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击完掌,叶剑送了一口气。无论这捕头和淫贼的组合有多么前途未卜,玉蝴蝶的条件有什么玄机,究竟有何目的,这一步终归需要迈出。她察言观色,见玉蝴蝶仍是微笑,徐若琳却显得有些悒悒不乐,心里一动,问道:“玉蝴蝶,咱们二人去查案,徐姑娘怎么办?”
    “我…”徐若琳闻言一喜,似想要说什么,可见到玉蝴蝶有些严厉的眼神,又闷闷地把话缩了回去。
    玉蝴蝶的语调极尽温柔:“琳儿,乖乖听话。我跟你说过几次了,这次不许跟着。你也见过那杀手的厉害,你的武功练得还不够,不是她的对手。再说了,我怎能让你以身犯险呢。你放心好了,我和叶捕头已经约法叁章,合我二人之力,拿下他手到擒来。”说完,把徐若琳拉进自己怀里。
    徐若琳紧紧搂住玉蝴蝶,声音略带哭腔:“嗯,宁姐姐我会听话,好好在家呆着的。你…你一定要小心,还有叶捕头你也是,你也小心……”讲到这忍不住,几滴泪珠淌了下来。
    玉蝴蝶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我们会注意的,琳儿别哭,我们很快便回来。你乖乖在家好好练武,你天赋这么高,努力用功不多久便能跟我们一起行走江湖的。时候不早了,你先去休息吧,我和叶捕头有几句话要说。”
    “嗯!”徐若琳点点头,又用力抱了下玉蝴蝶才松开,又朝着叶剑施了个礼,吸着鼻涕跑回了偏房。玉蝴蝶一直微笑着看着她背影,直到她进屋才转过来,轻叹一口气,有些无奈地笑道:“琳儿这丫头…唉,也真是。明明是个尊贵的官家小姐,偏偏心底里喜欢打打杀杀。可惜虽然能书善画,却不是块练武的材料。”
    不知是否是因为刚刚结盟,叶剑少有的没有和她拌嘴,眼中带着几分思索:“玉蝴蝶,她没有习武的天分,那你为何…”
    玉蝴蝶摇摇头:“琳儿年纪还小,而且自幼娇生惯养受不得挫折。她虽然精擅诗书,实则爱的却是闯荡江湖。若让她知道自己全无天分,只怕她接受不来。而且,她这样的身份,哪里能真的去做个女侠呢?反正教她几招也于我无损,不如先骗骗她,哄她个开心。待她以后长大了,经历得多些了,自然会明白的。”
    “看不出来你倒看得通透明白,我此前还以为徐姑娘如此叛逆都是为你所惑,现下看来倒真的多是她自己的想法了,”叶剑竟然露出了一丝苦笑,“不过这也难怪,人生在世,不如意者实多,所得多非所欲,所欲多不可得,追求一番也是人之常情。”
    玉蝴蝶有些惊奇地看着叶剑,这个大捕头居然讲起了大道理,而且眼神中的落寞也是她从未见过的。叶剑见玉蝴蝶上下打量着自己,自知有些失态,忙整理了下心神,恢复了公事公办的口吻:“你打算让徐姑娘回家去?”
    “不错,我二人既携手追查,要想护得她周全只能如此。我已嘱咐她了,这几天的法事做完便先回家里去,找机会跟她爹说好像又见到了玉蝴蝶那淫贼找上来了,她爹定会找人护卫。以徐家在杭州的势力,虽然请不来什么大高手,可要保琳儿平安还是绰绰有余的。”
    叶剑虽知道这是上佳之策,还是忍不住有些好笑:“你还挺有自知之明,徐尚书要知道他这段时间劳心费力都是你这淫贼指使的,非气炸了胸膛不可。”
    玉蝴蝶却不答,眨巴着眼睛突然说道:“叶捕头,你笑起来比不笑好看多了,干嘛整日绷着一张脸呢。听我一句,接下来咱们二人在一起,你也多笑笑,这样我瞧着你也开心些,不浪费了你这好相貌。”
    叶剑心里一颤,万没想到玉蝴蝶会这么说,她一时也分不清这到底是单纯的喜欢看她笑还是别有所指。但不管如何,这般直白的话她实在接不了。玉蝴蝶没点矜持,若是答的话有什么漏洞,保不得她还会有什么风言风语。转过头避开玉蝴蝶热切的眼神,叶剑岔开话题:“徐姑娘既安顿好了,我们也可出发追查了。你可知道那杀手逃往何处了,我们该当往哪里追踪?”
    玉蝴蝶见叶剑不答允她多笑,眼中失落一闪而过,叶剑却没见到。玉蝴蝶很快恢复过来,声音还是那么好听又平稳:“不知。”
    “不知?!玉蝴蝶,你莫要告诉我,你那日和他交手,又追了一回,却什么也不知道!”叶剑浑没料到玉蝴蝶竟是这个回答,不免有些着急。
    “我当然不是一无所知了。不过那晚与他交手,我除了知道此人擅使峨眉刺,应是个专职的杀手,武功不如我外,其他的…他裹得严严实实,武功家数我也未曾见过,倒真没什么有用的线索。”
    “这些我也都知道!”叶剑气得不行,语调都提高了不少,“玉蝴蝶,你是来消遣我么?你说你有线索,骗着我和你订约,到头来你却一问叁不知,你是觉得戏弄我好玩么!”
    “诶,叶捕头你这人真是,脾气这般坏,”玉蝴蝶露出难以捉摸的笑,“我只是说那日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可不是说我没有其他线索。”
    “什么意思?”
    “叶捕头,你不觉着奇怪么?我为防你追查,安排了那许多人,偏偏漏了和你特意提过的琳儿。她对此一无所知,还照样来赴半月之约,便像等着你来一般。”
    这个疑点叶剑那晚也想到过,但后来一直没得闲思量。此时听玉蝴蝶一提,她也没放在心上:“这有何怪,你不是说了,那杀手伤了你送信的人……”说到这,叶剑突然停住,意识到了哪里不对。
    “叶捕头你也想到了对吧,一个寻常的渔家姑娘,若不是已经来寺中把信送到,那杀手怎知她是为我跑腿,又怎会去伤她?她在钱塘江出事,定然是在回程之时。而且我去看她时翻遍了她全身,也没找到那封信。可既然信已经安全送到了,琳儿为什么没收到呢?”
    “你是说,信在寺里被人截下来了?”
    “不错,想来应是寺中有人暗中做了手脚。”
    “这寺中僧人甚多,查起来倒有些麻烦…”叶剑正琢磨,见玉蝴蝶胸有成竹的样子,便问道:“玉蝴蝶,莫非你已知道是何人截下了信?”
    “叶捕头你忘了,灵隐寺一向不喜外人纷扰,是顶不住徐家才让若琳进寺的,所有僧人一概不得接近若琳所居之处。我问了下若琳,如果家中送什么物什书信过来,都是到寺门通报,然后由知客僧去唤她来取。若琳一个没出阁的姑娘,不好在寺里行走。所以常替她代劳,因而有机会截下信的便是……”
    “伺候若琳的那两个老妈子!”叶剑脱口而出,随后便想到了另一件事:“不好,若这二人有鬼,那杀手只怕能借着这内应混进寺里来。”
    “叶捕头心思缜密名不虚传,”玉蝴蝶点头赞许,“这个你尽可放心,杀手夜袭那晚我便想到此节,怀疑二人有问题。因此不着痕迹地让若琳要她爹爹要求除了往来徐家送物事的人外,其余人等住在寺里一概不可离开,她们这几天被牢牢拴着,我也留了几个心眼盯着,她们绝无机会与那杀手联络。就是可怜了其他的下人,我怕若琳藏不住心事,没告诉她此事,为了不露破绽,只能所有下人雨露均沾了。”
    “玉蝴蝶,你才是心思缜密,我可当不起,”叶剑这话倒是发自内心,“你既然早已知道,何不私下先行从那两人入手,挖出那杀手的踪迹来?”
    玉蝴蝶突然露出个可怜的表情:“那两个老妈子很是机灵,我又不是六扇门的捕头,一个弱女子,哪能随便审人。现下有叶捕头撑腰再好不过,我们这就来会会这两个家伙。”
    “呸!装模作样!”叶剑没好气地说。玉蝴蝶正经不过一刻,叶剑才佩服完她的聪明干练,她又来装得弱不禁风,实在让叶剑无可奈何。
    “小姐,老身来了,可有什么吩咐吗?”张妈推开华严殿虚掩的门,试探着喊道。
    殿中静悄悄毫无声息,天色昏暗殿内又无烛火,门洞黑乎乎的看着有几分瘆人,张妈不免打了个寒颤,可小姐刚才突然跑来叫她,说有急事吩咐,就在华严殿等她。张妈只得壮着胆子走了进来。
    “小姐,小姐?”张妈四下看着,却半个人影也无,只有自己的声音回荡在殿中。张妈心下惴惴,又往里走了几步,突然听到身后的门啪地一下被关上了。
    张妈惊得猛地转过身来,见一位青衣女子轻巧地闩上了门,转身看着自己。
    “你…你是何人?怎会在这殿中?小姐呢?”这来路不明的女子神不知鬼不觉地到自己身后关上了门,实在让张妈心中惊疑不定。这女子却不答话,只是微笑。借着暗淡的天光,张妈慢慢瞧清了这女子的脸,这女子五官生得端庄秀气,比小姐还美貌不少,尤其神情优雅温柔,让人见了就大有好感。
    “张妈是么?”那女子不答,反开口问道。她的声音也很是甜美,可张妈听到了,身子却不经意地颤抖了一下,随后才愣愣点了下头。
    “那封给小姐的信你给藏到哪里去了?”
    张妈听了这话,瞳孔一下睁大,身子又是一抖,干巴巴地说道:“姑娘…姑娘说什么?老身不懂。”
    那女子轻叹一口气,虽然还在笑,眼中却半点笑意也无:“你勾结外人泄露机密意图戕害自家主人,还来问我懂不懂吗?”
    “我没有!”张妈眼里闪过恐惧,有些失态地喊道:“我没有害人,我只是告诉他……”说到这,张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忙闭上了嘴。
    那女子狡猾地朝她眨了眨眼:“你告诉他什么了?”
    张妈这才意识到被这女子套话了,又是慌乱又是恼怒:“什么告诉?你…你是什么人,这殿是我家小姐念佛的地方,你是怎么潜进来的?你…你…我看你不安好心,再在这胡言乱语,我就…就喊人来了。”
    那女子轻笑一声:“张妈想喊人请便,我正好把你干的亏心事公之于众。”
    张妈脚下一个趔趄,稳住了身形才说道:“你,你放屁!什么亏心事,我从小姐小时候便伺候她了,绝不会对不起她。”
    “张妈,我也没说你的亏心事是跟你家小姐有关啊,你怎么不打自招了。”那女子边说边朝前走了几步。
    张妈慌乱地后退着:“这个,你…我是被你吓,噢不是,是气着了。你…你上来就栽赃于我,有什么居心?”
    “我可没什么坏心眼,只是想听听你是怎么出卖你家小姐的。”女子步步紧逼。
    张妈退着退着撞到了后面的供桌,见女子越走越近,眼睛滴溜一转说道:“你…你到底是何人?我们家老爷和小姐心地最好,我在徐家四十年了,他们…他们要知道你这样诬赖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你家老爷和小姐要是知道你干的勾当,恐怕也不会善罢甘休的。张妈,你还是痛痛快快地说吧。你和那人怎生联系的?”女子走上前,直勾勾地看着张妈的眼说道。
    “这寺被我家老爷包下了了,你…你偷偷摸摸钻进来,肯定不是什么好人。我是徐家四十年的下人,你这来路不明的贼子也敢这般逼问栽赃我,以为没有王法了吗?”张妈见退无可退咬牙说道。
    “张妈说得也是,我确是没有资格这般问你,”女子听了她的话,竟主动退了两步,“不过,她应当是可以的。”说完把头朝旁一偏。
    张妈顺着看去,见又一女子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冷冷地看着自己。这女子眉目英挺,相貌也很是不坏,但脸上那股寒意似乎总要拒人于千里之外。但最让张妈害怕的还是她身上的衣服,徐家是官宦世家,张妈也算见过世面,虽然不认得这是哪处的服色,但必然是吃官家饭的。张妈咽了口唾沫,强笑道:“这…这位是?”
    这两个女子自然是叶剑和玉蝴蝶了。叶剑刚要答话,玉蝴蝶便抢着说道:“这位便是名扬天下,破案无数的京城六扇门第一女神捕——叶…叶大刀!她虽是女儿身,可刚猛凶悍不让须眉,使柄紫金披风大刀天下无对,张妈见过了。”
    叶剑手一翻,一块令牌便已举在空中。张妈久在徐家阅历丰富,虽不曾见过,但也看得出这不是寻常物件,更何况叶剑那霸道的气势绝不是平头百姓能装来的。张妈正琢磨着那古怪的名字,突然觉得一道极度冰冷的目光扫了过来,不禁打了个哆嗦,一时心里都不敢再乱想。
    张妈哪里知道,这冰冷的目光只有四分是给她的,另外六分却是为了玉蝴蝶。二人在叫张妈来问话前先商议了一番,玉蝴蝶力主叶剑不必多说话,只需摆出京城捕头的官威压人,张妈见了这等冷冰冰高高在上的样子定然吓得不行,玉蝴蝶便可趁虚而入。叶剑觉得有理,外加玉蝴蝶身份敏感确有不便,便答允如此。谁成想她才刚出来,玉蝴蝶就给她安了这么个莫名其妙的名字,这让她如何不气。
    张妈战战兢兢地向叶剑施礼,声音颤抖得厉害:“原来是京里来的大捕头,不知叶捕头…那个,有何贵干呢?”
    玉蝴蝶见张妈显是怕了,有些得意地笑笑:“张妈,我都对你说了这许多,你又何必装傻。叶大刀捕头人送外号‘大刀无情’,杀伐果断雷厉风行,是六扇门第一等厉害人物,她会亲到此处,自是已经把你的案子查得清楚了,你可最好想明白再说话。”
    张妈腿一软,险些跌倒在地:“叶…叶捕头,老身在徐家干了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规规矩矩做人啊!老身实在不知叶捕头为何会找上来,我…我不过是个下人罢了,怎么会…会有事劳动叶捕头的大驾呢……”
    “张妈,你这意思是说你是无辜的喽?”玉蝴蝶拖长了声音,“你可能不知,叶捕头做事素不轻发,大刀出手从不走空。你这暗戳戳地说叶捕头搞错了,是什么居心?”
    “啊!”张妈惊得跪倒在地,焦急地说道:“叶捕头,老身不是这个意思。你…你老人家绝不会出错的,那个我…只是我也是清白的啊,定…定是其中有什么误会差池。”张妈被玉蝴蝶言语绊住,她不敢说叶剑有错,可叶剑没错,不就是承认她自己有问题?张妈里外不是人,忍不住暗骂玉蝴蝶阴险。
    “张妈,我劝你乖乖交代了吧。六扇门可不是杭州的小衙门,不必到府衙便有刑审之权,叶捕头最没个耐心,你再这般推脱不说,可知道她会怎么对付你吗?”玉蝴蝶语调轻柔,张妈听了却毛骨悚然,“六扇门有一火叁针五刃六毒之刑,样样都能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叶捕头最是精研此道。可惜这儿没趁手的刑具,好在叶捕头把大刀带上了,将就下也足以让你开口了。”
    “叶捕头饶命啊!老身一把年纪了,经不起折腾啊!”张妈对着叶剑砰砰磕头,玉蝴蝶却还在一旁煽风点火:“叶捕头还有个绰号叫‘冷面判官’,管你男女老幼叁教九流,只要撞在她手里,就别想着求情偏私,各样厉害的刑都先吃一遍再说,少一样她都不舒服。你到底招不招?大刀姐,我瞧这老婆子很是顽固,要不我先拿刀……”
    “够了,闭嘴!”叶剑实在听不得玉蝴蝶胡言乱语,一声厉喝,玉蝴蝶乖乖闭上了嘴,张妈以为叶剑是冲着她,更是噤声不语。叶剑烦躁地摇摇头,低头看向跪倒的张妈,语调严厉:“说。”
    本来玉蝴蝶这番添油加醋的话未必能唬住张妈,但叶剑这般冷冰冰不爱言语的样子,却让张妈不免觉得这女子真是那么心狠手辣。她情知官府已经找上门来,知道再瞒也没用,磕了个头说道:“老身都说,老身都说。是老身该死,被钱迷了心窍。几月前有个人找上我,让我时刻盯着小姐的动静,有事便报给他。老身一时糊涂,这才……”
    “谁?”叶剑还是不多话。
    “这个……老身也不知道,老身只是拿钱办事,其他…都不管的。”
    “张妈可别骗人了,”玉蝴蝶突然插话,“你又不是不晓事,徐家何等人家,不是有点身份的找你,你敢干这吃里扒外的勾当?”
    “这…”张妈一愣,随后见叶剑的眼神又冷峻了几分,忙说道:“我说我说,是…是李公子的心腹李越让我这么干的,李公子和我家小姐有婚约,我想他是想在过门前多了解下小姐,也算不得什么坏事,我才答允的。老身从没想过出卖小姐,更不会害她啊!”
    “你要帮他了解便了解,干嘛扣下小姐的信呢?”玉蝴蝶说道。
    “什么信……”张妈抬起头,见二人都盯着自己,知道无从隐瞒,只得说道:“那天…寺里的师父说有朋友从苏州给小姐送信来了,我想着我家小姐从未去过苏州,哪有什么朋友,觉得蹊跷就把信留着报给了李越,他不由分说就把信抢走了,老身也没有办法。”
    “没有办法?你倒撇得干净,你家小姐和人相会,这等事你怎的也说于外人?也是没有办法?”玉蝴蝶显得有些生气
    “啊!我…你们都知道了…,我没…我只是,”张妈甚是慌张,“老身只是有一天夜里瞧见小姐偷偷溜出来,有些担心她就跟着,听到小姐不知和什么人说话,想着李公子是小姐未来的夫婿,这事也该当让他知道……”
    “你是怎么把消息传给李越的?”玉蝴蝶打断她。
    “他给了我一只信鸽,我养在家里,每回他来信逼问我有什么消息,我便胡乱写一些无关紧要的叫信鸽捎去。”张妈紧张地吞了口唾沫。
    “你这老妈子不是好人,说得不尽不实,”玉蝴蝶摇摇头,“明明是自己贪财,现在还想撇得干净。大刀姐,我瞧还是得依着你的老法子,叫她先点苦头,就肯说实话了。”
    “不要啊!叶捕头,老身绝不敢欺瞒你啊,都是那该死的李越威逼利诱我这么做的啊……”张妈半真半假地哭着。
    叶剑不为所动,玉蝴蝶则又是趁势盘问了她一会给李越透过什么消息,收了多少钱财。翻来覆去再也问不出什么花样后,玉蝴蝶凑到张妈耳边说道:“张妈,你说得再好听,也是个欺瞒出卖主家的罪。现下有一条少点罪责的明路在,你可想知道?”
    张妈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求姑娘告诉老身!”
    “你家小姐一向安分守己知书达理,哪有不明来历的人会送信给她?至于和人相会,我想张妈你是不是做了个梦搞糊涂了,怎会有这等事?”
    张妈一下反应过来,这女子是在告诫她守口如瓶,就当那些事从未发生过,否则便要追究她的过错,她求之不得忙说道:“老身老眼昏花了,这段时日只知道伺候小姐,旁的什么都不知道!”
    玉蝴蝶满意地点点头,笑着说道:“张妈知道便好,李公子那边若有什么误会,由我们去解释便是。张妈且先到一旁偏房呆着,我们过会找你。”
    张妈道谢起身,见了玉蝴蝶的笑却心中一寒,这女人分明就是要对付李公子。为了小姐请动六扇门的捕头,还要跟李公子斗。莫非是老爷的主意,他不方便出面,便叫了这两个狠角,好在自己有点苦劳,只要闭嘴还能保住性命……
    叶玉二人却不知张妈的胡思乱想,待她走后,玉蝴蝶便对叶剑说道:“我瞧这张妈不过是贪图钱财送点消息,倒不是同谋,这杀手之事她也是一无所知。我再叫那李妈来问问。”说罢转身朝外走去。
    “站住。”叶剑的声音仍然冰冷。
    “怎么了叶捕头?”玉蝴蝶回身温婉一笑。
    “一会不许再叫我什么叶大刀,也不许编排我和六扇门。我只答应你摆架子,没让你诬说我手段歹毒!”叶剑显得很是生气。
    “叶捕头,做事不当拘小节,你不觉得此计甚好么?她们都是人精,不吓她们一吓,哪能让她们乖乖开口?要不你想个办法?”玉蝴蝶轻佻地眨眨眼,继续向外走着。
    “你!等等!”
    玉蝴蝶却不理叶剑,推开门径直走了。叶剑赶上两步就不再追,站在原地瞧着那妩媚地摇摆的婀娜背影,狠狠地呼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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