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杨震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后,对刘长顺与王效明道:“现在是晚上九时,我只能给你们六个小时的时间完成最后准备。明天凌晨二时整,你们必须要准时给我打响。”
    “记住战斗打响之后,不要管日军小股部队的纠缠。集中主要兵力、炮火,向日军纵深给我猛插过去。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完成对日军的分割、合围。”
    对于杨震的部署,刘长顺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意见。但是对于他的人事安排,却有些迟疑的道:“司令员,明天凌晨二时打响基本没有问题,但有一点还需要您考虑一下。六团以及五团一部现在远在永昌一线,王政委从将军石一线赶过去的话,为了避开日军阵地,必须要绕很远的路。”
    “他就算快马加鞭,至少也要午夜一时左右才能赶到永昌一线。这样留给他准备的时间只有不足一个小时,是不是显得过于匆忙?永昌一线的部队现在是马参谋长指挥,您看是不是调整一下指挥布局。由马参谋长就近统一指挥南线部队,我和王政委指挥北线的四团与五团主力?”
    对于刘长顺提出的意见,杨震与郭邴勋对视了一眼后,点头道:“可以,就按照你的意思办。你与王效明统一指挥北线部队,南线部队交由马春生指挥。你马上返回部队,按照这个部署下达命令。”
    说罢,杨震又强调一遍道:“我不管你们现在有什么困难。但午夜二时整,我要听到你们准时打响。至于怎么打,你们都是旅级干部了,应该自己心里有一个数。我和参谋长可以不问过程,但我们必须要在规定的时间之内,见到想要的结果。”
    见杨震点头同意自己的意见,刘长顺与王效明不敢耽搁,急忙的敬个军礼后,快步走出指挥部,急匆匆的返回自己的部队。待两人走后,杨震苦笑着摇头对郭邴勋道:“我千叮咛、万嘱咐,没有想到他们那里还是出了事。”
    “他们难道就不知道,这么一个在平时看着不起眼的疏忽,在战时会带来多大的危害吗?这些独立团因为组建的过于匆忙,无法详细的甄别,兵员结构很是复杂。其中除了当地的百姓之外,还有不少被俘的伪满军警人员这一点,他们不是不知道。”
    “他们怎么就不多加些小心?他们这个疏忽,使得原本我们可以准备的更充分一些的攻势,现在却只能仓促的提前发动。他们知道不知道,他们的这个疏忽会使得我们多付出多少本来可以避免的代价?”
    从杨震这番话时候的语气,郭邴勋可以清楚的听出来他对刘长顺与王效明的这个失误很不满意。说实话,对于两个人在临战之前出现这么大的失误,郭邴勋也很生气。但冷静下来想一下,却也觉得并没有什么了不得的。
    大战即将展开之际,自己部队出现叛逃事件,的确会对作战计划带来一定的影响。但若是致命性的影响,却不太可能。只要自己能迅速的根据形势的变化调整部署,这种影响虽不能忽略不计,但也不至于太大。
    尽管郭邴勋不认为这是什么太大的事情,但他却从这件事情上看出了另外的问题:“司令员,你也不要太生气。东北的敌情本就远比关内复杂,日伪的特务势力也要远远比关内雄厚。无论是总指挥、政委那里,还是一路军司令、政委那里,我都听说过他们没有少吃日伪特务的亏。”
    “这些独立团兵员,与我们之前主要以被解救的劳工不同。都是就地在根据地内征集的,本身成员就复杂,加之我们自身又缺乏有效的甄别手段与办法,出现这种情况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事情。”
    “他们两个一个是旅长,一个是旅政委,要负责的是一个旅,而不是某一个连或是排。上万人的一个旅,他们哪能做到面面俱到?而且我怀疑如果失踪的这个人真的是叛逃的话,那么他能跑了大半夜而直到天亮的时候才被发现,那么就意味着这件事情就不是一件孤立的事情。”
    “我虽然不主张将这件事无限度的扩大,但有一点不知道司令员考虑过没有?此人是一个班长,虽然只是兵头将尾,但毕竟是负责一个班的班长。他失踪了大半夜居然没有被发现,这件事情是不是有些奇怪?”
    “就算夜间行军,他的营连长都没有发现没有了一个人。但需要他向自己班战士传达命令的排长根本就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手下丢了一个班长?还有那一个班的战士,自己班长不见踪影了大半夜,却没有丝毫的察觉这可能吗?”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人的叛逃绝对不是一件孤立的事情。至少他的排长要进行严格的审查。我们不能随便的冤枉一个好人,但也不能放走一个坏人。如果这个排长也有问题,才真正说明了问题。”
    “要知道我们用来组建那些独立团的干部,可都是从三个老主力团中抽调出来的。如果这个排长也有问题的话,那么也就意味着我们的老部队也出现了一些不应该出现的问题。”
    对于郭邴勋的话,杨震微微点了点头道:“我也感觉不对。一个班长失踪了大半夜,部队上下居然没有一点的擦觉,就算处于夜间行军的时候,但这也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只是眼下部队战斗在即,也无法对当事人进行严格的审查。只能等战斗结束之后再说了。”
    “不过尽管现在对这件事情不能扩大,但一定要告诉刘长顺,不仅仅是排长,就是那个连的连长也要进行严密的监视。尤其在二旅部队完全展开到在战斗打响之前这一段时间内,要进行严密的监视。并且在战斗全面打响之前,命令传达不得超过营级。”
    “不到最后五分钟,所有有关的作战计划一律不得传达到一线部队。以防类似事件再次发生。如果说这个班长在行军途中叛逃,对我们的威胁还不算太大。如果部队完全展开之后,再出现类似的时间,对我们的整个攻击部署将带来致命的打击。”
    第258章 青津大佐不安的来源
    杨震不知道,就在他与郭邴勋讨论该怎么消除这件事情带来的影响。并针对后续作战进行最后的准备时候,就在位于佳鹤铁路线咽喉位置的峻德日军二十五师团内,一场审讯也在进行着。而被审讯的这个人,正是刘长顺部昨夜携枪叛逃的那个班长。
    当审讯的口供被交道根本博手中后,根本博在地图上找出师团参谋按照口供标出的那万余人的行军路线后,不由的大吃一惊。
    如果这个口供是真的话,那么不仅自己现在兵力单薄的侧翼,已经完全暴露在这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万余抗日武装的枪口之下。甚至自己的整个师团都有被对手切断的危险。
    看着师团长阁下阴沉的脸色,一旁的参谋长青津喜久太郎大佐道:“师团长阁下,无论这个人的口供是不是真的,现在我们必须要做的是立即将四十联队撤下来。否则一旦这个口供是真实的,后果将不堪设想。”
    听到参谋长之言,根本博中将微微的皱了皱眉头,有些疑惑的道:“青津君,你说这个人会不会是对手派出来的缓兵之计?传递假消息以迷惑我军,拖延我军对将军石一线的攻击。”
    “从今日战况来看,对手在将军石一线的阻击阵地在我皇军优势火力打击之下,实力已有渐颓之势。其防御阵地已有崩溃之势。只要再给他们最后重重一击,我们将彻底拿下将军石一线,打开北上萝北的通道。”
    “而且从关东军司令部传来的情报看,对手的主力都在将军石一线,在西线他们还要部署部分兵力防范二十五师团,他们那里还有万余兵力可以调动?万余人的部队,按照关内支那政府军的建制足够两个师了。他们那来的那么多兵力?”
    曾长期在中国担任武官,也算是一个中国通出身的根本博中将看来,这个人的口信既不能不信,也不可能全信。甚至在他看来,这很有可能是已显颓势的对手故意弄出的疑兵之计,以争取一个喘息之机。
    对于这支突然冒出的反满武装的实力,关东军并非是一点情报也没有。至少大概的兵力还是能了解到的。按照战前关东军总司令部传来的情报看,对手总兵力不过两万余人。
    而他们的主力一万多人都集中在自己面前的将军石一线,剩下的还要对付二十五师团。他们到那里又冒出这万余部队?难道他们会支那神话中那个撒豆成兵的法术不成?除非关东军情报部门的人都是白痴,否则这绝对不可能。
    况且就算关东军的情报有误,但这么大的一支部队调动,不可能一丝踪迹也没有。整天在天上盘旋的航空兵却一点有关的情报也没有传来,实在让长期担任参谋长,更相信综合情报分析的根本博难以相信。
    对于根本博表现出的怀疑态度,青津喜久郎大佐却是摇摇头道:“中将阁下,我认为这不是对手的疑兵之计,这是应该是真实的。按照我的分析,其可信度至少在百分之八十左右。真实的。”
    “自依兰渡江的七十联队在占领汤原县城之后,与二十五师团桑原中将失去联络已经数日,很有可能已经遭遇不幸。”
    “就算七十联队是一堆草包,但毕竟是一个完整的步炮协同联队。更何况他们还有满洲国军一个旅协同作战,兵力高达七千。这支反满武装要想打他们主意,就算按照对待关内支那中央军精锐来计算,至少要集中数倍优势的兵力。”
    “如果七十联队现在真的已经全军覆灭,那么围攻他的兵力应该至少在两万余人的反满武装现在到那里去了?总不能凭空消失吧?而且桑原四郎中将那里并未发现什么异常。也就意味着对手很可能将腾出来的部队用来对付我们。”
    “当然除非对手想先对其发起攻击,否则按照龟缩在浩良河一线几日不挪一步的桑原四郎中将现在的位置,他也发现不了什么异常。”
    “在三十二联队、八十九联队在之前的战斗中损失惨重,二十二联队到现在还在汤原东北部打转转的前提之下,四十联队是目前我师团唯一还有战斗力之联队。师团长阁下,我们实际上现在的兵力并不是很雄厚。”
    “师团长阁下,我不知道您发现没有。自我们渡江以来,一直都在被对手牵着鼻子走。二十四师团现在看似占据绝对优势,但实际上我们一直处于被动之中。主动权一直都在对手手中掌握着。”
    “这个投诚的人,是原汤原县宣抚班的人。帝国在满洲的实力还是有一定基础的,我想这个人不会说假话欺骗我们的。毕竟我们现在在满洲还是占据绝对优势的。满洲人懦弱,对征服他们的人有先天的畏惧感。所以我认为这份口供至少暂时看应该是真实的。”
    青津喜久郎大佐的这番话,让根本博中将陷入了沉思。的确,二十四师团眼下的形势并不占据绝对优势。要是认真一点的话,甚至可以说现在实际上只剩一个四十联队还有战力的二十四师团现在形势甚至可以说已经陷入被动。
    但在将军石一线即将取得突破之际,让根本博中将放弃,他又实在心有不甘。而且在没有受到明显威胁,已经付出不菲代价的情况之下,就放弃已经眼前几乎已经是唾手可得的战果,梅津美治郎大将也不会答应自己。
    犹豫良久,根本博中将决定还是赌一把。他抬起头向着青津喜久郎大佐道:“青津君,我们要相信皇军的战斗力与意志。就算对手真的还有万余兵力,我们也可以全身而退。”
    “不过你的担忧也不是全无道理。我看这样,你亲自起草一份命令,让二十二联队不惜一切代价向师团主力靠拢。另外为了安全起见,明天一早师团部南撤至东安一带。”
    “你给二十二联队的电报语气一定要严厉。告诉西大条胖大佐,我不管他们遇到什么样的困难,但务必要在明天中午十二时之前抵达红乡、永义一线,接应师团主力。区区一个沼泽地能让一支大日本帝国陆军精锐转了怎么多天,还没有能走出来,他西大条胖大佐难道是一个白痴吗?”
    看着根本博中将一副不容更改的态度,青津喜久郎大佐张了张嘴,却是没有再劝下去。虽然搭档的时间不算长,但对根本博中将性格已经有一定了解的他,知道根本博中将是一个只要下了决心就很难更改,本身却又很固执的人。
    明天在打一天看看吧,如果二十二联队主力要是真能在预定的时间之内赶到指定地点,也许形势不见得会有自己预想的那么糟糕。七十联队就算在草包,但毕竟是一个齐装满员,装备精良的整编联队。对手就算有实力吃掉七十联队,也许这损失也应该不会小。
    对手也许只是摆出了一副威胁的架势,想要逼迫二十四师团自己从将军石一线撤退。青津喜久郎大佐从军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用这么多也许来。尽管他知道在军事上,绝对不能用也许这个词来下决心。但师团长已经摆出一副不容更改的态度来,他也只能这么去想。
    起草完给二十二联队的电报后,突然感觉没来由一阵心闷的青津喜久郎大佐走出指挥部,看了看外边黑压压显得很阴沉,看不到一点星光的天色,心头上不知道怎么突然升起一股子浓浓的不详预感,总是感觉那里不对劲。
    就在青津喜久郎大佐琢磨那里不对的时候,不远处突然响起炸雷一般的炮声。炮声近的让青津喜久郎以为自己就站在炮兵阵地上。而伴随着这炮声的响起,密集的弹雨砸进了二十四师团部所在的峻德这个不大的小山村。
    当第一发炮弹在二十四师团部附近炸响的时候,青津喜久郎大佐终于找到了不安的来源。那个人是昨天夜里跑出来的,他在向将军石一线赶,对手的部队也在向将军石一线疾进。他不敢停下,对手也没有停下。他白天也不敢走路怕被发现,对手白天却不见得休息。
    那个投诚的人到了,对手那支部队也应该距离不远了。从担任警戒的野地支队将那个人送过来到现在已经四个小时了,应该与他前后脚赶到的对手主力也该在这个时间内赶到了,甚至还有可能提前赶到。
    被卫兵扑到,用身体做肉盾保护下来的青津喜久郎大佐逃过一劫,可还在屋子里的根本博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对手的炮火是如此的准确,几乎没用任何校正落点就准确的命中。师团部所在的房子连同里面的所有通讯设备以及这位中将阁下,以及二十四师团部所有的作战参谋,在第一波炮火之中就被直接命中,炸上了天。
    二十四师团部为了与佳木斯,甚至新京联系而架设的高高的无线电天线,几乎成了最好的坐标。在早已经渗透至峻德周边的侦察营一部引导之下,负责峻德一线攻击的刘长顺第一轮炮火就准确的命中了二十四师团部。
    打蛇打七寸的道理,刘长顺还是懂的。在侦察营摸清楚二十四师团部就在设置在峻德一线的时候,他将第一波次的攻击点就选在了这里。打烂对手的脑袋,让对手在第一时间失去统一指挥,只能各自为战,这是杨震在他临战之前再三交待的。
    为了在第一时间打掉二十四师团的指挥部,刘长顺不仅动用一个野炮营以及自己的旅属山炮营。还将整个二旅之中战斗力最强的一个营,侦察营配给他的一个排都放在了这里,力求一击成功。要不是火箭炮兵团被调去对付鬼子的炮兵,恐怕他不介意将一个火箭炮兵团都拿过来对付二十四师团部。
    当接到侦察部队报告炮火准确命中目标后,刘长顺放下手中的望远镜,想了一下,抓起电话要通了随二旅一同行动,此时被他抓了壮丁就在野炮营阵地上亲自指挥炮击二十四师团司令部行动的马其昌。
    为了稳妥起见,他让马其昌再给二十四师团部补上些燃烧弹。在刘长顺看来,既然已经下手了,那就做的干净些,最好什么都不要留下。燃烧弹他的旅属山炮营没有,只有总部加强的野炮团有这种炮弹。
    接到他的命令,一直带炮兵主力随着二旅活动的马其昌也没有含糊,直接下令向峻德这个已经被自己手下炮兵炸成一片废墟的小山村,再打半个基数的燃烧弹。将这个不大的,此时已经被炸成了一片废墟的小山村彻底的点燃。
    看着峻德方向燃起的将半边天都映红的熊熊大火,刘长顺才下令早就已经准备好的部队对由野地支队一个完整的步兵中队外加两个工兵中队担任警卫任务的峻德二十四师团部发起全面攻击。
    当被卫兵死死的压在地上的青津喜久郎大佐总算熬到炮声停止,站起身来的时候,却是连哭的心都有了。二十四师团部除了一堆熊熊燃烧的房子之外,现在已经什么都没有了。电台、地图、作战计划连同根本博中将以及师团所有的作战参谋几乎一个都没有跑出来。
    对手做的是如此彻底,在准确的炮火覆盖之后,又补上了几十发的燃烧弹,让二十四师团部连一张纸片都没有能抢救出来。青津喜久郎这位曾经拥兵上万的堂堂师团参谋长,现在身边满打满算能划拉的军官只剩下两个工兵中队长。
    从野地支队抽调的警卫中队长早在第一波炮击之中就阵亡,伴随师团长一同升天了。而拥有一个步兵中队外加两个工兵中队的警卫部队除了担任警戒任务的半个中队,以及住在村外帐篷中的一个工兵中队之外,其余的住在村子里面的部队也在这阵炮击之中伤亡惨重。
    还没有等望着燃烧的师团部欲哭无泪的青津喜久郎大佐从发呆中清醒过来,被村外响起的响亮的冲锋号声以及冲杀声弄的生怕这位师团部目前唯一剩下的参谋长在阵亡的两个工兵中队长一把架起来,在仅剩的工兵中队的拼命掩护之下,带着幸存的半个警卫中队向着四十联队所在的方向一路狂奔。
    第259章 主攻、助攻之争
    等一口气跑出村外,听到周边到处都是密集枪炮声,这两个中队长却发现那里都不安全。等两个人想要调头向佳木斯方向转进的时候,却是正被临时加强给二旅的侦察营三连二排给堵上。
    此时已经完成换装的侦察营除了部分狙击步枪之外,上下清一色的自动武器。虽说只有一个排的兵力,但单论步兵火力足以顶上日军一个中队还绰绰有余。
    虽然是夜间遭遇战,但在经过特殊训练的这些侦察兵面前,日军半个警卫中队兵力去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在对手打出的照明弹面前无所遁形的日军,尽管拼命的抵抗试图掩护长官突围,但因为战术上的过于悬殊,不到二十分钟,青津喜久郎身边仅剩的半个警卫中队便已经被杀的只剩下二十多个人。
    这些日军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部队,只要自己一开火,哪怕是三八式步枪的射击火焰极小,但也被对方准确的捕捉到。自己只要打出一发,对方便回敬十几发子弹,甚至几十发。从对方回敬自己的密集弹雨中,这些日军甚至有种感觉,对手使用的清一色都是轻机枪。
    其火力极为猛烈不说,夜间射击精度也相当的惊人。虽然有照明弹协助,但其几乎是一枪一个的射击精度,即便是训练有素的日军也做不到。
    这边轻机枪刚架上,还没有打上几发子弹,机枪手就被对手一枪撂倒。即便勉强维持开火,也被对方压制的死死的。子弹不知道都打到那里去了。而对手的三挺轻机枪却打的极为刁钻,形成的交叉火力将日军死死的压制在峻德村外的一处凹地之中。
    被困在一处小凹地内,看着身边仅剩的这二十多人,知道自己今天是很难幸免,还不知道七十联队长岩部正雄已经破了纪录,不想成为日军第一个被俘的大佐军官的青津喜久郎大佐,掏出自己的配枪顶上子弹对准了自己的脑袋干净利落的扣动了扳机。
    这次使用了在关内战场缴获的一支勃朗宁手枪的青津喜久郎大佐,很幸运没有犯他的同僚手枪在关键时候打不响的毛病。伴随着密集的步机枪射击声音中,显得极为突兀的一声手枪射击发出的清脆枪声,青津喜久郎大佐没有步上岩部正雄的被活捉的后尘,杀身成仁成功。
    等解决掉残余二十多个日军抵抗冲进凹地的侦察排看到青津喜久郎大佐的尸体后,晚到一步的侦察排不禁为几乎快要到手的鸭子又飞了而懊悔不已。
    他们早在这一小股日军玩命的抵抗中就已经察觉到里面一定有重要的人物,否则他们那里有那个闲工夫对不过半个中队的日军下手?随着青津喜久郎大佐的自杀,二十五师团部可以说已经是全军覆灭。
    只是懊恼归懊恼,但人家已经死的透透的,自己总不能将一个死人抬回去吧?失望之极的侦察排只能扯下青津大佐的领章,捡起他的军刀与手枪回去交差。
    就在刘长顺对峻德下手同时,伴随着峻德被炮兵打出的燃烧弹燃起的熊熊大火,刘长顺的二旅三个团全线出击,从二十四师团的侧翼突然发起全线攻击。经过白天一天外加大半夜的激战,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将军石一线再一次爆发出密集的枪炮声和喊杀声。
    在刘长顺全线出击的同时,王光宇集中手头所有力量从将军石一线正面也对四十联队发起全线反击。尽管王光宇手头的兵力在经过几天激战后,伤亡过大,在补充部队还未抵达之前,只能勉强集中大半个团。
    但王光宇接到杨震与郭邴勋联合发布的从正面反击牵制四十联队部分兵力,以策应刘长顺作战的命令之后,很是不满意。临战之前,王光宇私下对几个团长道:“一旅这些天尽啃骨头了。打了这么多天下来,两个主力团加在一起,就剩下大半个团。”
    “咱们人是少了点,可战斗力并没有丢了。老子就算只剩下大半个团,可也是第一旅。现在让咱们打助攻,执行牵制任务,配合他们二旅攻击,司令员这不是有些小瞧人吗?”
    “老子凭什么受他刘长顺的鸟气?他的二旅现在是齐装满员,可他们有咱们一旅的战斗力吗?咱们凭什么只能打助攻,让他刘长顺借着咱们的光,去打主攻?助攻?我就不信邪,奶奶的,谁能先打下来谁就是主攻。”
    “你们三个别给老子丢脸,一会战斗开始,别管主攻不主攻,助攻不助攻的。那里有枪声,就给老子往那里死劲的打。最好是讲小松崎力雄的指挥部给我端了。我倒要看看这个主攻究竟是谁打?”
    见到一向稳重,颇有股子大将风度,从不说脏话的王光宇居然眼下张嘴老子,闭嘴他奶奶的,倒是把他几个部下给吓到了。心想这真还是什么样的统帅带什么兵。平时一向稳重的司令员一打起仗来满嘴老子的,自己这个旅长如今也成了这样。
    对于王光宇擅自将助攻变为变相主攻的部署几个团长到没有什么不情愿。天塌了有高个子顶着,上边有旅长,就算司令员发火也论不到自己爱尅。只是按照旅长的这个打法,这手头上的兵力实在有些不足。
    犹豫了一下,现任号称吉东军区第一团的一旅一团团长,也是的王光宇的老部下何志山张口道:“旅长,您这个部署我们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只是我们现在除了还是架子团的三团,一团、二团加在一起也不过一个半营,就是将警卫连、工兵连都加进去,统共不过七个连的兵力。”
    “就这还是将可以继续参战的轻伤员都算进去,以及将原有建制统统的打乱,将所有还能战斗的兵员全部补充进一线连队才勉强凑出来的。否则我们连七个连的兵力都凑不出来。这几天拼的太狠了,一团和二团伤亡太大。”
    “尤其是我们一团,现在几乎凑不出一个完整的连队来,好几个连都打光了。就这么一点兵力怎么去和二旅抢生意?如果您执意要将助攻变为主攻的话,旅长不补充兵员,按照我们现有兵力,我们根本就无法完成您交给的任务。”
    说到这里何志山沉默了一下道:“除非将三团现有的三个建制连抽调出来,临时编为一个营参战。三团是架子团,每个营中就有一个满编连,其他的都是架子连。不过每个架子连里面也有一个满编的排。”
    “虽然三团是架子团,但他的那三个建制连可都是老部队出身。战斗力强不说,装备也不比一二两个团逊色。将这三个连抽调出来,至少可以部分的弥补兵力上的不足。”
    何志山的这些话,王光宇很清楚。作为旅长,现在自己手下有多少兵,前一段数天的作战伤亡数字,他还是知道的。但对于何志山提出从三团抽调出干部的建议,王光宇却是犹豫了。
    由于补充兵员上还有部分短缺,加上基层干部数量一直不够。所以三个旅的第三团虽是全训部队,但都是架子团。他们的日常主要作用是与军区教导队一起为三个旅培训合格的基层军官与班长。
    只是差别在军区教导队现在培训的是连以上指挥员以及政工人员,原来的班排级干部培训职能已经全部转移到这个架子团中。保留的三个连另六个排的基干武装实际上就是排长与班长教导队,都是将来的预提干部。除了部分需要调出补充其他两个团的战损之外,其余的人也是未来第三团的骨干。
    战时需要扩充部队的时候,这个架子团可以以现有基干部队作为骨干,在补充进补充部队后,可直接升级为主力团。作为三个步兵旅中第一个扩编的部队,刘长顺的二旅六团就是采取的这个办法从架子团直接升级为满编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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