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我飞快离开了,我有种感觉,我在,他们会感觉别扭。为了不影响气氛,所以我先离开。当然我有正事要办,我得回去爆炸的地方看看,练常的骨灰还在我房间里,我希望没有损坏,我得拿回来。
    “黄琼,你看我要安排你到什么地方好?事情差不多完了,你也不需要跟着我了!”车子行驶途中,我说。
    “我啊?我没考虑过这个问题。”黄琼说,“我随便可以了!”
    “不能随便,你可以现在开始考虑。”
    “是不是都可以?”
    “只要不过份,可以吧!”我发现这家伙挺好的,听话,叫干嘛就干嘛。
    “留在你身边可以么?开车,或者当个助理什么。”
    “你要不介意,我没所谓。”这样也好,没事的时候我安排他在公司帮忙,有事的时候我带他出去,他仍然能保护我。
    由于是我自己开车,轻驾熟路,很快就到了家楼下。
    停车,下车,往上看,我能看见我家房子的外墙黑漆漆一片,很明显被烟火熏过的痕迹,看着就感觉特别不好受。这个房子有许多属于我的回忆,住了很久了,房子和人是一样的,住久了,处久了,都会产生感情。
    上楼梯的时候,我不停收到许多短信,他们发现了叶家成,不过叶家成特别狡猾,老能跑掉,在医院的时候已经跑掉过一次,现在到了外面居然不见了踪影。我没有骂他们,没有多紧张,只是哦一个字的回复,叶家成已经穷途末路,能走不能回,他可以逃多久?
    到了家门口,门口都是黑的,外面的墙很黑,拉着境界线。我跨进去,进客厅,借助外面梯灯折射进来的光芒,我看见整个房子凌乱不堪,家具歪歪斜斜,又黑又脏。灯也坏了,我按了几遍都没按着,最后黄琼拿出一个很小的电子小电筒,才能勉强看清楚一切。
    我进我曾经的房间,四周照射,找那个装骨灰的骨灰盒子。我找到了,盒子表面很黑,亦很脏,甚至烧了一层,大概是消防车到了,喷过水的缘故吧,并没有完全烧进去,所以里面的骨灰完好,只要换过一只骨灰盒就可以。
    我找了许久,想找件衣服把骨灰盒包起来,可惜找不到,最后只能让黄琼到下面车尾箱拿。
    黄琼下去了,我转到阳台,看着外面。
    一切都变了,这个房子的所有回忆,被一场无情的火彻底的烧个精光……
    离开曾经这个家,我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我抱着一个骨灰盒回黄小淑家吗?好像不太好。我想了很久,之后给黄小淑打了个电话,向她要了密码,樊辣椒家的门锁密码,那个我熟识的地方,我已经许久许久没去过,现在我想我可以去了,我可以平静对待了!
    “黄琼你走吧,明天来早上八点来接我。”到了花园外面,我停车,然后下车。
    “这样……”
    “没事,走吧!”
    黄琼开车走了,我转身进花园,我刚刚在车里拿了业主卡了,所以警卫并没有拦阻我。
    进了屋,把骨灰盒摆在阳台的一张桌子里,然后找来一个烟灰缸,点上三根烟,拜了几拜才转回客厅。这个房子没有任何变化,我走的时候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樊辣椒没有回来过。就是屋子里有股不太好的味道,我开了窗,又找了瓶空气清洗剂喷了一遍感觉才好了些。
    半小时后,我洗完澡了,躺在床上等消息。他们还在找叶家成,那家伙像幽灵一样消失在一片村子里怎么找都找不到,他们都很急,不断增派人手。等到我累了,眼皮打架,他们还没找到,最后我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我第一时间看手机,没有好消息,没找到叶家成。
    黄琼准时八点在花园外面等我,上了车,和他去吃早餐,在一个高级餐厅的一个房间里,除了我和黄琼之外还有龙骏天,以及他的一个跟班。
    “你现在牛了,大哥啊!”龙骏天说,“一呼百应。”
    “我觉得这个称谓就是个讽刺,这个大哥我可当可不当,我只想救回我的女人,还有我小姨。你给句话吧,到底要怎么办?我需要以最快的方式,最好明天就能出来。”
    “你当国家的法律是一页空纸?还是当里面是你家?说出来就出来那有那么容易?”龙骏天吃着凤爪,喝着茶,那张嘴活动速度非常快,“你给我点时间,我答应过你的肯定做到,关键是你不要给我添麻烦。哦,对了,丁局长放出来了,案件已经查清楚,就是子乌虚有的一个事情,涉案官员很多都是被冤枉的好官员,新市长明天下来,市委那边大调动,原来的许多人要么被调走要么被处罚。”
    “你呢?”我看着他,笑道,“你功德完满了,什么时候功成身退?”
    “我没那么快,这边稳定了才走。”
    “什么叫稳定?现在还不够稳定?”
    “你以为就你那点破事?官场复杂多了,牵涉的人也多,冤枉了那么多清白的人这是为什么?其中有什么样的阴谋,谁的主使?这些都还没有查清楚,你以为这是叶家成一个人干的?他没有那么大能耐,不过这家伙绝对有份,和那个市委的勾结,可是我们无法动他,因为……”
    “停,你别跟我说这个,我没兴趣听,我就想知道我的事情怎么样。”
    “你必须听这个,那些新来的领导,我会找机会给你引见,你需要关系巩固你的地位。”
    “我的事情呢?”
    “你怎么就那么着急呢?”龙骏天很郁闷,“算了算了,我告诉你吧,马若云我已经帮你搞定,你给个五百万出来明天放人。后期再活动活动,过个一年半载不犯事就没事了,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了,你满意没有?”
    “还要一年半载,太久了吧?一千万,三个月行不行?”
    “你有毛病,这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而是……我该怎么跟你说清楚呢?这么说吧,这已经是最好的一个结果,五百万不是我要,是那个……保释金你懂吗?”靠,这叫什么话?那有五百万保释金这样的说法?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巧立名目收钱,一个字:黑。
    “另一个呢?”
    “尼古佬啊?这家伙要判刑。”
    “不要跟我装傻充愣。”我问的是樊辣椒,他知道。
    “这个……你要不要听实话?”龙骏天找了张纸巾擦干净嘴巴,然后道,“挺麻烦,毕竟人真是她杀了,还突然冒出什么邻居作证,还有家属那边的人。我已经尽量帮忙,那些家属,赔多少钱都不愿意,这就比较难搞。最关键一点,上次她惹的麻烦还没完,这次我们不知道怎么报上去你知道吗?如果家属不告,没有证人,她又没有杀人,肯定能搞定,你明白不明白我的意思?”
    我明白,龙骏天让我出面搞定那些证人,搞定那些家属。然后……再找黄小淑进去顶罪,因为黄小淑比较清白,报上去容易说,所以她更容易弄出来。搞定证人我有信心,家属估计勉强可以。但是黄小淑这边,让我拿黄小淑去换樊辣椒,我能这样做吗?
    “除此之外还有没有别的方法可行?钱真的没关系。”我心存侥幸道。
    龙骏天摇头。
    离开包间,带着烦躁心情到大厅,和黄琼找了个桌子坐下,叫早点。在包间里我没怎么吃,黄琼没份吃,我吃不下,所以留着肚子和他一起吃了……
    吃完走人,去找丁局长,他估计回家了吧?我联系不到他,我打电话告诉丁丁这个消息,丁丁一样联系不到,所以让我上她家找找,找到了再通知她。
    到了丁局长家,敲门,果然是他开门。
    丁局长什么都知道了,近来所发生的一切事情,他无奈的叹了口气,说过去的就算了,重要的是未来。他给了我一个忠告,永远都不要犯事,亦不要让手下人犯事,有可能的话尽早远离这个乱七八糟的圈子。今时不同往日了吧,丁局长似乎许多话都不方便对我说,只是给我忠告,接着转移了话题。
    “我放假,放一个星期,我都没想好去什么地方。”
    “去苏格兰吧,他们全部都在那边。还有,你赶紧给丁丁打个电话,她担心你。”
    “我知道,我刚准备打电话你就来了!去苏格兰嘛,再想,我现在就希望能睡个安稳觉,里面太他妈难受了……”丁局长爆了句脏话,然后道,“行了你先回去吧,我休息好再找你。”
    离开了丁局长家,我回了樊辣椒家,坐在客厅的沙发里,在思索龙骏天和我说那些话。我已经托陈才帮我去打听了,去处理死者家属的问题,去谈判,证人那边也是他帮忙,我不太方便出现。我觉得应该不难,钱而已,给个一千万出去他们还不愿意?我就不相信了……
    睡了一个上午,起床即收到陈才的电话,他说证人搞定了,家属那边搞不定,给多少钱他们都拒绝接受。我不相信还不行,多少钱都不愿意是为什么?人都已经归西,就算拉樊辣椒去枪毙填命,她们的家人就能够复活?陈才说他们背后有人指使,让我自己想个办法,我想个屁办法,直接让雷洪去抓个能做主的人过来跟我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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