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场利场俱是戏场,做不了泼天富贵,那就只能拿命搏求。
    我现在已经彻底傍上了廖国明,说句不中听的,哪怕我给他大哥下跪,估计也不能变成他们的同类,既然是那样,我为啥不从我的角度帮着廖国明身板变硬,他越好,我将来才能越好。
    我不相信有那个七尺男儿心甘情愿的被一个自己烦到骨子里的同龄人训斥,廖国明之所以委曲求全,估计十有八九是被迫于他们所谓的“家训”。
    瞟了眼车窗外,我第一个拽开车门蹦了下去,低吼:“揍他!”
    钱龙长的小,但速度最快,几个小碎步蹿过去,抬腿就是一脚蹬在廖国辉的腰上,后者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就被踹了个底朝天,接着钱龙骑马似的坐在廖国辉的肚子上,抬手“啪啪”就是几个大嘴巴子低吼:“草泥马得,你刚才为啥朝我脸上吹气!”
    孟胜乐也蹦起来,照着廖国辉的大脸狠跺几脚低吼:“马勒戈壁,我手上戒指丢了,绝逼是他偷的。”
    廖国明楞了几秒钟后,抻手拉拽哥俩劝阻:“皇上、乐子,你们干嘛,别特么乱来..”
    我半真半假的扒拉开廖国明,抻腿往廖国辉的身上连踹几脚嚎叫:“小明这事儿你别管,刚才从ktv里面,我就想揍这个篮子很久了,总拿鼻孔瞪我。”
    眼瞅我们这边莫名其妙的打了起来,正跟李倬禹说话的那个胖子马上摆摆手,六七个巡捕跑了过来,将我们几个给强制拽开。
    廖国辉满脸是血的坐在地上,一手捂着脸一手指向我低吼:“我报警,他们无端袭击我..”
    钱龙被一个巡捕从后面抱着,窜天猴似的连蹦带骂:“去尼玛得,为啥无缘无故干你,心里没点逼数吗?你老给我对方发短信干啥?有能耐你把手机掏出来,让巡捕同志看看。”
    廖国辉被两个巡捕搀起来,棱着眼珠子辩解:“你放屁,我都不认识你媳妇是谁!”
    这时候,刚才呵斥我的那个中年胖子走了过来,皱着眉头低喝:“小辉、小明,你们哥俩差不多吧,兄弟内斗我管不着,但不要影响社会治安,我跟你们二叔认识不是一年两年了,不要让我为难懂吗?”
    廖国辉吐了口带血的唾沫,不满的叫嚷:“周叔,您的意思是我就白挨这顿打了?”
    中年胖子翻了翻白眼反问:“我可以马上带走他们三个,但你有把握让你弟弟不要找人给我递话吗?小辉啊,你是你们廖家的嫡系,将来主持大局的种子,眼光要放的远一点。”
    熊完廖国辉,姓周的胖子又回头看向老实人似的廖国明道:“小明你也一样,还是我刚才那句话,两兄弟即便有再大的矛盾,肯定也血浓于水,不要因为几个外人破坏你们之间的情谊。”
    相比起疯狗似的廖国辉,廖国明明显要技高一筹,态度很谦卑的点点脑袋道歉:“给您添麻烦了周叔叔,我们马上就走。”
    几分钟后,我们一行四个人驱车离去,临走时候,我看到李倬禹一眼不眨的盯着我打量,那副眼神就恨不得是要将我给生吞活剥掉。
    廖国明边开车边透过后视镜打量我撇嘴:“王朗,你是真不讲究,让我帮你约辉煌的人,电话里说的好好的,要和解要赔罪,结果你却让李俊峰把郭长喜给烧了,老郭这辈子算是彻底废了,我听朋友说,连最基本的雄性象征都给烧成渣了。”
    我讪笑着找借口:“我也没想到疯子会那么激进,当时我们确实是..”
    廖国明鼓着腮帮子吹气道:“行了,车里没有监听器,我也没打算怪罪你,其实我也早看那个郭长喜不顺眼了,只是你们现在这么干,名气确实出了,但麻烦肯定也不会少,不知道多少本地势力盯上你们了。”
    我嗤之以鼻的笑了笑说:“盯我们有个鸡儿用,哥几个现在一穷二白,难道还要给我们劫色啊?”
    “缺钱啊?”廖国明好笑的眨巴两下眼睛。
    我伸了个懒腰道:“哥,你满世界打听打听,这年头有不缺钱的吗?咋地,听架势你是打算给我拨笔款呗?”
    廖国明歪脖反问:“钱,我确实有一点,可为什么要拨你?”
    我插诨打科的逗闷子:“咱不是朋友嘛,朋友之间互相帮助多正常。”
    “别逗我笑行不?你翻翻我电话簿,不下三四千人,我差朋友吗?”廖国明打了几下方向盘,将车子停在一间没有招牌的小烧烤店门口,冲我们摆摆手道:“先一块吃口饭吧,我晚点得回去领罚,你们给我大哥打那副惨样,今晚上我估计至少得跪半个小时。”
    钱龙笑嘻嘻的搡了廖国明一下道:“我咋觉得你嘴角好像挂着笑呢?”
    廖国明扬起好看的剑眉,龇牙道:“别瞎说,我们可是血浓于水的兄弟,走吧走吧,天大地大,填饱肚子最大,为了给你们办卢波波的事儿,我从昨晚上到现在一口饭没吃呢。”
    我斜楞眼睛打趣:“辛苦了呗,我明哥。”
    钱龙和孟胜乐对视一眼,接着钱龙很懂事的摆手拒绝:“你俩吃吧,我和乐子得抓紧时间回公寓一趟,朗朗爽约了黑哥和兵哥,他俩这会儿正发火呢,我们赶紧回去跟两位爷唠唠家常。”
    廖国明既然把我喊到这样的小店,就说明他肯定是打算跟我说点知心话,而知心话这玩意儿说白了并不适合让太多人掺和,所以哥们很知趣的选择离开。
    廖国明将车钥匙抛给钱龙,哥们似的开玩笑:“开我车回去吧,回头记得把油箱加满。”
    “万恶的资本家。”哥俩油腔滑调的絮叨两句后,迅速驱车离去。
    等他们走远,廖国明招呼我从门外的一张空桌上坐下,然后朝着屋里喊:“刘叔,一切照旧。”
    “好嘞!”屋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几分钟后,一打啤酒摆在桌上,我和廖国明像是第一次见面似的彼此对视。
    我替他倒上一杯酒后打趣:“啥意思亲,你不会告诉我,你取向有问题吧?”
    廖国明端起酒杯,表情严肃的说:“一千个,是我现在能拿出来的极限,你给我一个投资你的理由。”
    我楞了一下,抓起一根羊肉串嘬了两口,吧唧吧唧的咀嚼出声道:“我年轻。”
    廖国明翻了翻白眼嘟囔:“这特么算啥理由,论岁数我可能比你还小呢。”
    我脑子里迅速转动几圈后,一板一眼的说:“我今年不到二十,我敢跟山城最负盛名的辉煌掰手腕子,虽然是完败,但他们至少没把我一口吞下去,当然这其中也有一些别的原因,可整体来说,我算不算潜力股?”
    廖国明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幻,只是低头盯着脸前的杯中酒发呆。
    我舔了舔嘴皮道:“李倬禹至少打我五岁,五年之后你说我能不能踩踏他的脸?跟他一起的陆国康、曹木生、陈易,每一个都在我手里吃过瘪,这算不算优势?”
    廖国明的眉头挑动两下,仍旧低着脑袋问:“如果给你一千个,你打算干什么买卖?”
    “旅游。”我毫不犹豫的回答,老早以前我就有这想法,只是苦于没有背景,现在既然拽上廖国明这杆大旗,那这个计划肯定势在必行。
    廖国明吸吸鼻子问:“一千个干旅游公司?你准备弄多小的盘子?”
    “饭得一口一口吃。”我甩了甩手腕子微笑。
    人生如棋,我愿为卒,行动虽慢,可谁曾见我后退一步。
    这天晚上,我和廖国明,一个穷的别无选择,一个富的一无是处,八竿子可能都打不到一起的异类唠了足足能有半宿,也就是从这天晚上开始,山城属于“头狼”的大旗终于颤颤巍巍的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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