有特殊标志,看到我会喊你的。”
    随便买了点零食,我们几个老爷们挤在人山人海的街道里继续闲逛。
    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发现前面的人变得愈发茂密,而且大部分人都停驻脚步不往前走,隐约间听到人群的前面传来一阵叫骂声和低呜的哭嚎声。
    王鑫龙踮着脚尖看了几眼,随即朝我们几个道:“前面估计打架了,咱们绕道走吧。”
    “看看呗,看看这边的社会人是啥样。”黑哥咧嘴一笑,说话的当紧已经如同泥鳅似的挤进了人堆里,我和吕兵都没喊住他,只得被动的也跟着挤进人群里。
    挤进去一看,才发现是个卖山货的老头跟两个二十来岁,长得虎背熊腰的小伙在撕巴,准确来说,应该是老头在被那两个青年推搡,小摊被掀翻了一地,野鸡、兔子,还有好几种我叫不上名字的小兽尸体乱扔一起。
    老头抻手拽着一个留短头的青年胳膊,用国语喊叫:“犀牛角真的已经卖给别人了,人家待会来拿货,求求你们还给我吧..”
    旁边一个染着黄不拉几的毛的青年,操着叽里咕噜的鸟语咆哮:“裤锁达勒..”
    我歪着膀子靠了靠王鑫龙问:“樱花国人?”
    王鑫龙点点脑袋:“果敢附近有日企,碰上樱花国人也正常,而且日企和军政府之间有很多猫腻,樱花国人从这头一个个贼鸡八嚣张。”
    老头被推了个踉跄,继续哭丧着脸拽住对方哀求:“我没收你们钱,也不要你们钱,你们把犀牛角还给我吧。”
    “西内!”染黄毛的家伙,猛的抬起腿,一脚踹在老头的胯骨上,老头直接摔倒在地上,拍打着地面,无助的朝着周围人哭嚷:“抢东西啦,好心人帮帮我吧..”
    “哇哈哈。”
    看到老头摔倒在地上,两个樱花国混蛋非但没走,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周围看热闹的人齐齐往后倒退,脸上写满了事不关己的冷漠,一些脑袋上扣着国内某某旅行社帽子的年轻人还二逼呵呵的聚在一起评头论足,甚至有不少人掏出手机、照相机拍照,嚷嚷着要发朋友圈。
    在今天这个网络高度发达的年代,我们面前的这一幕从国内可能已经不多见了,甚至于不少狡猾的老外为了来炎夏淘金,会操着不标准的普通话高喊“炎夏我爱你!”“中国666”,因为他们知道只要轻轻松松的喊出这么两句话,马上就有很多傻篮子点赞,刷礼物。
    但此刻,我们面前却实实在在的上演着一幕俩樱花国人正在欺负一个操着国语的老头,而旁边的围观者大多数都是跟老头使用一样语言的同胞。
    “卧槽特个爹得!”王鑫龙吐了口唾沫,闷着脑袋就准备往前扎。
    吕兵扭头一把薅住王鑫龙问:“你要干啥呀?”
    王鑫龙脸上的肌肉抽搐两下,气哄哄的问吕兵、问我:“你们爸多大岁数了?”
    吕兵横着眉头规矩:“别闹事,人家都不管,显着你了?”
    吕兵的话音还未落下,一道身影已经飞了出去,黑哥宛如一道闪电似的蹿了出去,像是单手掐住染黄毛的青年咽喉,接着抬腿就是一记飞脚狠狠的踹在另外一个小伙的肚子上,直接将对方给射出去两米来远。
    “哎哟..”那小子平趴在地上,痛苦的呻吟半晌,始终没能爬起来。
    而染着黄毛的青年一张脸直接涨成了猪肝色,双眼瞪的溜圆,嘴巴咧的大大,一副无法呼吸的模样,不停的抻手推搡挣扎。
    “你马勒戈痹!”黑哥抡圆胳膊就是一记大耳光抽在他脸上,用最痞子的语气喊出最爱国的话语:“听没听过,犯我炎夏者虽远必诛,他是不是炎夏人老子不知道,但他说国语,我就认为你在欺负我家老人,来,跪下道歉。”
    人堆里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草特么的,欺负咱炎夏无人,揍丫得,大不了就是被遣送到领事馆。”
    “干他!”
    “打死狗日得!”
    马上又涌动出来二三十号小青年,一个个群情激昂的围着俩樱花国人“咣咣”猛抬脚丫子。
    黑哥趁乱从人群里钻出来,摸了摸鼻头坏笑:“咱这个民族从来不缺勇士,缺的就是个敢挑头得。”
    吕兵偏头看了一眼,马上推搡我催促:“快走吧民族英雄,城防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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