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着这条灰毛畜生害怕我,我胆量陡然大了不少,再次往前迈了一步,呼呼带风的挥舞匕首嚎叫:“尼玛的,老子已经两天没吃肉了,信不信给你丫炖了!”
    那条狼再一次往后退了几步,明显气势被我给压住了。
    我正寻思要不要再走两步,吓唬吓唬它的时候,那畜生突然一跃而起,再一次朝我发动进攻,而且比之前的速度更加迅猛,眨巴眼的功夫,两条锋利的前爪已经爪向我,白森森的尖利的牙齿直逼我的喉管。
    我奋力抬起左胳膊顶住它的下巴颌,右手攥着匕首,就朝它的小腹刺了上去,可能是太过紧张了,锋利的刀刃只是蹭着它的肚皮划过,并没有给它带来任何实质伤害,即便如此,那条狼还是停止了攻击,四爪落地后,小心翼翼的往后退了半米多远。
    一点不夸张,这杂碎瞅着也就一米多长,但力气是真大,刚刚差一点就把我扑倒,我的左胳膊被它锋利的爪子挠出来几条血道子,火辣辣的疼。
    一击不中后,那条灰狼变得小心很多,慢悠悠的往后倒退,我瞪着眼珠子咆哮:“你特么来呀!老子攮死你!”
    那头畜生像刚才一样前爪平铺趴在地上,后腰佝偻作出一副随时要进攻的架势。
    我们二次陷入对视当中,大概有个四五分钟左右,它突然又一跃而起,不过这次并不是朝我扑袭,而是跳到了我的侧边,接着飞快的扎进灌木丛里,几秒钟后没了声息。
    “呼..呼..”我胸口剧烈的一起一伏,丝毫不敢有任何放松,脑袋如同探照灯一样来回转动,生怕那畜生突然又从别的地方跳出来。
    不论是攻击亦或者防守,哪怕是僵持,都是一件极其消耗体力的事情,本身我就饿的前胸贴后背,经过刚刚那么一场肉搏,我的精神真是已经快要达到一种濒临崩溃的极限。
    我站在原地,身体僵硬的杵了良久后,感觉那头畜生确实应该是逃走了,才一屁股崴坐在地上,抹了一把下雨似的脑门,鼻子酸楚的哭出声来:“呜,卧槽尼玛..老子居然跟狼干了一架,吓死爹了..”
    一周前,如果有人告诉我,我将会和狼干仗,我肯定骂他是个神经病。
    可就在刚刚,我确确实实跟一头畜生在厮杀,万幸的是那头畜生长的小,如果它再高一个脑袋,我估计现在已经驾鹤西游了。
    劫后余生之后的我,就跟魔怔了似的,仰着脑袋高声吼叫:“老子不玩了,回家,我特么要回家,林昆我草泥马,你让我回家行不行,呜呜呜..”
    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的液体扑满我的面颊,我没出息的嚎啕大哭,而且哭都不敢放开了哭,还得边观望左右边抹鼻涕,唯恐那条灰毛畜生再出现。
    然而我的哭喊没有任何效果,除了将回音拉出去很远,更多是惊飞一些周边的鸟类。
    哭累了,嗓子也喊哑了,我无奈的还得回归现实。
    或许正如那个黑大个说的一样,时间不到,哪怕是天王老子也不能把我带出去。
    眼下我最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就是怎么样填饱肚子。
    瞅着已经开始黯淡下来的天色,我提留起只剩下一柄匕首和尼龙绳的背后随便挑了一个方向拔腿开路,必须得在天黑之前填饱肚子,然后再找一个歇脚的地方,不然再碰上什么野兽,我只能被动的挨揍。
    走着走着,我突然想起来在崇市掩埋江君的那个夜里,三眼曾经有意无意的教过的我一些野外生存的小技巧。
    他说,如果我在密林这类地方迷了路,想要辨别方向就摸摸树干,潮湿一面一般都会长苔藓类植物,属于背光的一面,树根底下苔藓越多说明越阴,他还告诉我,大部分苔藓都是可以吃的。
    想到这儿,我马上扬脖寻找大树,照着他教我的方式,开始摸索,在一株大树的一侧,我真的摸到了一些黏糊糊、滑不拉几的藏青色苔藓,随即放在鼻孔底下嗅了嗅。
    “呕..”那股子浓郁的土腥味呛的我差点吐了出来。
    我恶心的甩干净手里的苔藓,咬着嘴皮自言自语:“这鸡八玩意儿能吃?”
    三眼还说过,背光的地方比较阴暗潮湿,同理很多生物都不会太喜欢,即便有也是一些鼠类、蚁虫一些没有什么攻击力的小玩意儿。
    我脑海中一边回忆着三眼的说教,一边开始摸着树干赶路。
    走了差不多二十多分钟,我的双腿真是沉重的已经抬不起来了,索性一屁股崴坐在地上,此时我来的一片不算茂密的小林子里,肚子“叽里呱啦”的乱叫。
    “不行,再恶心也得吃点了,不然我得死。”我摸了摸已经完全瘪下去的小腹,再次抓起一片苔藓,眼一闭,张嘴就塞进了嘴里,生怕自己会被那股子土腥味给呛倒,我捏着鼻子费力咽了下去。
    随着我的肠胃一阵痉挛似的抽搐,我好不容易才吞下去的苔藓又一次被吐了出来,并且呛得鼻涕和眼泪横流,我双手撑在地上,想哭又想叫,使劲捶了自己小腹一下咒骂:“都快饿死个鸡八了,肠胃能不能别特么矫情了。”
    接着我又抓了一捧苔藓,玩了命似的塞进嘴里,结果又一次呕吐出来。
    反复尝试了好多次以后,我的肠胃总算马马虎虎适应,我争分夺秒的往嘴里塞了几大口苔藓以后,恢复一点气力,再次扶着树干往前走,此时天色几乎完全黑了。
    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叫声“咕咕嘎嘎”的在四周回荡着。
    走着走着,我听到一阵流水声,一条两米来宽波光粼粼的小溪出现在我面前,好像是我之前见过的那条小溪,又好像不太一样,这地方完全一模一样,走到哪都能看到高大的乔木林和绿莹莹的灌木丛,别说我这种没有方向感的路痴了,我估计就算找个专业的导游也得迷失。
    此时我再也没有先前的骄傲,牛饮似的趴在溪边,捧起臭烘烘的水就往嘴里灌,喝了好一会儿后,我才感觉干涸的嗓子眼得到了滋润。
    这时候,一尾只有巴掌大小的小鱼儿从我眼前一闪而过。
    “我靠,居然还有鱼?”我瞬间来了精神,直接“扑腾扑腾”走进溪水里,竭力瞪大眼睛在水中寻找,可天色越发黯淡,能见度更是一降再降。
    好在小时候我和钱龙、杨晨特别喜欢到我们县城唯一的大坝边摸鱼,多多少少有这方面的经验。
    终于,一条傻鱼慢悠悠的游动到我脚边,我猛然弯腰,手速如电的直接掐住了那条鱼,随即不管不顾的抱起来那条不停挣扎跳动的傻鱼就往溪边跑。
    原本我想再努努力抓个三五条鱼的时候,不远处再次传来一阵狼嗥声,吓得我毫不犹豫的甩腿就开撩。
    之前跟那头灰毛畜生干仗,我左胳膊让它给抓出来好几条血痕,虽然现在已经结疤了,但我特别害怕会染上什么疯狗病之类的玩意儿,不住的提醒自己,出去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先打狂犬疫苗。
    我跑到一处相对比较平坦的土坡附近,将那条还在挣扎的鱼狠狠的甩在地上,直到把鱼彻底摔懵以后,我再次犯愁了,身上既没打火机也没盐巴,应该怎么吃掉它呀。
    这时候草丛里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接着一条干瘦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视线中,正是今天已经见过两次面的那个冷漠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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